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俠骨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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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朱雀、蘇峻與白陸青,暫棲小郭莊。數日之間,眾人齊心協力,共建村落。村民碌碌,於廢墟穿梭,或奮力運木,粗壯之木,經糙手而握,似有靈韻,隨步搖曳,節律儼然;或專注砌牆,泥刀翻飛,磚頭齊整。汗水濡衣,陽光下晶瑩閃爍,若璀璨明珠。人人麵上皆有希望之笑,如春日暖陽,暖徹小郭莊。
    林風等人,亦投身其中。林風身姿挺拔,彎腰搬木,臂上肌肉微隆,盡顯力量。邁堅定之步,運木至所需之處,眼神滿含未來之冀。
    朱雀身姿輕盈,穿梭人群,時而遞磚,時而送水。動作優雅敏捷,如美麗蝴蝶,舞於花叢。
    蘇峻沉穩有力,認真砌牆,磚頭擺放恰到好處,眼神專注堅定,似建堅固堡壘。
    白陸青活潑可愛,跑來跑去,為眾人加油鼓勁,清脆笑聲,回蕩空中。
    朱雀與眾人相處日久,愈發熟稔,似尋久違親情,漸趨開朗愛笑。
    夜閑,四人獨處,白陸青調皮,央求朱雀摘采藥人之麵具,欲再睹芳容。憶當日南洋小酒館一戰,白陸青雖曾扯下麵具,然戰鬥緊張,驚鴻一瞥,未及細看。
    朱雀無奈於白陸青之調皮,眼眸卻滿是寵溺。微微搖頭,秀發如絲,輕輕飄動,輕聲曰:“青兒,莫要胡鬧。”
    白陸青不依,拉朱雀衣袖撒嬌曰:“姐姐,就摘一下嘛,吾等皆好奇焉。”
    林風那晚於密林,雖與朱雀有肌膚之親,然亦是夜晚,借微微星光。
    蘇峻在旁,臉上亦露好奇之色。
    蘇峻輕咳一聲,開口曰:“朱雀,吾等與汝相處多日,早已親如一家,難道還有不可示人之貌乎?”
    白陸青頷首應道:“誠然,朱雀姐姐,汝且觀之,那二位男子,目瞪如鈴。便讓吾等一觀如何?”
    朱雀望林風,見林風微笑不語,隻是笑眯眯回視,眼裏似滴蜜之甜蜜。
    朱雀默然片刻,視那幾張滿是期待之色的麵龐以及白陸青渴盼之眼神,心中微瀾。緩緩抬手,其纖細之手指,恰似白玉雕琢而成,觸於麵具邊緣,複又遲疑。終深吸一口氣,摘去麵具。
    麵具下之朱雀,麵容清麗脫俗,眼眸猶如璀璨星辰,燈光映照,閃爍神秘光芒。眉如遠黛,微微上揚,若兩彎新月掛於白皙臉龐。唇若朱丹,鮮豔欲滴,如盛開玫瑰花瓣。三人瞬間愣住,未想朱雀竟如此美麗。
    白陸青最先有所反應,興奮拍手道:“姐姐甚美!”林風與蘇峻亦麵露驚豔之色。
    朱雀臉頰微紅,恰似天邊晚霞,羞澀低頭。
    白陸青一臉狹促,凝視朱雀絕美麵容良久,笑嘻嘻而言:“朱雀姐姐,汝這般佳人,誰若娶之,乃累世修來之福澤也。”言語之際,眼神故意飄向林風。
    朱雀聞白陸青之言,臉頰似火燒雲般,微微揚首,嬌嗔瞪白陸青一眼,眼神中有羞赧有嗔怒。隨後悄然瞥林風一眼,眼神滿是羞澀與期許,夾雜一抹唯己能懂之溫柔情愫。畢竟,她與林風已有肌膚之親,更有過命之交。
    林風微微一怔,臉上旋即浮現溫柔笑容,似可融化冰雪。清嗓而言:“朱雀姑娘之美,確為世間罕有。若有誰得姑娘青眼,絕非僅福氣二字可述。”腦海不禁浮現與朱雀相處之點滴,共同經曆之生死瞬間,還有那不經意之肌膚之親,心不由自主加快跳動。
    朱雀輕輕咬唇,聲音如蚊呐般細小:“林公子謬讚了。”然眼神始終未離林風,似有所待。
    林風視朱雀嬌羞之態,心中悸動。又曰:“在下所言,皆為真心實意。朱雀姑娘不僅容貌出眾,且心地善良、勇敢堅毅,實乃不可多得之奇女子。與姑娘相識相知,乃吾林風之幸。”
    朱雀心跳愈發急促,微微垂眸,長睫輕顫,如蝴蝶之翅在微風中扇動。輕聲曰:“林公子過譽了。”
    白陸青看著兩人互動,嘴角勾起壞笑,起哄道:“哎呀呀,汝二人莫如此含蓄矣!林風,汝是否對朱雀姐姐有意呀?快言快語!”
