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還真是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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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過後,顧今藍在時燁的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時燁卻是徹夜未眠。
身體得到了原始的滿足,但是看著顧今藍身上傷痕,他心裏卻感覺空落落的。
他能感覺到顧今藍已經完全從心底接受了她,也比從前更愛他,更信任他。
這是他一直所期待的。
但今晚看見她身上的這些傷疤,想到顏意在她身上施加的重重傷害,他開始害怕了。
害怕有一天顧今藍知道了顏意存在,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這一切,會轟然崩塌。
心裏就像有無數螞蟻在啃噬,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總覺得此刻擁她入懷,同床共枕會是一場夢幻泡影,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所以他格外珍惜這一刻的美好,一眼不眨地凝視著顧今藍安睡的容顏。
終於,天亮了。
看見窗外滲進來的一縷橙紅色日光,時燁的心才終於安定了幾分。
說明一切不是夢。
她就是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的懷裏。
這一刻他也終於找回一絲勇氣,相信自己能守護好他們的小家,不會被顏意和時慕凡的存在而影響。
雖然一夜未睡,但時燁此刻有了信心,鬥誌滿滿,便毫無睡意。
他躡手躡腳地起床,拿起香煙去了室外。
天還有些暗,並未亮透,但此時正是日出時分,農場在日出下顯得十分寧靜美好。
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輪椅在木地板上滑動的聲音,時燁回頭看去,見司墨滑著輪椅從屋內出來。
他禮貌性打了個招呼,“起這麽早?”
“還沒睡。”司墨來到時燁身邊,“你呢?也是一夜沒睡,還是醒了?”
“沒睡。”
“那還挺巧。”
時燁失笑,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送到嘴裏咬住,又把煙盒遞給司墨。
司墨搖了搖頭,“好不容易能解體內的毒了,我想活久一點。”
他的身體情況一直很糟糕,在沒有被組織植入神經毒素之前,他的身體就有很多毛病。
能活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今他們最棘手的問題已經解決,他不想自己以後早早地離開了顧今藍和清離。
時燁收回手,將煙盒放進褲子裏,拿出火機點燃香煙。
昏暗中火光亮起,照亮了他俊美的臉部輪廓。
一口青白色的煙霧吐出,他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視線穿過煙霧望向天邊那輪冉冉上升的紅日。
“這裏的日出,一直這麽好看嗎?”時燁問。
原來這就是藍藍曾經住在這裏時,每天都能看見的風景。
“也不是。”司墨說,“要看天氣,不過像這樣的日出,倒也不少見。”
時燁輕輕點了下頭,“這地方還真不錯,像世外桃源。”
“確實,組織始終沒有找到這裏來。即便我們不出門,農場裏種些吃的也能自給自足。”
“謝謝。”
“你說什麽?”
司墨被時燁這聲突然的‘謝謝’整懵了,這可不像是能從時燁嘴裏說出來的話。
“我說謝謝你。”時燁轉頭看向司墨,“謝謝你這些年對藍藍的照顧。”
他能看出來,在他們三個人中間,司墨就像個成熟穩重的哥哥。
“……”司墨怔住。
第一次在時燁的眼裏看見這樣的眼神。
雖然時燁是站著的,視線在他的上方,可反而時燁的眼裏沒有了先前的不可一世和目中無人。
此刻時燁的眼神很真誠,真誠得讓他都感覺不適應了。
司墨說:“能從十爺嘴裏聽到這樣一聲謝謝,還真是難得啊。”
之前他能感覺到,十爺對他是有敵意和防備心的。
“是真心的感謝。”時燁回頭繼續看向遠處的日出,“我知道,這些年你們吃了很多苦,你們三個人早就像親人一樣,相濡以沫才走到了今天。”
“我還感謝你讓我來到這裏,讓我真正了解到了藍藍的過去,謝謝你的信任。”
“以後你和清離有任何要求,可以盡管提。”
司墨說:“百煉鋼化成繞指柔,看來形容的就是現在的十爺了。”
時燁說:“你還挺懂我們東方文化。”
司墨說:“我也是半個東方人。”
忽然兩個人男人都笑了起來。
二人誰也沒想到,彼此會有這樣愉悅聊天的時候,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十爺今天的心情不錯,看來昨晚和藍藍敘舊聊得很開心吧?”司墨問道。
時燁的雙眼突然亮了一起來,映照進了日光。
“對了你知道嗎?我兒子就是藍藍的親兒子!她昨晚告訴我的。”
他激動地看向司墨,想分享心中莫大的喜悅。
司墨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恭喜你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時燁臉上笑驀地僵住。
司墨竟然比他更早知道這件事。
“我……”
“算了,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也不重要。”不等司墨說完,時燁就打斷了,臉上重新恢複明朗的笑容,唇角揚著一抹驕傲的弧度,“反正燃燃是我和藍藍的兒子。”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燃燃和奶奶。
他們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不會像司墨這樣表情寡淡,毫無反應。
“藍把兒子的身世告訴你,是下定了決心,要和你好好走下去,那你呢?”司墨問。
時燁毫不猶豫道:“我早就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他比藍藍更早地認定了他們的婚姻,認定了自己此生非她莫屬。
司墨笑了笑:“我指的是,你對她坦白一切了嗎?”
聞言,時燁驀地一怔。
司墨接著道:“兩個人如果下定決心要生死不離地走下去,彼此應該是坦誠的。隻有坦誠,才能讓一段感情更長久,友情是如此,我相信在愛情裏,也是這個道理吧?”
時燁轉頭看向司墨,見司墨深邃的碧綠色眼眸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他眉心微蹙:“什麽意思?”
司墨無奈地笑了下,“我本不想把話說明,以為你自己會處理好,但看你這反應,估計昨晚並沒有對她坦白。”
“坦白什麽?”時燁眼底隱隱透出一抹不安,“你到底想說什麽?”
司墨收起臉上的笑:“說你和組織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