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啟明居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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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大門慢慢向兩邊打開。
一人身穿白衣,拖曳及地。腰係天藍色繩狀法器充作腰帶,頭戴白玉冠,臉如刀削,棱角分明,眉飛入鬢,眼睛深邃,像是時刻都有心事。
元啟明竟然已經等候多時!
元澈知道師尊今日下午回了宗門,心虛不敢來見師尊。等著事件發酵,靜等所謂時機。
‘怎麽會?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他發現了!’蕭音心中暗驚,動作卻不慢,幾步上前,“嘭”的一聲跪倒在地。地麵很硬,膝蓋很疼,心裏卻明白,這不過剛開始。
朗華也要跪下來,元啟明阻止了他,“你不用,好好看著,聽聽你的好師弟都做了什麽好事!”元啟明眼如鷹隼,死死盯著蕭音。
朗華聽著師尊的話,結合元澈路上的反應,像是明白了什麽,看著蕭音的神情難以置信。難道真的,怎麽會?
元啟明的聲音嚇得蕭音喉結滾動,嘴巴張了幾次都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顫聲:“徒兒,知錯,特來請罪!”手心盜汗,背心發涼,臉色也白了好幾個度。要死要死要死、、、、、、啊啊啊,元澈師尊好恐怖!
元啟明嗤笑出聲:“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做的時候沒想過嗎?”
元啟明出門辦事,回來才知道門下弟子出事,此時朗華已經被關起來。仔細調查得知真相,元啟明簡直難以置信。他竟會做出這種事!
元啟明聲音盛滿了憤怒和失望。“還不老實交代!”
聽到這聲,蕭音下意識看了看在場的幾人,元啟明臉色鐵青,雙目噴火,似要吃人。朗華扶著額頭,痛苦難當,看著蕭音的神色複雜。
“是,是徒兒偷了飛天梭,嫁禍給二師兄。”蕭音害怕的心肝膽顫,竭力維持聲線平穩。
朗華踉蹌上前,拽住蕭音的衣領,眼睛發紅,淚水奪眶而出。“澈兒,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騙我的對不對?”
“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就算暫時沒抓到罪魁禍首也沒關係。這種事是不能輕易承認的!這種玩笑開不得!”
“師弟,告訴我,這是一個玩笑。好不好?”
蕭音抬起被眼淚模糊的臉,抽噎著道歉:“師兄,對不起。我沒開玩笑,真是我。做錯事的人,害你的人,就是我。”他會不會揍我,嗚嗚,害怕。
“澈兒,是師兄做錯了什麽嗎?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握著蕭音肩膀的朗華痛苦難當。
蕭音搖頭,“師兄別這樣,師兄沒錯,錯的是我。”
朗華聞言一拳頭轟在蕭音臉上,才從牢裏出來,拳頭軟綿綿的,隻給蕭音臉染上點紅。“元澈,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蕭音有點被嚇到了,隻知道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師兄,師弟對不起你。”他也好恐怖。這個世界也太可怕了,血腥暴力!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不明白!”
“為什麽,為什麽?”朗華一步步後退,不知道是在遠離蕭音,還是遠離這難以接受的真相?
“為什麽所有人都這樣,為什麽我在乎的人,都這樣殘忍!”朗華控訴的聲音漸漸染上了哭腔,情緒失控。
世界變化真快,以為是救自己於萬丈深淵的好師弟,其實是陷害自己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禍首。這讓人如何接受,又怎麽能原諒?
蕭音被元澈殘留意誌的愧疚淹沒,麵向朗華已是淚流滿麵,邊磕頭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二師兄,是我行差踏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誠懇又卑微。
朗華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他怕自己心軟,怕自己輕易原諒這個傷害自己的同門師弟,自顧自流淚,任思緒徜徉。
蕭音看著另一個人,元澈的師尊元啟明,這人靜觀事態發展,周身氣勢驚人,怒氣隱而不發,拳頭捏的哢哢作響,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想動手了,隻需要再點一把火。
“孽障,你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元啟明強自按捺著,厲喝。
蕭音哭得狠了,說話抽抽噎噎:“徒兒不滿師尊的疏遠,想要激怒師尊,引起師尊的重視。”
這確實是原主的想法,元啟明不知道怎麽回事,小時還對元澈很是親近,越長大卻越疏遠,和另兩個師兄對比起來就特別明顯。
以前有空就習慣把元澈帶在身邊,最近半年元澈靠近他的機會都沒幾次。
這樣的前後反差,任誰受得了?更何況元澈是元啟明一手從三四歲養大的,不管元啟明承不承認,元澈早把師尊當爹了,哪裏僅僅是師徒,更是父子啊。
按照元澈本來的計劃,隻要二師兄沒事,一切都能回到從前,誰知道二師兄會自絕,真相暴露當真是無法挽回。
“以這種方式?很好很好,元澈,你做到了。”元啟明快步走開,帶起一陣涼風,吹寒蕭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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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音不敢去看元啟明的動作,靜靜等著責難。四周安靜得可怕,氣氛凝重壓抑,連鳥叫蟲鳴也無,隻有蕭音抽泣的聲音。
等著大難臨頭,無處可躲,無法可避,實在是煎熬。
樹枝折斷聲響起,下一刻就是背上火辣辣的疼,提醒蕭音正遭受著什麽。
腦海瘋狂聯係係統,“小枝,小枝,快把痛感屏蔽打開,好特麽疼,快啊!”
