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塗山雪發出淒厲的哀嚎，十尾上的黑紫色邪氣被青焰寸寸灼燒，雪白的皮毛重新顯露。
    她的眼神時而清明時而瘋狂，掙紮間竟有淚珠滾落：“殺了我，快殺了我！”
    “老祖！”
    塗山玉華滿臉悲淒，手中鎮魂鞭卻始終緊緊纏著塗山雪不放。
    他心疼老祖不假，可老祖早就殞落了，總不能再搭上自己的命吧？
    話說老祖這六親不認的樣子，讓他頭皮發麻，不敢不防啊。
    隻是她這樣子，也太可憐了些。
    “你，你動作能不能溫柔點？”
    塗山玉華於心不忍，壯著膽子朝霍青凰喊道。
    “蠢貨！”
    霍青凰淡淡瞥他一眼，語氣淡漠：“本座在救她，你看不出來？”
    “……”
    塗山玉華語塞。
    他當然看得出來，霍青凰是在給老祖驅逐邪氣。
    可老祖叫得太淒慘，他這不是沒忍住麽……
    隨著時間流逝，塗山雪臉上的神色愈發痛苦，她的身體不斷地抽搐著，黑紫色的邪氣從她的毛孔中不斷地溢出，在空中化作陣陣煙霧。
    “大帝……氣機！你，到底是何人！”
    塗山雪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在她的認知中，霍青凰不過是一個妖嬰期的存在，不過是仗著法寶強大，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然而，此刻霍青凰展現出的實力，卻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已死之人，問那麽多幹嘛？哦，不對……”
    霍青凰仔細打量她兩眼，突然咧了咧嘴：“你這是原本打算借助身外化身重生，卻被邪氣趁虛而入，最後成了這半死半活的樣子？”
    這話一出，眾人都呆了呆。
    “這塗山雪，竟然沒死？”
    敖玖重新化作人形，立於不遠處，眼中難掩驚詫。
    他並不懷疑霍青凰說的話。
    鳳族是最不屑於說謊的種族。
    哪怕對方的性情著實與他所見識的鳳族格格不入。
    塗山玉華也瞪大了眼睛，神情似喜似悲。
    “老祖沒死？這，這怎麽可能？！”
    他口中喃喃自語，很是難以置信。
    塗山雪聞言，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甚，間或夾雜一絲複雜的情緒。
    既有對霍青凰看透自己秘密的震驚，又有對自己如今這般狼狽模樣的不甘。
    她咬緊牙關，想要反駁，卻又因體內邪氣與鳳凰神火的對抗而疼得說不出話來。
    “有何不可能。”
    霍青凰冷語氣淡漠：“隻能說她運道不好。原本憑借她的實力，借助身外化身重生，乃是十拿九穩之事。
    偏偏沒趕上好時候，被邪氣趁虛而入。
    若不是今日我們在此，她恐怕早已被邪氣吞噬，魂飛魄散。”
    說話間，霍青凰雙手結印，青凰虛影在她身後愈發凝實，口中的青色火焰源源不斷地噴向塗山雪。
    那火焰所到之處，黑紫色邪氣如同冰雪遇陽般迅速消融。
    塗山雪的身體在火焰的灼燒下不斷顫抖，發出陣陣痛苦的嘶吼。
    “堅持住，老祖！”
    塗山玉華焦急地喊道，手中的鎮魂鞭卻攥得越發緊實。
    老祖身上的邪氣在褪去不假，可也要防止反撲。
    他可不想因為一時大意，導致功虧一簣。
    夔牛一臉驚奇的看著霍青凰，一雙牛眼骨碌碌的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龍衛華和小平頭則躲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力量對抗，心中滿是震撼和恐懼。
    龍衛華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而小平頭則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些大場麵回去後都要記載成冊，留給局裏後輩傳閱，增長見聞，不能漏掉半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塗山雪身上的黑紫色邪氣越來越少，她的眼神也逐漸恢複了清明。
    終於，在一聲痛苦的悶哼後，她身上的邪氣完全消散，整個人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此刻的塗山雪眉心的黑紋如冰雪消融，十尾也重新變成九尾，毛發雪白晶瑩。
    不過那多出的一條尾巴雖然消失，但仍留了一點尾椎骨。
    假以時日，若有機緣的話，說不得能再次生出一尾來。
    “呼……”
    霍青凰長舒一口氣，收起了青凰虛影，身軀晃了晃，腳下差點一個踉蹌，但卻被她死死忍住。
    顯然剛才施展鳳凰神火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法力早就空空如也。
    不過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她麵上卻不動聲色。
    “老祖她，沒事了吧？”
    塗山玉華緊張地問道。
    他鬆開了鎮魂鞭，快步走到塗山雪身邊，蹲下身子查看她的情況。
    “放心，她體內的邪氣已經完全清除，如今隻是暫時昏迷，並無大礙。”
    霍青凰緩緩說道，呼吸間快速吞吐靈氣，爭取早點恢複體力。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塗山雪，又看了看敖玖幾個，“接下來，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眾人聞言，都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他們知道，霍青凰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接下來的談話恐怕不會那麽簡單。
    敖玖雙手負背，心中對霍青凰想要說的話，隱隱有所猜測。
    方才對方展露的鳳凰神火和帝尊威壓，已經暴露了太多秘密。
    不過他麵上不動聲色，雙目卻微微眯起，暗藏警惕。
    夔牛跺了跺腳，一雙牛眼不斷朝祭壇上瞟去，甕聲甕氣開口：“談啥？這老太婆，呸，塗山前輩都沒事了，趕緊找寶貝才是正事兒！”
    霍青凰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緩步上前。
    她每走一步，空氣中的氣氛便壓抑幾分，無形威壓讓剛剛站起身的龍衛華和小平頭不由自主的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夔牛，你倒是心急。”
    她目光掃過祭壇上懸浮的三件法寶，“不過在此之前，有些話該清楚。”
    塗山玉華正查探塗山雪脈搏的手猛然頓住，抬頭看向霍青凰時，神色複雜難辨。
    敖玖輕嗤一聲，甩了甩衣袖：“有話直說，莫要拐彎抹角。”
    “好，那我可就直說了。”
    霍青凰目光巡視眾人，冷然道：“第一，今日所見所聞，不得外傳。”
    “這是自然。”
    敖玖三位大妖可有可無的點頭。
    都是從上古時期走過來的，這點場麵誰還沒見過。
    倒是龍衛華和小平頭兩人對視一眼，這才肉痛的點了點頭。
    看來今日之事，他們隻能默默記在心裏，不能記載下來，給局裏小輩傳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