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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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一座小鎮名叫俱龍鎮,如今正是春風時節,田間響有少年孩童的打鬧嬉戲聲。
一個身著華貴的少年坐在一處約莫一人高的田壟之上,手中摩挲著兩顆白銀,身前放著一隻磁碗,碗中有幾枚沾著土氣的銅錢。
一群孩子,不論男孩女孩,最小的七歲,最大的十四歲將兩名十歲出頭的兩名少年圍在中間,兩名少年成對峙之勢。
在田壟上的少年下命一聲“開始”後,兩名少年並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名少年在體格上完全不占優勢,雖是同樣的年紀,但對手卻比他高出一個頭,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並沒有與對方過多糾纏,一個蹦跳向後跳去,順勢一個掃腿,攻擊對方下盤,對手卻也不對不閃任由對方掃中自己下盤,顯然對自己的體重很是自信,隻是身體微微傾斜便化去了對方的腳力。
看得圍觀的孩子一個個驚呼,這個雨胖子真是不得了,力氣這麽大,聽說上次他一個人提兩桶滿水,臉都不紅的。
其實雨胖子並不胖,隻是....壯,氣力超出同年人一大截,平時像這種“切磋”鮮有敵手,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雨胖子。
少年看著自己的一記掃腿不起作用,非但沒有氣惱,喊不同平什麽的,反而是一笑,瞬間繞到對方身後,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趴下對方褲子。
在場的不少女孩子急忙用手捂住眼睛,雨胖子同樣羞赧不極,下意識要去拉褲子,可他剛一彎腰隻覺屁股別人來上一腳,就是一個狗吃屎向前栽去。
等到他拉上褲子起身之時勝負已分,因為他們這個比試很簡單,隻要誰先倒地誰就算輸。
圍觀的孩子們看見雨胖子先倒地一個個的都苦著臉,因為他們都有下注在陸奇的那隻碗裏,眾人一起才湊出兩枚銅錢的,可見著兩枚銅錢對他們來說也何等巨款,那可是一串半的糖葫蘆,說沒就沒了。
有些孩子不服氣嚷嚷著竹猴兒使了陰招,不算。要是換做平時他們是不願意賭的,論這種賭注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還沒陸奇一個人贏的次數的,但以往壓雨胖子贏的陸奇這次壓了雨胖子輸,還說不管他們下注多少,隻要雨胖子贏的就給他們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不知可以買多少籮筐的糖葫蘆了。
眾人一商計,於是狠心湊出了兩枚銅錢。就連平時一直隻是看戲的幾個孩子都沒忍住,跟著一起淘弄了這樁賭注。
有的孩子輸了兩枚銅錢,心裏也自然也不好受,但男孩們認為自己輸得起,不吵,女孩子們卻是不好意是開口,隻是抿了抿嘴,想著要是把那兩枚銅錢拿來買糖葫蘆就好了,不敢奢望那些胭脂水粉,塗著雖然好看,但娘親說那些都是有錢人家用的。
唯獨那幾個孩子大聲嚷嚷著不算不算,要要回銅錢之類的話,可陸奇那裏管他們,每次都是這幾個小王八蛋,贏錢的時候笑嘻嘻,輸了就找各種理由想要懶賬,有時還故意叫著大嗓門“打人了,打人了,死人了,死人了”的,就想能把附近的大人吸引過來,如果再是自己的親戚之類的那多半是能把銅錢要回來的。
可陸奇哪管他們,站起身就要走,要是真讓他們把自己的爹娘嚷嚷過來,估計這幾的名字又要回蕩在整個小鎮了,走時不忘對雨胖子和竹猴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去拿這次和前幾次出賽的工錢。
陸奇走出沒幾步,抬頭看見不遠處的數下站著明皮膚黝黑的少年,少年背著個大籮筐,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這邊,陸奇笑了笑,回頭喊道:“今天跟著本大爺的都有一一串糖葫蘆,如果不想要糖葫蘆的也可以不跟過來。”
一聽這話,不論大小先是一愣,隨後更是高興的笑出了聲,也有那比較靦腆的隻是捂嘴偷笑,沒好意思張嘴大笑。
剛才嚷嚷的最大聲的那個更是衝陸奇說道:“陸扣門,怎麽?剛才回頭望見你親爹了,這麽大方。”
