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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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盜賊們目的達成,管束鬆了很多,白薑就趁機拿了大量黃金藏進超市裏。其他玩家也這麽幹,但頂多拿兩串珠子,一個金杯。
“如果能帶出去就好了……”?“可以買一套新房子……”
“……我的房貸……”
其他玩家也忍不住拿了一些,十分遺憾隻能短暫擁有這些黃金,但很快,這種帶著遺憾的快樂也到盡頭,現實的考驗再次擺在眼前。
“你過來!”原來已經走到盡頭,盜墓賊又喊人了。
玩家間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這次被點名的是一個胖玩家,他做出樂觀的模樣:“我這麽胖,一條手臂當你們三條,應該夠吃吧,哈哈,哈哈!”
笑了兩聲沒人配合,他的笑容消失了,沉著臉過去。
很快,白薑就聽見對方的慘叫聲。
隻剩下田雨跟阿姨玩家還沒有去喂過獸首,兩人聽著前方的動靜,臉色特別難看。
大概十分鍾後,胖玩家回來了,腳步虛浮,身上帶著血腥氣。
“吃了我兩條手臂一條腿。”胖玩家聲音虛弱,瞳孔不停顫動,咧開嘴卻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培周,“其實你的運氣是最好的,你是第一個,是不是隻被啃了一條胳膊?”
培周點頭。
他又看向白薑:“你是兩條胳膊?”
白薑也點頭。
“周經理隻剩下軀幹。”胖玩家說,“我比較胖,所以隻付出了兩隻胳膊。就剩你們兩個了,嗬嗬。”
田雨跟阿姨玩家臉色大變!
獸首的胃口越來越大,越後麵越危險。
田雨想起本來第一個是自己,是她自己避開,推白薑上去的。她忙看向白薑,見白薑神情平靜,心下忍不住有些許後悔!
門打開了,進入了第三間金屋。這一間同樣鋪滿寶貝,盜墓賊們的情緒再次被點燃,藍頭巾說:“也許下一間也一樣!我們發達了!”
眾人更加期待,忙不迭跑到盡頭去,希望立刻打開下一間的入口。
這一次被點名的是田雨,她害怕得不停哭泣,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跑,光圈還不知道在哪裏,她能跑到哪裏去?她的手伸進獸首裏,下一秒就被啃咬,劇痛讓她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的身材跟白薑差不多,認真說來還要更瘦一些。
獸首的胃口變大,連胖玩家都被吃掉兩條手臂,他的手臂都有田雨的大腿粗,可以預見田雨的四肢都填進去也無法滿足獸首的胃口。
在慘叫聲中,田雨失去了雙臂,又被拽起來換個位置,她的左右雙腿也陸續被塞進去。
“啊!”
她痛得暈過去,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兩條腿都沒了,盜墓賊還沒有放過她,仍壓著她,獸首裏的東西繼續往上啃,那東西要吃掉她了!
“趁還活著繼續喂。”藍頭巾說。
神獸不吃死的東西,死了就不新鮮了。
痛苦,恐懼,田雨怕自己要活不成了,含淚用了治療包。
四肢瞬間長出來,藍頭巾眼神微閃:“把手塞進去。”
四輪,田雨的四肢被吃掉四輪,剛長出來就被啃食掉,四輪下來,田雨的精神崩潰了。
獸首終於吃飽,打開了門。
盜墓賊們照例沒有理會苦力,率先跨過去。聽著他們在前方傳來的驚喜歡呼聲,白薑就知道前麵又是一間堆滿寶貝的金屋。
到了這個時候,白薑更加懷疑這個“墓地”的真實性了。
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座古墓嗎?
