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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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辭和魏明安聊了半天,他倆誰也動不了,就隻能動嘴。
    沈離他們還沒回來,他倆就幹等著。
    “我剛才跟你是炫耀,也不全是吧。”江辭別別扭扭的,“去江南了上我屋吃飯!你不是自己能吃嗎,而且你比他們仨都大,勉強讓你當他們三個半個阿兄噢!半個最多半個!”
    魏明安笑了,似是歎了歎,眼眸溫和,“你怎麽說話這麽欠揍呢!”
    江辭挑眉,“沈離都已經發現了,她都把那個內丹給你吃了。我早說了我妹妹天下第一好,沒人能不喜歡她。”
    江辭跟個無賴一樣,“反正弟弟妹妹我是不可能讓給你的,那是我家人!但是可以讓他們分你一點溫暖啦。”
    魏明安真的覺得,他自從有了家人以後,幼稚了好多。
    這家夥今年二十八?
    頂多八歲!
    魏明安唇邊漾著溫和從容的笑意,“好,行,那你給我講講他們喜歡什麽?”
    江辭笑了,滔滔不絕地開始講。
    講了好久好久,他是真累了。
    說的他身上的傷都疼了。
    氣喘籲籲地看著魏明安,“魏明安~”
    魏明安扯扯唇回,“怎麽了?”
    江辭噘著嘴,“咱倆歇會兒吧,我渴了。”
    魏明安笑了,“巧了,我也是。”
    “哈哈哈哈。”
    “真狼狽啊,咱倆怎麽能混成這個樣呢!”江辭望著遠處的水杯,喃喃自語。
    魏明安低頭看著輪椅,“等吧,他們不會去太久的。”
    就在他剛說了這話不久。
    沈離破曉和沈亭禦就回來了。
    沈離落下就喊了,“阿兄~”
    沈亭禦嗖得一下就跑進屋了。
    他倆也緊隨其後,破曉進屋以後就上下打量著他。
    江辭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渴~”
    破曉離桌子最近,就喊他了。
    破曉輕笑,搖了搖頭,抬步過去給他倒水,江辭明明喊的是破曉,沈離也去倒水了。
    他倆一人一杯,破曉給江辭拿著讓他喝,沈離遞到了魏明安麵前,“你倆說了挺多話吧,喝點吧。”
    兩聲輕笑。
    江辭笑吟吟地看著他,“我說了吧,他們都很可愛的,尤其我妹妹噢~”
    魏明安笑,“確實。”
    沈離歪了歪頭,“兩位,什麽時候走呀~我們三個負責飛。”
    江辭朝他倆這邊側著頭,“都可以啊,你們去靈山了?”他看見沈亭禦剛才撇到桌上的東西了。
    沈離點點頭,“嗯這個...”
    她想著措辭,沈亭禦也關心這個問題,“阿姐你快說啊師父怎麽說。”
    沈離看了看破曉,破曉挑眉,“讓我說啊。”
    江辭已經懂了。
    沈離一咬牙就說了,“師父說靈力可以加速本就可以自然發生的事情,可以治傷口,是因為它們本來就會好。但是手腳筋和斷骨這個不是放任不管自己就能好的事情,就像我們不能把水直接變成酒。”
    江辭笑吟吟地揚了揚下巴,“沒關係啊,那我們走吧!”
    沈離又說了,“師父說這件事或許追本溯源,尋單純的醫道可以解決,但是他並不確定有多大可能性,叫你們別抱太大希望。”
    “誒呀”,江辭眼底波光流轉,“別想那些了,把輪椅也給阿兄推來唄,走啦,阿兄去請你吃江南美食。”
    破曉去拿了,江辭將琉宇喊了進來,“收拾一下痕跡,將這裏偽裝成無人住過的模樣。”
    琉宇領命下去收拾。
    沈離坐在江辭旁邊,攥著他的手,輕輕給他捏著胳膊,“阿兄別擔心,有我們三個在呢,上天入地也給你治好噢,要是真治不好的話我們就整日在你身邊,讓你煩了我們都趕不跑我們!”
    江辭眉眼彎彎地道,“阿兄怎可能煩你們啊,一家人啊。”
    沈離捏捏他的手,痞氣十足,“你有這種覺悟就對了,一家人嘛就是得那種,“我就這樣,怎麽招吧!”的感覺。”
    江辭憋著笑與魏明安對視一眼。
    破曉將輪椅推來了,放到床邊,“來吧阿兄。”
    沈離溫溫柔柔地揮著靈氣將江辭帶到了輪椅上,蹲下身給他整理衣裳,沈亭禦在給他穿鞋,破曉呢則在給他挽發。
    說實話江辭平時在他們麵前確實不害臊了,但這回魏明安也在,他又有點臉紅。
    他別別扭扭地朝魏明安看過去,魏明安雙眼含笑地回望,兩個人默契地轉了頭。
    沈離捏了捏他的手,破曉給他推到銅鏡前,他問,“怎麽樣?”