男孩名叫周紅,一群孩子中就他嘴最毒,如果真敞開了罵,他甚至能和小鎮東邊的那幾名老太婆不分高下,對早與他們混熟的陸奇來說剛才那句實在不痛不癢,笑著說道:“小雜種,你要是不要,大爺我一個人吃兩串也是吃的下的。”
周紅也不惱,他早就習慣了陸奇叫他小雜種,要是哪天陸奇不這麽叫了,他反而覺得陸奇癲壞,肯定是想坑自己這個爹呢,笑道:“要,當然要,兒子孝敬爹的,不要豈不是不給兒子機會。”
陸奇一笑置之。
帶著十個孩子就往小鎮走去,路過那黝黑少年時眼神譏諷,好像在說小爺我有錢,可不要每天上山采藥,吃野果。
黝黑少年看出了陸奇眼中的譏諷之色,麵無表情,毫不在意,自己有爹有娘,每次過年能吃上母親做的一口熱氣騰騰的飯就夠了,別無奢求。
周紅路過黝黑少年的時咧嘴一笑,其他孩子雖然並沒有如周紅這般,但大多點頭示意,看得出來少年在孩子們的人緣很好,比請他們吃糖葫蘆的陸奇好多了。
走在最後麵的一個粉裙女童甚至直接停下來問少年要不要糖葫蘆,要的話她可以買,不花陸奇的錢,自己本就是湊熱鬧的,沒出錢也沒出力,還能白撿到一串糖葫蘆,剛好把今天買糖葫蘆的錢省下來了。
黝黑少年隻是笑著搖頭說不要,粉裙女童本還想勸說幾句,所自己有錢,剛好加上陸奇送的一串,自己的錢能買好幾串哩。
但看著少年清澈的眼神,便沒在多說什麽,隻是走之前說如果少年哪天想吃糖葫蘆了,可以找她,她買給他。
少年臉上笑容更加燦爛,笑著點頭說好。
看著粉裙女童離去的背影,少年心中高興想起了一些往事,粉裙女童名叫李怡瀅,怡瀅易贏,一聽就是讀書人幫忙取的名字,真好聽,不過自己的名字也不差,嗯,白小凡,小凡小凡,很順口不是謾,哈哈,好像是父親給自己取的,取名之前父親還請一個道士那花了五文錢算了一卦哩,五文錢都是好幾串糖葫蘆了呢。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值好幾串糖葫蘆,少年就越是開心,背上背著藥草的籮筐也不覺得重了,哼著母親經常哼的小曲高興的回家了。
嗯,回家又能見著母親了,高興,真高興,等父親回來就更高興了。
夕陽下的少年哼著小曲,忘記了一天的辛苦,忘記了後背曬裂開的皮膚,就忘記了那些糟心事。
夕陽很紅,映照的少年黝黑的臉龐也紅了。
陸奇帶著一眾孩子來到小鎮找到一家糖葫蘆小攤,一家不如說是一個。
擺攤之人是個頭戴鳳尾冠的年輕道士,道士身前擺著算命攤,身旁卻插著一柱糖葫蘆。
給眾人的感覺就是這道士真是為了賺錢臉都不要了,擺個算命攤騙人就算了,還不忘賣個糖葫蘆賺點外快,他們來之前道士正在給一位年輕的女子算姻緣,女子是小鎮東邊一家不算闊綽卻也和窮半點不沾邊的小姐,名叫劉淑。
今年幹好二十出頭,家裏雖不算闊綽,但好在女子生了張漂亮的臉蛋,上門提親的也不在少數,其中連三大家族之人也有意無意找人打聽了些女子的消息,陸奇記得自己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對這個劉淑很是上心,叫下人收集了一大摞關於女子的消失,如今就擺在自己的書房呢,自己背著大哥偷偷看過一些,何時何地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都有一一記錄的,今天之後可能又要多出一張專門記錄劉淑看姻緣這件事了,估計連那道士什麽了什麽,劉淑的表情變換都會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陸奇對平時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正巧路過,這窮道士又正巧賣得有糖葫蘆就停駐在一旁觀望。
年輕道士自也是發現了停駐的眾人,但這也不耽誤自己做生意,幾天沒開張了哩,這已開張就是個大美女,不得了不得了。
隻見年輕道士一手拖著女子一隻白皙的小手,一手在女子手心反複摩挲,閉眼思考,托著手背的那隻手似乎正在......偷偷“感受”女子的...手背。
這一幕看得陸奇眼皮子直打顫,這個窮道士,真是又窮又色,怪不得沒生意,來著算命的要麽是第一次,要麽就是那種真對道士有意思的...寡婦。
想到這裏陸奇使勁搖了搖頭,不敢想象那道士與寡婦的床子之歡是何種場麵。
劉淑早就發現這個道士在趁機對自己開油,但關於自己的姻緣大事,先忍上一忍,隻是現在這個破道士似乎在閉眼....享受。
劉淑有些羞惱,想要收回手,但又有些猶豫。
道士似也發現有些過了,立刻幹咳兩聲,睜眼緩緩道:“姑娘能相信小道,來找小道詢問姻緣一事,小道實在感激,要是小道說些空頭八腦的好話,姑娘聽了開心,但小道娘心實在過意不去,小道今天就冒著被姑娘扇巴掌的風險說些實在話?”
