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亨利別墅,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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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109、亨利別墅,我們回來了!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巴黎餐館集團公司”擴大了實力,又興辦了一家“馬車旅遊觀光公司”和一家“碼頭搬運公司”。年方三十歲的馬德順,躋身巴黎千萬富翁行列,在巴黎華人圈裏,影響越來越大。當年年初,“巴黎華人商會”改選,馬德順高票當選為“巴黎華人商會”會長。
    這一天,巴黎各大報紙,均在頭版頭條,刊登出《巴黎華人商會改選》的特大新聞:《年輕有為的商界奇才馬德順,當選巴黎華人商會會長》,同時配發了“馬德順的大照片”。
    馬德順正在辦公室,瀏覽報紙的主要新聞,對頭版頭條,並不在意,一笑了之。忽然,他看見巴黎各大報紙,頭版的右下角,都刊登出了一則《拍賣公告》:
    《a circuaire de ’enchere》:
    “paris, i se tiendra aux&nbre 1928,a 9&niere&naison de vente aux enc’encies ouest de paris, et es?uvres d’art a, ’acisition de tous es horizons, a pris une part active. i est.”
    “巴黎拍賣行,定於公元1928年9月25日,巴黎時間上午9時正,在巴黎拍賣行第一拍賣大廳,公開拍賣巴黎西郊亨利別墅,和相關藝術品,歡迎各界人士,踴躍參加競拍。特此公告。”
    馬德順敏感地意識到,續回“亨利別墅”的機會,終於到來了!他立刻按照“拍賣公告”上的聯係信息,打電話,報名參加競拍:
    “您好,巴黎拍賣行嗎?我是‘巴黎餐館’的總經理馬德順。您們的‘拍賣公告’,我已經拜讀了。我決定報名參加‘亨利別墅和相關藝術品’的競拍!所需‘信用預付款’,我今天就打入,您們指定的銀行賬戶!謝謝!”
    拍賣大會那天,寬闊的“拍賣大廳”,燈火輝煌,座無虛席。拍賣標的物:“亨利別墅和相關藝術品”的大幅照片,懸掛在拍賣大廳的幾麵牆上,任人參觀、拍照。大會工作人員,正在向與會的嘉賓,發放宣傳材料。馬德順早早就來到拍賣大廳,手裏拿著10號競價牌,坐在前排正中間,表情嚴肅而自信。他暗地裏下定決心:“誌在必得”,冷靜地期待著,即將到來的一場激戰!
    上午9時正,開盤鍾聲響起。“巴黎拍賣行”首席拍賣師,手握金色的“拍賣槌”,登上高高的“拍賣台”,大聲宣布:
    “巴黎拍賣行,根據國家拍賣法,受客戶的委托,依法公開拍賣巴黎西郊的亨利別墅,和相關藝術品。起拍價為:120萬法郎,現在競價開始。請舉牌報價!”
    “140萬法郎!”“160萬法郎!”“180萬法郎!”“200萬法郎!”
    會場上,競爭異常激烈,競價一路飆升至200萬法郎以後,速度開始放慢。
    “210萬法郎!”
    “250萬法郎!”馬德順第一次舉起10號牌,大聲報價。
    “270萬法郎!”
    “300萬法郎!”馬德順又一次舉起10號牌,大聲報價。
    “320萬法郎!”
    “350萬法郎!”馬德順再一次舉起10號牌,大聲報價,再也沒有人敢於繼續競價。
    “350萬法郎,第一次!”拍賣師說。
    “350萬法郎,第二次!”拍賣師大聲說。
    “350萬法郎,第三次!”金色拍賣槌“啪”的一聲,砸在“拍賣台”上!
    首席拍賣師,拍賣槌指向馬德順,大聲宣布:
    “亨利別墅和相關藝術品,由10號買家,競拍成功!”
    全場起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三天以後,風和日麗,晴空萬裏。馬德順帶嶽母阿蘭、妻子安娜和麗莎、兩位可愛的孩子,以及大批送行的朋友和同事,開著三輛轎車和四輛馬車,浩浩蕩蕩,搬回了久別的“亨利別墅”!
    走進別墅大門,馬德順張開手臂,大聲高喊:
    “亨利別墅,我們回來了!”
    麗莎打開鋼琴的“琴蓋”,親吻著黑、白分明的“琴鍵”,深情地對女兒蘿拉說:
    “孩子,您的媽媽就是彈著這架鋼琴,把您從天上帶到人間,誕生在這座別墅裏!”
    麗莎撫摸著油畫“維納斯誕生”中的小天使,激動地對兒子亨利?馬說:
    “兒子,就是這位長著翅膀的小天使,親手把您送給媽媽,降臨到這座別墅裏!”
    母親阿蘭,揭開世界名畫“最後的晚餐”,將裝著“古老聖經”的木盒,放入“壁櫥”裏,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八年磨難,蒼天有眼,我們又回來啦!”
