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接二連三倒黴的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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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驚的一聲怒吼。
瞬間就讓所有人的注意力立馬又回到了最刺激的男女三角戀這件事上。
比起顧兆那幾句外人聽來沒什麽不對,隻是壓迫感有些重的問話,當然還是刺激狗血的三角戀更吸引人。
陳慧芳在見到管正的第一時間也有些懵。
人下意識往前邁出了半步後,腳下又急急停住。
“管知青,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麽說著,人還站在劉冠昌身前,沒有半點避嫌的意思。
管正看著眼前這一幕,火氣噌噌往上冒。
尤其是,周圍人還都用一種看戴綠帽子的冤大頭的眼神看著他。
他努力忍著氣:“陳慧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你怎麽敢……”
“你可別瞎說讓人誤會!”陳慧芳急急打斷,回頭看了眼劉冠昌,確認他臉上沒什麽誤會的表情後,才扭臉回道,“當初我們隻是打賭,現在這個賭我贏了,我已經有自行車了,但你還沒有縫紉機,我們現在可沒關係了。”
她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話音剛落,所有人就都聽到劉冠昌發出一聲輕笑。
雖然劉冠昌臉上沒什麽異樣的表情,但他笑之前,偏偏還上下掃視了一眼管正。
在場沒有人會覺得,他這聲笑真的和管正無關。
所有人都暗暗瞟向了管正。
此時的管正已經氣得渾身都在顫抖,臉憋得通紅,幾乎感覺喉嚨口都有血腥味湧出。
他第一次被人這麽擺在明麵上的羞辱。
尤其是在女人麵前,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頓時就憋不出火了,努力讓自己忽視劉冠昌,死死盯著陳慧芳,咬牙道:“我是下鄉知青,就算是我要買縫紉機,光是寄信回家,我父母再想辦法寄票過來,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
“你別騙我了!我早就問過了,你自從上次之後根本就沒去郵局打過電話寄過信!”
說到這件事,陳慧芳自己也很生氣。
當初兩個人說好了在所有人麵前演一出戲。
兩個人說得狠,目的也隻是為了從各自家裏拿到更多東西。
卻沒想到,全程隻有她當真了在努力,管正跟事不關己一樣,要不是她偶然遇到郵局的人,這會兒都還被蒙在鼓裏。
想到這裏,陳慧芳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哪怕是正常處對象,也有處失敗了的,沒有說還沒結婚呢,就要我一個女孩子這麽等下去的,要等多久?難不成你還想搞什麽貞節牌坊?!”
“貞節牌坊”一出,連最開始想嘴幾句的長輩都張不開嘴了。
哪怕是受影響叫囂的長橋大隊,也知道現在城裏都在破四舊,連縣裏唯一一個土地廟都被砸了。
管正作為一個下鄉知青,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頓時就被這句話堵得一口氣上不來。
臉一陣紅一陣青的。
陳慧芳見狀更加得意。
對著管正高傲地哼了一聲,扭臉就笑看著劉冠昌:“劉大哥,你真的不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嗎?我做飯很好吃的。”
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她還微微垂下了眼眸。
臉頰泛紅,很是小女兒嬌羞的模樣。
劉冠昌低笑了聲,想了想,把夾在上衣口袋的鋼筆拿下來,遞給了陳慧芳:“這次是真的不行,我爸一個人在衛生所不能沒有人照顧,這個當做是你照顧我爸的謝禮,下次有機會我帶我爸一起過來……”
明明沒說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陳慧芳頓時臉頰更紅了,頭也垂得更低了。
雙手接過鋼筆的時候,那扭捏的模樣是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樣子。
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瞟。
突然。
人群中傳來“咚”的一聲。
緊隨其後。
“誒!有人暈倒了!!”
“娘誒!快讓讓,管知青暈倒了!!”
人群中好一陣騷亂,各種呼喊聲指揮聲,甚至還有本來不在這裏,聽到了聲音後從遠處趕來的人。
不一會兒,陳家院子跟前就圍滿了人。
顧大江看著,眉心都猛地一跳。
來不及多想,就趕緊指揮大家:“快讓讓,來幾個男人,幫忙抬一把管知青,別踩著人!”
人群中也有知青,這會兒不管是之前和管正有沒有恩怨的,也都著急忙慌搭把手。
不一會兒,烏泱泱就跑出去一堆人。
就這還沒完,竟然還有當著陳家人和劉冠昌的麵,直接拉著邊上人的手殷切叮囑:“我跟著去看看,這邊要是一會兒再發生點什麽,你一定記得告訴我!”