金屋一間連一間,有古墓是這種構造的嗎?除了一開始的鐵箭攻擊,他們沒有再遇到其他攻擊,獸首得到血肉就能安撫成功,打開門讓入侵者通過。
“妹子,你快醒醒,趕緊用治療包。”胖玩家蹲下去推地上一動不動的田雨。
白薑收住思緒,低頭看去。田雨癱在地上,整個人像死去一般。胖玩家推了她好幾下,她才恍惚著張開眼睛。
“治療包,快啊,你在流血。”
田雨終於清醒,買下治療包,兩隻手臂再次重新長出來。
“我……”她開口,聲音沙啞,隻說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看她這副模樣,白薑也有種物傷其類的難過,這個副本太粗暴了,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粗暴血腥,玩家卻不能退,隻能眼睜睜的,清醒地獻祭自己的血肉。
前麵到底還有多少道門,還有多少個獸首呢?
想起逃離的兩個玩家,那兩個人也許也對應著兩扇門,他們跑了,也許就該由他們這五個還活著的玩家來頂替了。
想到這裏,白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而最壞的結果發生了,最後一個玩家被喊去喂獸首,之後盜墓賊們打開了又一扇門,進入又一個金屋。
又出現一個獸首。
這種看不見盡頭的循環讓玩家們非常痛苦。
幾個人互相對視,彼此提防,都不願意做第一輪獻祭的第一人。
對盜墓賊來說,哪個苦力來喂獸首都一樣,反正這些苦力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嗎?千辛萬苦找到不死村的人,就是騙來用給他們兄弟幾個賺大錢發大財開路的。
藍頭巾說:“就那個女的吧,她看起來最瘦最沒用,死了不可惜,之後……也不難對付,還有那個女的,兩個女的幹脆一起用了,剩下三個男人夠了。”
隨意幾句話就決定了白薑跟田雨的命運。
田雨慘敗著臉,她安全無法再承受一次喂食了!
“我不要,我不去了!”她徹底崩潰,大叫著往後跑。
盜墓賊惱怒了:“別跑!”說著跑去追,不一會兒田雨就被追了回來,臉上帶傷,看樣子是被盜墓賊打了。白薑捏緊拳頭,心中對這些盜墓賊的恨意更深,旁邊的培周胖玩家等人也一樣,死死壓抑著對npc的恨。
如果不是得由這些npc帶路引出光圈,他們這幾個玩家好歹也風裏來雨裏去過,誰都不是軟包子,早就跟這些不將玩家當人看的npc打個你死我活了。
“老實點,都過來。”
白薑被要求第一個伸手。
再經曆一次斷骨食肉,痛苦翻了十倍不止,身體痛,心理也大受折磨。白薑這一次付出了自己的雙手和雙腳,然後輪到田雨。
“放開我我不要!我不要!”田雨不停掙紮,在手臂被硬塞進去那一刻,倏然發出一聲拔高的慘叫聲,“啊啊啊放開我!”
她掙紮不休,盜墓賊哪來那麽多善心,他們本就當苦力跟豬狗畜生一樣,見田雨掙得厲害,幹脆用力一巴掌下去,田雨就被打暈了。
暈了的田雨隻能讓盜墓賊們搓圓捏扁,白薑在一旁使用治療包後已經修複,看田雨的四肢已經被吃完了,盜墓賊們卻一臉不耐煩地繼續壓著她,她眼皮子直跳,試圖提醒:“不能再繼續了,她要死了。”
盜墓賊朝白薑獰笑一聲:“她太吵了,不聽話,幹脆不要了。”
白薑的心一下子沉入冰潭。
既是為田雨,也是為自己。
田雨活著比死去更有用,至少她們兩人可以輪換喂養獸首。
可惜她什麽都做不了。
偏開視線,白薑無法親眼看著田雨被吃掉。隻是看不見也聽得見,她渾身如同置身於冰水中,凍得四肢百骸都結冰了。
“好了,輪到你了。”盜墓賊推了她一下,白薑睜眼,眼前田雨徹底消失不見。難以抑製的嘔吐感湧上喉嚨,白薑的臉白得跟紙一樣,沉默地伸出自己的手。
這一次喂食,白薑買了三次治療包,回到玩家群裏時,她幾乎找不到雙腿的感覺,走路像晃在雲端。
非人的疼痛將她的身體精神折磨得七零八碎,她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覺,玩家們跟她說話,都像隔著厚厚的水波,扭曲又模糊。
門打開,又是一間金屋。
對盜墓賊來說,這代表著往後十八輩子都花不完的滔天財富。
對玩家來說,卻是連綿無盡的痛苦根源。
這一回被喊過去的是培周和另一個玩家,胖玩家苦中作樂:“我這麽大塊頭,也不知道盜墓賊把我留到最後填哪個大窟窿。娘的,老子就沒有見過這麽惡心的副本!”