    全家搬回“亨利別墅”以後,馬德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全家,到豪華的“巴黎金店”,給嶽母阿蘭,購買了一枚15克拉的大鑽石戒指;給妻子麗莎,購買了兩枚10克拉的鑽石戒指。馬德順微笑著,將一枚10克拉的“鑽石戒子”,戴在麗莎左手的無名指上。
    馬德順拿起另一枚10克拉的“鑽石戒指”說:“麗莎,這枚‘鑽石戒指’是買給安娜的,她為我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這枚‘鑽石戒子’,暫時由您保管。等到安娜的女兒長大成人,再送給她!”麗莎高興地點點頭。
    馬德順給兩個可愛的孩子,分別購買了“出生紀念金幣”,刻上了他們的出生年、月、日;
    最後,給自己購買了紅、藍寶石戒子各一枚。了結了全家的心願!
    騰出的布羅寧小街300號“平房小院”,撥給“童裝加工廠”,擴大再生產。
    兩個孩子已經九歲,在巴黎三區中國城的“華人子弟學校”,住校就讀法文、中文雙語三年級,每周星期六放學後,麗莎開車接孩子回家團圓;星期日下午,再送回學校住宿。
    馬德順工作繁忙,獨自開車辦理業務、應酬客戶。但是,不管再忙,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他必定會留在“亨利別墅”,陪同全家,共度周末。
    從布爾曼家裏,傳來“布爾曼病重”的消息。馬德順立刻帶著麗莎,來到布爾曼家裏。布爾曼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病入膏肓。
    馬德順說:“布爾曼大叔,得到您病重的消息,我和麗莎馬上就趕來了。可惜安娜,五年前挺身而出,為我擋住子彈,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不能再來看您了!這是五千法郎,送給您治病。”
    布爾曼艱難地睜開眼睛,痛苦地說:“阿順,我對不起您們全家!五年前那場騙局,是我精心策劃的!那個騙子保安波拉,是我在大牢裏同監舍的流氓!本來隻想騙一點錢,沒想到,把我的親侄女安娜也害死了!我有罪!我該死!上帝絕不會饒恕我!……”
    布爾曼說完,就帶著罪孽,閉上眼睛,停止呼吸,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110、心係祖國魂歸故裏
    “巴黎餐館”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四川名菜”的需求量猛增。由於祖傳的川菜調料秘方,“鮮香麻辣粉”的成分和比例,掌握在馬德順的手裏,廚師們隻會使用“鮮香麻辣粉”,但是,不知道是如何配製出來的。“川菜調料”用量太大,巴黎中國城,僅有的幾家中藥房,已經無法滿足“巴黎餐館”的需要,馬德順萌發了回中國,采購中藥材的念頭。
    馬德順與家人商量之後,決定回中國一趟。臨行前,他召開了“巴黎餐館集團公司”高層會議,公司旗下各單位的負責人,都參加了會議。馬德順說:
    “各位廠長、經理、館長:我們集團公司,最近擴大了規模,今天,各單位的負責人,都參加了會議,我借此機會,給大家介紹一下,以便今後聯係工作。被介紹的單位負責人,請主動站起來,與大家認識一下。”接著,馬德順介紹說:
    “巴黎餐館,常務經理麗莎;布羅寧童裝廠,廠長蘇菲;豆腐工廠,廠長楊正福;跳蚤市場小吃鋪,經理朱大偉;馬車觀光旅遊公司,經理伏爾泰;碼頭搬運公司,經理米拉;中華武館,館長劉忠全。”介紹完畢,馬德順停頓一下,接著說:
    “我這次回中國,主要是采購川菜調料,‘鮮香麻辣粉’的中藥材;同時,考察新的商機,擴大集團公司的業務範圍。大家有什麽好主意,請暢所欲言。”
    “中國的瓷器,天下第一,選一些漂亮的中國餐具,讓我們的餐館,舊貌換新顏。同時,也可以向其他餐館,銷售中國瓷器。”麗莎首先發言。
    “中國的絲綢,世界聞名,選一點新品種帶回來,我們試做旗袍,把童裝廠,擴大為服裝廠,加工、銷售男女成人的服裝,產量和利潤,可以擴大一倍以上。”蘇菲接著發言。
    “國內的豆腐生產,聽說又有了很多新的品種,請馬總回家打聽一下,我等著您帶回來好消息。”楊正福接著說。……
    幾天以後,馬德順登上巴黎開往馬賽的火車,開始了回國的旅程。妻子麗莎,兩個可愛的孩子,還有楊正福和妻子吉瑪,以及他們的兒子,都到巴黎火車站送行。
    馬德順從馬賽港,登上開往中國上海的“豪華客輪”,一個月後,到達上海外灘的“十六鋪碼頭”。在闊別祖國十年之後,他第一次踏上了自己祖國的土地!
