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卑微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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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姨聽到這話,露出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
    她扯了扯嘴角,酸溜溜道:“那真是恭喜你了啊,要去當官太太了!”
    “日子定的哪一天啊?咱倆好歹在一個車間工作了這麽久,到時候我去送送你。”
    沈玉蘭:“明天。”
    梅姨:“明天,知道了...什麽?明天!”
    梅姨的聲音猛的拔高,一臉震驚的看向沈玉蘭。
    梅姨:“明天就結婚?這也太趕了吧!
    而且寧秘書還在外地,都沒有回來吧?”
    梅姨懷疑,沈玉蘭是逗自己玩呢!
    沈玉蘭搖了搖頭,糾正梅姨的說法:“不是明天結婚,是明天離開省城。”
    沈玉蘭這話,直接把梅姨給說迷糊了。
    梅姨一臉莫名其妙:“你怎麽又要離開省城了?今天寧秘書他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沈玉蘭目視窗外,眼神放空。
    腦海裏,又浮現起了上午寧傅禮他媽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沈玉蘭知道,小梅一直跟她不對付。
    但她也知道,小梅就說話刻薄了點,人不壞。
    而沈玉蘭現在,也確實需要一個人傾訴一下。
    沈玉蘭將上午跟寧傅禮他媽見麵的經過,全部告訴給了小梅。
    梅姨越聽越氣。
    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不是,沈玉蘭,你就任寧秘書他媽那樣說你?”
    “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她難道不懂嗎!
    她還有臉說你不檢點?難道她兒子就是什麽好東西了?”
    此時此刻,梅姨心裏對沈玉蘭的嫉妒,消失的一幹二淨,隻剩下同情。
    她給沈玉蘭出謀劃策:“你也是個傻的!”
    “他媽讓你離開省城,你就得照做?”
    “你肚子懷著她們寧家的種,他們寧家得負責。
    你聽我的,就在這待著,等寧秘書回來,聽他怎麽說!”
    沈玉蘭糾結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她朝梅姨道謝:“謝謝你小梅,不過我已經決定好了,不待在省城了。”
    “寧秘書他媽說得對,他以後前途無量,我跟他在一起,隻會拖他的後腿。”
    “當初我們發生關係,也是你情我願,我不能拿這事賴著他。”
    梅姨見沈玉蘭一副鐵了心的樣子,歎了一口氣。一遍罵沈玉蘭傻,一邊問:“你離開省城後,要去哪裏?”
    沈玉蘭隨口道:“鵬城吧。”
    梅姨“哦”
    了一聲,心裏有些悵然。
    她跟沈玉蘭較勁了這麽久。
    還沒分出勝負呢,沈玉蘭就要走了。
    梅姨又問道:“那你肚子裏的孩子呢?你是要生下來,還是打了?”
    沈玉蘭的手,不自覺的搭在肚子上。
    她猶豫道:“看吧,還沒想好。
    小梅,你能答應我兩件事嗎?”
    梅姨:“什麽事?”
    沈玉蘭:“別跟人說我懷孕的事,還有我帶不走的這些東西,幫我燒了。”
    梅姨漸漸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她眼裏包著淚,氣呼呼道:“沈玉蘭這人就是個傻子,還真把孩子給生下來了!”
    梅姨說完,看寧傅禮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冷笑一聲:“寧秘書,你知道為什麽,我要把沈玉蘭的日記拿出來嗎?”
    “你們寧家,上到你媽下到你,就沒有一個好人!”
    “但凡你媽沒有逼沈玉蘭拿掉孩子離開,但凡你回來後,去找過沈玉蘭。”
    “她又怎麽會,年紀輕輕就丟掉性命?”
    “沈玉蘭在這本日記上,記了你們當初處對象的甜蜜時光,也記了你去外地出差後,她被廠裏的風言風語折磨的痛苦。”
    “我就是要讓你看看,因為你的一時興起和不負責任,是怎麽樣害了一個女人的一輩子的!”
    “你這樣道貌岸然的人,就該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寧傅禮任由梅姨對他各種辱罵。
    既不反駁也不還口。
    閉口不提,自己當年知道玉蘭離開後,差點把鵬城翻個遍的事。
    隻是顫抖著手,拿起桌上的日記本緩緩翻開。
    手指摩挲著,玉蘭記下的他們當初的甜蜜。
    閉上眼,任眼淚緩緩的流了下來。
    顧衛東坐在一旁,也將日記本上的內容看了個遍。
    然後微不可察的收回眼神,否認了自己最初的猜想。
    寧傅禮或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壞。
    不過,也算不上無辜。三人一聲不吭的在檔案室裏,待到了五點。
    整點的鍾聲一響。
    梅姨從椅子上站起來,擦了下泛紅的眼角:“下班時間到了。”
    “我先走了,你們愛在這坐多久,就坐多久吧。”
    等梅姨拎著包,出了檔案室後。
    一直沉默的顧衛東,終於開口了。
    顧衛東:“寧顧問。”
    寧傅禮眼眶泛紅,朝顧衛東看了過去。
    顧衛東淡淡道:“你跟沈綰是什麽關係,你現在已經清楚了吧?”
    寧傅禮“嗯”
    了一聲,聲音十分沙啞。
    顧衛東:“這件事,我不希望讓綰綰知道。”
    寧傅禮的表情有些複雜。
    顧衛東禮貌的解釋:“綰綰因為父母的問題,從小受盡了委屈。”
    “之前她也跟我提過,就算真的找到了她的父親,她也不想認。”
    “她現在的生活很平靜,我不希望有其他事情,來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寧傅禮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
    顧衛東又笑著道:“再說了,從剛才梅姨的話裏,也能夠聽出。
    沈玉蘭女士的死,跟你脫不了幹係。”
    “你應該也不想,讓綰綰每次看到你,就想起失去母親的痛苦吧?”
    顧衛東跟寧傅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要多禮貌有多禮貌。
    但他那毫無溫度的眼神,卻很明顯的傳達了一個信號。
    那就是寧傅禮要是敢在沈綰麵前提起他跟沈綰的關係,讓沈綰傷心。
    那麽,顧衛東絕不會放過他。
    寧傅禮在顧衛東的注視下,點了下頭。
    寧傅禮:“不會說的,我也不想看到小沈...綰綰傷心。”
    顧衛東瞥了寧傅禮一眼,懶得跟寧傅禮掰扯,他的稱呼問題。
    顧衛東從凳子上站起來:“那就再見了。”
    “等一下。”
    寧傅禮叫住顧衛東。
    顧衛東回過頭來。
    寧傅禮看向顧衛東,語氣裏帶著卑微的祈求:“你能告訴我,玉蘭她埋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