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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婉馨麵露淒涼，楚楚可憐。
    “虞姑娘，我……”
    她眼含淚水，哀求道，“看在我們同為女子的份上，可以放我一馬嗎？昔日，我也是迫不得已。”
    虞芷柔斜睨著她，目露不屑，“少在這裏裝模作樣！”
    “你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還想讓我放你一馬，做夢！”
    虞芷柔的眼神變得淩厲，語氣帶著森森寒意，“要怪就怪你跟錯了人，別磨磨唧唧了，快跟上！”
    周圍其他人坐山觀璧，無一人出言維護謝婉馨，暗中還對謝婉馨指指點點。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快幹活吧，現在哪還有閑工夫管別人。”
    “光有美貌有什麽用，還不是被拋棄了！”
    ……
    謝婉馨垂眸遮掩著眼中的恨意，虞芷柔、軒轅無痕你們都給我等著，等我攀上高枝，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她咬了咬嘴唇，捂著肚子，麵露痛苦，“虞姑娘，我肚子疼得厲害，想去茅房……”
    虞芷柔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她警惕地看著謝婉馨，沉聲問道：“你又要耍什麽花招？”
    謝婉馨苦澀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絕望，“我若能耍花招，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彎著腰，麵色蒼白如紙，哀求道：“我是真的肚子痛，怕去了至尊客房惹惱了貴客。”
    “貴客要是不高興了，誰也別想好過。”
    “快去快回！”虞芷柔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她心想，謝婉馨如今已成棄子，諒她也翻不出什麽浪花。
    謝婉馨心中竊喜，連忙轉身跑向茅房。
    在虞芷柔看不見的角落，謝婉馨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在拐角處她故意撞倒一個負責打掃天字三號房間的女修。
    “你幹什麽呢！”那女修手中的竹簽掉落在地，咒罵了幾句。
    謝婉馨趁機彎腰撿起，暗中使用魅惑之力，“你今日的任務是去至尊房間伺候貴客，過一柱香的時間再去大堂找虞掌櫃。”
    女修眼神變得呆滯，木訥地點點頭。
    “軒轅無痕，虞芷柔，你們給我等著！”謝婉馨咬牙切齒地說道。
    謝婉馨提著裙擺，匆匆跑向天字三號房間，那裏是她最後的機會。
    還未到門口，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熏得她差點作嘔。
    她定睛一看，兩個小廝打扮的鬼仆正拖著一具屍體，像拖一塊破布般，從天字三號房門口扔了出來。屍體臉色青黑，嘴唇發紫，死狀淒慘，顯然是中毒而亡。
    謝婉馨心中一凜，胃裏一陣翻湧，她強忍住嘔吐的衝動，臉色煞白，“這…這……”
    她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好霸道的毒！”謝婉馨心中暗道，“這天字三號房的貴客，究竟是什麽來頭？”
    她在酒窖送酒時就打聽過了，這天字三號房間的貴客最喜毒，越毒越好。她特意用騰蛇膽汁做了一壺毒酒，如今心中卻打起了退堂鼓。這貴客用毒之強，若是稍有差池，她的小命恐怕也難保。
    恐懼如同冰冷的蛇，纏繞著她的心髒，幾乎讓她窒息。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是她擺脫彼岸酒樓唯一的機會。
    “富貴險中求，”謝婉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我一定要成功！”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撫平鬢角的碎發，強作鎮定地走向天字三號房。隻要能討得這位貴客的歡心，她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也不用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這彼岸酒樓的酒，真是越來越寡淡無味了。”房間內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
    謝婉馨推門而入，隻見一個青衣男子端坐在軟椅上，手裏把玩著一枚玉佩。他眉目如畫，氣質儒雅，一襲青衣更襯得他清貴無雙，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帶著狠厲。
    謝婉馨心中暗歎：鬼界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想必這鬼修為定然很高。房間裏除了青衣男子，還有一個身著黑色錦袍，麵色陰沉的二掌櫃。
