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人皮飄揚在星空。
    玄上的笑聲與靈虛的哭聲交織在一起，似癲非癲，似狂非狂。
    到最後兩人隻剩下無盡悲傷。
    似是在為自身命運而哀歎，又像是在為陰陽宇宙眾生的命運而悲鳴。
    黑白兩道的天君都麵沉如水。
    宇宙的真相，他們早有猜測，隻不過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修明天君慘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白道曆代的第一天君苦苦追尋宇宙真相，竟是這般！”
    金闕天君默默運起玄功，“我道為何，每代第一天君的晚年都淒涼無比，最終祂們都會選擇前往起源古地坐化。”
    “原來祂們早就踏入了墳墓，祂們的魂靈遺忘在了那裏。”
    黑道其餘的天君們默不作聲。
    祂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朝【古天君】和【原天君】圍了上去。
    “你們想對我們動手？”
    白衣仙人【古天君】眼神淡漠，無喜無悲，黑道一眾天君被他視若無物。
    “你們如今擁有的一切，可都是我們給的！”
    “沒有我們，這片宇宙依舊充滿殺戮，眾生苦楚，諸神喪亂！”
    “沒有我們，你們還想證道天君？嗬嗬~~”
    “連天君這個境界都是我們開創的！”
    黑衣仙人【原天君】嗤笑地看著自己的“晚輩”們。
    他踏前一步，僅僅一絲氣息的外泄就讓黑道天君們進退不得。
    “螢火豈可與皓月爭輝？”
    “一群螻蟻也想犯上，妄圖在我們麵前再行‘黑白顛倒，逆亂陰陽’之舉嗎？”
    【原天君】隨手又定住想動手的白道天君們，他頗為不屑地搖搖頭，眉宇間帶著幾分冷傲。
    “在我們劃下的神魔戰場中，你們隻是一時的執掌者。”
    “你們能擁有左右宇宙風雲的實力，那是得了我們的默許。”
    “你們能在這裏操控劫運，那也是我們的成全。”
    “我們才是永恒的主宰！”
    【原天君】倨傲地蔑視黑白兩道數十位天君。
    “在我們麵前，你們什麽都不是，隻配做螻蟻！”
    “說完了嗎？”一道悠然的聲音打斷了【原天君】的廢話。
    李銘提劍，緩步向前。
    “無量！”
    白道的天君們驚訝。
    李銘看著【原天君】和【古天君】，淡淡地說道：“沒說完，就多說點。”
    “說完了就跪著，再把剛才的話背誦十遍！”
    【古天君】微微詫異，“域外神魔，倒是有些手段。”
    祂的目光看向另一側，玄卿等六人也朝祂們走了過來。
    這些也“掙脫”了束縛。
    “道友隻管動手。”
    玄卿無視這兩位最初天君，而是笑著看向李銘：“怎麽樣都行，就是別把它們真弄死了，那就太便宜它們了。”
    冥河點點頭：“我們可以把這倆帶回去，我大浮黎土最喜歡這種渣滓，一定會好好‘招待’它們的。”
    湘君聞言，原本冷著的臉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就好，我剛才想著要用什麽符篆來好好炮製這倆玩意兒呢。”
    “既然兩位道友有安排了，我們就不插手了。”
    他和雲中君揣著手，站在一旁：“諸位請便。”
    大司命看著星空中飄蕩的玄上與靈虛。
    他施法將他們複原。
    而後讓兩位“逝去”天君帶他前往起源古地。
    若羲見了，瞬間明白大司命的想法，這是要去看看能不能救一救其他“逝去”的天君。
    “我可以幫忙的！”
    “我是醫者。”
    若羲眼睛裏閃著光，她自告奮勇，非常積極地要去幫忙。
    “若羲你就別去了。”
    玄卿趕緊拉住了熱心的女孩。
    “他一個人就夠了。”
    “哦，好吧。”
    若羲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
    對於一個優秀的醫者來說，不能救死扶傷還是有些遺憾的。
    “你們這些域外神魔，有些囂張啊！”
    【原天君】感受到了玄卿等人的集體無視，他眼神裏閃過一絲惱怒之意。
    “像你們這樣的螻蟻，我已經捏死了不知道多少了！”
    “隻是沒想到，你們的能耐比前麵幾批螻蟻要大些，居然篡改了宇宙規則。”
    “不過，大一點的螻蟻也終究是螻蟻。”
    李銘聽了，頷首道：“待會兒，記得把這幾句加上。”
    鏘！
    長劍出鞘，擬作開天劍勢，如煌煌大日，浩蕩而來，以虛還實，轟然斬向【原天君】。
    【原天君】不閃不避。
    他一指點出。
    刹那，重重世界虛影環繞，似乎以這一指為核心形成漩渦，浩瀚而玄奇，包裹住劍光，直接將李銘玄卿等人一同籠罩。
    “我說過，碾死你們輕而易舉！”
    【原天君】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句，也要加上。”
    李銘的聲音透過虛空，翩翩一劍閃過，在幽暗霧氣裏化作一道長虹淩空，朦朦朧朧，不斷變化，照亮一域。
    不可知，不可言，不可見的諸果之因一瞬加持到了【原天君】身上。
    驚得他靈台震動，魂散神離。
    “跪下！”
    李銘輕嗬一聲，【原天君】不受控製，撲通跪在虛空。
    “背！”
    【原天君】戰戰兢兢，涕泗橫流：“螢火豈可與皓月爭輝？一群螻蟻也想犯上……你們能在這裏操控劫運，那也是我們的成全……像你們這樣的螻蟻，我已經捏死了不知道多少了……我說過，碾死你們輕而易舉！”
    麵癱一樣的【古天君】見狀，淡定不能。
    他眼皮一跳，心生莫大警兆。
    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古天君】身形虛化，轉身就跑。
    “現在想跑，是不是晚了？”
    湘君抖了抖袖袍，兜天罩去，虛空刹那綻放億萬道毫光。
    那窄窄的袖子內宛若有一座昏暗混沌的天地，自成一界的牢籠。
    瞬間將虛化的【古天君】收入袖中。
    “你也去跪著！”
    湘君將其甩到了【原天君】身邊。
    “在這片宇宙，你們殺不死我們！”【古天君】冷笑，他雙拳緊握，身體在顫抖，虛空中有無盡時光在席卷，更有無數的規則在亮起。
    他還有後手。
    “囉嗦！”
    李銘上前，將其踹倒，一隻腳踩在【古天君】的頭上。
    瞬間踏碎了無盡宇宙規則之力。
    “背！”
    “一個字不能差。”
    【古天君】的雙拳鬆開，以屈辱至極的姿勢匍匐在地，開始全文背誦：“螢火豈可與皓月爭輝？一群螻蟻也想犯上……”
    背著背著，【古天君】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渾濁的淚水。
    “殺了我吧！”
    “你也配？”李銘腳下稍稍用力，【古天君】的頭顱發出喀嚓聲，他的靈台直接碎成了渣渣，元神當場暴斃。
    但【古天君】並沒有死，他被這片宇宙的規則庇護，死不了。
    暴斃的元神重新複蘇。
    李銘腳下再度用力，將其震碎，讓【古天君】麵部扭曲，發出痛苦的哀鳴。
    “你不是能活嗎？接著活。還有，誰讓你停下的，繼續背！”
    【古天君】不敢不從，他嘴唇顫抖：“螢火豈可與皓月爭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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