    馬德順歸心似箭,隻在上海停留了三天,抓緊辦好了相關的業務:將采購好的中藥材、綾羅綢緞、精美瓷器,托運到法國巴黎,還與各位供應商,簽訂了“長期供貨合同”。
    馬德順立即動身,回歸自己魂牽夢繞的故鄉,去尋找青梅竹馬的戀人——金鳳姑娘!
    晚上,從上海開往重慶的客輪一靠岸,馬德順沒有離開碼頭,立即轉乘開往白沙的小輪船,第二天早晨,小輪船就安全停靠在白沙碼頭!
    馬德順提著皮箱,走出船艙,舉目望去,一排排依山傍水的“吊腳樓群”,映入眼簾。這是多麽熟悉的地方啊!這就是我的故鄉,生我、養我的千年古鎮——白沙!
    白沙的輪船碼頭上,出現一位身穿休閑便服,英俊瀟灑,戴著墨鏡,提著皮箱的陌生客人,吸引了人們好奇的目光。一群挑夫和滑竿哥圍上來,爭搶著生意。
    “老板,我來給您扛皮箱。好不好?”一位挑夫搶先說。
    “請問老板到哪裏?請上我們的滑竿!”一位滑竿哥大聲說。
    “我們這副滑竿最安逸!保證老板坐得舒服!”另一位滑竿哥也大聲說。
    馬德順坐上了靠得最近的一個滑竿,說了一聲:
    “到‘望江台’!走吧!”
    兩位年輕力壯的滑竿哥,抬起滑竿,踏上了白沙古老、崎嶇的石板小路。
    這是多麽難忘的地方啊!馬德順看見白沙景色依舊,物是人非,市場繁榮,感慨萬千!為了避免碰見熟人,他用折疊扇半掩著麵孔,催促滑竿哥說:
    “快點!再快點!”
    滑竿哥一路小跑,很快就來到了“望江台”的吊腳樓下。
    “到了,請停下!”馬德順走下滑竿,掏出兩個銀元,付給一人一個,接著說:
    “錢不用找了,謝謝您們!”
    兩個滑竿哥,驚喜異常!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高興地快速離去。
    馬德順繞過熟悉的“望江台”吊腳樓,首先來到老鄰居,楊正福父母的家門口。
    “咚咚咚!”馬德順取下墨鏡,敲門三下。
    門開了一個縫,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大爺,探出頭來,看見一位陌生人,站在門口,驚異地問道:
    “請問,您找誰?”
    馬德順一眼就認出,這是楊正福的父親楊萬年,雖然歲月為他增添了白發。
    “楊叔叔,我是您的小德順呀!您的兒子正福,托我看您們來啦!”馬德順說。
    “請進!快請進!”馬德順進門後,楊萬年關上門,向裏屋喊道:
    “正福他媽,小德順回來啦!”楊正福的母親,立刻迎了出來。
    三個人在堂屋坐下,馬德順從皮箱裏,取出幾樣東西,對兩位老人家說:
    “您們的兒子正福,托我為他辦三件事。”馬德順停頓一下,繼續說:
    “第一件,這是您們兒子的親筆信,還有兒子、媳婦和孫子,最近拍的照片。正福現在和我在一起工作,是我們集團公司,豆腐工廠的廠長。”老兩口拿起照片,左看右看,隻見兒子和洋媳婦中間,抱著一個小孫子,對著他們微笑,老兩口高興得合不上嘴。
    “第二件,這是正福托我,給您們帶回來的錢。我已經為您們兌換成了銀元,一共一千塊大洋!這是銀票,在白沙的銀行裏,就可以兌取!”楊萬年高興地,收下了銀票。
    “第三件,正福想了解,家鄉有什麽豆腐的新品種?請您們把經驗傳給他!”
    “托您的福!前一陣子,兒子寫信回來說,您對他照顧得很好,他那漂亮的洋媳婦,還是您給他介紹的呐!”楊萬年停了一下,激動地說:
    “我家的豆腐作坊,早就交給小兒子打理,等一會,我叫他寫個材料交給您。好嗎?”
    “好的!我臨走之前,再來一趟!”馬德順慢慢將談話,引向正題:
    “請問,您們知道‘綢緞商店’張老板的情況嗎?”
    “哎呀!他們家可慘啦!”楊萬年歎息一聲,接著說:
    “聽說,張老板在進貨的路上,遭到土匪搶劫!綢緞商店,被迫抵押給債主!不久,張老板就氣絕生亡!可憐他的老婆、孩子不得不流落到鄉下!”
    馬德順聽到這裏,心如刀絞!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他的老婆、孩子,流落到哪裏去啦?”
    “好像聽說,流落到千擔岩大山裏去啦!到底在哪裏,我也說不清楚?”楊萬年回答。
    “再問一句,白沙‘袍哥會’,情況怎麽樣了?”