    “大膽！誰允許你進來的！”二掌櫃見到謝婉馨厲聲喝斥，聲音中充滿了怒意。
    謝婉馨卻像是沒聽見一般，開啟魅惑之力，徑直走到青衣男子麵前，盈盈下拜，媚眼如絲，聲音嬌柔：“大人，奴婢這裏有一壺佳釀，不知大人可願品嚐？”
    二掌櫃臉色一變，正要發作，卻被青衣男子抬手製止了。
    青衣男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謝婉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佳釀？拿來我瞧瞧。”
    謝婉馨心中一喜，連忙將用騰蛇膽汁釀製的毒酒呈上。隻要他喝了這酒，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青衣男子接過酒壺，輕輕嗅了嗅，眼中流露出驚豔：“好酒！這裏麵的毒本座還是第一次品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他仰頭飲了一口，隨即讚歎道：“這酒夠勁！你這小丫頭，倒有這本事。”
    謝婉馨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毒酒很合他的胃口。
    “大膽！你是什麽東西，竟敢私自帶酒進來！”二掌櫃怒不可遏，指著謝婉馨的鼻子罵道，“你可知道，壞了酒樓的規矩，是什麽下場！”
    青衣男子放下酒杯，淡淡地瞥了二掌櫃一眼：“行了，不過一壺酒而已，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本座喜歡這酒，也喜歡這丫頭，從今天起，她就留在本座身邊伺候了。”
    二掌櫃臉色鐵青，卻不敢再說什麽。他沒想到，一個低等人修竟然如此輕易就獲得了貴客的青睞，這讓他心中充滿了嫉妒和不甘。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身著華麗衣裙，嫵媚動人的老板娘款款走來，身後跟著一臉怒氣的虞芷柔。
    虞芷柔怒視著謝婉馨，咬牙切齒：“謝婉馨，你果然在這裏！你竟然敢耍我！”
    謝婉馨這賤人！
    虞芷柔心中怒火翻湧，她分明讓謝婉馨跟她去至尊房間。結果，一個不認識的女修呆愣愣地站在她麵前，等著跟她去至尊房間。
    她這才意識到，謝婉馨竟然鑽了酒樓的空子，偷換了任務！
    天字號的客人，各個都是得罪不起的主，更何況是至尊客戶！若是出了差錯，她一個小小的掌櫃，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虞芷柔不敢怠慢，立刻稟報了老板娘，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謝婉馨躲在青衣男子身後，瑟瑟發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青衣男子眉頭微皺，有些不悅地看向老板娘：“老板娘，這是何意？”
    他一開始隻是覺得謝婉馨姿色不錯，並未太過在意。可老板娘親自來討要，反倒讓他生出了幾分興趣。
    老板娘掩嘴輕笑，嫵媚動人：“貴客有所不知，這丫頭是我們酒樓新來的傭人，犯了錯，正要帶回去處置呢。”
    “哦？犯了什麽錯？”青衣男子問道。
    虞芷柔搶著說道：“她偷懶耍滑，故意調換任務！”
    “是嗎？”青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謝婉馨，“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謝婉馨見狀，心中一沉。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青衣男子，將魅惑之力開到極致，柔弱無骨的身子輕輕依偎在男子身上，眼眶泛紅，哽咽著：“大人明鑒，奴婢冤枉！奴婢隻是仰慕大人，想為大人奉上一壺好酒，這才……”
    青衣男子輕笑一聲，“這丫頭甚合我意，她就留在本座身邊伺候了。你們，都退下吧。”
    不管這丫頭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能給某些人添堵，他樂意至極！
    老板娘麵色一沉，眼中沒了笑意，狠狠瞪了謝婉馨一眼，輕聲說道：“這不合規矩！”
    男子嗤笑一聲，“規矩？你確定要跟本座講規矩？”
    老板娘麵色陰沉如水，沉默不語，很是忌憚眼前的男子。
    謝婉馨心中狂喜，她賭對了，這天字三號房的貴客，果然不是一般人。她得意地瞥了虞芷柔一眼，眼中滿是挑釁。
    虞芷柔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謝婉馨。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既然來了，何不上來一聚，無常。”
    “帶著你剛收的侍女一起吧！”
    青衣男子，也就是無常鬼君的分身，哈哈一笑：“好啊，正愁著無聊呢。”
    無常？謝婉馨心中一驚，她知道這男子身份尊貴，卻沒想到竟然是鬼界十大鬼君之一的無常鬼君！狂喜之後，不安湧上心頭。能直呼無常鬼君之名，想來也是一位鬼君吧？她為何執意點我伺候？
    虞芷柔驚訝地捂住小嘴，沒想到這青衣男子竟然是鬼界至尊之一的無常鬼君！幸虧剛才沒有亂說話惹惱他。這謝婉馨真是好命！