培周一人活著回來了,但臉色跟死人沒兩樣。
僅剩的四個玩家沉默地跟上去,跨過這扇門,展現在白薑眼前的是一個空金屋,裏麵無數條黑漆漆的通道。
“老大,出口是哪條啊。”
藍頭巾再次翻出尋寶圖,確定一番後指向其中一條:“這條能過。”他的太祖父就是從這條通道逃出去的,帶出來的黃金在混亂年代養活了妻子兒女,可惜當時的太祖父還不知道不死村的存在,沒有血餌,隻能自己人當血餌,最後活著離開的人隻有他的太祖父。
“讓那個胖子最後,那三個苦力走最前麵,我們站中間。”藍頭巾安排道。
培周和阿姨玩家不約而同站到白薑身後,一副讓她走最前麵的意思。
對此白薑沒有反應,他們三個人明顯被安排打頭陣,哪個第一不都一樣?
“開始吧!”藍頭巾說。
通道非常細小,一次隻能容一個人通過,連手都展不開。盜墓賊們的手電筒照著光,白薑不想被鞭子打,藍頭巾話音剛落她就直接走進去。
路不難走,白薑打起十一分精神,就著手電筒光警醒地觀察四周。
道路彎彎繞繞,時不時就要拐彎打轉,給白薑一種正在繞迷宮的感覺。
牆壁和地麵都鋪滿了黑色的磚塊,大多數磚塊是空白的,極少數上麵有雕刻,跟入口處的雕刻差不多,非常混亂怪誕,這邊半隻手掌,那邊一顆眼睛,各種人類的肢體七零八碎。當時白薑還覺得奇怪,現在卻有些明白,這些淩亂的雕刻大概是喂養獸首的餌料。
越往前走,雕刻越多,在某一刻白薑忽然認識到,好像這牆上的雕刻加起來,已經足夠拚接成一個人了……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無法言喻的惡寒衝擊白薑的心,讓她的腳步微頓。
“幹嘛呢,快往前走!”盜墓賊察覺到白薑停下來,惡聲惡氣地嗬斥。
白薑就繼續走,培周探頭小聲問:“你剛才發現什麽了嗎?”
他聲音小,但通道也狹窄,再壓低聲音也很明顯,盜墓賊們身上都是寶貝,短短一段路走得一個個氣喘籲籲,脾氣暴躁,聽見培周還敢聊天,一鞭子就甩過來。
培周正好在打前鋒三人組最後一個位置,被打得正著,痛得哆嗦了幾下,咬著牙關不敢再吭聲。
又走了十幾步,白薑隱約看見前麵有個人,一下把她嚇得一個激靈。她沒有看錯,前麵隱隱綽綽的還真的是一個人影!
“老板,前麵有人影。”白薑立刻報告這件事。
“哪裏來的人影,胡說八道什麽!”這話引起盜墓賊們的恐慌,藍頭巾對此心知肚明,安撫手下,又吩咐白薑:“沒事的,繼續往前走!”
白薑手上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水果刀柄。
往前走了七八步,那人影更加清晰了,看著瘦高瘦高的,好像還戴著眼鏡。
戴著眼鏡?
心中一動,白薑想起一個人。
手電筒光晃過去,照亮了人影的臉,竟然是周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