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兩位前一任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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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當年不是已經……”
黃婆婆……嗯,現在她的形象已經不能再叫她【婆婆】了,她用【妖氣】改變了自己的外形,回到了當年還年輕時的樣子。
現在的她,當年的【黃大仙】,應該用本名來稱呼。
她叫【黃玲瓏】。
黃玲瓏不是很喜歡用【妖氣】保持年輕時的外貌,她是【五大仙家】中唯一一個順應外貌自然變化的。
剩下的四位【仙家】全都用【妖氣】將自己的外貌維持在最巔峰的時期,隻有她變成了白發蒼蒼、老態龍鍾的樣子。
麵對著兩位老友,她有很多話想問,但又不知該從何問起:“還有,你們怎麽會又出現在這裏的,當年又發生了什麽?”
“說來話長。”
蘇蟬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個樹樁上,翹起來那隻腳的布鞋脫了一半,兩根靈活的腳趾夾著布鞋的鞋幫,還不停抖動著;雪白的長袍也隨意披在身上,一半的肩膀都滑了下來,為了方便跟人動手而纏的抹胸都看到了;腰帶邋遢地係著,剛剛她似乎想要解下來,不過失敗了,現在打成了死結,徹底解不開了;手上還拿著一根煙杆,半睜著眼睛一邊抽煙一邊回答著黃玲瓏的問題。
一眼看去,【仙界】曾經的【仙王】好似每天遊手好閑的流氓一樣。
就連其周身閃耀著的、如聖光一般的【靈氣】在她這樣的外表下,看著也好像假的一樣。
“記得那天……我好像去找阿九打架去來著,後來那家夥衝進了閻王殿,不由分說跟我們動起了手。”
蘇蟬的眼睛瞟向了不遠處因為罵架輸了還在生悶氣的鍾秋,“不得不說,那家夥挺能打的,我倆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原來我還打算給阿九創造個逃跑的機會,可惜失敗了。”
“後來我們就死在了她的手裏。”
蘇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對她來說,打架有贏就有輸,就算輸了也是自己技不如人,沒什麽可抱怨的——她生氣並非是【鬼魔靈】殺了自己,而是將自己變成了一具傀儡。
事實上,她的【生機】已經被完全斷絕,【生機】是【靈魂】能夠指引【身體】的媒介,沒了【生機】,靈魂和身體又被拘鎖,她的靈魂就隻能在身體裏看著,什麽都知道,又什麽都做不到。
萬幸,她的【七魄】還在,【七魄】相當於【靈魂】的【生機】,隻要代表著【喜、怒、哀、懼、愛、惡、欲】七種情感的【七魄】不散,靈魂就不會散去,還能保留著記憶和感知能力。
——她想揍這個女人一頓,卻又有力使不出來,這才是她生氣的根源。
有那麽幾次,鍾秋曾試過使用【大災炎】還原【靈魂】與【身體】的聯係,蘇蟬也把握住了這幾次機會。
可每次她想動手,都會被這個女人用那可惡而詭異的黑色火焰控製住,最多也隻能罵她兩句而已。
“在那場戰鬥中,黑色的火焰將我們倆完全壓製,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陸阿九接著說了下去,她看上去比蘇蟬賢淑多了,坐姿就像大家閨秀一樣,頭發和黑色的長袍也整理得一絲不苟,就連那雙黑色的布鞋表麵也是不染塵埃。
她坐在那裏,就好像誰家教養極佳的大小姐在出遊一樣,美得如同畫中之人。
隻是這位溫婉的畫中美人的周身卻總是帶著一絲陰冷之氣,皮膚也白得不似活人一般;嘴唇猶如啖過鮮血一般殷紅,透露著莫名的詭異與妖豔。
僅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強大得令人窒息,萬法皆不可破之。
那種火焰……究竟是何等邪物?玲瓏,你有頭緒麽?”
聽了兩人對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的描述,黃玲瓏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直到現在,三界也無人知曉【大災炎】的真麵目。”
“我們死以後……發生了什麽事?”
蘇蟬看著周圍的環境,又望向了不遠處的古堡,“阿九,我記得這裏好像是……你那邊的【鬼門關】?”
“是的。”
陸阿九點點頭,作為上一任【酆都大帝】,她對【鬼界】的每一處地標建築都了如指掌。
隻是周圍這破敗的景象看上去十分陌生——盡管周圍的植物、大地和水流已經開始漸漸複蘇,但她看得出來,這片大地方圓百裏範圍內,曾經被濃厚的【鬼氣】侵蝕過不短的一段時間,“不過我記憶中的這座【鬼門關】……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你們【離開】以後……”
黃玲瓏輕輕歎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這兩人還能不能接受。
接下來有限的幾分鍾裏,她向仙、鬼兩界的前一任領袖大概講述了一下她們死後發生的事情,聽得陸阿九花容失色、蘇蟬差點兒捏斷了她最心愛的煙杆。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遠處的鍾秋,她們知道這個女人很強,但沒想到她居然強到可以掀翻三界的程度——哪怕當年全盛時期的蘇蟬也不敢做出這種驚世駭俗之事,而那個女人不但敢做,甚至還做到了。
“……既然就差一步了,她為什麽還要主動被你們封印了?!”
