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第 1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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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十幾秒的時間鍾敬煬卻覺得自己等待了很久。
    “……先用我的血吧。”最後,姑父鬆開手,戀戀不舍地看了鍾敬煬一眼,“你先去拿幹淨的桶,快去吧。”
    衣服被冷汗浸濕黏膩地貼在身上,鍾敬煬卻露出失望的表情:“真的不用我的血嗎?我家這些年一直想要在蓮藕王大賽上得獎的,我爺爺盼了好多年想親自獻蓮藕王給河神大人……”
    姑父不耐煩地擺手,重新躺回去:“這是我家藕池裏出的人麵藕,當然要由我家來養,別囉嗦了快去。”
    “好吧。”鍾敬煬走出去。
    他帶來了一桶幹淨的水和一個空碗,親眼看見姑父毫不猶豫地用擦洗幹淨的刀劃開自己的手腕,往碗裏放了整一碗血。
    那碗血粘稠發黑,還散發著血液獨有鹹腥味之外的腐爛氣息。
    “倒進去吧。”
    姑父用毛巾隨意將手腕包起來,指揮鍾敬煬幹活。
    鍾敬煬將碗端起來小心地往桶裏倒,還用水龍頭接水涮一涮碗,將涮碗水也倒進去。
    “別浪費。”他憨厚地笑。
    姑父的嘴角抽了抽:“對對別浪費。”
    最後鍾敬煬將那條蓮藕放進去。不是他的錯覺,進入摻血的水中後,切口處的人麵再次生動地出現了,朝著他露出垂涎的模樣。
    鍾敬煬麵不改色地將蓮藕掉了個頭,讓切口朝下,最後將蓋子蓋上:“這樣水分跑得慢。”
    “對,有道理,好了這樣就行了,我們繼續幹活吧。”姑父期待地說,“有了第一根,也許會有第二根呢!”
    “好啊。”
    這邊鍾敬煬險而又險地護住了自己的血,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容易過去。坐著幹活時,他感覺到姑父一直在看她。
    那視線讓他如芒在背。
    另一邊穀馨也相對順利。
    她回家後立刻趁著夜色偷了家裏一隻雞,宰殺後將血收起來。
    家裏人或是在庫房裏忙活著調泥漿裹蓮藕保鮮,或是繼續切剩下的晚間藕,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人麵藕被英英爹娘提出放到她房間方便照料。
    推開門,穀馨就感覺到一股森寒的氣息,深吸一口氣踏進房門打開燈,她直奔床頭放著的木桶而去。
    “……多變態啊,把長著人臉的藕放女兒房間床頭……”穀馨吐槽著掀開蓋子,切口朝上,那張蓮藕孔形似人類五官的人麵正對著她。
    人麵的嘴巴做出吮吸的模樣,眼睛是全黑的,看起來又惡心又邪惡。穀馨看了一眼桶裏的水,水是微紅的。
    “英英”倒進去的那碗血還沒有完全用完。
    但這個速度也很快了,那麽一碗血進去才不到兩個小時就隻剩下淺淺的紅,穀馨覺得把自己的血放幹也撐不到蓮藕王大賽。
    家裏的雞也不能全部殺掉,必定會引起注意。
    殺的那一隻雞她已經掩埋了,不能讓這家人知道她殺了雞。
    等淩晨她試試去偷別人家的雞,多攢一些雞血——不過在那之前,她得確定雞血有效。
    頭有點暈。穀馨蓋上蓋子躺上床,拆開一顆糖果含著。白薑剛才給她一份物資包,李正稻放了一批物資在白薑的“道具”裏,白薑就將穀馨那一份給她了。
    這幫了大忙,含著糖穀馨覺得身體好受了一些。
    躺了一小會兒,穀馨聽見木桶有撞擊聲,她咻一下坐起來打開蓋子。
    人麵再次出現,貪婪地用純黑色的眼睛看她。
    穀馨不耐煩地將蓮藕抓起來倒插蔥放回去。
    看不見人麵她的情緒穩了很多,她將雞血倒進去。
    雞血在水中蔓延,人麵表情激動,整根蓮藕在水中震顫,水中還未完全化進手中的紅色不停旋轉著,穀馨眼睜睜看著蓮藕在十幾秒間就將倒進去的雞血全部吸幹淨,水又恢複清澈。
    人麵舔舔嘴唇閉上眼睛,然後消失。
    看著變成與人麵相似的孔洞,穀馨卻不覺得高興。
    這可是一整隻雞的血!
    眨眼就被吸幹了可怎麽能行?
    穀馨看向窗外,腦子裏快速篩選英英的記憶,查看附近有誰家有養家禽。
    “英英啊,人麵藕還好吧?”
    窗外有人喊她。
    穀馨驚了一下,忙應答:“好著呢!”
    “哦!那你好好照顧,我們去藕池了,去把最後剩下的藕收回來。”
    “行啊,娘你們去吧!”