“抱歉宿主,開不了,這是懲罰世界,很多功能都禁用了。”小枝愧疚的聲音響起。早在元啟明折樹枝的時候,小枝就點擊痛感屏蔽,彈出窗口提示無法開啟。哎,宿主大人,愛莫能助。
蕭音麻了,徹底麻了,當事人表示“就很後悔,相當後悔。”
蕭音憑借元澈的殘存意誌硬抗著,疾風驟雨的抽打,每一次樹枝落下都疼得蕭音輕顫,盡管竭力控製,喉間還是溢出低低的痛呼,盡量跪直,雙手緊抓著衣擺,衣擺被捏的發皺。
元澈身份不同,年紀小又受寵,平日裏很少挨過重罰,忍疼的能力實在不怎麽樣。要是平常,早就求饒了,也是明白鑄下大錯,隻能挨著。
至於蕭音,根本忍不了一點,這種教育方式實在是野蠻!這種情況也無從駁斥,現在特別想求饒,可是不能,太慘了。
元啟明教訓徒弟,怒到極致,是不會訓話的,打夠了再說。
樹枝劃破空氣,抽在肉體發出“啪”聲聲不絕,伴隨蕭音時不時的悶哼。樹枝揮動又急又重,如疾風驟雨撕裂平靜的大地,留下滿目瘡痍。
“哢”樹枝被打斷,還算堅韌的樹枝經曆盡百次的揮動,終於不堪重負。
樹枝被一把扔在地上,滾出老遠。元啟明似不解氣,四處巡視稱手的工具,眼瞅著就要再去霍霍大樹。
白金色光芒一閃,蕭音從儲物戒指拿出一根兩指粗的藤條,恭恭敬敬地奉上。
元澈儲物戒指裏這類懲戒工具一大堆,戒尺、藤條、鞭子、棍子。
實在是懷疑他有什麽特殊愛好,要不然就是為這種情況準備的。誰挨打自備工具啊,什麽人啊這是!
蕭音也不知道那根筋沒搭對,身體比大腦反應快,遞上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我特麽,後悔啊,上課就不能摸魚,完全不能控製這具身體遺留的意誌,怎麽就主動找打呢!
“嗬,元澈,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輕饒你嗎?”元啟明的怒氣稍緩。
“師尊,是我活該,不必輕饒。徒兒知錯,請師尊重罰!”蕭音舉著藤條,既痛且悔。痛是肉體痛不欲生,悔就不知道是為哪件事。
元啟明的怒氣又消了些,“如你所願!”
藤條揮舞,抽打在蕭音的背上、手臂上、大腿上,臀上,剛挨了一頓樹枝亂抽,藤條抽在身上痛苦翻倍。終於控製不住,任眼淚滾滾滑落,模糊了視線,似乎也帶走了些許痛苦。
痛苦綿綿不絕,像是沒有盡頭。再跪不住,幹脆膝行幾步抱住師尊的小腿,找個支撐,默默挨著。
元澈濡慕元啟明,跟著元啟明穿衣,一身白色勁裝,腰上用紅色繩狀法器充做腰帶,法器還是向元啟明要的同款。
白衣染血,格外刺眼,血跡斑駁,衣服更是東一個口子,西一個洞。可以瞟見身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朗華已經不忍心了,他旁觀至此,看師弟聲淚聚下道歉,看師弟請罰忍罰,師弟的痛苦與悔恨,在幾人麵前展呈現。看著師弟血淋淋的身體,師弟現在受的罰比幾天前的自己重太多。夠了,已經夠了。
要不還是原諒他吧,畢竟還小,很多不懂,以後好好照管,總不能讓他墮落下去。
朗華看著元澈,固有的善良讓他跪倒在師尊元啟明麵前,“師尊,澈兒已經知道錯了,他也得到教訓了,師尊就饒了他吧,師弟定不敢再犯。師尊,求你。”朗華拉著元啟明的衣擺低聲哀求。
元啟明聽著火大,狠狠給了蕭音一藤條,藤條劃破空氣,嵌入皮肉,又用力拔出,尖銳的疼痛襲上腦門,蕭音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這個孽障!你聽見沒有,事到如今,你師兄他還在為你求情。你的良心喂了狗!”話音未落又是幾下狠抽。
朗華不知道為什麽,求情起了反效果,愣住了。
蕭音一口血噴出來,看著朗華,聲音低弱,“二師兄,不必為我求情,做出這種事,我該打。”二師兄,你再求情,沒準我真能被打死,你快別說了。
藤條的威勢越來越重,終是沒能再挨上幾下,蕭音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朗華撲到元澈身上,替他承受未收住勢頭的藤條,瘦弱的背脊瞬間綻開血花。盡管如此,朗華沒有挪開;“師尊再打不得,再打,再打師弟就沒命了。”朗華眼淚婆娑望著元啟明。
元啟明盯著朗華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扔掉被染成紅色的藤條,“也罷,你都原諒他了,就饒他一回。”
“我本是打算把他抽暈,再抽醒,再抽暈,務必讓他不敢作惡,讓他一想幹壞事就想到今天的疼,以此來約束他。”元啟明蹲在地上看著元澈,撫了撫他汗濕的額頭,神情複雜。
係統臨時空間的蕭音,害怕的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往後挪,聽的渾身發毛,太狠了,太重度,這我可受不了。感謝二師兄大恩大德,救我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