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吾等是否趁此出關一戰？”楊戩向著一旁的楊素問道。
    此時，晉軍已有過半的軍隊正在渡河，正是半渡而擊的好時候。
    在正常情況下，“半渡而擊”是打擊敵人的最佳時機。敵軍半渡之時，這時候向此時敵方發動攻擊，敵人就會首尾不接，行列混亂，很容易就會將敵人打得大敗。
    楊素並沒有立即回答楊戩的問題，反而緊緊地盯著遠處正在渡河的晉軍，雙目之中盡是掙紮之色。
    楊素作為一軍主帥，他要考慮的遠要比身邊的其他人要多。
    如今，雖然晉軍已有過半的軍隊正在渡河，正是半渡而擊的好時候。可晉軍大將嶽飛卻仍領三萬精卒結陣於河畔，為渡河之軍斷後，這個時候，楊素若是領兵出擊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且，敵人如今竟然這樣明晃晃地在他們的眼皮子之下渡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深意，這不得不令楊素多想。
    隻是，如今確實是一個大好機會。若是他們可以趁此機會大勝晉軍，將極大地緩解這一次他們隋軍在雍州所麵臨的壓力。
    甚至，若是他們可以抓住機會擊潰乃至全殲這一支晉軍，將很大概率上可能改寫這一次的戰局。
    “將軍，那晉賊李翔亦在此地，我軍當擒賊擒王！”楊戩兄長，楊蛟在一旁指著一麵大旗的位置提醒道。
    若是他們可以擒拿亦或者是擊殺李翔，那在李翔之子李禦尚且年幼的情況下，敵軍恐怕自身內部都會出現巨大的問題。
    到時候，他們隋軍不僅解了此次之危，更可以趁機擴張，兵奪司州，虎視並河之地，以成王霸之業。
    其實，楊蛟所言，楊素自己也早已經觀察到了。隻是，這誘惑越大，楊素反而心裏麵越有一團陰雲籠罩在這裏。這使得每次楊素想要下令出擊之時，都感覺有一股股無窮的危機之感向自己襲來。
    良久，楊素先是重重也吐出一口重氣，這才無奈地歎息道，“任何人皆不得擅自出關，違令者，斬！”
    眾將聞言，盡皆難以置信地看著楊素，如此好的機會，他們豈可如此輕易放過！
    楊素注意著眾將的表情，心中無奈之色更甚，知道今天不給眾將一個交代是不行了。若是他無法給這些將領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一旦將相不和的話，到時候，這一仗他們獲勝的機率可就更小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那李子鳳又豈會輕易將自己置於險境，這其中必然有詐！”楊素指向潼關之外，向著眾人解釋道。
    “若能擒下那晉賊李翔，縱使冒一冒險又能如何！”楊素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楊戩卻仍然堅持道，而楊戩的話也代表了在場的大多數將領的意識。
    畢竟，一戰定鼎、擒拿一方諸侯這樣的誘惑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在此前提下，就算是冒一些險又能如何，這世上有哪一仗又是可以一點風險都不冒的！更何況，兩軍交戰，越是冒險，一旦成功，可以獲得的收益也就越大。
    “輸不起的，我軍輸不起的！”楊素仰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語氣之中的無奈之意更甚。
    確實，除非楊素他們可以拿下李翔本人，否則，即便是他們打贏了這一仗，也不代表他們就贏了全局。之後，他們還需要麵對王猛所率領的軍隊，還需要麵對蘇烈所率領的軍隊，還需要麵對白起所率領的軍隊。
    可若是他們這一仗輸了，隋軍失去了這五萬精銳，那到時候隋軍又有什麽資本將這一仗繼續打下去。
    甚至，若是隋軍兵力足夠，即便是損失掉這幾萬精銳也不會對戰局造成影響。那麽，都不用楊戩等將領多說，楊素自己都會主動出關冒一冒險。
    因此，楊素不敢冒險，他輸不起，隋軍也輸不起的。
    “看來隋軍是不會出關了，讓存孝撤軍吧！”李翔向著身旁的嶽飛吩咐道。
    正如楊素所想，他們的確在這裏設下了陷阱，隻要楊素膽敢出關，李存孝便可以從後殺出去截斷對方的退路。到時，敵方又豈有逃生之理。
    甚至，為了保證一戰功成，李翔將軍中強將盡皆安排了過來。兩大巔峰神將刑天、李存孝，除去李存孝之外的其餘十二太保，絕世巔峰級別的典韋、陸文龍、誇父，以及絕世級別的魏賁、楊大眼等將。
    以李翔派出的這個陣容，即便是楊戩被圍上了，也很難有幸存的道理。
    隻是，這個楊素不愧是整個隋朝論起統兵來都有數的人物，居然能夠忍住誘惑閉關不出。
    “不出關便不出關吧！”李翔在心中歎道。
    就算楊素躲過了這一次，等他們晉軍通過蒲阪津進入長安後，楊素他們照樣逃不掉。
    李翔的晉軍大軍才剛剛離開，潼關的楊素便已經收到了楊堅的命令，要他火速離開潼關，沿渭河一線進行防守。至於潼關，也僅僅隻是象征性地派了一個偏將率領六千郡兵負責留守。
    楊堅也不願意就如此放棄潼關，隻是，蒲阪津一失，潼關便失去了其最大的作用，已經無法再起到抵禦晉軍的目的。如今，要想保住長安不失，也就隻有把守渭水南岸，將晉軍全部都阻擋在渭水北部了。
    楊堅命令下達，潼關上上下下的隋軍將領盡皆嘩然。他們辛辛苦苦鎮守了數月的潼關，如今沒有被敵人攻破，反而要被他們自己放棄了，這叫他們如何可以甘心！
    隻是，如今楊堅的命令下達，縱然這些潼關中上上下下的各級將領心中再有不甘也隻得乖乖地聽從命令。
    況且，這些將領大多心中也很明白，若是他們繼續呆在潼關的話，隻會是自取滅亡罷了。
    若是他們不離開，從蒲阪津進入關中的晉軍甚至都不需要出兵攻打，隻需堵在潼關的另一側。到時候，他們這一股隋軍都得被困關中，進退不得。若是等到他們彈盡糧絕，更是隻得任由敵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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