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拜師禮結束，按耐不住的侯彬開口打斷眾人談笑，“諸位前輩，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現場議論聲放低，不少人臉上帶著不悅。
    侯彬的事，他們也有耳聞，特別是牽連到顧鴻、丁翔宇二人。
    這種事可以提，但要看場合。
    現在提出來，未免有脅迫之意。
    “還是舊話重提！”侯彬拱手苦笑，“赤金走龍的事已經鬧了一年多，丟臉也罷，惹笑話也罷，總之我是一片公心，請諸位前輩明察。”
    他見現場諸人臉色緩和，才繼續對顧鴻發問：
    “顧先生，以你的文物鑒定水平，應該很容易判斷出赤金走龍的出處，何必苦苦為難我等……”
    “侯館長，言重了！”
    顧鴻打斷道：
    “且不說赤金走龍的出處，你秦州博物館想要收取，最起碼要補償我經濟損失吧？空口白牙，空手套白狼，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侯彬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努力無視周圍投來的探究眼神，“我……我秦州博物館願意用一百萬華幣購買，我知道這個價格不足以赤金走龍價值萬一……”
    顧鴻擺手打斷，“侯館長，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說了，一百萬？連我購買此物的零頭都不夠。”
    “顧先生，為國家文物做貢獻，不能隻談錢……”劉嚴見侯彬下不來台，隻的出言聲援，“秦州博物館經費有限，一百萬華幣已經是最大限度，再多實在拿不出來。”
    “劉老，你可知為購買這六條赤金走龍我花費了五千多萬歐元？”顧鴻皮笑肉不笑，“當年京都人頭蓋骨回歸，我無償上交，可故宮博物院依舊補償我經濟損失，怎麽到你們秦州博物館這裏，就是我活該花錢呢？”
    “這……”
    “行了，別說了！”楊淵暴脾氣，直接打斷道：“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秦州博物館每年經費有五千萬，你拿一百萬？侯彬，虧老子開始還有點同情你，我呸！”
    “老劉，老楊，怎麽什麽事你們也摻和？讓外人知道還以為我們國博都是些巧取豪奪之輩。”
    “怎麽？讓小顧交了赤金走龍，下一步是不是就該交生肖獸首？還是魚腸劍？忒不要臉了！”
    劉嚴、楊石被噴的臉色漲紅，心中不由埋怨楊淵不講情麵。
    侯彬訕訕道：“楊老，五千萬是博物館全部經費，隻用來購買赤金走龍，那博物館就無法運作了……”
    “哼，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想吃白食？我都替你感到丟人！”楊淵冷哼，“國家博物館的名聲，都讓你們給敗壞了，小丁，你直播搞的風生水起，你說說，現在還有多少人甘願捐獻自己的古董？”
    正在吃瓜的丁翔宇幹笑，“楊老，扯我幹嘛……”
    “讓你說你就說，婆婆媽媽的，欠收拾了？”
    “沒有！”
    丁翔宇見躲不過，隻得如實說道：
    “凡是家裏傳下來的，沒有人願意捐獻，一個人都沒有。”
    “侯館長，錦旗不能吃不能喝的，真沒多少人在乎，你真想要赤金走龍，還是拿出點誠意，不然丟臉的還是你們秦州博物館。”
    “一麵錦旗，五十塊錢，都成網絡段子了！”楊淵痛心疾首，“侯彬，我聽說你家裏藏品豐富，你有沒有想過捐給國博，放心，我親自給你製作錦旗。”
    侯彬很是尷尬，“這個……國家有要求的話……”
    “有，非常有！”楊淵就沒準備放過，“給個期限，什麽時候送過來？我聽說你家那件汝窯瓜棱杯似乎跟秦州博物館那件很相像？”
    “誹謗，純屬誹謗！”侯彬激動起來，“楊老，這話可不能亂說，瓜棱杯是我家老爺子傳下來的，博物館哪裏有？”
    “嗬，傳下來的？”楊淵譏諷之色更濃，“你……”
    “好了！”
    李旭東打斷道：
    “有什麽好吵的，也不怕小輩看熱鬧，此事到此為止，侯彬，什麽時候能補齊顧鴻五千萬歐元，什麽時候再談赤金走龍歸屬，到時候我給你撐麵，小顧不會不給我麵子。”
    “師伯說的是，隻要補償我損失，我二話不說，雙手奉上。”顧鴻憨笑，“畢竟五千萬歐元不是小數目。”
    久沒有表態的周元看看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定了酒桌，我們不醉不歸。”
    “哈哈，老周，逞什麽能，你這酒量不醉不歸，那還去幹嘛？”
    “不是你好意思說老周，你們半斤八兩吧？”
    “屁，老子已經雄起了好不？”
    ……
    劉嚴、楊石相視一眼，劉嚴出聲道：“老周，所裏還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
    “留下喝杯酒吧！”周元挽留，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是多年的朋友，“事沒辦成，就不認我這朋友了？”
    “哪能啊！”楊石搖頭，“這事辦的不漂亮，哪還有臉蹭吃蹭喝……”
    “得嘞，這裏麵數你臉皮厚，一起吧！”周元揶揄道：“我們這個年紀的人，見一麵少一麵，別為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到我們感情。”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眾人浩浩蕩蕩殺入飯店，隻有侯彬一人灰溜溜的離開。
    “館長，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回去！”侯彬憤憤道：“姓顧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既然私人辦不了，那就走官方……”
    “館長，放心吧！”助理小錢勸慰道：“顧鴻官麵上關係深厚，再說，他不捐獻最多算覺悟問題，並不違法。”
    侯彬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話說另一邊，顧鴻將一群醉醺醺的老頭送到車上之後，才跟周元一起返回家中。
    周元酒量淺，卻是淺嚐輒止，反倒比其他人清醒不少，畢竟有宋書毅、丁翔宇他們在，怎麽可能讓人灌酒？
    弟子服其勞嘛！
    “小顧，娛樂圈不是長久之計啊！”周元語重心長的說：“年紀一大，被市場淘汰的明星比比皆是，如果有時間，還是參加研究生考試，然後讀博，到時候選擇的餘地就多了。”
    “老師，我會的！”顧鴻笑著說：“其實我對考古也很感興趣，等我不想在娛樂圈混了，就來找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