這湊熱鬧的模樣,也屬實是光明正大到了一定境界。
連帶著陳慧芳都裝不下去了。
本來害羞小女孩就不是她一貫的風格,這會兒接二連三被人看笑話,火氣上來剛要翻臉呢,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哀嚎痛呼聲。
聽著還很近的樣子。
就在屋後。
現場當然不隻是陳慧芳聽到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齊齊看過去。
擠在人群裏的黃婆子有些遺憾地摸了摸口袋。
真是的!怎麽今天就沒帶南瓜子呢!
這麽多熱鬧可看,沒瓜子也太浪費了!
雖然如此,也一點不耽誤黃婆子看樂子的心情,小老太太腳下飛快就躥出去。
就靠著這行動力,竟然還真的比一幫子年輕人都更快趕到現場。
這一看,小老太太手一拍大腿就開始喊:“誒喲娘誒!這怎麽有個姑娘也摔了!這是摔哪兒了?從哪兒摔下來的?!”
一邊喊,還一邊直接上手撥開那人努力想要遮擋住自己臉的手臂,湊上去一看。
“誒噢喲!怎麽是孫知青!你這是從……”黃婆子抬眸看了眼牆麵,以及牆頂上被撥亂掉下來的青綠色植物,頓時明了,“你這是從顧家牆上摔下來了?”
她一拍大腿,笑得無比大聲:“孫知青,你說說你,你幹啥不好,大白天趁我們都在前頭看熱鬧,你來翻人家後牆是想幹什麽啊?”
孫珍珍整個手心都又疼又癢,紅腫熱燙,心裏是又急又氣,根本接不了話。
未婚女知青爬大隊長家後牆,還沒爬進去,掉下來被這麽多人當場抓住!
這事兒雖然比不上前頭的三角戀吸睛,卻也話題性十足。
黃婆子又沒刻意收著聲兒,這一喊,身後跟著來看熱鬧的鄉親們紛紛“謔”的一聲。
看著孫珍珍的眼神都個頂個的意味深長。
甚至還有人躲在人群裏不懷好意戲謔道:“孫知青,你這是看上誰了,這麽著急大白天爬牆,怎麽也得等到晚上再說啊。”
還真有賴子附和了一句:“就是啊,孫知青,我家牆可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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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黃翠喜就直接呸了一聲打斷。
“看上誰也看不上你,張嘴就噴糞,顯得你長了一張嘴了。”
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那賴子一眼。
賴子本來還嬉皮笑臉,哪裏想到剛說了一句話呢,就被頂回來。
還不服氣呢,就被邊上的人拉了一把:“噓!顧兆還在家呢,你別搞事!小心被打!”
顧兆兩個字一出,賴子瞬間啞火。
對長橋大隊附近所有賴子來說,顧兆都稱得上是一個煞神。
當初顧豐剛出事瘸腿的時候,沒少被人嘲笑奚落。
尤其是以前被顧豐壓得死死的幾個年輕人,其中就有幾個遊手好閑的賴子。
為了出一出以前被人拿來比較拉踩的氣,幾個賴子就說好了,故意在顧豐回家的路上挖了個土坑,在上麵放了雜草掩護,就等著顧豐一腳踩空摔進去。
哪知道那天,顧豐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竟然是顧兆陪著一起回來的。
顧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直接就把他們幾個賴子給抓了出來,不光暴打了一頓,還領頭弄了個大隊會議,讓他們當著大隊所有人的麵公開道歉,還要念什麽悔過書。
可謂是既傷了身體又傷了臉麵。
讓附近幾個大隊的人都看足了笑話。
那段時間,他們幾個頂著滿臉的淤青都不敢出門。
現在提起顧兆,賴子還是不由自主感覺自己渾身都痛。
神色瞬間瑟縮了一下。
黃翠喜橫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麽。
轉頭就問孫珍珍:“孫知青,你這大白天的,爬我家後牆是想幹什麽?我家有什麽好東西值得你一個知青惦記的?你說一聲,但凡沒貴重到我割肉也給不起的,也不是不能商量,何必搞得這麽不體麵。”
黃翠喜的語氣不善,絲毫不掩飾自己話裏話外的陰陽怪氣,咄咄逼人。
但在場根本沒人會覺得她這態度有什麽問題。
下鄉知青和當地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
不少大隊知青和當地人之間老死不相往來,互相視如仇敵的都有。
長橋大隊都算是好的了。
更何況,這次鬧出笑話的還是孫珍珍,是所有插隊到長橋大隊的知青裏數得著的懶貨。
大家樂得看笑話。
可能也就隻有同為知青的人看了才會覺得丟臉臊得慌。
孫珍珍本來還想跑,可惜剛一動彈,之前爬牆摔下來時落在她脖子和衣服裏的蕁麻和蒼耳就刺得她渾身又癢又疼。
甚至她還感覺自己臉上也開始疼起來了。
誰會希望自己毀容。
孫珍珍一下又急又氣,嘴上更是沒個把門的:“誰說我爬牆了,誰看見了!我就是路過!誰知道你家牆上放的什麽鬼東西正好掉到我身上,疼死我了!”