這是蘇蟬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在她的觀念中,勝利就是勝利,失敗就是失敗,這種差一步之遙就可將【勝利】收入囊中、最後卻忽然放棄的事情,她真的是想象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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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阿九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思考著什麽。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受控製了。
“……時間到了。”
鍾秋陰沉著臉走了過來,她還沒從剛剛被蘇蟬罵的那一頓中緩過來——鍾家列祖列宗在上,她是真的無法想象,從鑲嵌在那張有如天仙一般臉上的嘴巴裏,是怎樣吐出那麽多惡毒而汙穢的詞匯來的,“我隻能給你們十五分鍾……嗯……一刻鍾的時間掌控自己的身體和意誌,現在時間到了,你們必須回去。”
“……回哪?”
蘇蟬連煙杆都握不住了,她能感覺自己的感官從指尖開始慢慢消失,須臾間已經蔓延到了肩膀。
“你們該去的地方。”
鍾秋沒有解釋,她也解釋不明白。
對於【大災炎】,她其實並沒有了解得更多。
“那我們還能……”
陸阿九話說一半,她和蘇蟬的雙眼便再次失去了焦距,如兩尊木偶一般僵硬地坐在那裏。
“……能。”
鍾秋回答道,她知道這兩人的靈體在軀殼中還是能聽見的,“隻不過要過一段時間再說,至少也要三十六個時辰以後。”
說著,她揮動黑色的衣袖,蘇蟬和陸阿九的身體瞬間被【大災炎】吞沒,呼吸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研究很久了,三十六個時辰是最短的間隔,目前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運作的,尚在摸索之中。”
鍾秋看到了黃玲瓏有些失落的表情,一時間竟有些於心不忍——這是她複仇的代價,說實話,鍾秋還是有些後悔的。
當年一時的衝動造成了許多錯誤的結果,她也試圖彌補,而且還在嚐試中,隻是收效甚微,“我會加大力度的……【它們】都是我當年複仇的【惡果】,我就是【它們】的【因】。”
“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黃玲瓏慢慢扭過頭來,神色複雜地望著眼前這位兩千四百年前被稱之為【行走的恐懼】、【屠夫】的女魔頭,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良久,她輕輕歎了口氣,又輕輕點了點頭:
“……嗯。”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通過這座【鬼門關】去了一趟【鬼界】。
當她們倆在【鬼門關】另一側出現的時候,那邊的【鬼差】和【鬼兵】們還以為自己撞了邪——這座【鬼門關】已經荒廢兩千多年了,對麵是無數惹不得的冤魂厲鬼,他們守在這裏,就是怕那邊的人會對【鬼界】造成什麽影響。
現在被忽然打開,還有人從對麵過來,讓這群整日加班的【鬼畜】們跟見了鬼一樣,紛紛對她們舉起了兵器。
鍾秋原本不打算製造衝突,隻是想快點見到現任的【酆都大帝】夜疏雨。
隻是那些【鬼畜】們已經習慣了按正當程序辦事,而且鍾秋和黃玲瓏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違反【鬼律】,按理說應當先押入大牢,等【十殿閻羅】審判過後再作打算。
冗長的各種手續和充滿敵意的態度讓鍾秋的耐心迅速消磨殆盡,在將四千【鬼畜】們狠揍一頓、並再次【友好】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述求以後,當天值班的【鬼差】主任立刻將二人邀請到了他的專車裏,並承諾盡快辦理麵聖的手續。
——不然呢?【鬼差】主任還能怎麽辦?人家可是將他的手下從頭到尾揍了一遍,還是沒下殺手的那種;揍完了自己人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疲憊的表現。
自己要是再不答應,這個狂暴的女人絕對敢直接打進【酆都城】。
到時候自己的責任就更大了。
眼下隻能先使用緩兵之計,先穩住這兩位、再聯係一下【酆都城】的【鬼兵】們過來——他這小地方的看守真的沒法應對這個女人。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鍾秋摸出了一塊令牌——這塊令牌是上次她來【鬼界】替秦月辦理【合法滯留人界】的手續時,夜疏雨親自給她的。
那一次鍾秋就已經揍過一遍【鬼兵】們了,夜疏雨怕她再來鬧事,隻能給了她這麽一塊令牌。
“大姐……您要是有這個,下次早點拿出來行不行……”
【鬼差】主任鼻青臉腫地看著那塊令牌,臉上的笑容比哭都難看,“早拿出來,咱何必動手呢……”
“……我忘了。”
鍾秋咳嗽了一聲,顧左右而言他。
——這可不是她故意忘的,剛剛和蘇蟬吵過的那一架實在是太影響心情了,想不起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算正常。
這真的不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