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雲城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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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裏關山邊草青,一星燈火映雲秋。
    斜陽影裏人家渺,雛菊暮時籬畔瘦。
    雁陣南歸夕陽下,舉目風月惹離愁。
    白露一滴秋葉落,黃昏一簾夢中憂。
    白子軒與林墨黯然惜別,於雲陽穀揚鞭疾馳,歸心似箭,欲速返落雲城,以要事稟於父白震天。子軒跨白馬,馬背馱行囊、寶劍,身著白色勁裝,外披白色披風,英姿颯爽,左右有四隨從護之。
    一路關山迢遞,秋色如畫。但見峰巒疊嶂,雲霧繚繞,仿若仙袂飄拂;楓葉如火,漫山遍野,恰似丹雲飄落。秋水潺潺,波光瀲灩,映照著天際晚霞,美不勝收。然此等美景,卻勾起子軒悲愴之情。子軒遂即興賦詩《傷秋》,歎曰:“山河依舊,卻物是人非。夜影忠肝義膽,武藝超群,雖僅數麵之緣,卻令人難以忘懷。林墨新科榜眼,本應前途無量,卻於婚禮之上突遭刺殺,被迫攜妻逃亡歸隱。吾親培之兩隊哨騎兵,三十餘精銳,未亡於番國戰場,卻折於追擊通緝夜影與林墨之手,實乃痛惜。尤那兩名隊長,乃經城主白震天精心調教,傳授武功。”
    一旁親兵問道:“公子,此哨騎兵當真如此厲害?竟讓公子如此痛心。”
    子軒微微頷首,曰:“那是自然。哨騎兵者,乃標準之輕騎兵兵種也。具極強之機動性與快速反應之力。常自軍中精銳騎兵中臨時選拔而出,騎術精湛,諸般戰鬥技能嫻熟。無論馬上馬下、騎射步射,還是長短兵器刺擊、白刃肉搏,皆不在話下,堪稱精兵勁卒。”
    親兵又問:“那彼等在戰場之上,皆執行何種任務乎?”
    子軒徐緩緩言道:“軍行之時,哨騎之責,警前方與側翼。常遣於前及兩翼,距軍而偵。若地開闊,可出五六十裏乃至百裏。且隔裏遣一隊,傳敵情,使軍有備。敵我對峙,活躍陣前,察敵動向。敵有異動,接力傳訊於主將。野戰,哨騎遮斷戰場,察敵陣、阻敵偵,獵殺逐敵哨騎,達‘我能偵汝,汝不得觀我’之境。”
    親兵感慨曰:“原來哨騎身負如此多重要之務,那對彼等之求必甚高乎?”
    白子軒頷首道:“然也。哨騎須具良善之身體素質,含較強之耐力、力量與敏捷性,因彼等需久乘戰馬,行各種高強度之務。此外,亦需有一定之文化素養,能書、能畫、能算數,以便準確記錄並傳遞所偵之情報信息。”
    親兵聞之,不禁對哨騎肅然起敬。子軒則眺望遠方,心中思緒萬千,不知此次歸落雲城,何以向父白震天稟報交差。
    白子軒麵容盡顯疲憊之態,然其眸中卻透露出堅毅與急切之色。彼不斷催策胯下白馬,唯盼速歸落雲城。一路之上,風餐露宿,日夜兼程,隻為早日得見其父,以稟要事。
    終,白子軒一行抵落雲城之門。望那熟悉之城牆與城門,一股親切感自心中油然而生。彼揚鞭策馬,穿過城門,朝城主府疾馳而去。街道之人見白子軒,紛紛向其問好,眼中滿是敬佩與豔羨之情。
    落雲城者,雄偉壯觀之池也,屹立於大楚遼闊疆土之上。其城處抗番國之前沿,平昔之時,雙方邊民貿易頻繁,商賈往來穿梭,農、商、工皆頗為發達,經濟日益昌盛。
    落雲城主白震天,乃威名赫赫、睿智果敢之豪傑。其名傳四方,江湖豪傑、大楚朝堂權貴,皆敬之。而敵國之番將,對其既畏且恨。在其庇佑之下,落雲城繁榮興旺,百姓安居而樂業。街道熙攘,商鋪林立,眾人臉上皆綻幸福之笑靨。
    白震天不但具卓越之領導才能,亦精通兵法戰略。率城中之軍,屢禦外敵之侵,保落雲城之安。雖與落雲縣令葛雲霄向來政見不合,然亦絕不幹涉落雲縣之政務。此外,其設軍訓所,致力於培養軍事人才,為落雲城軍備之發展奠定堅實之基。
    白子軒至城主府,無暇整飭略顯淩亂之衣衫,徑趨白震天之書房。白震天,身材偉岸,麵容堅毅,雙眸深邃,透威嚴與睿智之光。身著華美長袍,腰間係寶石腰帶,盡顯城主之尊貴威嚴。書房之中,白震天坐於書桌前,手捧古籍,神情專注。雖已屆中年,然身姿挺拔,眼神威嚴睿智。書房寬敞明亮,書架滿列古籍。書桌前一盆盛開之蘭花,清香陣陣。
    “父親!” 白子軒入書房,恭敬行禮。其聲充滿敬意與急切。
    白震天放下手中古籍,視其子,微微頷首道:“軒兒,情況如何?”其聲沉穩有力,透威嚴。
    白子軒深吸一氣,平心靜氣,而後緩緩而言:“父親,孩兒自雲陽穀歸來,有二大事欲稟父親。”其眼神透嚴肅與認真。
    白震天微微皺眉,示意其繼續。眼神滿含期待與擔憂。
    白子軒道:“其一,遣去緝拿夜影與林墨之二隊哨騎兵三十餘人,全軍覆滅。沿途陸續見其屍首。另有一批黑衣不明身份之死者,約十數人。夜影重傷而亡。”其聲透一絲沉重與惋惜。
    白震天聞此消息,臉色微變。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問道:“哨騎兵何以全軍覆滅?”
