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麻黃連翹赤小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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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和馬叔走出了家門,馬叔從隔壁借了一輛摩托車,他載著我駛出了村子,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了車。
    馬叔遞給我一根那廉價的煙,我沒有接,我從兜裏拿出一包華子,取了一根,自顧自點上。
    馬叔說道:“博文,你他媽昨天晚上差點嚇死我。”
    我笑了一下,說道:“馬叔,我覺得你太累了,你總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這世間哪有什麽複雜的事,複雜的原因隻是你想的複雜罷了。”
    馬叔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我就是想的太複雜了。”
    我問道:“馬叔,你咋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成了上門女婿啊?”
    馬叔說道:“都是命運使然吧。”
    我笑了一下,說道:“你這太敷衍了啊,不想說就不說了嘛,還什麽命運使然,文秀嫂子和伯伯都是好人啊,你真決定就這麽騙一輩子了?”
    馬叔說道:“有啥騙不騙的,或許李成良才是真正的我。”
    我沉默了,說道:“走吧,去給李成良家張羅蓋房走。”
    我和馬叔到縣上後,馬叔帶我又去一家包子鋪吃了點早飯,這馬叔估計跟博舟一樣,最愛吃的就是包子。
    吃過早飯,銀行也剛上班,我倆在銀行門前有了爭執,我說取我的錢,馬叔說取他的錢,我倆爭執不下後,我笑道:“李成良,你他媽一個月一千多的工資,你有十萬嗎?媽的,聽我的,不然我就把你開除了。”
    馬叔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說道:“行行行,那就感謝小老板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在你家做工。”
    我倆同時笑了,馬叔笑著笑著竟然流出了淚。
    我看著流淚的馬叔,不知咋的,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裏很苦,我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不就我給你家蓋了一麵房子嘛,至於你感動得哭嘛。”
    ……
    我從銀行取了十萬塊錢後,我和馬叔開始東打聽西打聽,找到了一位能蓋二層洋樓的匠人,是一位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他騎著摩托車跟著我和馬叔去實地勘察。
    匠人到家後反反複複勘察和實地計算後,對我說道:“老板,這我算了一下,把房子全部蓋起來,包工包料的話共計需要八萬三。”
    我看了一眼馬叔,他輕輕點了一下頭,意思是價格差不多。
    我從包裏數了九萬遞給他說道:“我給你九萬,我隻有一個要求,一定不能不能偷工減料。”
    匠人接過錢說道:“偷工減料是砸我自己飯碗的事,我老鄧絕對不幹,八萬三就八萬三,我隻賺我應該賺的錢。”說著,數了七千遞給我。
    我瞬間對此人高看了一眼,這是個實誠人啊。
    ……
    匠人老鄧當天就住在了文秀嫂子家,下午就有車送過來磚頭水泥鋼筋之類的。
    這老鄧對材料檢查的很細致,通過種種行為,我更加確信這老鄧是個又懂行又實誠的匠人。
    閑話不表,第二天淩晨五點我就起床了,原因今天要拆房挖地基。
    我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們、伯伯和文秀嫂子臉上的喜色,我的心裏暖暖的。
    中午時,我和馬叔離開了,臨走之時文秀嫂子抓著馬叔的手久久不願分開……。
    我倆回去的路上,馬叔很沉默。
    到了我們省上後,我掏出一根煙遞給馬叔道:“馬叔,你放心,以後我會定期去照顧嫂子一家人。”
    馬叔接過煙說道:“博文,記住你的承諾。”
    我說道:“放心吧馬叔。”
    馬叔點著煙抽了一口,說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相信你。”
    ……
    馬叔在晚上一點多將我送回了家,進門後我看見書房裏的燈亮著,我走進書房,看見師父在看書。
    我說道:“師父,你咋還沒睡覺啊?”
    師父說道:“人老了,睡不著。”
    我坐在師父身邊,師父將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我看見書名是《時間簡史》。
    我指著書問道:“師父,這書是講中醫的嗎?”
    師父搖頭道:“不是,是一個外國的大教授寫的,講宇宙的。”
    我點了點頭。
    師父說道:“早點去睡吧,明早你還要去學校呢。”
    我沒有起身,對師父說道:“師父,我給你問個事情,如果我收了個徒弟,以後我應該怎麽教他啊?”