    “袍哥會變化大啦!舵把子王浪如,十年前,不知道被哪個仇家扳倒,成為一具活僵屍,幾個老婆都跟別人跑了,財產也被分得精光。沒有兩年,王浪如就死了!去年,袍哥會內鬥,大管家、毛三都被殺死了!袍哥會完全換了一幫新人!”
    摸清了基本情況,馬德順匆匆告別楊正福的父母,就近租了一副“滑竿”,直奔“千擔岩”大山裏,去尋找他青梅竹馬的戀人金鳳姑娘!
    111、蕩氣回腸的重逢
    十月的山間,天高雲淡,空中出現了兩行南飛的大雁。
    兩位體魄健壯的滑竿哥,抬著馬德順,行進在崇山峻嶺、羊腸小道上,隻見一個個古代漢墓洞穴,整齊地排列在高高的懸崖絕壁之上。馬德順無心觀賞這些巧奪天工的奇跡,焦急地坐在滑竿上,不停地看著手表。
    這時,前麵過來一位戴著草帽,背著“背篼”的老大爺,馬德順立刻讓“滑竿”停下,上前問路:
    “老大爺,請問:到千擔岩大山裏,怎麽走?我要尋找一位青梅竹馬的姑娘?”
    “千擔岩大山,大著呐!方圓好幾十裏,要找一個人,太難了!您先到千擔岩小街,去問一問吧!”老大爺回答,用手指著“千擔岩小街”的方向。
    “謝謝老大爺!”馬德順告別老人,重新坐上滑竿,催促道:
    “勞駕兩位大哥,請你們加快速度!趕到千擔岩小街,謝謝!”
    兩位滑竿哥抬起滑竿,在崎嶇的山路上,小跑起來!沒有過多長時間,就到達了“千擔岩小街”。
    “大哥,請停一停!我要下來問一問路!”馬德順說。
    這是一個隻有十幾家門麵,狹窄的山村小街,地麵上鋪著石板路,兩邊是低矮的小瓦房。街上行人稀少,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位陌生人。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人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穿著時髦休閑裝的老板!
    馬德順問一位過路的大娘:“您好!請問大娘,附近有沒有一位,名叫張金鳳的姑娘?她是從白沙搬過來的。”
    “沒有!我不認識!”大娘回答。
    馬德順一連問了好幾個路人,都說不認識。他隻好來到附近一家“米店”門口,問道:
    “請問老板娘,您認不認識,一位名叫張金鳳的姑娘?從白沙鎮上搬過來的?”
    “從白沙鎮上來的,隻有一位張老師,經常和她的母親,到我們店裏來買米!就是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米店的老板娘大聲回答。
    正在這時,隔壁“食品雜貨店”的老板娘聽見了,伸過頭來搭上了話:
    “張老師就叫張金鳳,是我兒子的班主任,她到我們家裏來家訪過!”
    “請問她的家住在哪裏?”馬德順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沒有多遠!從前麵街口下去,向右走,拐兩個彎就到了!”食品雜貨店老板娘回答。
    馬德順喜出望外!立刻去與坐在路邊休息的滑竿哥結賬:
    “滑竿哥,我已經到達目的地。你們說,要多少錢?”
    “老板,這麽遠的山路,路又不好走,我們兩個人,一共要兩塊大洋!”滑竿哥回答。
    “我給你們每人兩塊大洋!一共四塊大洋,好嗎?”
    “太好了!謝謝老板!”滑竿哥收下大洋,高興地離去。
    馬德順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他立刻提著皮箱,從前麵街口下去,向右走,拐了一個彎,走了好一陣,又拐一個彎,才看見一幢土牆、黑瓦的平房,坐落在小路邊的樹叢中。馬德順放慢了腳步,忐忑不安地向平房走去!
    平房的大門開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媽媽,帶著老花眼鏡,坐在大門口,一邊做針線活兒,一邊不時抬起頭,望一望對麵的小山坡,好像是在等什麽人。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馬德順終於認出來:“這就是金鳳的母親廖容芳啊!十年不見,她為什麽變得這樣蒼老?”馬德順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馬德順放慢了腳步,懷著忐忑的心情,終於走到大門口,停下了腳步。廖容芳抬起頭來,看見一位英俊瀟灑的陌生人,站在門口。她本能地站起來,取下老花眼鏡,仔細地打量著對方。突然,廖容芳眼睛一亮,熱淚盈眶,欲言又止!
    “張媽媽!我是德順啊!金鳳在哪裏?我找您們來啦!”馬德順“撲通”一聲,跪在金鳳母親麵前!
    “孩子,快起來!進屋裏坐!金鳳學校剛打過最後一節下課鈴,馬上就回來了!”廖容芳扶起馬德順,激動地說。
    馬德順走進屋裏,看見房屋破舊,陳設簡單,心裏非常難受!
    正在這時,小山坡上響起了,金鳳銀鈴般的聲音:
    “金寶慢點兒跑!媽媽追不上了!”
