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慶寧公主的架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您怎麽說也是她的長輩！”剛上馬車，秋蘭忍不住開口。
    她話音剛落，便對上晁秋月陰沉的視線，“跪下！”
    秋蘭怔愣。
    晁秋月一巴掌落在她臉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你一錯，我如今乃永旭王王妃，卻還稱呼夫人！二錯，這衣服乃是你陪同本王妃所買，結果卻同公主府的下人雷同，令本王妃顏麵掃地！三錯，你既是本王妃身邊人，便該事事妥貼，提前下貼一事為何沒能想到？”
    “奴婢……奴婢不懂。”秋蘭很委屈。
    晁秋月看她這副模樣，再想起方才盛知婉的丫鬟，更覺得生氣，自己以後可是要當太後的，身邊怎麽能有大字不識幾個的婢女？
    原本她是想著秋蘭抱月妥帖忠心，可現在想想，還是得找幾個得用的才行。
    至於秋蘭抱月，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紀。
    二兄鋪子裏倒有幾個合適的。
    晁秋月隻想了一瞬，便不再去考慮這點小事。
    帖子送到公主府時，盛知婉剛好將奏折也批完。
    “晁家這是還想拉攏本宮？”盛知婉都有些佩服晁家了，忍辱負重到這份上，怪不得能謀算這麽多年。
    “賊心不死。”商行聿點評。
    “不過我倒是想聽聽晁秋月能說什麽，既然她都來了，那我不見見，倒顯得我怕她似的。”
    “公主哪是怕她？公主怕是想借機嚇唬嚇唬她，好讓她和晁家的野心盡快暴露出來。”
    “……怎麽？我在你眼裏這麽可怕？”
    “當然可怕！”商行聿伸手，在盛知婉的驚叫聲中將人托舉到半空：“我可怕公主不要我了，所以今日，咱們換個新鮮的地方新鮮的姿勢好不好？”
    商行聿手下一鬆。
    盛知婉身體下墜，下意識便用雙腿盤住精瘦的腰身，同時雙臂纏住商行聿脖頸。
    “這裏？用這個姿勢？”盛知婉低頭看著他。
    商行聿一手托住她，一手拿了她的手往下摸：“行嗎？”
    隔著衣料感覺到他的急不可耐，盛知婉耳尖滾燙，罪過罪過，她好像真的很有當昏君的潛質啊，不過沒辦法，誰讓眼前人太撩人。
    何況同商行聿在一起，她才發現，這件事隻要身心愉悅，對女子而言也是大補。
    “那就……試試。”
    盛知婉一鬆口，商行聿眼眸徹底亮了。
    結果就是，青天白日，白日青天，就在書房內裏裏外外將盛知婉好生摸索了一遍，直到盛知婉饜足睡去，他才輕手輕腳用自己的衣裳裹住人回了寢房。
    叫水，擦洗，他做得都很嫻熟。
    又用內力為盛知婉暖幹頭發，溫熱筋脈，如今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盛知婉的寒症早就好了。
    今年一整個冬季，手腳都是溫熱的。
    商行聿也心滿意足睡去。
    翌日，晁秋月果然準時來了。
    這次盛知婉也沒為難，讓人帶她進府。
    晁秋月早換了昨日的衣裳，盡管再三提醒自己端住架子，可從進府門開始一處處景致連廊，軒閣流水還是讓她忍不住看得眼花。
    “夫人且在此等等。”
    嬤嬤帶她來到一處偏庭，上了茶便立在旁側。
    晁秋月坐在紅木鑲螺鈿的椅子上，因為入冬，哪怕盛知婉如今寒症好了商行聿依舊在初冬時便訂製了一大批皮毛軟墊放在椅子上。
    晁秋月不認識椅子的材質，但作為山中出來的，椅子上墊著的皮毛卻是一碰便知道了。
    這都是真正的野狐狸毛，大兄活著時獵得一匹賣出去，便足夠全家人過冬，可現在，這東西在公主府隻配在偏廳的椅子上隨意放著，讓人坐下。
    公主府真真奢靡無度！
    等到珩兒登位，自己定是要讓他對這些皇室宗親管束一二，把這些奢靡浪費的銀錢收繳上去，不知能惠及多少百姓！
    晁秋月心中想著，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她沒嚐過的茶葉，看來，公主府也沒富貴到什麽份上，那些頂好的茶葉二兄都弄來讓她品嚐過，眼前這杯，肯定不是其中的一種。
    她矜持的將杯子放下。
    瞧見旁邊的嬤嬤，便笑著打探道：“公主每日都很忙嗎？”
    嬤嬤聞言看她一眼，沒回話。
    晁秋月臉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公主畢竟是王爺的孩子，我聽聞她手下又有鋪子又有商會，這年紀輕輕的還是該先有個孩子才是正經事，我也是知道她沒有生母，這女人啊年紀大了到底不好恢複……”
    門外頭，盛知婉腳步一頓。
    岸芷汀蘭幾人更齊齊沉下了臉色，這位什麽永旭王的夫人還真是個奇葩！她什麽人？什麽身份？
    別說如今朝廷還沒公布公主同永旭王的關係，即便公布了，她有什麽資格來過問公主的事？真以為同永旭王有了夫妻之實便是王妃了？沒有冊封，頂多一個夫人。
    即便她真是永旭王王妃，那也輪不到她來過問公主的私事！
    盛知婉也被這番話逗笑了。
    是真的逗笑，她沒想到自己想象中隱忍城府的晁家，居然還有這樣的單蠢之人。
    她的目的還沒見麵就已經赤裸裸暴露出來了。
    “公主！”
    盛知婉抬步邁入，嬤嬤上前行禮，晁秋月一愣抬眸看來，隻看了一眼，便覺自己的眼睛似被狠狠灼疼了一般。
    她自認為自己做好了萬全準備，無論盛知婉如何奢華、囂張，不把她放在眼裏，都能謹記自己此來的目的。
    可她絕沒想到，有人單憑著第一眼便能讓人在她麵前自慚形穢至此。
    無關穿著、無關行事。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單是與她這樣麵對麵站著，便有一股忍不住低頭避開的卑怯。
    她也的確避開了，下意識將頭低下：“見過慶寧公主。”
    “這位是……晁夫人？”盛知婉含笑坐在主位。
    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稱呼，晁秋月心中有些不舒服。
    忍不住強調道：“我是永旭王的王妃。”
    盛知婉聞言笑了：“看來晁夫人還不知道，在天家，王妃的頭銜是需要王爺親請、皇帝冊封的，所以晁夫人如今算不得王妃，隻能稱一句夫人，若是過幾日王爺依舊不求冊封，那便充其量是個側室，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