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發現！又發現！”
    滿布錦衣衛的火場之中突然響起一道驚呼聲。
    隨著這道聲音傳開，周圍立刻就有錦衣衛趕了過去，同時一直沒動的毛驤也終於動了
    他這一動，周圍除了站崗防止他人靠近的錦衣衛之外，其他錦衣衛全都跟著動了。
    沒過多久，毛驤就來到了廢墟之中，一名錦衣衛正激動的指著地麵，臉上滿是立功的表情。
    雖然現在這一幕是毛驤安排的，但還是給了那名錦衣衛嘉獎，功勞也給他算上了。
    既然該出現的東西已經出現了，毛驤也就沒有再逗留的意思，立刻就命人將東西帶走。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心腹卻緊鎖眉頭給他遞了個眼神。
    既然是心腹下屬，毛驤自然能讀懂這人眼中的意思，隻是讀懂之後他卻有些不滿。
    因為這名心腹下屬告訴他，現在被找到的這個油桶，和他安排的那個位置不一樣。
    也就是說，這個油桶就是原本存放在庫房裏，真正被這場大火燒毀的那個。
    這就有點麻煩了，因為周圍還有不少錦衣衛正在繼續勘查現場，找尋蛛絲馬跡。
    要知道這庫房裏原本就隻存放了一桶變色油墨，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再找出一個。
    於是短暫地思考過後，毛驤這邊立刻就做出了決斷，朝心腹下屬那邊看了一眼。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那名心腹錦衣衛卻讀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就站出來大聲喊了一句。
    “指揮使大人，此地烏煙瘴氣煙灰亂飛，實在不宜久留，不如您先回衛所靜候。”
    “火場這邊就交給我來處理，回頭卑職整理好所有線索，再呈給您過目？”
    平日裏除非是特別嚴重的事情，否則毛驤基本不會親自動身，就算是重案也不會久留現場。
    所以這名心腹下屬的話，在其他錦衣衛看來是非常符合邏輯的，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而毛驤這邊，也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嗯，此事就由你來主持！”
    輕聲回應了一句之後，毛驤也沒有停留，轉身就直接離開了火場。
    就在毛驤離開後不久，這名心腹錦衣衛立刻就轉頭看向周圍的錦衣衛揚聲命令道：
    “指揮使大人已經將此事交由我全權處理，現在所有人聽令，分六成人手出來。”
    “這次的線索非常重要，你們務必將證據送回衛所，任何人阻攔都將其視為是毀滅證據！”
    聽到心腹錦衣衛的命令，在場絕大多數錦衣衛全都懵了，全都目光詫異地看著他。
    不過就是一個燒毀的鐵桶罷了，就算很重要，也不至於分配出六成人手去護送吧！
    偏偏剛才毛驤親口下了命令，這些人即便心中不解，但卻沒有人開口質疑心腹錦衣衛的決定。
    很快，六成人手就分配好了，一群人浩浩蕩蕩護送著那個被燒毀的油桶離開。
    而這些人，基本都是在火場廢墟中勘查的，剩下的那些則是在檢查火場周邊的情況。
    等到所有人都繼續忙碌之時，心腹錦衣衛趁此機會，將自己掩埋的那個油桶取了出來。
    但這玩意他不能丟，因為剛才毛驤的意思很明確，要用這個油桶代替原本的那個油桶。
    既然原本的油桶被找到，那他就要把這個帶回去，反正隻要調換就行，在哪換不重要。
    接下來，在心腹錦衣衛的操作下，悄無聲息地帶著偽造的油桶往衛所這邊趕。
    與此同時，之前那個被送回來的油桶，也已經被錦衣衛這邊安排仵作開始檢查了。
    雖然檢查手段不如後世那麽高明，但這個時代的人也有自己的經驗和智慧。
    所謂的仵作，很多人以為就是專門屍檢的人，實則不然，這個職業的職能很廣泛。
    他們的核心工作是檢驗，屍體隻是職責的其中一部分，還有現場勘查和物證檢驗。
    兩名仵作圍著那個油桶細細檢查了好一會，隨後其中一個仵作發出了驚呼聲。
    “咦！這是什麽情況，為何這油桶裏麵會有這種東西？”
    這人的話立刻引起了第二名仵作的注意，立刻就邁開步子來到油桶這邊。
    結果這第二人也發出了詫異的聲音。
    “這……要不我們上報詢問一下情況，會不會這油墨之中本就含有這東西？”
    聞言，首先開口的仵作沉吟片刻便點頭。
    “確該如此，此事重大，咱們不可妄下定論。”
    兩人一拍即合，隨後立刻就趕到毛驤這邊。
    咚咚咚！
    毛驤正靜坐在房中，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是自己的心腹回來了。
    可就在他準備開口之時，門外傳來的卻是衛所專職仵作的聲音。
    “指揮使大人，關於那個被燒毀的油桶，我等二人有些疑惑想詢問一下您。”
    原本毛驤是準備將兩人打發走，可聽到這句話，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直接開口說道：
    “進來吧！”
    房門打開，兩名仵作快步走進房間，來到毛驤麵前行禮說道：
    “小的參見指揮使大人！”
    “行了，先說說那個油桶你們發現了什麽。”
    “是！”
    兩人齊聲回應，但隨後開口的還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的仵作。
    “大人，經過我們倆的查驗，發現那個被燒毀的油桶裏麵有水銀存在，我等不敢胡亂猜測。”
    “所以才來找指揮使大人詢問，那種特殊油墨之中是不是本來就有水銀的成分。”
    聽到這名仵作說的話，毛驤雙眉緊鎖，眼神也變得淩厲了不少。
    對麵的兩名仵作看到，瞬間後背冷汗就滲出來了，還以為自己是犯了什麽忌諱。
    可隨後卻發現毛驤居然低著頭沉思了起來，看樣子應該不是在針對他們。
    其實毛驤之所以這種反應，主要是兩名仵作的發現，讓他察覺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首先，他絕對相信自己心腹的辦事能力，因為這名心腹跟了他很多年。
    雖然偶爾辦事會有一些瑕疵，但這人有能力將瑕疵掩蓋，絕對不會壞事。
    既然剛才那名心腹給自己傳遞信息，說被找到的這個油桶，不是他安排的那個。
    那就一定不是！
    可問題來了，既然這油桶不是他安排的那個，那就隻可能是原本存放在庫房的那個。
    那麽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