    隨後,一個清脆的童音響起來:
    “媽媽快跑!我們到家啦!”
    馬德順立刻來到大門口,以萬分焦急的心情,期待著金鳳的出現!
    金鳳身穿淡藍色旗袍,外罩一件白色鏤空對襟毛線外套,依然一頭短發,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膚,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端莊寧靜,楚楚動人,風韻不減當年!隻見她,牽著一個背著書包,大約十來歲的小男孩,蹦蹦跳跳,沿著山坡小路,慢慢跑回家中!
    “金鳳,您看誰來啦?”母親廖容芳小聲說。
    金鳳睜大眼睛,楞了一下,立刻清醒過來,大喊一聲:
    “德順哥!”情不自禁地撲向馬德順的懷裏,失聲痛哭!
    金鳳淚流滿麵,帶著神秘的“微笑”,問道:
    “德順哥,您從哪兒冒出來的呀?”
    德順擁抱著金鳳,兩眼閃著淚花,深情地說:
    “金鳳啊!我找您們,找得好苦哇!”
    這時,金鳳拉著身邊小男孩的手,對他說:
    “金寶,這就是您日夜想念的爸爸!”然後轉過身來,對德順說:
    “德順哥,這是您的兒子!名叫馬金寶!”停頓一下,金鳳對兒子說:
    “金寶,快叫爸爸!”
    “爸爸!”一聲清脆的童音,衝進了德順的心田,一股暖流,頓時傳遍全身!
    隨後,金鳳取下戴在兒子胸前的“小銀鎖”,對兒子說:
    “金寶,把您的‘長命鎖’送給爸爸!再給爸爸磕三個響頭!”
    聰明的金寶,立刻雙手捧著“小銀鎖”,高高舉過頭頂,放到爸爸手裏,然後跪下,給爸爸磕了三個響頭!
    德順捧起兒子送給他的“小銀鎖”,仔細端詳,看見“小銀鎖”上麵,刻著清晰的小字:
    “馬金寶,1919年1月生。”
    馬德順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留在祖國的故鄉!這個從天而降的喜訊,讓他激動萬分!他抱起兒子,親吻著孩子的臉蛋兒和頭發!含著熱淚,哽咽地對兒子說:
    “金寶,您們受苦啦!爸爸對不起您們!”
    112、魂牽夢繞的離別
    中午,馬德順第一次與自己的兒子一道吃飯,心中感慨萬千。關切地問道:
    “金寶,上幾年級了?成績好嗎?”說著,就不斷地往兒子碗裏夾菜。
    “上五年級了,成績全班第一!”金寶靦腆地回答。
    吃完飯,廖容芳拉著小外孫金寶,對馬德順說:
    “德順,今天是星期六,金寶班級要開聯歡會,他是班長,要提前到學校去布置教室!金鳳下午沒有課,您們在家裏好好聊吧!我送金寶上學去啦!”說著,拉著金寶走出了家門。
    “爸爸、媽媽,再見!”金寶回頭,向父母揮手告別!
    “金寶,再見!”馬德順向兒子,微笑著揮手。
    德順打開皮箱,取出三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第一個,微笑著對金鳳說:
    “金鳳,這是一枚10克拉的鑽石戒指,送給您,我青梅竹馬的戀人!”金鳳微笑著,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鑽石戒子。
    德順打開第二個首飾盒,接著說:
    “這是一枚石榴紅的寶石戒指,送給您的母親,報答她對您的養育之恩!”
    德順接著打開第三個首飾盒,繼續說:
    “這是一枚橄欖綠的寶石戒指,原計劃送給您的父親,因為他老人家已經過世,暫時由您保管,待兒子金寶長大以後,送給兒子!”停頓一下,德順接著說:
    “金鳳,這是我從巴黎最著名的珠寶商店,專門給您們買回來的!試一試吧!”
    說著,就把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親自戴在金鳳左手的無名指上!
    “金鳳啊!這麽多年,您們是怎麽過來的呀?”德順拉著金鳳的手,深情地問道。
    “德順哥,說來話長啊!”金鳳開口,講起了自己苦難的經曆,像放電影一樣,展現在德順哥的眼前。
    金鳳從德順哥走後,堅決拒絕媒婆提親;後來,發現自己懷孕,堅決與父母抗爭,保住“德順哥的骨肉”講起;為了生活,從“聚奎書院”畢業後,到舅舅辦的“千擔岩小學”當老師;分娩遭遇難產,九死一生;產後沒有奶,母親每天上山割草喂奶羊,擠羊奶喂養孩子;與母親相依為命,艱難度日;雷雨交加的深夜,在朋友的幫助下,搶救重病兒子的生命;一直講到父親病危,臨終前才交給她德順哥的“巴黎來信”。講到這裏,金鳳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德順哥,當年,看到您的巴黎來信,我曾經悲痛欲絕,想一死了之!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正當我掛好繩索,站上凳子,準備懸梁自盡時,突然,借著閃電的亮光,看見我們的兒子,在床上翻身!正是這個可憐的小生命,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深深吸了一口氣,金鳳接著說:
    “我下定決心,勇敢地活下去!一定要把我們的兒子,撫養成人,培育成才!”