    師父看著我好一會,說道:“真心實意的教,把他當成你的孩子,用心嗬護他。”
    我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師父,我去睡了。”
    師父點了點頭。
    當我快走出書房門時,師父突然說道:“男人要有信義,既然承諾人家了,不管咋樣,都不要背信棄義。”
    我愣住了……
    我轉身看著師父,師父看著我,我倆相互看著,瞬間,我感覺所有的事,師父估計都知道。
    正當我要開口時,師父說道:“睡去吧,以後好好學習,腦子裏沒點知識怎麽去給人家當師父。”
    我點了點頭,說道:“明白,師父,我睡去了。”
    師父對我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第二天去學校後,我開始非常認真的聽課,師父說的對,腦子裏沒點知識怎麽給誌軍當師父,我現在是有徒弟的人了,我一定教好他,做一個像我師父一樣的師父。
    放學後我練了一個半小時的跆拳道,吃過晚飯,我主動要求讓師父給我講各種中醫醫案。
    一直到晚上十點半,師父停止講課,說道:“若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今天就講到這裏吧,以後中午就不要瘋玩了,到診所來臨床實習吧。”
    我說道:“好的,師父,以後我周末哪裏都不去,一直要在診所臨床實習。”
    師父點了點頭。
    第二天中午,我去診所後,師父指著一個三十多的女人說道:“博文,你去給這個阿姨診斷開方。”
    我讓阿姨坐在我麵前,我問道:“阿姨,你是哪裏不舒服啊?”
    阿姨說道:“我全身發癢,出紅疹子。”說著,他將衣服袖子拉開讓我看了一下她的胳膊,這胳膊上確實一片一片的紅疹,有些地方撓的一道一道的血絲。
    阿姨說道:“小醫生,你趕緊給我治一治,我這癢的實在受不了,現在晚上癢的都沒法睡。”
    我說道:“放心,你這病不難治,我再給你診斷一下,”
    我摸了一下她的胳膊,發現黏黏的。切了一下脈,發現脈浮,看了一下舌苔,這舌苔是白膩的。
    這皮膚上黏黏的,說明有濕,舌苔白膩,也說明內有濕,脈浮說明病在表,浮脈又多風熱,總體說明此人濕熱夾表,不得宣泄所致。
    找到了病因,那開方子就簡單多了
    我開的方子是麻黃連翹赤小豆湯,此方共有八味藥組成,分別為麻黃、連翹、赤小豆、杏仁、桑白皮、生薑、大棗和炙甘草。
    此病在表,又是不得宣泄所致,所以用麻黃,麻黃宣肺,肺主皮毛,所以麻黃是宣泄表皮,開鬼門之藥。麻黃入肺開鬼門,故能將方中其餘的清熱祛濕的藥帶到皮膚,為此方的君藥。
    連翹味苦微寒,為清熱之藥。
    赤小豆味甘性微寒之藥,既能能清熱又能祛濕。
    杏仁味苦性平,色白入肺,苦能降火,故能潤肺清熱,
    桑白皮味苦性寒,色白入肺,苦能降火,寒能清熱,故能清肺熱。
    連翹、赤小豆在表清熱,杏仁、桑白皮在內清熱,正是一內一外,從外到內,從內到外,內外兼治。這四味藥所以是臣藥。
    生薑這味藥味辛性溫,助麻黃宣泄表皮,同時去脾之舊水而生新水,去內家之濕。為方中佐藥。
    大棗和炙甘草味甘之藥,調和諸藥,健脾補中。
    用中藥“象形說”解釋,連翹像心包,又是苦味之藥,故入心清火。
    赤小豆色紅象心,性寒故也能清心火。
    此方用赤小豆和連翹,取“火克金”之故。“熄滅”心之邪火,用杏仁和桑白皮滅“火克金”所遺留的“餘火”,並以潤肺。同時桑白皮和赤小豆皆有祛濕之效。隻四味藥,將清熱和祛濕聯係起來,兼顧五行相生克,仲景先師用藥之精準和思路之清晰讓我頂禮膜拜。
    綜合分析,此方為宣泄皮毛,清熱祛濕之藥。用在濕熱夾表不得宣泄的證上時,正好對證。
    我給這女人開了三副,後來這女的因為別的病來診所治療,據她說這藥吃了一副後身體就不癢了。