    等家裏人出去,穀馨就出門去偷雞了。
    村子的另一頭,白薑在月月爺爺的眼神逼迫中不得不往房間裏走去。
    床上的那團被子下傳出一絲腐爛泥土的氣味,白薑站在床邊,做出慰問的姿態:“月月,你身體還好吧?”
    被子下再次傳出含糊的聲音,實在太過模糊了,似乎是被子的阻隔讓她聽不見月月的聲音。
    白薑回頭,月月爺爺就站在門口,扶著門框看著她。
    收回視線,白薑就是不主動掀開被子。
    她跟床保持著距離:“你是不是怕冷啊?那我多拿一床被子給你。爺爺,月月房間還有多的被子嗎?”
    月月爺爺好一會兒都沒動,白薑誠懇疑惑地看著他:“爺爺?月月好像怕冷呢,家裏有多的被子嗎?”
    月月爺爺這才指向衣櫥。
    白薑從靠牆衣櫥裏抱出一床被子鋪開蓋到“月月”身上,她裝作聽不見被子下的低語,又問候了兩句讓她好好休息就往外走。
    “月月病得說不了話,我就不打擾她修養了,我得回家幹活。爺爺,還有事嗎?”見月月爺爺還擋在門口,白薑疑惑地問。
    他不說話了,看了她一會兒背著手往外走。
    白薑額頭起了細密的汗,她快速擦了一把往外走。
    見月月這件事就這樣虎頭蛇尾結束了。白薑回到“小芬”家,小芬娘在院子曬衣服,見她回來問:“月月沒事了吧?”??“在睡覺,還怕冷呢,我給她多蓋了一床被子。”白薑笑著說。
    小芬娘拍拍衣服:“哦。去庫房幫忙吧,你爸在調泥漿。”
    “知道了娘。”白薑恢複記憶後喊娘喊得很順口,這是做副本任務,她分得清現實與虛幻。
    忙碌了一陣後十點多了,小芬一家又準備去藕池,白薑白天時候得到小芬娘的吩咐,知道今晚得下藕池,已經做好準備。
    下池子後她很能幹,速度快,不一會兒就挖好了一背簍倒進池邊的木桶裏。
    她賣力的模樣很符合“小芬”的風格,今晚她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這讓白薑暗自鬆了一口氣。
    十二點一過,小芬娘就招呼她一起先運一批蓮藕回去,在路上交代她:“挖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收尾,你明天就別來了,在家裏處理今晚這批蓮藕,仔細一點,別把蓮藕王漏下了。我們家這一年唯一的希望就都在今晚這批藕裏了,知道嗎?”
    “知道了娘,我會仔細的。”白薑應得很坦然。
    身心疲憊的一天終於迎來尾聲。
    在進副本的第三天淩晨,白薑還醞釀不出睡意,她總覺得心跳太快,渾身處於燥熱中,思維還異常活躍。
    在黑暗中,白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門窗都關著,忽然她聽見窗外有聲音。那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行,白薑看向窗戶的位置,呼吸都放緩了。
    會是誰???會是什麽?
    窗戶傳來西沙聲,那東西上窗戶了。白薑無聲無息坐起來,從超市裏拿出菜刀。
    窗戶關著,來客從窗縫間鑽進來,蜿蜒著往床的方向爬來。
    黑暗遮擋了白薑的視線,她隻能憑感覺與經驗。進來的必定不是人類——至少不是人形。
    在聲音窸窣著爬上床的那一刻,白薑果斷下手。
    “哆!”一刀砍下,手下的東西劇烈顫抖,白薑不肯放手,左手又抓住一把剁骨刀狠狠砍下。
    左右開弓,三刀下去後,那東西終於被砍斷。
    啪!
    剩下的原路躥走,拍打得窗戶發出聲音。
    白薑暫時沒動,她側耳傾聽門後的動靜,在下手的時候,她還聽見門後有輕微的腳步聲。
    門後麵有人。
    是小芬娘、小芬爹?還是小芬哥闊子?
    亦或是那一家三口都在門外?
    心髒狂跳得要蹦出胸腔,白薑卻冷靜地善後。她先將刀具收起來,再用一個袋子將被她留下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裝起來丟進超市裏,然後躺下拉被子閉眼睛。
    幾乎是在她躺下的瞬間,木門發出輕輕的“噠”聲。
    是她閂好的門閂被人從門縫裏挑開了。
    她有很多辦法將門窗弄得密不透風,但她不能這麽做,她是“小芬”,小芬夜間睡覺可以因為做噩夢而鎖門、關窗,但不能封死門窗。
    這一天下來白薑小有經驗。隻要她仍然是“小芬”,那她就是安全的。
    她毀掉了手上的刻字,將所有對自己身份設定有害的東西全部收進了超市裏,即使他們聽見動靜,進來後也什麽都找不到。
    她就是“小芬”。
    小芬的家人怎麽懷疑她都不害怕。
    這麽想著心定下來,等聽見木門被推開發出“咿呀”聲時,她的呼吸已經變得跟睡著了一樣和緩。
    輕輕的腳步聲從門外靠近,很快來到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