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顧淮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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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晚邁下防水台的身體微怔。
    早知他在外麵抽煙,她就應該在洗手間多待會兒。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
    陸聞舟抽完一口煙,將煙支摁滅。
    黑眸非但沒有回避,反而側過身,更加肆無忌憚地盯著她。
    這是她回包廂的必經之路。
    他的這個舉動,就像是等著獵物主動落入圈套的狩獵者。
    薑晚心底生起一股不悅。
    她收回目光,徑直朝他走去。
    最終在他自信的視線中,與他擦肩而過。
    見薑晚並未停留。
    陸聞舟蹙眉,沉聲問她,“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他的語調夾帶著一絲希望被掐滅的不甘。
    身體也隨著她的走動,從一側轉到另一側。
    幽暗的視線緊盯薑晚。
    像是在確定什麽。
    薑晚停下腳步,往回偏頭,“沒有。”
    她語氣淡淡,說完就要接著邁步。
    陸聞舟的身體往前一傾,眼底的情緒跟著轉變。
    “薑晚,我在給你機會。”
    他劍眉緊鎖,壓低嗓音不悅地提醒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得就像一張網。
    已經轉過身的薑晚再次駐足。
    她沒有回頭看他,隻是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要不是她先聯係的客戶,她甚至會懷疑,今天這頓晚餐是陸聞舟為她設的鴻門宴。
    用地王作誘餌,等她上鉤,乖乖束手就擒。
    陸聞舟的周身散發著不滿的氣息。
    與其說他在給她機會,不如說他在警告她,別不識好歹。
    薑晚沒有回應,邁步前往走。
    她無聲的回答鋒利如刀。
    直直刺向陸聞舟的神經。
    薑晚沒能走出兩步,男人的手一把將其拽到一旁。
    黑影撲麵,鼻息躥進煙味。
    陸聞舟將薑晚困至拐角,高大挺拔的身姿抵擋在她跟前。
    如銅牆鐵壁,令她無處可逃。
    他忽然間大膽的舉動,出乎薑晚的預料。
    當她抬頭,撞上一雙泛著凶光的黑瞳。
    裏麵好像關押著一頭狂暴的猛獸,它無聲的嘶吼掙紮,隨時都有可能闖出牢籠撲向她。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
    陸聞舟的喉結上下滑動,隱忍的語氣極力克製著洶湧的情緒。
    恨不得看進她心底。
    抵在她身側的手,指尖滑過牆麵緊握成拳。
    周身散發的氣息陰沉可怖。
    好似要將她吞噬殆盡。
    可麵對這樣的陸聞舟,薑晚卻是臉色不改,甚至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去死?”
    紅唇張合,吐出三個刻薄的字眼。
    眼前的黑瞳猛地收縮,陸聞舟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直到,薑晚又說,“人啊,隻有在確定失而不可複得之後,最痛心最遺憾最後悔最不舍。”
    “不是嗎?”
    她反問他,語氣戲謔又輕鬆。
    “要不然,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纏。”
    薑晚坦坦蕩蕩地看向他的眼睛。
    明媚又張揚的眼神,像是在細數他當年的不知珍惜。
    以及,他現在有多可笑。
    他的意難平,不是因為有多愛她,而是不甘心她成為別人的附屬品。
    是男人的征服欲和好勝心在作祟。
    若他真的那麽愛。
    當初怎麽舍得丟下她,讓她一個人麵對那些狂風暴雨?
    薑晚眼神冷靜,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陸聞舟的下頜跟著繃緊。
    “你真那麽想?”
    他啞著嗓音,對她確認。
    黑瞳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像是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微妙的情緒變化。
    薑晚正要回答,口袋裏的手機響起專屬鈴聲。
    意識到來電者的刹那。
    薑晚眼神激烈一變。
    她迅速拿出手機,屏幕顯示兩個醒目的大字:老公。
    薑晚一把推開麵前的陸聞舟。
    同時接起來電。
    “喂?”
    薑晚的聲音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而聽筒裏,隨即傳來一抹熟悉的聲音。
    “乖乖,你在哪?”
    顧淮旭哽咽的聲調,透著一股說不盡的委屈。
    “我找不到你……”
    薑晚不由得緊張。
    擔心她和陸聞舟的事情敗露。
    “你回來了?”
    她緊握手機,指尖發涼,“你在哪?我去找你。”
    “乖乖,我好想你……”
    顧淮旭自顧自地說罷,電話忽然就掛斷了。
    他莫名其妙的一通來電,撥亂薑晚的心弦。
    而她再打回去。
    隻剩無盡的“嘟”聲,始終沒人接聽。
    難以言說的不安感,就像棉花一樣堵在薑晚的喉間,她難受得透不過氣。
    薑晚沒有停留,當即大步流星地離開。
    她頭也不回,步履飛快。
    而被她推開的陸聞舟,同樣將她的緊張和在意都看在眼裏。
    幽深的黑瞳,漫上無盡的陰暗。
    和幾人匆匆道別後,薑晚立馬聯係嚴灩,轉告她接到電話的事。
    很快,嚴灩查到顧淮旭在哪。
    薑晚趕到酒吧時,嚴灩已經帶人抵達。
    兩名保鏢扛著爛醉如泥的顧淮旭,剛走到門外。
    消失一周的他。
    還穿著婚禮那天的西裝。
    形象淩亂,胡子拉碴。
    不修邊幅的樣子,就像換了一個人。
    薑晚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而顧淮旭渾渾噩噩的眼神,在見到不遠處的她時,忽然變得銳利。
    “乖乖!”
    他鬆開保鏢,拖著疲軟的身體,踉蹌地朝她大步走去。
    薑晚見狀,不得不奔向他。
    “乖乖!”
    顧淮旭情緒激動,張開雙臂將她狠狠擁進懷抱。
    用力之狠,似要將她融進血肉。
    “乖乖,你終於來了。”
    他加重力量,夾緊的雙臂讓薑晚快要呼吸不過來。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乖乖……”
    顧淮旭將頭埋進她的脖間,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頸後。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隻對她一個人傾訴。
    “別再離開我了,好嗎?乖乖,我求你。”
    顧淮旭哽咽著。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摟著薑晚不放。
    明明是他在婚禮當天棄她而去,現在卻變成他苦大仇深地哀求她。
    薑晚有些懵,直覺告訴她哪不對勁。
    而顧淮旭愈發外放的情緒,讓嚴灩給保鏢使眼色。
    兩人再次上前,連帶薑晚一起,將顧淮旭送進路邊的車輛。
    直到他在後排緊緊抱著她不放,他們和嚴灩一同返回顧家別墅,薑晚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顧淮旭真的回來了。
    他一聲不吭的離開,又毫無預兆的回歸。
    除了知道他去了瑞士,沒人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