    德順聽到這裏,熱淚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在金鳳麵前,聲淚俱下地說:
    “金鳳啊,我對不起您呀!身在異國他鄉,我實在沒有辦法!”這時,德順從懷裏,取出金鳳送給他的,那個裝著“一縷黑發”的紅布包,滿麵淚痕,無比痛苦地說:
    “金鳳啊,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您!您不知道,我的心裏有多苦!”
    金鳳也從懷裏,取出德順哥送給她的,那隻懷表,“撲通”一聲,跪在德順哥麵前,聲淚俱下地說:
    “德順哥,我和您一樣啊!……”金鳳悲痛得說不下去,兩人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經過盡情地宣泄和釋放,雙方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兩位有情人,相互攙扶起對方,坐在凳子上。金鳳搽幹眼淚,強做“微笑”地對德順說:
    “德順哥,我後來想通了,給您回了一封信,還寄去了我和金寶合影的照片。沒想到,兩個月之後,那封信被退回來了!背後貼了一張便函,說‘原地址查無此人’?”金鳳深情地望著德順哥,想聽一聽他的說法。
    “那是我們最悲慘的日子!我被國際大騙子,騙走了200萬法郎!亨利別墅被強行拍賣,我們全家,走投無路,差一點就流落街頭!”德順停頓一下,接著說:
    “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多次跌倒,又多次從頭再來!終於打出了一片天地!不久以前,我們全家,又搬回了那難忘的‘亨利別墅’!”
    “我能想到,您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但我始終相信,您一定會成功的!我清楚地記得,您爸爸五十大壽那一天,曾經說過: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金鳳說。
    德順握著金鳳的雙手,苦苦哀求地說道:
    “金鳳,求求您,跟我一起到法國巴黎去吧!帶著您的母親和我們的兒子!”德順停頓一下,接著說:
    “我曾經給家裏人講過,我和您青梅竹馬的故事,他們都非常感動!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接受您,接受我們的孩子!”
    “不!我不能去!那裏有您的家庭,有您的妻子和孩子,還有您輝煌的事業!我不能去給您添亂!”金鳳冷靜地回答。
    “要不,讓金寶跟我去!我會讓他享受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
    “兒子,是我的一切!沒有他,我不能活命!”金鳳堅決地回答。……
    德順萬般無奈,不得不對金鳳說:
    “金鳳,我給您留下一筆錢!已經在上海,兌換成了國內通用的貨幣,總共一萬大洋。這是銀票,在白沙的銀行裏,就能任意兌現!”
    金鳳默默地收下了這張銀票。
    德順看看手表,已經下午四點。離別的時刻終於來到了,金鳳和她的德順哥,再次抱頭痛哭,難舍難分!
    “金鳳,您是我永恒的初戀!您永遠在我的心中!我會經常給您寫信!希望能看到您和兒子的回信!”德順淚水橫流,泣不成聲!
    “德順哥!……!”金鳳頻頻點著頭,淚流滿麵,已經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德順坐上了返回白沙的“滑竿”,金鳳帶著母親和兒子,站在高高的山崗上,與德順揮淚告別,直到德順乘坐的“滑竿”,慢慢消失在崇山峻嶺之中!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邊,長江流水,波光粼粼。馬德順乘坐的“滑竿”,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故鄉白沙。
    他很快住進了當年離別的“濱江旅館”,去楊正福的父親家裏,取走了“豆腐新產品”的資料,和父親寫給兒子楊正福的親筆信。
    第二天一大早,馬德順穿上一身便裝,到商店購買了香燭、紙錢、鞭炮、貢品,趕到“大旗山”上,去拜祭父母雙親的墳墓!
    隨後,馬德順又分別來到大姐、二姐原來的住處探望,鄰居告知,他們幾年以前,就搬家離開白沙,下落不明。
    馬德順帶著太多、太多的遺憾,離別了魂牽夢繞的故鄉,啟程返回法國巴黎!
    113、李曉亮慷慨助人
    中國白沙鎮,“千擔岩小學”
    這是一個星期天,學校傳達室工友李曉亮師傅,在“千擔岩小街”購買生活用品,正巧遇見張金鳳帶著孩子,和母親廖容芳一道,在小街上購買了一捆劈柴,正在與樵夫商量。
    廖容芳說:“大哥,麻煩您幫我們送一下,我們母女倆帶著孩子,的確有困難。”
    樵夫問:“路有多遠?”