    白子軒解釋道:“夜影與林墨,乃江湖高手。夜影身負三十六式滅楚劍法,擅暗殺之術,行蹤詭秘,令人防不勝防。林墨則文武雙全。真生死衝突,哨騎兵確非敵手。”
    片刻,白震天又言:“夜影與林墨戰力竟如此之強?領隊之張達與李鉭,乃吾親手調教。吾命其通緝捉拿,怎成拚命之舉?此二愚笨之人,毫無智慧,死有餘辜。何能帶好哨騎兵!”
    白子軒道:“孩兒於雲陽穀遇林墨。聽其言,彼等還遇一批不明身份之死士襲擊,武功奇高,似是江湖中人。夜影為護他,背中一劍,重傷垂死,現已亡故。逃亡途中,林墨親手以蘆葦草草掩埋之。夜影身亡,或非哨騎兵所為,極可能乃那批不明身份之死者所為。”
    白震天聞之,臉色愈震驚和凝重。問道:“那群神秘人究竟何人?為何追殺夜影與林墨?”
    白子軒搖頭道:“孩兒亦不知那批神秘人之身份。然,從其行動及林墨之描述推測,極可能為玄陰門派出之殺手。”
    白震天沉思片刻,道:“落雲城周邊竟有玄陰門此暗黑組織,此事事關重大,須盡快查明真相。否則,朝廷怪罪,吾落雲城亦難辭其咎。”
    白子軒點頭道:“父親所言極是。孩兒已派人調查此事,相信很快便有結果。”
    白震天微微頷首,示白子軒續稟第二事。
    白子軒道:“其二,乃是林墨攜妻歸隱雲陽穀之事。孩兒在雲陽穀中遇見林墨夫婦,夜影已然身亡。他們二人厭倦了江湖紛爭,對朝廷之事亦毫無興致,決然隱居於雲陽穀,不再過問世事。並囑咐我不要為難蘇府。”言罷,子軒麵上感慨與敬佩交織,似為林墨夫婦之抉擇所觸動。
    白震天聞聽此言,不禁微微歎息,捋須沉吟道:“林墨實乃不可多得之才俊。此人不僅文武雙全,其氣節更是令人欽佩有加。遙想當年,多少豪傑欲展宏圖,為朝廷效命,成就不世之功。林墨若能出仕,必定能夠為大楚江山立下赫赫功勳。奈何,他竟毅然選擇了隱居之途,實乃可惜可歎。蘇府向來是落雲城的商賈大戶,一直以來與落雲城關係融洽,且在城防以及商貿等諸多方麵多有貢獻助力。此事與蘇府毫無關聯,決然不會為難蘇府。”
    白子軒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道:“父親,孩兒以為,林墨雖隱居雲陽穀,然其心中仍牽掛大楚江山。觀其言行,孩兒揣測,若朝廷遣人勸之,或可使其改意,重為朝廷效力。想那林墨,文可安邦,武能定國,若能為朝廷所用,實乃大楚之幸。且如今番國蠢蠢欲動,落雲城軍情緊急,正值朝廷用人之際,若能得林墨相助,定能增添幾分勝算。”
    白震天聞言,雙眸微眯,負手而立,踱步沉思。良久,方緩緩道:“軒兒所言,不無道理。林墨之才,吾亦深知。若能勸其歸朝,確為上策。然,其既已決心隱居,又豈是輕易可勸之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過,為大楚江山計,吾當向朝廷籲請重用林墨。且落雲城縣令與吾素不睦,若軍情危重,不能齊心協力,恐負大楚皇帝之信。”
    白子軒曰:“父親,吾等當下當如何?”
    白震天沉思片刻,曰:“雲陽穀雖處偏遠,然吾慮玄陰門折損眾多殺手,恐尋林墨複仇。當務之急,須保林墨夫妻之安全,以防玄陰門再生歹意。汝持吾令牌,速往吾親衛隊調十名高手,速赴雲陽穀,暗中護林墨。其次,傳令內務部門,務必妥善撫恤陣亡哨騎兵及料理後事。此等哨騎兵乃在刺探番國敵情之時英勇捐軀,當予重賞。再者,撤去對林墨與夜影之通緝令。同時,吾將寫一奏折,向朝廷稟報此事,懇請朝廷重用林墨。另外,吾等亦須加強落雲城之防禦,做好應對番國入侵之準備。”
    白子軒點頭應道:“孩兒遵命。”
    於是,白子軒即速安排處置。且遣一眾高手馳往雲陽穀,潛於暗處,護林墨夫婦之周全。白震天則端坐書案之前,奮筆疾書,草就奏折一封。折中之言,詳陳吳亮私通番邦,竊城防之訊,因情生恨而誣夜影與林墨之事。為夜影、林墨辯白真相,複懇朝廷重用林墨。又表其對大楚江山之忠耿與憂懼,冀朝廷能強落雲城之援,共禦番邦之侵。
    奏折既成,白震天乃遣人驅快馬,疾馳送往京城。與此同時,其亦始著力強化落雲城之防禦,組織軍士操演,以應或將臨之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