    林風被白陸青一說,臉上亦泛起紅暈,不好意思道:“青妹且莫要胡言。”然眼神時不時飄向朱雀,情意難掩。
    朱雀則悄然視林風,心中揣測其心意,思此男子,是否如己一般,對這份感情懷有同樣珍視與期待。
    白陸青繼續纏著朱雀,欲聞其故事。
    朱雀悠悠歎氣,向眾人講述過往。其父母本為江湖名醫,因知曉仇家身份,遭縱火燒死。朱雀與幼弟僥幸逃脫,卻不幸失散。仇家表麵為名門正派,實則多行不義。當年,朱雀家族府邸深夜被大火吞噬,熊熊烈火,如惡魔咆哮,吞噬一切。朱雀逃脫後,隱姓埋名,流落江湖。習得醫術,救助百姓。後知家人之死乃仇家蓄意縱火,便鑽研毒藥,創立朱雀門。門中弟子用毒詭異,朱雀亦高深莫測。
    武林大會,劍心門門主陸劍心主持,朱雀門遣人混入,放毒奪秘籍寶物,引得各方勢力討伐。朱雀門設重重陷阱毒陣抵抗。
    十年前,朱雀得知失散之弟被玄陰門主收養,以此要挾,朱雀無奈之下,解散朱雀門。朱雀曾為複仇踏上血腥之路,未來茫茫未知,往昔之事卻刻於心中。
    朱雀聲音漸低,故事落幕。眾人沉默,空氣沉重。
    白陸青率先打破沉默,臉上無先前俏皮神色,取而代之者乃震驚與同情。微微張嘴,半晌方曰:“朱雀姐姐,未想汝竟經曆如此多苦難。那些仇家著實可惡!”心中暗誓,以後定多陪朱雀,給予溫暖支持。
    蘇峻皺眉頭,一臉凝重。向來敬重重情重義之人,朱雀為家人執著複仇,讓其心生敬佩。曰:“朱雀姑娘,汝的遭遇令人痛心。但冤冤相報何時了,或許可尋其他解決之法。”
    白陸青聽蘇峻之言,立刻反駁曰:“蘇峻,汝言之輕巧。朱雀姐姐家人遭受大難,豈能輕易放過仇家?”
    蘇峻無奈搖頭,曰:“吾非此意,隻是不想朱雀姑娘一直活在仇恨之中。”
    林風亦點頭,曰:“蘇峻所言不無道理,雀兒,吾亦不想汝被仇恨束縛。但吾亦會尊重汝的選擇,無論汝做何事,吾都會站在汝身旁。”
    白陸青抱朱雀,憐惜問曰:“朱雀姐姐,汝可知仇家是誰乎?”
    朱雀恨恨而言:“隻知主要有二仇家。一仇家名陸劍心,其創立門派為‘劍心門’。表麵上,劍心門弟子以劍為心,秉持正義,劍法剛正不阿,追求劍道極致之境界。以守護天下蒼生為使命,路見不平則拔劍相助,實則行罪惡勾當。另一仇家名東方漸,父母臨終之時,慮吾年幼,知之太多,萬一報不了仇,反白搭性命,故未言太明。吾創立朱雀門後,遍訪江湖,尋覓東方漸,然劍心門被滅後,此人銷聲匿跡,暫未得尋。按父母臨終所言,此人使劍,為劍術高手,臉上有大黑痣,應是道貌岸然之輩,明為江湖正派人士,實則隱藏甚深,東方漸許為假名。”
    白陸青驚訝而笑曰:“曾聽吾兄白子軒言,劍心門十餘年前不知何故被滅,門主陸劍心中毒慘死,原來乃朱雀姐姐所創朱雀門所為。真乃了不起。另外,這個東方漸隱藏至深。”
    朱雀視眾人,心中湧起暖流。輕輕歎氣,曰:“多謝汝等關心。仇恨雖讓吾痛苦,然亦是吾活下去之動力。吾知複仇之路艱難,但別無他選。弟弟乃十餘年前被玄陰門主收養。”
    林風眼神滿是疼惜,緊緊握拳,心中湧起強烈憤怒。視朱雀,溫柔而言:“朱雀,以後有吾在,定不會再讓汝受一絲一毫委屈。”心中懊悔,為何未早遇朱雀,若能早遇,或可為她分擔痛苦。至此,方知朱雀不敢接受感情,乃擔心弟弟之安全。思及此,視朱雀問曰:“雀兒,吾定會幫汝救出弟弟,汝不必過分擔憂。隻是,汝弟弟究竟為何被玄陰門主收養呢?玄陰門又是何種組織?”
