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第 4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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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走了一個白天,白薑趁天還沒黑照例找落腳點。沒能找到樹洞,她就爬到樹上,用在路上一點點砍來的樹枝、割來的長草編了一個建議的“籠子”,她坐在樹杈上,將籠子罩在身上,不至於直接暴露在外,好歹算是一層偽裝。
    夜裏,她聽見了一聲模糊的慘叫聲,瞬間驚醒。
    睜著眼睛看向前方,白薑連呼吸都放緩了,但也隻有那麽一聲,再沒能聽見別的動靜。
    森林這麽大,遇到其他人的可能性很低,不過她想越靠近研究所,大概率能夠遇到玩家,畢竟玩家的思路都是相似的,都要找光圈。對了,活著的npc應該也會朝著研究所走來,一船的物資都沒了,研究所裏沒吃的,但至少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在船上的時候她也聽過一耳朵,下一艘運送補給的物資船要在一個月後才會來。
    總之,光圈不是在研究所裏,就是在下一艘物資船上。
    慘叫出聲的是npc還是玩家?現在這座島上還剩下多少個同船人?
    腦子裏胡思亂想著,白薑沒敢再睡。開玩笑,獵手就在附近,誰知道會不會溜達到自己附近?
    一個多小時後,空中響起飛蟲的振翅聲,這塊區域的森林又活了過來。白薑是真的好奇了,到底是什麽物種?看著處於這個島嶼大自然食物鏈的頂端啊。
    天色剛亮,白薑就吃好早餐,利索爬下樹往研究所走。
    按照計劃,再走兩個小時就能到。果不其然,一個半小時後,白薑看見了研究所的灰白色圍牆。
    白薑鬆了一口氣,終於抵達目的地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又頓住,側頭看向身邊的大樹,三兩下爬上去。腳踩著枝丫,小心翼翼地站在樹冠上,見能站穩了才掏出望遠鏡看向研究所。
    這一看,她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那是什麽?
    怎麽會這樣!
    在鏡頭裏,她看見了研究所的圍牆上麵纏滿了藤蔓,甚至還有野花在上麵招搖,看著生機勃勃。
    圍牆外圍還有一層高高的電網,看著已然鏽跡斑斑,上麵還夾著一些像是鳥類屍體或是別的什麽東西。
    那些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電網上麵竟然還吊著屍體。有的屍體已經變成白骨,衣服也在風吹日曬中變得破破爛爛。那些白骨的屍骸大多不完整,不是少胳膊少腿就是直接少了個頭。
    除了白骨,還有一些“新鮮”的屍體。
    是真的新鮮,新鮮得白薑還能認出他們的臉。
    是船工!是玩家!
    搖動的枝幹帶動著白薑的心也跟著不安躁動起來。她爬下樹冠,滑下樹幹,拔腿就往回走。
    她憋著一口氣沒有歇息,這一走就往後撤了十公裏,直走得雙腿麻木再也抬不起來,才鑽進一處灌木叢做好偽裝。
    直到這時候,想起剛才從望遠鏡裏看到的畫麵,白薑仍覺得心口狂跳。
    太嚇人了!
    研究所竟然是那些獵手的大本營!
    他們殺害了入島的客人,還將屍體掛在電網上。研究所她暫時不能獨自前往,太過危險了。她還沒能弄清楚那些害人的東西是什麽,可不敢大大咧咧去人家的大本營找死。
    等吧,再等一等吧。
    休息了一會兒l,白薑再次啟程,她決心要離研究所越遠越好。
    路上她忽然聽見聲音,第一時間她敏銳地蹲下,將自己藏身於草叢之中。
    是船長!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斜前方走過來,叢生的雜草擋住那人的臉,但白薑還是從他的衣著認出了來者的身份。船長穿的衣服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很容易分辨。
    在這個時候遇見船長完全出乎白薑的意料,但隨後她就高興起來。
    說句實話,玩家們完全對這座島一無所知,又不能主動詢問npc,怕被冠上間諜的罪名給收拾了。
    隻是現在情況有變,質問船長不是應該的麽?
    短短幾天過去,船長的臉頰都凹進去了,他渾身糊著草汁,整個人都綠油油的。白薑乍然出聲,可把他嚇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險些叫出聲來。
    白薑也無奈,她與船長也隔著3米多的距離,再不喊人船長就該與她錯過了,到時候得用更大的聲音喊人,不安全。
    她從灌木叢裏站出來,船長瞪著她片刻,愣是認不出她是哪個,還是白薑自我介紹一番,他才恍然大悟:“是白老師你啊!”弄這一身泥巴,跟個等著下鍋的叫花雞似的,哪裏認得出來。
    兩人湊一起說話,默契地壓低聲音。
    “船長,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上頭也沒說來這裏會遇到這種危險啊,我們都是搞研究的,一點手腳功夫都沒有,我可被你們害慘了!這幾天我好幾次差點就要死了!”白薑先抱怨,要求個說法。
    船長也冤死了,他也想討個說法呢!
    “我真不知道啊!”他的確知道得比其他人多一些,可目前這種情形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上頭的人也沒料到會這樣,否則會配備更高等級的雇傭兵過來。
    “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別的勢力提前進島埋伏我們嗎?”
    船長斬釘截鐵否認:“不可能,這個地方磁場混亂,沒有準確航海圖到不了!”而航海圖屬於高級機密,他硬是被關了幾天背下來,他這裏沒有泄密,上頭的人更不可能泄密了。
    “那會不會是上個項目組遺留下來的實驗體?”白薑其實更傾向於這個可能性。建在這種荒島的研究所,能是研究什麽“安全”的項目的?不可能。這幾天她對炸毀貨船捕獵玩家的東西生出很多猜測,總覺得跟研究所二十年前的研究項目脫不開關係。
    不是她想象力太好會編故事,這是合理推測!