    老板娘麵色青白交加，眼中閃過懊悔，她真是罪該萬死，竟然讓主子親自開口。
    謝清微端坐在雕花木椅上靜靜等待無常鬼君到來。她的指尖有節奏地輕叩著扶手，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
    王城主剛剛傳信而來，軒轅默帶著軒轅易潛入鬥獸場，意圖摧毀那裏。
    “不自量力。”謝清微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淡淡的嘲諷。窗外，鉛灰色的天空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沉悶而複雜。
    一條冰涼的銀色蛇尾悄無聲息地探了過來，尾尖輕輕勾住她的腳踝，像是在無聲地安撫。謝清微低頭，看著那條纏繞在自己腳踝上的蛇尾，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你這副乖巧的模樣倒是比以往更順眼些。”她輕柔地撫摸著穆天祁光滑的鱗片，眼神卻逐漸黯淡，“可惜了……”
    若是你恢複記憶，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你會不會像軒轅默那樣怨恨我？謝清微在心底歎了口氣，卻又很快將這絲情緒壓下。
    至尊房間內，香爐中升起嫋嫋青煙，熏香彌漫，令人心曠神怡。
    老板娘低眉順眼地領著無常鬼君和謝婉馨走了進來。謝婉馨一進門，目光便被房間正中那身著白衣的女子吸引。
    女子一襲白衣勝雪，慵懶地斜倚在主位上，姿態隨意，身側一條人身蛇尾的半妖安靜地陪伴著。
    謝婉馨心中一驚，這賤奴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坐主位！這裏的貴客都這麽沒規矩的嗎？
    她自以為是地將半妖當作了此地的主人，在她固有的印象中，穿白衣的都是低賤的奴仆。出於嫉妒，謝婉馨選擇性地忽略了女子裙擺處那精致的彼岸花紋。
    憑什麽一個賤奴竟然敢坐在主位上，而她卻要對一個個鬼怪卑躬屈膝！
    謝婉馨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嬌滴滴地嗬斥道：“哪來的賤奴這麽不懂規矩，見到無常鬼君還不快快拜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謝婉馨話音未落，老板娘反手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她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她扇倒在地，幾顆帶血的牙齒飛了出來。
    老板娘怒喝道：“沒規矩的東西！”
    緊接著，一道寒光閃過，謝婉馨的舌頭被齊根斬斷。
    “啊！”謝婉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口中鮮血噴湧而出，像一條瀕死的魚般在地上撲騰。她麵容扭曲，捂著嘴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眼中滿是驚恐。
    老板娘麵無表情地收回手，冷冷地說道：“不會說話，這舌頭留著也是浪費。”
    謝婉馨不明所以，驚恐看向無常鬼君，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著他的衣擺，不斷地磕頭求饒，額頭瞬間紅腫一片。
    無常鬼君厭惡地皺了皺眉，甚至懶得看她一眼，一腳踢開她沾滿鮮血的手。
    “聒噪。”他抬手，又是一道寒光閃過，謝婉馨的幾根手指被齊根斬斷。
    “啊！”謝婉馨再次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痛得在地上打滾，像一條被剁了尾巴的蛆蟲。
    無常鬼君這才慢悠悠地走到謝清微麵前，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忘川鬼君，別來無恙啊。”
    謝婉馨隻覺得五雷轟頂，腸子都悔青了！那個一襲白衣，看起來慵懶隨意的女子，竟然是鬼界至尊——忘川鬼君！
    謝婉馨心中充滿了悔恨，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逞口舌之快。
    她想要求饒，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嗚嗚”的哀鳴，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謝清微淡淡地瞥了謝婉馨一眼，無喜無悲，她看向無常鬼君，語氣平淡：“無常，你這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更讓她如墜冰窟的是，謝清微接下來的話：“穆天祁，去，把屬於你的東西拿回來。”
    謝婉馨猛地抬頭看向那半妖，銀色的蛇尾，熟悉又陌生的臉……穆天祁！他竟然沒死！
    此刻他正用一種冰冷、嗜血的眼神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