    朱雀悠悠歎曰:“朱雀門滅劍心門後,於江湖中聲名大噪。彼時玄陰門為新出道之殺手組織,門主亟須物色擅長使毒之高手,一來可更好執行暗殺任務;二來可用毒控製不聽從指揮之人,如玄陰四象之白虎、青龍、玄武之流武林高手,借機擴大勢力。然,玄陰四象於玄陰門殺手排行榜雖高,卻非玄陰門主嫡係,僅為刺殺工具。玄陰門主真正嫡係乃大護法、二護法僧惡以及玄陰門主親授武功之肖級殺手十二名。其中大護法極為神秘,吾為玄陰四象之首,亦未見過此人。”
    林風問曰:“汝弟弟緣何被玄陰門主收養?”
    朱雀微微歎息,緩緩而言:“此事說來話長。吾真名為李玉鳳,弟弟名李玉龍。父親名李聖梧,母親喚餘秋雪。父母健在時,曾尋得天山寶玉,為吾與弟弟精心製作玉佩。當時吾約七八歲,見之好玩。父母告吾,天山寶玉質地溫潤、色澤晶瑩,材質細膩,硬度較高,光線下有迷人光澤。顏色豐富,有白、綠、青等,各具特色。因產自天山,形成條件苛刻,產量稀少,視為珍寶,用於製作高檔飾品工藝品。一塊白色雕成鳳狀,吾隨身佩帶;另一塊青色雕成龍狀,為弟弟所佩。那時弟弟年幼,僅一周歲多,按常理本難憑記憶相認。”言至此處,朱雀停頓片刻。
    白陸青與蘇峻對視。白陸青笑曰:“未想朱雀姐姐竟是大名鼎鼎江南妙手神醫李聖梧前輩之後人,難怪姐姐如此冰雪聰明。隻是後來,姐姐為何以朱雀為名呢?”
    朱雀笑曰:“一則當時,吾不知弟弟尚在人世,父母亡後,為尋仇家報仇方便,便隱去真名;二來巧合,傳說中,朱雀為神鳥,具非凡能力與神秘力量。常與青龍、白虎、玄武一起,守護四方。被描繪為美麗高貴之神鳥,出現往往預示吉祥、幸福、繁榮。吾為報仇,因真名有鳳字,喜朱雀形象,故自稱朱雀,創立朱雀門。後來,玄陰門主找到吾,出示弟弟玉佩,吾方知弟弟尚在人世,且被其收養。此後,吾見到弟弟,麵容似父,偷偷滴血驗親,確為親弟。此後,玄陰門主因朱雀門之名,借吾毒藥之力收伏白虎、青龍、玄武四象為其效力。此後,吾便一直以朱雀為名。”
    林風問曰:“玄陰門門主何名?總部何在,汝可知否?”
    朱雀回曰:“玄陰門主名東方宏,武功甚雜。玄陰門在南洋縣有隱藏據點,東方宏偶爾於此現身。然其真正總部,吾暫不知。”
    白陸青驚曰:“東方宏?此人與汝仇家東方漸是否有親屬關係乎?”
    朱雀曰:“這些年來,吾亦思此二人之關聯,然因未見到東方漸,無法確認。但吾推測,玄陰門主東方宏與東方漸定然有所關係,因吾父母僅知東方漸;而東方漸對吾姐弟情況有所知曉。許東方宏剛好收養吾弟弟,且利用弟弟生命威脅吾為其所用,定然與東方漸脫不了關係。”
    林風緊握雙拳,眼中怒火燃燒,聲音如洪鍾般響起:“此東方漸與東方宏,皆非良善之輩,吾定不會輕饒他們。隻是,東方漸如今暫無蹤跡可尋,若要找東方漸報仇雪恨,當得先從玄陰門主東方宏入手。雀兒莫急,吾等需伺機滅掉玄陰門。如今,玄陰門二護法僧惡已死,四象之白虎、青龍和玄武亦被吾等誅滅。玄陰門雖仍有餘孽,然則實力已遭受重創,此對吾等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朱雀微微點頭,神色凝重,默然不語。她深知,這場複仇之戰才剛剛開始,前路依舊充滿艱險。
    蘇峻和白陸青聽聞此言,滿臉震驚之色。蘇峻瞪大雙眼,驚道:“僧惡居然被汝等幹掉了?那可是玄陰門之得力幹將,實力非凡哉!”