    船長有些猶豫了:“這座島荒廢二十年了,當年項目組也是平安撤走的,壓根沒聽說有這種隱患啊。”還是那句話,如果真有危險,就該派雇傭兵來了呀,沒道理送他們這一船的人來送死,還有船上的物資啊——吃的喝的不算值錢,值錢的是那些設備!
    聽說當年研究所關閉是實驗出現問題的緣故,而實驗之所以進行不下去了,是因為設備不夠先進。二十年後,新的設備被研發出來,據說目前隻此一份,那可比他們滿船人的命珍貴多了,那麽重要的東西現在就沉在水底,上頭的人如果知道後發生這種情況的話,怎麽可能不提前告知?
    船長的話都有道理,於是白薑說:“可能是出現了上頭的人都不知道的危機,被我們給撞上了。”
    畢竟這島荒廢了不是一年兩年,是二十年!二十年,都比那句“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多兩年呢,可見二十年能發生多大的變化。
    “我還說覺得跟研究所脫不開關係。”白薑將自己看見屍體的事情說了。
    船長臉上糊著草汁,但在聽說研究所外麵電網上掛著船工屍體的消息後,那片綠色後麵還是顯露出蒼白來。
    一開始,他身邊還是有幾個手下的,後來逐個失散,真是跟被鬼掠走了一樣,一轉身沒了一個,一轉眼又沒了一個,搞得他心理壓力太大險些要瘋了。後來還是細細琢磨了過來,拿石頭碾草汁往身上糊,這才安生了一些,不用擔心被那神出鬼沒的鬼東西劫走。
    他也是個堅韌的人,既然船沒了,那就還是按照原計劃去找研究所,隻要能夠進入,他就有辦法將安保防禦都打開,研究所固若金湯,足夠他等到下一批物資船到來了。到時候就在島外麵的水道入口等著,將物資船攔住,登船逃生。
    可沒想到會從白薑嘴裏聽來這麽一個堪稱天崩地裂的壞消息!
    船長的嘴唇微微發抖:“你確定沒看錯?”
    白薑肯定點頭:“你沒有辦法聯係到外麵嗎?”
    船長搖頭:“這片海域磁場混亂,通訊根本出不去也進不來。”
    見他一副天塌了的模樣,白薑就知道船長指望不上,想了想她還是多問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研究所的內幕消息嗎?”
    船長還是搖頭。
    見狀白薑沒有特別失望,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最壞的消息。如果能從船長口中得到線索那就更好了,得不到也沒辦法,通關副本嘛,還是要靠自己。
    看著白薑的背影,船長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再見”就走了?真走了?不用靠著自己照顧嗎?船長還以為自己得多照顧一個累贅呢?說實話他不太想,雖然任何很重要,但現在他的命更要緊。研究員一個個都跟弱雞似的,眼前這個還是個女的,女的最麻煩了,遇到點什麽就尖叫。他心裏猶豫,又想著如果一個研究員都沒活下來,也是他的過失……
    還沒想出個結果,人家丟下一句再見就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倒是讓船長愣住了。
    白薑走路的動作很輕巧,身形一閃就看不見了,竟真的毫無留戀。
    船長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忙也找了個新方向要走。研究所不能去了,接下來他能去哪裏呢?
    花了些功夫認路,白薑重新回到了山上,現在也隻有這片山才能給她安全感了。
    沒有回之前的山洞,那裏太小了,住起來並不舒服。
    到了今天,白薑在心中已經將這次副本的時間戰線拉長到三十天,如今已經度過了十天,那就再等二十天,等物資船抵達後再看。
    這一次,白薑終於找到一個山洞,看著有十幾平大小,裏麵的氣味很**,她找到了很多長而粗的毛發,看著像是熊的。
    看來這裏曾經大概是黑熊的巢穴,在以前這座島嶼果然生活有大型的野獸。
    將荒廢許久的洞穴收拾出來也頗費力氣,但這是必要的工作,好在現在白薑閑著呢,多的是力氣,想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過得安全舒適,現在就得出力,否則睡在這裏頭跟睡在散發著臭味的垃圾堆有什麽區別?
    她將山洞打掃幹淨,洞口上方本就倒垂著一顆老樹,樹根在洞口處盤根交錯,直將山洞堵得嚴實,如果不是她路過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還沒能發現這個山洞呢。
    收拾幹淨後,白薑才拿出帳篷出來,當晚就睡進了帳篷裏。
    日子就這樣安頓了下來。
    白薑過起了穴居生活,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鍛煉身體。
    她也沒有再聽見慘叫聲,似乎剩下的人都藏得好好的,沒有被抓住。
    時間過得飛快,十八天過完了,白薑在這個副本待了足足二十八天。
    而在此期間,她沒有遇到危險,連蟒蛇從洞口爬過時都沒有發現她。
    也沒有遇見其他玩家,白薑也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幾個玩家。
    第二十九天,她將山洞收拾幹淨,出發前往來時的水道。她的計劃跟船長差不多,也是在水道的入口將物資船截住,別讓這艘物資船也步入前一艘貨輪的後塵。
    一路趕去很順利,第三十天早上的時候,天剛泛起魚肚白她就從睜開眼睛。前一晚她睡在了樹上,怕自己睡蒙了掉下去還把自己的腰和一根樹杈綁起來。睜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根看著柔韌的綠色小蛇,小蛇在她眼前的“籠子”上盤身,許是“滑”了一下,蛇身垂下來,吊在半空扭來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