    江辭柔柔道,“好呀。”
    沈離興高采烈,“別擔心噢,保證你還是我們的好看阿兄。”
    魏明安哼哼兩聲,“行了,別臭美了!”
    “哈哈哈哈。”
    等琉宇收拾完屋子,他們仨帶著這仨人幾瞬就到了江南。
    “家主!魏管事!你們!”這管家懵了,沈離說一會兒帶江辭來,結果江辭坐輪椅來的。
    江辭淡笑,“受了點傷,不要緊。我們來的消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
    “好的。”
    他們推著江辭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魏明安和琉宇被管家帶下去了。
    江辭帶他們參觀,然後就坐輪椅上沒下來,反正一會兒也要吃飯。
    沈離他們在他旁邊坐好,她柔聲問,“阿兄痛不痛,我們給你治個傷。”
    破曉先動手了,“你問他也是白問。”
    “呐!”江辭的柔情要從眸子裏漾出來了,“好不好奇我怎麽認識的魏明安,給你們講故事啊。”
    他麵前這三個腦袋都點了點頭。
    給江辭逗得直樂。
    “就是你當時救了我的第二年,我把進貢穩住了,開始開拓雲州這邊。魏明安他家,那時候是雲州第一世家。哪哪都是他家的東西,他又是大少爺,我去雲州,其實就是直接從他手裏搶東西。反正我那時什麽都沒有,根本不怕失去什麽,就是跟他鬥了鬥,基本我全贏了。”江辭講到這神情得意極了。
    沈亭禦道,“噢,阿兄真厲害!”
    江辭十分受用,同時也感覺到身上的傷好像是輕了點,接著道,“還沒等我倆大戰三百回合,他在宮裏當貴妃的姑姑就犯事了,太監連夜給他們家全抓京城去了,下了大獄。我當時都不在雲州,大半夜回來聽到這事我都懵了。”
    破曉有點沒聽懂,沈離於是解釋,“就是魏明安的一個親戚反了朝廷律法,皇上要把他們全家抓走。”
    江辭眉頭一挑,接著道,“是啊,我回京城都第二天上午了,還沒等我查到底怎麽回事呢,就判了,滿門抄斬,次日行刑。”
    沈離微微張大了嘴巴,“啊~”
    江辭幽幽道,“我當時就想給他救下來,說實話噢,看著他這樣一夕之間如此境遇,想到我自己了。明明沒幾天前還在跟我叫板,讓我哪來的滾回哪去,別來雲州,這他的地盤。怎麽就落得個第二日就要死了。”
    江辭有點感慨,回憶了一下,“不好救啊,京詔獄,死刑犯,牽扯宮裏,錦衣衛指揮使親督,我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怎麽辦,我總不能劫獄吧。”
    “然後我選了一個比較獨特的辦法。”江辭眼中狡黠盡顯,“我先去搞了假死藥,然後讓一個高人改了改,相生相克的那些我也不懂,加了一味毒,讓這個假死藥無論如何看起來都是折磨人的毒藥,誰檢查都不會發現的。”
    “這種宮裏牽連的,第二日就要砍頭的,一定會受刑的,不可能白白淨淨去斬首,我特意去找了給魏明安上刑的獄卒,花了二百兩,跟他說了好一陣。我恨死魏明安那個狗東西了,他怎麽怎麽害我,亂七八糟的,叮囑他這個先喂假死藥,這個能讓他痛不欲生,然後你再狠狠地打,往死裏打,最好趕緊給他打死!”
    “你要說撈人,難辦,但是這種夾帶私仇幫忙打人的,還收了二百兩,那獄卒簡直太樂意了。樂顛顛地就進去揍魏明安了。而且這種事常有,誰查都說不出來什麽的。”
    沈離已經聽懂了,笑意滿滿,“我阿兄真聰明啊~”
    江辭微頓,眼眸溫和,朝她笑笑,“然後魏明安就被先一步打死了,不用等到第二日砍頭了,被丟進亂葬崗了,我去死人堆裏刨的他,時間耽擱了點,加上確實打的嚴重,我給他喂了解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他醒了,我立馬給他拖走了。”
    三個人認真地聽,誰也沒鬆手,江辭接著講,“然後這個臭小子,天天要死,屋裏一個尖銳物品都沒有了,他還鬧,拿枕頭捂自己,噢拿床單,上吊都沒力氣還要勒死自己呢,我一生氣就給他捆了,找了人盯著他,再死一個我看看啊。”
    “後來他乖乖吃藥,一動不動的,我就成天罵他,給我逼得,罵人的話學了一大堆。終於能下床了,給我叫來先給我磕了個頭,喊我家主,什麽做牛做馬,又賜名什麽的說了一大堆,給我氣死了要,又給他揍了一頓!”
