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魂之人,開葷的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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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房內,我看到一派和睦之景。
房內擺放著一張飯桌,一旁的牆邊還有爐灶。
唐僧和沙老三正坐在一起,桌上擺放著齋菜,雖然都是素餐,但賣相還是很不錯的。
旁邊的內屋掛著簾子,能聽到有老人家的聲音傳來,應該就是八戒所說的那對老夫婦了。
唐僧見到我之後有些激動,隨著對方起身我也趕緊迎了上去。
“悟空,一切可好?”
“那鎮元大仙怕是不會善擺幹休,悟淨說你為救我們不惜毀他寶樹,這可如何是好?”
我看著對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光澤,料想到應該是金蟬本能的自我修複。
雖然那裂頭半僵的蟬影之前暴戾凶惡,但唐僧十世修行的禪心也起了作用,這才在相互抵消之下基本恢複了正常。
“師傅,放心吧,無礙……”
“既然大家都沒事,咱們可以即可啟程了。”
正當我說話之際,身後突然傳來蒼老的笑聲。
“聖僧,這就是您那位大弟子吧。”
“來者是客,既然剛剛到此,先用些齋飯也來得及啊,且在我們這寒舍休息兩日再啟程。”
聽著蒼老的聲音傳來,我轉過身去。
兩個老人熱情洋溢的招待著,端出了熱氣騰騰的饅頭,看上去頗為好客。
雖然八戒和沙老三都習慣了血肉日子,但現在也跟著唐僧開始靠素齋過活了,所以對於這對老人的款待很是享受。
我看向了他們,眼底閃過一抹弧光。
饅頭是饅頭,老人也是老人。
可惜他們兩人都是一張人皮之下包著白骨,瞧不見半點血肉。
五髒六腑也都空空如也,全身都被一股深黑色的氣霧支撐,比傀儡多了幾分靈動之感。
他們是死人白骨,但是卻變作了另一幅模樣。
腐骨的氣息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偽裝的很好很精致,就連我一時也不願戳穿他們。
“老人家,住在此處的隻有你們兩位?”
我蹲坐在旁邊,把玩著手裏的饅頭同時問道。
“我們還有一個女兒,這幾日在外省親,估計也到回來的日子了。”
“長老,快用飯吧。”
我隨手拿起桌上的吃食便送入口中,同時盯著兩個老人看。
這種詭異的術法還從未見過。
以人身化白骨邪靈,而且居然能夠如此自如的言語談吐,仿佛他們生而為禍卻不自知。
“徒兒們,既然我們都已團聚,明日就走吧。”
“好,都聽師傅的。”
說話間我注意到這兩個老人身上的氣息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就是普通的凡人。
不對,我定要查個清楚!
就算他們隻是可憐的皮相白骨,我也得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尋常妖怪成精隻會盡力去偽裝假扮或者專注於提升自己,把一些個已經死透的骸骨再重新蒙上人皮,賜其神智,這究竟有何用意?
每一條生命都有元神做主,如此才能不算是行屍走肉。
眼前這兩個老人到底是怎樣變化來的?身無元神卻能和常人無異。
“爹,娘,女兒回來了。”
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道女聲,看樣子是主人家那個外出的閨女。
柴門外身穿素布衣的姑娘走了進來,挎著籃子,頭上還裹著方巾,明眸皓齒,笑意闌珊。
“女兒啊,快來見過幾位長老,他們都是從東土大唐來的僧人,這幾日在我們家中留宿。”
老人家熱情介紹,那姑娘也十分溫婉的行禮。
但當對方抬頭的時候卻被我們的模樣嚇到了,驚慌失措的躲閃。
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誰家未出閣的閨女看到妖精嘴臉還能泰然自若?那樣反倒有些不正常了……
在幾番勸說解釋下,姑娘勉強接受了我們幾個的模樣,隨後匆匆撤到了後麵。
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這姑娘毫無破綻。
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的模樣!
不過越是如此我越覺得不妥。
根據那老漢所講述,他們也算是老來得女,年過四十才有了這個孩子,取名為翠兒。
兩個骸骨成精的怪物怎麽可能養出來一個如此正常的孩子?
話裏有問題!
可是看著兩個老人真誠的目光,我又不知該如何懷疑。
我看向一旁狼吞虎咽的八戒,頓時來了主意。
黃昏時分,我把八戒拽到了屋子外麵。
“吃飽了麽?”
“半飽吧,怎麽了?猴哥?”
“說真話!”
“還餓……”
八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微微一笑,隨後帶著他就向後繞去,來到了屋後頭,不遠處就是正在摘菜澆地的翠兒。
“你去把她吃了。”
聽到我的要求,八戒一臉震驚。
“師兄,你?你……你說……吃誰?”
“她!”
我再度指向了翠兒,那個看上去不諳世事,清純可愛的女孩。
“猴哥,別開玩笑了,先前你見俺吃人肉吞
元神,在雲棧洞險些將俺打殺,現在這麽說必然是在考驗俺老豬。”
“我認真的。”
說話間我看向翠兒,眼裏依舊滿是懷疑。
“告訴你也無妨,那對老夫婦乃是屍骨成精,無魂之人,但他們卻擁有意識在身,這本就不合常理。”
“若這姑娘真是他們親生的,反倒有了古怪。”
八戒聽聞也有些動搖起來,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渴望,不僅是懷疑,還有嘴饞。
遠處的翠兒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依舊是認真的做著手裏的農活。
“猴哥,這要是破了殺戒,師傅怪罪下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師傅和你的殺戒也不相上下。”
“啥?不會吧。”
八戒聽了目瞪口呆,很明顯是難以置信,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冷哼一聲,還是見世麵太少……
“我幫你把著風,你上去開葷,十息之內吃幹抹淨,別耽誤事。”
“猴哥,放心吧,就這小脆骨俺老豬囫圇個的給她吞了。”
就在八戒準備撲上去的時候,老夫婦突然提著兩口大缸走了過來,於是隻好先行作罷。
兩個老人身子骨有些吃不消,所以走走停停還大口喘氣,終於把缸抬到了翠兒身旁。
我示意八戒看看再說。
總覺得缸裏有古怪……
隻見翠兒輕輕撩開上麵的布蓋,然後用瓢開始舀裏麵的東西喝。
天色將晚,但我看的清楚。
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