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賞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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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堵帕子,調氣息。
    這樣的舉動如果不是時常挨打,絕對沒有。
    大多數人挨打,隻會更冷蕭戰這般狼狽,慘叫哀嚎,直到再也叫不出聲為止。
    “八王妃回府倒是有半載多。”幸雍帝身邊的大太監,像是回想了下,輕聲附和:“想來是之前鬧了一些事情,被訓誡教導過。”
    幸雍帝冷哼,看向冷如書這個廢材,滿眼的失望。
    老侯爺當年驍勇無雙,可說天家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老侯爺打下來的。
    而且老侯爺當年毫不貪圖權貴,一心隻有家國土地,更是將當年式微的幸雍帝帶出京都親自教養。
    也是因為如此,幸雍帝才會對侯府十分看重。
    雖然沒任命冷如書,可每年賞賜給侯府的體麵,就算是老親王都不見得有那麽多。
    這也是侯府這麽多年再無出眾兒孫,卻依舊能讓名門貴族高看一眼的緣故。
    “教導?”幸雍帝低聲呢喃:“當真教了,怎會如此不成才?”
    大太監不敢說話了,可心底已經明白。
    這場官司,這八王妃雖然也挨打了,可八王妃這坦蕩磊落的性格反而讓皇上覺得她受委屈了。
    白旭徵上去將躺在長凳上,完全動彈不得的冷清秋攬入懷裏。
    帕子從少女口中掉落,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大顆大顆的汗水,隨著白旭徵的擺動而緩緩滑落。
    “扶我起來謝恩。”冷清秋聲音沙啞。
    白旭徵已經滿臉森冷:“本王帶你回府。”
    若是知道這侯府如此卑劣,他寧願她跟侯府斷了瓜葛。
    冷清秋心底著急,一把抓住白旭徵的胳膊,劇痛疼得她根本分辨不清楚方向,指甲都無意識陷入他的袖子裏頭。
    “扶我起來,我還能謝恩。”打都打了,這臨門一腳的懂規矩,她不能丟了。
    李嬤嬤看著裙擺上已經紅點血痕的小王妃,心底也心疼壞了:“王爺,聽王妃的吧。早點回府,才能上藥啊。”
    這後麵的肉,隻怕是血肉模糊了。
    白旭徵看著眼神都恍惚了的冷清秋,手一撐,將她直接掛在自己彎臂之間。
    不等冷清秋站穩,他帶著她的身形直接彎腰行禮:“父皇,杖責已領。王妃身體抱恙,先行回府。”
    幸雍帝才一點頭,白旭徵就已經直接將人攔腰抱起。
    在路過白辰澤的時候,白辰澤像是不忍心一般:“八弟,我讓人先去喊太醫到你府上吧。清秋……八弟妹是女兒家,不能用你軍營裏麵的藥,太過霸道傷身了。”
    白旭徵腳步不停,根本不打算停留片刻。
    可冷清秋的手卻舉起來。
    “閉嘴。”白旭徵已經有些慍怒。
    冷清秋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一睜開就是頭暈目眩,可還咬著牙說:“就一句。”
    “八弟,弟妹是女子。你多點耐心,或許她心裏會好受些……”白辰澤還以為冷清秋是因為他的話而感動,心中冷笑。
    這鄉下女子就是蠢笨好糊弄。
    之前會那麽氣惱翻臉,估計還是因為氣侯府和他不插手婚事,任由她嫁到侯府。
    老八從小又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怎麽可能討女子歡心的話術。
    白旭徵冷著臉,如同羅刹般殺意騰騰的轉過身。
    白辰澤看著滿臉虛弱,卻越發明媚動人的冷清秋,心中微微一動,聲音也跟著溫柔;“八弟妹,你是有話與我說嗎?”
    冷清秋憑著聲音,辨認出了白辰澤的方向,從懷裏伸出手。
    叮當。
    一枚銅板落在青石磚上,發出悅耳動聽的響聲。
    白辰澤目露不解:“這是……”
    冷清秋沙啞的聲音,帶著平靜:“這場大戲,二皇子編的好。這算是打賞。”
    話音還沒落下,她已經被白旭徵抱著轉身離開。
    白辰澤原本溫柔和煦的臉上,笑容直接凝固。
    旁邊的冷嬌嬌也嚇得不輕,小聲道:“清秋怎麽如此膽大,居然將二皇子比做戲子……”
    “二皇子,清秋不懂事。之後我會好好勸道她的……”冷嬌嬌聲音無奈,像是滿含無數的苦楚:“您向來對她多加招撫,想是如今她成婚了,便想得多些。”
    這話聽著是在說冷清秋越來越胡鬧,可仔細分辨,卻是指摘冷清秋已經跟八王爺白旭徵一條心。
    白辰澤眼底陰鷙,臉上卻繼續揚起和煦笑容:“無妨。八弟妹剛剛被打,氣惱發怒也是有的。”
    話裏話外,大度包容。
    比起剛才轉
    身就走的白旭徵,這樣圓滑的白辰澤當真是賢良才能。
    “父皇,今日之事兒臣也有不是。”白辰澤走到幸雍帝身邊認錯,語氣誠懇:“兒臣不成想,八弟妹和侯府如今芥蒂如此之深。驚擾了父皇,還請父皇責罰。”
    幸雍帝看著二兒子那誠惶誠恐的模樣,不再多言。
    “回宮。”
    白辰澤急忙跟上:“是。”
    冷蕭戰身上的板子終於打完了,冷如書和老婦人早已經撲了上去。
    老夫人被嬤嬤扶著,哭得聲嘶力竭:“還不快去請太醫來,若是我的戰兒出了半點不是,我非要那黑心肝的小蹄子償命。”
    “快去啊。”冷如書也慌了,特別是看到兒子下半身血跡斑斑的模樣。
    從來沒看過如此場麵的冷如書,嚇得臉無人色。
    可小廝跑出去,又很快回來稟報:“老夫人,侯爺,皇上讓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去了八王府。”
    “什麽?”老夫人大驚失色。
    冷如書急得一把拽住小廝的領子:“你胡說什麽?”
    小廝:“小人不敢撒謊啊。剛才小的拿著侯府的帖子去太醫院,正巧看到太醫院的人要去八王府。小的求王太醫來府上,可王太醫說不敢違抗黃命。”
    王太醫是長年累月來為老夫人請平安脈的,和府上的關係也十分要好。
    他都不肯來的話,那肯定就真的是皇上的旨意了。
    “那還不快去街上請大夫郎中去,不中用的東西,半點指望不上你們這些人的心肝。”老夫人抱著疼暈過去的冷蕭戰,怒吼道:“何氏呢?她這賤人生了個煞星,如今還得我戰兒如此,她居然還敢躲藏起來。還不將人給我帶來,我倒要看看她拿什麽臉麵來與我說話。”
    冷嬌嬌也滿臉憂心的看著自己大哥,聽到老夫人說到母親,這才壓低聲音道。
    “老夫人,母親被父親勒令,在房中閉門思過。”
    就連親生女兒的回門日,冷如書都不肯放何氏出來。
    就是為了打她們母女兩個的臉麵。
    老夫人看向冷如書,就看到自己兒子氣得跺腳:“還不是何氏這賤人,不肯今日跟冷清秋討回嫁妝。她拿著嫁妝為這小蹄子揮霍,我教訓她也是應當的。”
    總結起來一句話:何氏不肯跟冷清秋要回嫁妝,被打被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