    我們在說說這麻黃連翹赤小豆湯,此方在傷寒論中的原文是“傷寒,身黃發熱者,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主之。”是用來治療濕熱發黃兼有表證的處方,關於“發黃證”我在後文書中專門詳細論述,在這裏我隻說說麻黃連翹赤小豆湯。
    此方用麻黃正好能體現將藥力引至皮膚上,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思路,處方用藥時,能否將藥力引至病變部位是疾病能否治愈的關鍵,一等中醫用藥就能直達病變部位,二等中醫隻能將一部分藥力引入病變部位,末等中醫用藥根本到不了病變部位。
    六經中的一些處方用藥,正能體現這一思路,例如太陽證中的桂枝麻黃,桂枝入肌,麻黃入皮;陽明證中的石膏大黃等,石膏入肺清熱,大黃瀉下走竄;少陽證中的柴胡、黃芩,柴胡條暢氣機,黃芩去熱;太陰證中的芍藥、大黃,大黃去實,芍藥止腹痛;少陰證中的附子、細辛,附子去裏寒,細辛升陽氣等等。
    當然厥陰證中也有這一類藥,厥陰證在這先不寫,畢竟厥陰證是個寒熱並結,陰陽兩衰的證,治療起來沒有像前五經“單純”,待我將前五經全部寫完後再寫厥陰證,這樣讀者就不會迷惑。
    像上述的用藥思維在《金匱》中的每一個處方都能體現,我想說的是,一個處方,君藥很重要,君藥要體現出醫生的用藥思維和治療入手點,君藥如果錯了,那這一個處方基本上就治不了病,我們現在有的醫生開處方,起手君藥就是滋補藥,如果是“養生處方”,這種起手方式是正確的,但如果是“治病處方”,這種起手方式絕對是錯誤的。
    在仲景先師的用藥觀念中,根本就不用大量滋補藥的中藥,在經方中也沒有用大量滋補中藥的處方,即使是大棗和黨參,也是非必要絕對不用。
    我說到這有人會反駁說治病因“先補再攻”,誠然這種“先補後攻”的起手方法在某些危證病人身上能用到,但現在能來找中醫的患者有幾個是危證?大部分來找中醫的病人根本就不需要“先補後攻”。
    直達病變,一擊必中這是經方思維,當然如果要“撈錢”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我提醒一下,那些已經被西醫開過刀的,特別是在五髒上動過刀的病人,用藥一定要慎重,慎重。好了,點到為止。
    好了,我們故事繼續。
    一直到暑假,我的生活非常平淡和充實,每天早晨練四十多分鍾的肢體功夫後就是練刀,在練刀時師父會一直在旁邊指導我,當然拳腳功夫還是各種單劈手和十趟彈腿,中午我會去診所坐診,一直到上課前十分鍾我才會跑去學校,放學後我會去練一個半小時的跆拳道,晚飯後師父會給我講中醫各種醫案到十點,十點到十一點是我練調陰氣的功法和洗漱的時間,十一點準時睡覺。周末我會全天在診所坐診。
    哦,當然,我還是會養金魚,但鳥不養了,原因是我沒有遛鳥的時間,而且我寒暑假會去川蜀,這段時間照顧不上鳥,師父和趙寧一個比一個忙,根本就沒有時間照顧我的鳥兒,至於李文惠蘭這小妮子,那根本就不是個養鳥的料,她一直覺得我的鳥吃的不好,如果讓她養,她絕對會給鳥買很多高油的穀物,不出一年我的鳥就會因太胖不會叫了,不出兩年,我的鳥就會因為“高血脂”“高血糖”而死,哈哈哈。
    我的金魚因為我悉心的照料,今年終於成功繁殖出了很多小魚,我通過一選和二選,將品相不太好的金魚全部放生到我們縣上的水庫裏了,剩下的一百多尾魚苗被我拿到我的釣場,放進了在室內釣場裏專門修來養金魚的水泥池子中,交由博舟照顧,博舟這家夥對於任何動物,他都是表現的非常非常友好,估計是他當年在山上時常年跟動物為伴的原因吧。
    期末考試結束,我考了個班裏的第十一名,李文惠蘭班級第一名,年級第一名,趙寧班級第十名,年級第十八名,馬佳樂這家夥竟然整了個倒數第五名,“坐”在了我當年的位置上。
    李文惠娟和劉鵬程直接沒去考試,他們體校期末考試的時候,劉鵬程被李文惠娟帶著去我釣場釣魚去了。
    領完成績單後,我帶著李文惠蘭往診所走的路上,我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