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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檀寂進入軒轅殿之後，軒轅殿的大門就關上了。
    裏麵的人談論了什麽，尹航一個字都沒能聽到，隻是神經逐漸緊繃。
    夜半時分，檀寂帶著這些人，離開了軒轅殿……
    ……
    子夜。
    暮雪從子雲亭出來，手上握著一張絹帛，卻並沒有得到解藥。
    這絹帛，正是此次前來恭賀鳳玄帝大婚之人的名單，是她自己在陸傾城的書房找到的。
    而之前被她威脅去找解藥的人回來，說劇毒“年華”是玄女煉製的，隻對修為高強的人有用，不傷害普通人，並沒有解藥。
    同時，子雲亭的丹陣隻會在外層薄薄的結界上形成劇毒，隻要不闖結界，也就不會中毒。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丹陣開啟的時候，斂雲子從未離開過子雲亭，就連每日必去的嶽麓書院都沒去的緣故了。
    暮雪一怒之下殺了此人，但是也對解藥無望了。
    年華易逝，紅顏易老，她現在還不知道的毒藥究竟給她帶來了什麽，所以還算冷靜。
    她在子雲亭外麵的樹林裏聯係檀寂，告訴他，“陛下，名單已經拿到了，屬下急需解藥。”
    “半個時辰之後，在嶽城飛霞鎮鎮門口等朕。”檀寂隻字沒提解藥的事情。
    暮雪也沒好意思多問，畢竟很快就要見麵了，見了當麵再說也可以。
    不過暮雪到了飛霞鎮的時候，才過去短短一刻鍾時間。
    深更半夜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於是就去找個客棧休息。
    隻是夜色已深，鎮子上的人都睡了，僅有的一座客棧死死地關著門，她站在門外砰砰砰敲門半晌，裏麵才冒出一個腦袋來，打量她半晌，問，“婆婆，您要住店？”
    這個嗓音奇怪及了。
    仿佛她住店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為什麽叫她“婆婆”？
    暮雪深深皺眉，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安排一間幹淨的空房，我要熱水。”
    她感覺特別難受，想要洗一洗。
    “二樓三號房請……”小二的聲音依舊詭譎，仿佛大半夜見鬼了一樣。
    暮雪很不舒服，但也沒有發作，因為她有些累了。
    年華不算是特別烈的毒藥，她的感覺很奇怪，就隻是覺得身體越來越乏力，筋骨也不是那麽好使了。
    她需要休息。
    這個念頭冒出腦海的時候，暮雪感到震驚。
    她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想法了？
    她推門進去，在看到桌上的銅鏡時，下意識就想去看看臉上長出來的水泡怎麽樣了。
    但是，當她靠近銅鏡的時候，卻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驚呼：“啊！”
    前幾天照鏡子的時候，她還是個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的女子，風姿綽約，妖嬈邪魅。
    但是此時此刻鏡子當中的人，已經皺紋斑駁，如同高原上的溝壑一樣縱橫在臉上，一頭灰撲撲的頭帶著枯萎的氣息，看上去行將就木！
    轉眼之間，年華老去，青春不再！
    這樣的衝擊，足夠讓任何一個女人瘋狂！
    暮雪像是瘋了一樣，將前來送水的小二一掌拍了出去！
    她開始失控的砸東西，像是發瘋的野獸一樣，衝下客棧在大街上狂奔，四處破壞，伴隨著可怕的尖叫聲！
    這就是毒藥年華，丹藥當中含著歲月的力量！
    她跪在大街上大喊：“玄女！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鎮子上的百姓都被吵醒，戰戰兢兢的趴在窗口，看著下方的瘋婆子震驚不已，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很快又關緊門窗。
    鳳玄的百姓隻知道鳳玄女帝慕容輕暖，沒有人知道玄女是什麽。
    所以，他們也聽不懂暮雪在鬼哭狼嚎什麽。
    說起來，這要歸功於檀寂四百八十年做的好事，讓世人皆忘記了之前的曆史，之前的傳說，之前的一切……
    檀寂來到下飛霞鎮鎮門口的時候沒看到暮雪，卻聽到鎮子裏有人在不停嚎叫。
    他帶著被爽約之後滿滿的怒意進了鎮子，找到了跪在當街撒潑的暮雪。
    雖然已經預料到中了毒藥年華的後果，但在見到暮雪那一瞬間之後，檀寂還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幾天前在逍遙海時，暮雪還是一個算得上年輕貌美的女子，起碼她看上去要比湘絲年輕。
    但是現在的暮雪，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如同七旬老嫗。
    檀寂緩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沉沉道，“名單呢？”
    冷不丁聽到這聲音，暮雪僵了一下，然後緩緩扭頭過來。
    在看到檀寂的瞬間，她忽而撲了上來，拽住了他的衣襟，仰頭滿眼渴望的盯著他，“陛下，求你救我！”
    這樣殷切的眼神，狀若瘋狂的目光，出現在一個老嫗臉上，讓檀寂感到惡心。
    “你先把名單拿出來，此毒隻能慢慢解，時光逆流不是容易的事情……”檀寂信口胡謅，說謊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而話音未落，他的確也拿出一枚丹藥來，遞給暮雪，“此藥，至少需要連服三年……”
    三年，對於健康的修行者而言，轉瞬即逝。
    但是對於暮雪而言，無疑十分漫長。
    但是她並沒有懷疑太多，因為檀寂說的對，時光逆流比逆天而行還要難，有希望就已經是奇跡了。
    暮雪吞下丹藥連連道謝，雙手將名單遞給了檀寂。
    檀寂接過名單離開，再也沒有理會暮雪。
    他給暮雪的丹藥，不過是用來控製她的蠱丹半成品罷了。
    他還無法像是君輕暖那樣煉製出完美的蠱丹，控製人的時候，時效十分有限，長則半個月，短則一兩個時辰，還不夠穩定。
    他說需要三年治療年華之毒，實際上就是在這三年當中，隔三差五給她吃這種蠱丹，控製她為己用。
    而三年若是還沒能解決現在這種困局，想要再東山再起，怕是就要從長計議了。
    檀寂的心情很沉重，掃過名單之後眼底騰起了殺氣。
    他不會讓君輕暖和血麒麟以及那個什麽子衿好過的，絕不會！
    他站在鎮子門口，吩咐前往數百條黑影，“守住燕都周圍所有要道，抓活的，若是不能，殺無赦！”
    反正，這些人都是君輕暖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就算是不能用來威脅君輕暖，殺了他們也能少了幾個反抗他的人，他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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