    張金鳳說:“不遠,前麵路口下去,轉兩個彎就到了。”
    樵夫說:“再加五毛錢,我就給你們送。”
    張金鳳正準備付錢,李曉亮走上前去說道:
    “張老師,不要付錢了,我順路幫您們扛回去。”說著,就把一捆劈柴扛在肩上。
    “不行!不行!李師傅,不要累著您啦!”張金鳳說著,連忙把劈柴往下拉。
    “不累!不累!我有的是力氣,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李師傅已經邁步向前走去。
    “李師傅,您手裏的東西,我幫您拿著。”廖容芳立刻接過小李手中的肥皂和牙膏。
    到家以後,李曉亮放下劈柴,說道:
    “張媽媽,快放寒假了,我有的是時間,您們家有什麽事,就叫我一聲!”
    “李師傅,歇一會兒吧,吃過中飯再走!”張金鳳立刻挽留他。
    “不用啦,張老師,時間還早著呐。”李曉亮說著,接過肥皂、牙膏,就快步離去。
    學校放寒假的第一天,李曉亮到“千擔岩小街”的雜貨店裏,買了一把砍刀,一根扁擔,兩條繩索;又在路邊小攤上買了幾個燒餅,就進山去了。……
    黃昏時分,李曉亮挑著兩大捆劈柴回來,送到張金鳳家裏,對母親廖容芳說:
    “張媽媽,我砍了一點劈柴,給您們慢慢燒,用完了我再去砍。”
    “使不得!使不得!不能讓您白累一天。”廖容芳話音未落,張金鳳已經掏出兩塊銀元,放進李曉亮的口袋裏。李師傅立刻從口袋裏取出銀元,放在桌上,生氣地說:
    “張老師,您太小看我了!我誠心誠意幫助您們,難道就是為了錢?”
    “李師傅,請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您付出勞動,是應當得到報酬的。”張金鳳說。
    “您要是付錢,我馬上把劈柴挑走!再也不會到您們家來!”
    廖容芳微笑著說:“李師傅,不要生氣,劈柴我收下,但是,您必須在我們家吃晚飯!”
    “張媽媽,飯就不吃了。我帶進山去的燒餅,還沒有吃完呐!”李曉亮說。
    張金鳳微笑著說:“燒餅您留著,明天早上吃。今天晚上,吃我燒的飯!”
    李曉亮氣消了,微笑著再也沒有說話。張金鳳立刻係著圍裙,走進了廚房。
    利用寒假,李曉亮多次進山,砍了不少劈柴,給張金鳳家的廚房,堆了大半屋子。實在堆不下了,李曉亮就把多餘的劈柴,挑到小街集市上去賣,遇見一位賣藥材的老人。
    “老人家,今年高壽啦?”李曉亮主動問話。
    “六十歲啦!”老人回答。
    “看不出來!您滿麵紅光,精神抖擻,哪裏像六十歲的人呐!”李曉亮說。
    “山上樹木茂盛,空氣清新,還有人參、靈芝補養,山裏人都健康長壽!”老人說。
    “人參?靈芝?是野生的嗎?”李曉亮問。
    “有野生的,也可以自己種!那東西,可值錢了!種一年人參,拿到城裏去賣,十年也花不完啦!”老人回答。
    這時,有人來買劈柴,李曉亮賣掉劈柴,與老人揮手告別。
    轉眼就到了中國農曆的春節,廖容芳對女兒說:
    “金鳳,小李師傅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無家可歸,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是不是請他到我們家來過年?”
    張金鳳遲疑了一會兒,勉強地回答:“可以。”
    “您去叫他一下,好嗎?”廖容芳接著說。
    金鳳猶豫一下,說聲:“好的。”然後,走出家門。
    不一會兒,李曉亮跟著張金鳳回到家裏,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給廖容芳磕頭三個:
    “張媽媽,小輩給您拜年啦!”說完,就遞上一個紅包。
    “起來,起來!拜年我接受,紅包您留下!”廖容芳說著,就要扶起小李。
    “紅包,您一定要收下,否則,我絕不起來!”李曉亮說。
    廖容芳無可奈何,隻好收下紅包。李曉亮轉身,抱起金鳳十歲的兒子馬金寶說:
    “金寶,叔叔送您一件禮物。”從懷裏掏出一對銀手鐲,問道,“喜歡嗎?”
    金寶回頭看一看媽媽,張金鳳猶豫了一下,對兒子說:
    “金寶,快謝謝李叔叔!”
    “謝謝李叔叔!”馬金寶天真無邪的童音,打破了寒冬的寂寞!李曉亮給馬金寶帶上手鐲,帶他在門前放起了鞭炮!笑聲和歡呼聲,又充滿了這個山間小土屋!
    114、種人參大山尋夢
    冬去春來,山村恢複了勃勃生機,樹木發芽,桃花盛開,蜜蜂飛舞,一片春意盎然!
    學校早已開學,李曉亮經常利用星期天,幫助張金鳳家裏,幹一些挑水、買米、劈柴之類的體力活兒,與家裏的大人、小孩慢慢熟悉起來!