聽到這裏,劉淑算是吃下半個定心丸,如果對方真是開口就說些“天河之作”“家子良配”的好話,那自己多半是被騙了。
等到抬頭才發現陸奇一眾孩子站在自己身旁,也不害羞,大方的朝陸奇等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陸奇同樣點頭示意,畢竟以後可能成為自己大嫂的人,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那道士隻是笑看著,也不著急,等到劉淑點頭,才開口說了對方的姻緣路劫。
不全是追捧之話,甚至算是沒什麽好話,但也不全是壞話,大概是說劉姑娘姻緣之路可謂坎坷,其中妖靈作祟、精魅攔路是常有之事,但也不要因此心數墜地,一心認為自己是那害人之人,必定無夫無子的境地,曆經坎坷之後自會遇見如意郎君,雖不算什麽娘緣佳配,但兩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卻是不難。
道士說完急忙用手抱住腦袋,偷瞄著劉淑的反應,嘴裏還嘀咕著,姑娘莫要動手莫要動手,動手傷和氣也傷財氣,自己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實在不高興不給錢就算,切莫動手切莫動手。
那一係列的動作不可為不熟練。
反觀劉淑卻是掩嘴一笑,說:“道長不過實話實說,我又何必動怒,今後種種困難我又如何度過。”
道士聞言放下雙手,正了正衣襟,笑道:“貧道一看姑娘就是那大氣之人,隻是那道長,貧道實在是不敢當,不敢當。”
劉淑心情不錯,將幾枚銅錢放在道士攤上,起身施了個萬福,道了聲些謝便轉身離去。
等到劉淑走遠後,道士後腦勺便挨了一手擊,道士哎呦一聲直叫疼,陸奇氣不打一處來:“臭道士,騙人騙到我未來的嫂子身上了,如果我大哥和劉淑都不算郎才女貌,那又有誰算的上良子佳配?”
道士吃疼後也不惱,懷揣雙手,小跑到陸奇身旁,湊下身小聲嘀咕了幾句,後又挨了陸奇一拳。
陸奇更氣,直接帶著一眾孩子跑去了對麵的糖葫蘆攤,誓死不在這裏買了,晦氣。
隻有一個粉裙女童沒有跟過去,道士看見粉裙女童,沒想到還有人能發現自己的不俗之處,開口前不忘身體半蹲,與那小姑娘同等高才開口問道:“小姑娘,有事嗎?難不成你見小道算術高超,也想算算那未來姻緣,好說好說。”說著道士一手做掐訣狀,口中戀戀有詞。
隻是沒過一會兒,那道士莫名大甩剛才算術的那隻手,似要把什麽東西甩掉,直呼燙手燙手。
回頭對小姑娘一笑,似想緩解尷尬,但粉裙女童卻是歪著腦袋,很是不解,開口說道:“道長誤會了,我隻是想知道何時能見到父親,還有何時會下雨,這都幹燥好幾天了,再不下雨,我種的小桃樹就要幹死了,還有如果下雨有幾隻小蟲會無家可歸,又有幾隻會破繭成蝶,河中水又會長到何處?還有還有...”
道士聽著小姑娘一股腦的問題,還一個不接一個,跳越性不可謂不大,連忙叫小姑娘打住,說是小姑娘的問題過於...奇特,先容貧道想上一想,過幾天遇見小姑娘在與一一道來。
粉裙女童也不失望,直說道士隻管想,想好了在說給我聽,如果我還記得的話。
最後小姑娘隻是問了她何時能見到父親,道士就要掐指一算,隻是很快想到了之前的慘狀就打消了算上一卦的想法。
隻是用幾句心中之人,在心中記得即可,期盼著相見之日的到來,這樣每天不僅有個盼頭,見麵之時也能更開心不是。
小姑娘聽了覺得很有道理,放了兩枚銅錢在攤位上,說是不能讓道長陪自己白說了些,得給錢,道士本是不願的,但呦不過小姑娘,最後還是送給了小姑娘一串糖葫蘆才心安放小姑娘走了,自己賺了一枚銅錢,以後還上便是。
白家幾世行醫,錢財不曾攢下多少,隻能勉強維持一家三口的溫飽,聲譽在小鎮卻是極好,每每提到東邊惜福巷白家,都是在說白家某代又救了幾人,又又又幫誰誰家看好了那不治之症,極少有人會說白家半句不是,可能唯一會發句鬧騷都是說那白家這一世好像子嗣又隻有一人,要是能多有幾個子嗣不知能多救多少人。不過還在每一代都不曾讓人失望,醫術相比起上一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小凡在回家途中路上行人隻要看見都會停下主動打聲招呼,白小凡自然也都一一回應,更有那剛從酒館裏出來的酒鬼還會笑嘻嘻的調侃幾句,小凡今年好像都十四了吧,不知開沒開過葷?