    “然後他堅持,我就讓他當了管事,他也沒再管我叫家主。給他改了名,魏明安,他不是明日問斬嗎,這不安了嗎。他家一倒,他家的生意瞬間被搶了一幹二淨,我就拉著他去雲州,一點點搶回來了。”
    “後來我倆一起鋪商路,開新生意,都打通以後,我把他留雲州了,那本來好多都是他的,我自己上京城報仇去了。我讓他一年滾來京城一次,陪我喝酒,他也很能喝喔,咱們可以一起喝,除了破曉一杯倒,咱們酒量都不錯~”
    破曉嗔了他一眼,“喝死你!”
    江辭壞笑,“到時候我們圍一個桌子看破曉發酒瘋啊。”
    沈離樂得不行,半眯著眸子,捏捏江辭的手,“我看行~”
    “沈離~~”
    沈離悠悠笑道,“阿兄你就是善良,對身邊人,對天下人都是這樣的。這麽好的人怎麽是我們的阿兄噢,太幸福了!”
    江辭玉石般清潤的聲音滾淌,溫柔笑開,“沒有你,我早死了,所以還是你最好呀~是我幸福。”
    沈亭禦單手給他捏著腿,傲嬌極了,“我阿姐就是最好,沒有阿姐我也早死了。”
    破曉側眸含笑,“爭什麽爭,跟我不是似的,沈離誰沒救過啊,她就是最好!”
    “誒喲~”這仨人給沈離說不好意思了,溫柔中淌著無可奈何,“幹嘛啊你們,咱們能當一家人才幸福啊。”
    江辭唇畔的笑容依舊溫潤如清風,“所以,要不要去管管他?阿兄給你打劫他的錢給你花。”
    沈離被逗笑,“阿兄最好的朋友我們還能不管了啊。我以為你要讓他也當我們阿兄呢。”
    江辭腦袋仰得老高,“不行不行!我弟弟妹妹和妹夫,我的!我的!”
    “喲~”沈離跟哄小孩似的,“阿兄今年多大啊,有八歲嗎?怎麽這麽可愛!”
    破曉橫了他一眼,“他想的跟說的根本不是一套,明明就是那麽想。”
    沈亭禦仰著腦袋看他,“對啊對啊,阿兄明明就是想,還繞了八個圈子,比阿兄小,那就是二哥嘛!”
    沈離接話,拍拍沈亭禦,“呐,去給二哥推過來。”
    沈亭禦噔噔噔地就去了,江辭左看看她右看看破曉,兩人都是一樣的神情,眼角和眉梢都爬上笑,“誒呀,你們啊。”
    沈離目光柔軟,“沈亭禦你先前都不認識啊,是我帶他來的,所以魏明安也沒什麽啊。”
    破曉哼哼兩聲,“我家沈離說什麽都對!”
    “哈哈哈哈。”
    沈亭禦帶著魏明安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嚷嚷,“阿姐!二哥住得好遠啊~”
    魏明安突然被他抓走還懵呢,聽著話更懵了,二哥?
    江辭翻了個白眼,“這傻子就喜歡幹這種事,明明沒人虐待他,就喜歡給自己找罪受。”
    沈離朝魏明安甜甜一笑,“我阿兄別別扭扭的,讓我們也疼疼你,那我阿兄最好的朋友,我們就也當哥哥啦,所以剛才自作主張喚了二哥。”
    魏明安眨巴著眼睛,沒有接話。
    江辭罵,“本來就傻,聽到這話更傻了。”
    沈離朝破曉擠擠眼睛,兩人十分默契地分了一股靈力湧向魏明安。
    魏明安幽幽一笑,眉眼溫柔,“謝謝妹妹妹夫。”
    沈亭禦耍賴,“二哥!我帶你來的呀~”
    魏明安又笑,“謝謝弟弟~”
    “這才對嘛,不謝你哥我啊。”
    “你給我滾。”
    “妹妹給我抽他!分不清誰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