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一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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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寧就等著他這話,轉而朝著眾人道:「既然賀院長誠心,咱們也不好駁了賀院長的好意,各位說是不是。」
「的確。」
「本來還擔心婁山上住不下,看賀院長一而再的保證,我們也放心了。」
「是啊,要是咱們貿然去了,導致那些上婁山的文人學子沒了住處,人家還不得說婁山出去的學子仗勢欺人。」
「城西的確擠了太多人,咱們去了城西也能減少一些人數。」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附和。
賀禦庭見事已成定局,不著痕跡朝著遠處打了個眼色。
人群後方兩道身影迅速離去。
葉千寧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不動聲色:「賀院長,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
「現在?」賀禦庭微愣。
「有何不妥?」
「隻是覺得太過倉促,各位先生可先收拾行囊,明日再上婁山也不遲。」賀禦庭道。
「行囊賀院長無需擔憂。」葉千寧吩咐:「羅玄,你讓人收拾各位先生的隨行行囊,送上婁山。」
「是。」
賀禦庭屏息,胸口都是悶的。
想要推脫奈何葉千寧追的緊,周圍的文人言語都是隨著她一方倒,讓他們找不到一點理由拖。
無奈隻能任由她們跟著一起回婁山。
京城人員頗多,車輛無法通行,隻能步行,從城西到婁山腳下步行要幾個時辰。
對於年紀稍大的人來說,行程吃力。
跟著葉千寧的一行人多半都是年輕之人,也有不少中年,體力上還算可以。
賀家夫子體力上跟不上了,勉強到了婁山腳下,看著高高的台階陷入困境。
下山輕快,上山難。
山腳下賀家夫子氣喘籲籲,賀禦庭也好不到哪兒去,被人攙著,額頭汗水不斷落下。
「賀院長氣息不穩,可需休息片刻。」葉千寧站在上方台階,回頭詢問。
賀禦庭抬頭迎上那仙人之姿,陽光正盛打在她身上像是度了一層光,更像仙人了。
「不必。」
他悶悶出聲,心中吃味,陳任天到底是走了什麽運。
葉千寧站著未動:「上山之路不好走,賀院長平時不下山吧。」
「的確。」
賀禦庭被人攙著到了葉千寧腳下一階。
「賀院長可曾聽說侍郎府謀害張夫子被雷劈之事?」葉千寧雙手攏在袖中,清淡詢問。
賀禦庭眸子沉了沉:「略有耳聞。」
「賀院長對此有何看法?」
「巧合罷了,多雨天氣,雷劈起火很正常。」賀禦庭淡道。
「賀院長誤會了,我問的是侍郎府謀害夫子之事。」
賀禦庭微微一怔,很快回神:「未知原由,老夫也不好言。」
葉千寧嗤笑。
賀禦庭聽出她笑容中的嘲諷,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主,心中雖不滿,也懶的再和她多言,抬腳走上台階。
攙扶著賀禦庭的夫子暗地裏還瞪了她好幾眼。
葉千寧抬腳擋住賀禦庭的路。
賀禦庭和夫子都是一愣,下意識的抬頭,正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
「好一個未知原由。」葉千寧聲音都染上了濃重的諷刺:「賀院長可還記得今日入宮所謂何事?」
賀禦庭麵上刹那之間變得很難看,蒼老的眸子審視又震驚的看著葉千寧,
他從宮中出來隻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這女娃怎麽可能這麽快便知道了內情?
賀家夫子聞言也愣在了原地
,不少人都露出驚訝之色,想來是知道賀禦庭入宮所為何事。
也有少許幾人不明所以。
走在前方的文人從剛剛便駐足歇息,聽到有關張夫子被謀害的話題,頻頻回頭觀看。
賀禦庭覺得在那雙眸子之下,自己無所遁形,眉頭蹙的很深:「向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賀院長怕什麽?我一個女子能做什麽?」葉千寧笑,聲音婉轉:「還是說賀院長喪良心的事做多了,害怕夜半鬼敲門?」
賀禦庭拿捏不準她意欲何為,但他知道,他入宮保下李曦之事,她已知曉。
向家離京多年,手伸入的依舊這般長。
「什麽鬼怪,少危言聳聽。」賀家夫子忍不住嗬斥。
有人嗬斥,自有人維護。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賀家夫子這麽著急反駁,難不成當真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就是,若是一身正氣,區區鬼怪怕什麽。」
上方台階的文人們不服,登登下了幾階梯反駁起來。
「你……你們……」
賀家夫子顫抖的手指,憋的臉頰通紅,昂著腦袋望著高高在上的一群人影,腦袋有些發暈。
身形晃晃悠悠,幸虧身後之人扶的及時才避免了一場禍事。
賀家知道內情的夫子,再看不慣對方的嘴臉,也不敢言語,一口氣卡在胸口,個個都憋的老臉通紅。
「夠了。」賀禦庭嗬斥一聲,眸光沉沉:「向小姐做事不要做的太絕。」
葉千寧嘴角捏著笑意,看了幾秒,嗬笑出聲,轉身看向下了台階的先生們:「各位先生,走吧,上山。」
有了葉千寧出言,先生們也不在理會賀家夫子,哄笑轉身繼續往山上走。
賀禦庭站在原地,視線緊緊盯著那道背影,一時間後悔今日去了城西,惹上這麽個人。
直覺上葉千寧上了山絕對不會安穩。
她知曉他入宮所求,必然也知曉張瑞的死亡真相,李曦尚在婁山,她們若是碰上……
「院長。」
賀家夫子走到旁邊喚了聲。
賀禦庭收回視線,抬腳走上台階。
「院長,這女娃真是可惡。」賀家夫子緊跟上去伸手攙扶他。
「等會告訴各位夫子,到了山上少不要惹她,遇到了也莫要逞口舌之爭,能避則避。」
「如此豈不是更長了她的氣焰,傳言出去眾人還以為咱們賀家怕他陳仁天……」賀家夫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賀禦庭一個回眸嚇住。
「這種話語老夫不想再聽到。」
「是……。」
賀禦庭心中有懊悔,若不去城西便不會有這些事。
他了解陳仁天,知曉沒有祭司之前,他斷不會踏上婁山,沒成想世事難料。
他今天是請了個大佛回來。
若隻是陳仁天親傳,沒什麽可懼,可偏偏她是現在風頭正盛之人,向明侯的女兒,整個江湖和各方勢利想要巴結之人。
處置不當,賀家將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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