但很快就會有夫人上前躥自己男人幾腳,喝了酒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不說把我們家白小大夫教壞,先說就你這幾兩腱子肉,在家欺負欺負自己還行,叫你跑那青樓,你還不兩腿發軟?
白小凡也是笑了笑,不會真去想什麽,隻是難免好奇,那酒就這麽好喝?自己平時走在路上,好像不管那漢子還是老先生都很好這一口,就連父親說過這玩意兒傷身體,但父親有時忙裏偷閑也會小酌兩口。
惜福巷在小鎮東邊,不在鎮中心地帶,卻相離也不是很遠,惜福巷住著的十幾戶人家,家境大多都如白小凡家差不離,不窮卻也不顯,溫飽卻不是問題,白小凡家左右鄰是周紅家和李怡瀅家,周家與白家算是世代鄰居,兩家多有來往,周家男人走的早,隻留下了母子二人,但好在留下了一些家底,足夠母子二人平時的開銷了。
右鄰往前翻個七八年都是沒人住空著的,三年前一位女子帶著四歲的李怡瀅住了進來,因多年無人居住的原因,又經常無人打掃,屋中灰塵積了不少,還是街裏鄰居幫忙打掃,二人才住了進去。
二人雖然搬來了三年,但大家都隻知道小姑娘名叫李怡瀅,女子的名字卻從不聽其提起,平時小姑娘都管她叫葑姨,孩子們就跟著叫了,大人們喊葑姨不太適合,畢竟女子看著還是個大姑娘,未曾婚配,所以大家都管她叫小葑。
今天白小凡回家的時候路過院子,看見葑姨正在自己院子裏忙著淘米呢,笑著在院外打了招呼,就朝自家院子跑去了。
果然母親已經做好飯在家等自己了,正在朝自己招手呢,白小凡笑跑過去,喊了聲娘,婦人笑著答應。
看著上山被曬的黝黑的兒子,婦人由衷的感到欣慰,心疼也是有的,但不多。
兒子說了,今年是白化藤的年份,五年一次的哩,父親忙著幫人看病,不忍心讓母親上山下山的,母親雖不是什麽大美女,但也很好看的呢,要是曬黑了像爹一樣磕磣,那家中就沒有好看的了哩,這樣街坊鄰居都不說自己長相隨娘親了,所以自己要勤奮些,多采點白化藤回來。
看著正在低頭扒飯的兒子,婦人柔聲道:“小鎮學塾的教書先生去年不是走了嘛,這一直空著也不是個事,衙門就又找了一個說書先生,下個月就能到了,到時候學塾開了你就別在上山去了,乖乖去學塾念書,白化藤的事娘親去就行了。”
白小凡聽了母親的話,急忙咽下口中的米飯,趕忙說不成不成:“教書念字的事娘親教的就很好了,學塾就不去了,上山雖然不辛苦,但那是對男子來說,怎麽能讓娘親去呢,這事不成,不成的。”
婦人故作生氣樣,說道:“看不起娘親了不是,娘親沒嫁給你爹之前,自己一個也是經常上山下山的來回跑的,隻是背籮筐不背籮筐的區別,娘親去怎麽就不成了?”
白小凡開始耍無賴了:“反正就是不成,上山的事隻能我去做,娘親實在要去,那我也不攔著,反著學塾我是不去的,我到時候就偷偷翻出學塾,跟在娘親後麵,反正娘親又發現不了我。”
婦人輕打一下白小凡肩膀,笑罵道:“臭小子,我看你就是不想去學塾,怎的?娘親教你念書寫字就成,學塾夫子就不成?”
白小凡嗬嗬一笑,轉移話題道:“爹怎麽還不回來,莫不是在外廝混去了,要是真有這事,放心我一定站在娘親這邊,幫著娘親狠狠的教訓父親。”
婦人氣笑道:“你就不能盼你爹些好嘛,就你爹那膽子,喝幾口酒都要拿你擋箭牌,再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做出那種事。”
白小凡搶著說道:“而且也不會,哈哈,爹長相雖然不行,但就隻喜歡娘親這一事,我都要以爹為榜樣呢。”
家庭和睦,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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