    林風和朱雀悄然對視一眼,朱雀羞得低下頭。蘇峻見此情形,心有所悟,遂笑而不語。
    白陸青則麵露好奇之色,嘻嘻而言:“哎呀呀,你二人這般模樣,定有故事焉。”
    林風微微赧然,輕咳一聲,道:“青妹莫要打趣。今雖除僧惡及玄陰三象,然玄陰餘孽尚存,不可輕忽。當思良策,以圖盡滅此邪門。”
    蘇峻亦點頭稱是,曰:“此言甚是。玄陰底蘊深厚,雖遭重創,恐有反撲之力。吾等需慎謀,方能保無虞。”
    白陸青眨眨眼,曰:“那吾等當如何行事?”
    林風沉吟片刻,曰:“當先探玄陰餘孽動向,伺機而動。或可聯絡江湖正義之士,共襄此舉。”
    朱雀抬首,目光堅定,曰:“吾等定要為父母報仇,還江湖太平。”眾人皆頷首,心中複仇之火與正義之念交相輝映。
    白陸青亦麵露欽佩之色,道:“汝等此舉,無疑予玄陰沉重一擊。然玄陰底蘊深厚,恐不善罷甘休,吾等需小心應對。”
    蘇峻言道:“玄陰勢大,雖遭此挫,然其根基未損。吾等當慎行,以防其反噬。”
    林風目光堅定,沉聲道:“吾等必尋機鏟除之。”言罷,望向遠方,心中複仇之火愈燃愈烈。
    朱雀道:“雖玄陰損人手,然其實力仍不可小覷。當務之急,吾需回玄陰伺機救吾弟。”
    林風微微頷首,目光中透敬佩與理解,曰:“汝既有此決心,吾自當全力相助。然玄陰高手如雲,凶險異常,吾等需從長計議。”
    白陸青秀眉緊蹙,沉思片刻後而言:“吾等需先探明玄陰內情,再尋良機出手。不可莽撞。”蘇峻讚同地點頭。
    林風握朱雀之手,曰:“雀兒,不管汝作何決定,吾皆支持。吾等一起麵對。”
    蘇峻與白陸青亦堅定曰:“對,吾等一起。”
    朱雀曰:“眼下吾在玄陰之身份未露,暫無需幾位相助,人多反易被疑。何況,眾人皆有要事。吾獨自先回玄陰,此前玄陰門主命四象迎番國使者,現白虎、青龍、玄武及二護法僧惡已亡,此事唯吾能為,一來可借機探番國使者之意;二來可向玄陰門主交差。”
    白陸青則從懷中掏出玄陰寶盒,交予朱雀,道:“姐姐,煩帶上此盒,以利交差。”
    蘇峻笑道:“還是青妹心細,此盒莫不是從玄武處所得?”
    白陸青扮鬼臉,曰:“吾偏不告訴汝。”
    朱雀鄭重接過寶盒,目光滿是疑惑與凝重,問曰:“此玄陰寶盒真假如何?玄武為此丟命。”
    林風、蘇峻及白陸青三人相視一笑,臉上露神秘之色。 林風緩緩開口道:“真也,此物有大用。”
    朱雀聞言,低頭凝視手中寶盒,盒上“玄陰再現,有緣者得”八字格外醒目。心中湧起無數疑問,此盒究竟藏何秘密?為何引得眾人追逐,致玄武喪命?“玄陰再現”預示何事?“有緣者得”,誰為有緣之人?朱雀眼神愈發深邃,似欲透過寶盒,探尋其中奧秘。
    林風視朱雀,心中感慨萬千。知朱雀複仇之路坎坷,然有友在旁,或許未來之路不那麽孤單。正是:
    小郭莊中眾誌堅,共修村落意綿綿。
    林風運木身姿挺,朱雀穿梭笑語傳。
    血海深仇心未泯,江湖恩怨夢難圓。
    玄陰寶盒藏機密,俠影恩仇映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