    每當學校放學的“鈴鐺”響過,李曉亮就在傳達室窗口,靜靜地等候著張金鳳老師的出現,盼望著與她點點頭、招招手,目送著她走出校門!隨著時間流逝,李曉亮的“靜靜等侯”,變成了“焦急等待”;一天看不見美麗的張老師,他心裏就非常難受;看見了張金鳳,他又不敢對視,心跳加快,熱血沸騰!李曉亮明白,他愛上了這位比自己小一歲的,高雅、端莊的女神!隻好痛苦地壓抑在心中,不敢流露出來!
    因為,李曉亮聽說:張金鳳老師的丈夫,在法國留學。但是,不久以前,張老師寄往法國的掛號信,為什麽又被退了回來了呢?退信便函上寫著:“原地址查無此人”?難道丈夫拋棄了,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躲藏起來了?李曉亮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天黃昏,學校放學的“鈴鐺,早已響過,遲遲不見張金鳳走出校門。等到全校師生都走完了,李曉亮想:是不是張老師在辦公室裏加班?他跑到“綜合教研室”門口一看,大門緊閉,室內電燈不亮;再走近窗口一看,屋裏沒有一個人!
    “是不是張老師下午沒有到學校?他家裏出了什麽事?”想到這裏,李曉亮向張金鳳家裏飛奔而去!
    大門開著,李曉亮衝進裏屋,看見張金鳳流著眼淚,端著茶杯,正要給母親喂藥!廖容芳躺在床上,兩眼緊閉,呼吸急促,臉色潮紅!外孫馬金寶,也在床邊哭泣!
    “張媽媽,怎麽啦?”李曉亮問。
    “媽媽病了!我下午請假到鄉村診所去拿藥!剛回來,沒想到病情加重了!”
    李曉亮摸了摸廖容芳的額頭,發現很燙,急忙說:
    “張媽媽正在發高燒,吃點藥解決不了問題,必須馬上送到診所去打點滴!”說著,扶起廖容芳,對金鳳說,“給她加一件棉襖,我背著他去,外麵風大,病人怕冷!”
    張金鳳把兒子鎖在屋裏睡覺,跟著李曉亮,護送母親來到鄉村診所,醫生經過檢查,立刻為病人輸液,一直忙到半夜,廖容芳病情得到緩解,高燒退了,慢慢睜開了眼睛。醫生為病人重新開了藥,李曉亮又背著廖容芳,借著星光,艱難地行進在鄉間小路上。
    回到家裏,張金鳳給母親喂了一點稀飯,吃了一遍藥,扶著母親睡下。李曉亮走到床邊,對廖容芳說:“張媽媽,您好好休息,我回學校去了。”
    “且慢!”廖容芳拉著李曉亮的手,吃力地說,“我已經風燭殘年,可能不久於人世!”她轉過頭來,繼續對女兒說,“金鳳,扶我坐起來!”她拉著金鳳的手,對李曉亮說:
    “曉亮,我把金鳳托付給您!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您要好好待她!”說著,將張金鳳的手,放到李曉亮的手裏!金鳳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很快到了學校放暑假,李曉亮又上山砍柴,挑到小街集市上去賣,又一次遇見了那位賣藥材的老人。
    “老人家,又遇見您啦,我們真是有緣分!”李曉亮說。
    “小夥子,古人說: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見麵不相識!”老人回答。
    “老大爺,說心裏話,我還真的想跟您,進大山裏去種人參。”李曉亮說。
    “此話當真?”老人問。
    “當真!”李曉亮回答。
    “那好,十天以後,我還會來賣藥材,您做好準備,跟我進大山!”
    李曉亮向校長辭去了傳達室的工作,積極做好出行的準備,臨行前,來到張金鳳家裏。
    “金鳳,我決心進大山種人參,等我掙了大錢,回來娶您!”李曉亮對金鳳說。
    “曉亮,您要慎重,大山裏,人生地不熟,如何立足?”母親廖容芳問。
    “張媽媽,不用擔心,有一位種藥材的老師傅帶著我!”李曉亮回答。
    “學校的工作,怎麽辦?”張金鳳問。
    “我已經向校長辭職了!”李曉亮回答。
    十天以後,年輕氣盛的李曉亮,果然跟著“藥材老人”走進了深山老林,開始了“種人參,發大財”的夢想之旅!
    第一年,一帆風順,李曉亮經常寫信回來,向母女二人報喜,不時匯一點錢回來。第二年,來信逐漸減少,後來就沒有音訊了。
    很久以後,從大山裏傳來消息:李曉亮在大山裏挖人參,不小心掉下山溝,摔斷了一條大腿。是“藥材老人”和他的小女兒,救了他一條命!
    李曉亮在老人的“森林小屋”養傷,由老人的小女兒精心照料。日久生情,李曉亮傷愈後,就與老人的小女兒結為夫妻!定居在大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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