越說,孫珍珍還覺得自己越理直氣壯:“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賠錢!送我去衛生所!你們這是在害人知道嗎?!”
她說著還氣得要捶地。
結果手剛一動,手臂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掉進袖子裏的蒼耳給蟄得又是一陣刺痛。
“嗷!”
她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大家才終於定睛一看,發現了在孫珍珍身上的東西。
“蕁麻?蒼耳?這季節還有這東西?”
還有人當即原地跳了一下。
“院牆上還真有誒,還有不少呢!鋪了一大片!”
黃綠色的蕁麻和蒼耳在院牆上放著,明晃晃的,根本也抵賴不掉。
黃翠喜也沒想抵賴,隻是挑了挑眉,雙手抱在胸前:“我這是防小偷不防君子,隔壁豐收大隊鬧小賊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我家幾個小孩,丟幾顆雞蛋不是大事,萬一人家偷小孩怎麽辦?這會兒又沒風,你不碰那些東西怎麽可能會掉下來,難不成還有第三隻手不成?”
這理由倒是十分合理。
本來也沒幾個人對顧家院牆上放東西這件事有什麽想法。
別說是蕁麻蒼耳了,那還有不少人往院牆上掛辣椒玉米和各種幹活的呢。
但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懷疑地看向了孫珍珍。
尤其是最後一句,“第三隻手”……
再結合隔壁豐收大隊喬家丟了雞蛋,最近據說還丟了一隻鴨子的事兒。
不少人都心裏暗自忖度。
該不會,這小偷就是……
大家的眼神太過赤裸裸,明明沒有說什麽,也好似都說了出來。
“我沒有!”孫珍珍下意識反駁。
話一說,就被黃婆子給懟了回來。
“不是你,你幹嘛對號入座,這也沒說你啊。”
孫珍珍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偏偏這事兒還真就跟褲襠裏藏了泥一樣,根本掰扯不清。
非要較真,人家的確沒說什麽。
但不解釋,又莫名其妙背了個偷東西的黑鍋。
這年頭,但凡身上落上了點壞名聲,那不消幾個小時,準保連隔壁大隊的人都知道了。
更別說,孫珍珍可是知道喬老太的厲害的。
要真讓喬老太以為是她偷的雞蛋鴨子,她不得被剝一層皮下來才怪。
還不等她想清楚應該說什麽,錢玉梅終於氣喘籲籲趕來,好不容易扒拉開了看熱鬧的人群。
“翠喜嬸兒,你也知道孫珍珍的性格,她絕對不是什麽偷雞摸狗的人,這肯定是個誤會,應該是她看到你家牆上有東西,就手賤想著看看,她肯定沒壞心。”
錢玉梅自己也知道,這理由聽著就不是很能讓人信服。
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讓人相信。
而是擺明了態度,順帶把孫珍珍身上小偷的帽子給摘了。
孫珍珍一個人名聲壞了事小,最怕的是壞了所有知青的名聲。
以後但凡隊裏有誰家丟了什麽東西,第一時間都得懷疑到知青頭上。
那以後知青還怎麽做人,怎麽和大隊裏的鄉親好好相處。
解釋的話一說完,最先有反應的卻不是黃翠喜,而是孫珍珍。
她勉強扒拉住了錢玉梅:“誰手賤……”
剛勉強憋出幾個字,領子就被錢玉梅一把扯住往皮膚上一按。
“嗷!!!”
本來就沒弄出去的蕁麻蒼耳又一次狠狠紮到皮肉裏,疼得孫珍珍整個人都在地上打滾,臉上涕泗橫流,根本就沒心思管什麽“手不手賤”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