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上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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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淩一本正經地湊到花魁宋司遙的耳邊,驀地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到鼻息處,還真別說,挺好聞的。
    蘇淩明白正事要緊,刻意地將聲音壓得很低,朝她的耳畔低低地唱了起來。
    最初蘇淩唱了兩句,那宋司遙依舊麵無表情,隨著蘇淩又多唱了幾句,再看宋司遙那如萬年不化冰山的麵容上,神情竟真的有了變化。
    開始的時候,宋司遙的眼神還是木然的,聽他唱著唱著,竟不知為何,她的眼神竟十分明顯的一亮,漸漸地竟有了難以掩飾的光彩。
    那宋司遙竟然朝著蘇淩的近前,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更加專心地聽蘇淩唱著。
    滿樓的人都齊刷刷地盯著蘇淩和宋司遙,生怕錯過花魁娘子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忽地見宋司遙的眼中似乎生光,皆有些驚訝,許多人皆又忍不住小聲的議論起來。
    三樓的丁小乙和陳醒三也不由得來了興趣,陳醒三捅了捅丁小乙道:“還真別說咱們蘇公子真有手段,你看那花魁,似乎眼神中有了光彩看來讓她笑還真就有門兒”
    丁小乙也不住點頭道:“你不知道吧,咱們這位蘇公子當年的風流事可是很多人都津津樂道的咱們天門關是離中土比較遠罷了有機會你去灞南城打聽打聽蘇公子跟灞南城的花魁還有一段風流往事,傳為美談,現在灞南城的百姓提起來,還是津津樂道呢”
    “哎呦嗬我還真就孤陋寡聞呢?我就說嘛,咱們蘇公子要是沒點手段,不是白長了這一張小白臉子了麽”
    蘇淩正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將前世在ktv的風采拿出來,使出麥霸的絕對實力,拿捏準了音調和嗓門,唱得那個叫專心致誌,卻忽地感覺想要打個阿嚏。
    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什麽
    唱著唱著,蘇淩唱得入港,唱到興起之時,還情不自禁地用手打著節拍,頗有些律動的意味。
    這花魁宋司遙聽著聽著,倒也聽得入港,眼中的神情變換不斷,似興奮、似出乎意料、似有緬懷之意,甚至偶爾覺得蘇淩這唱得的確很有感覺,時不時用蔥指撥動幾下古箏的弦躍躍欲試地嚐試演奏蘇淩唱出的調子,竟有迫不及待和弦之意。
    這下,所有的人皆大奇起來,暗道,這個蘇公子果真好大魔力,花魁娘子麵對出醜毫無興趣,麵對巨資也拒之千裏,可人家蘇公子隻是唱個小曲兒,還未唱完,這花魁娘子已然如此神情模樣了,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
    便是心中不服不忿的周閑,也大感意外,他原想一首破曲子,能有什麽魔力,。再說,這姓蘇的一爺們兒,偏不懂得自重自貴,學賣唱的女娘賣弄,實在是可發一笑。
    可誰成想,看花魁娘子的反應,似乎正好對症下藥,這宋司遙雖然還未笑,但隻看眼神卻真真是驚喜歡愉。
    隻弄得周閑大為意外,不由自主的拔著脖子,腦袋探出老遠,瞠目結舌地看著高台上的兩人。
    那兩人離得的確很近,外人是知道這是一個在唱曲兒,一個在學曲,真有個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一眼看去,指定覺得是一對郎情妾意的公子小娘,耳鬢廝磨呢。
    嫉妒使人瘋狂,這一下,滿樓不知多少男人眼睛都紅了,嫉妒的幾乎要原地去世了。
    等到蘇淩唱完,然後朝著那花魁司遙微微一拱手,淡笑道:“不知蘇某這小曲兒,可入得花魁之耳,可使得花魁娘子悅心乎?”
    再看那花魁娘子宋司遙,此時早已眼波流轉,滿眼的笑意了,竟站起身來,碧紗輕動之下,朝著蘇淩飄飄萬福道:“蘇公子好才情,這個小曲兒,頗有情趣,曲調歡快,當真能一掃心中陰霾,那詞更是寫的若入木三分,讓人身臨其境啊!”
    “哈哈哈”蘇淩仰頭大笑起來。
    還未等他說話,三樓的周閑已然大聲嚷道:“諸位姓蘇的這可不算勝了啊!”
    眾人都覺得花魁娘子已經這個模樣了,自然是這位蘇公子勝了無疑,聞聽那周閑這一嗓子,皆側目而視。
    蘇淩氣定神閑,淡淡地看向周閑道:“哦?周大公子,因何你覺得蘇某不勝呢?願聞其詳!”
    周閑沒理找理,用手一指那宋司遙道:“蘇淩,你可要好好看看司遙娘子她隻是麵有笑意喜色你說的可是逗笑她,她麵有笑意,並非展顏一笑,這豈能算勝了呢?”
    他這一說,大多數人還是覺得他兀自強辯而已,但還是有一部分人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這下可好,當事人還沒怎樣,這滿樓之人已然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派,杠了起來。
    一派以周閑為首,起哄說什麽姓蘇的根本沒有逗笑花魁,更談不上獲勝,便是勝了也難以讓人心服口服;
    另一派以陳醒三為首,自然是為蘇淩站腳助威,言說隻要花魁眼中有喜色,有笑意,那便是笑了,所謂的展顏一笑,卻是在難為人,實在是有些豈有此理。
    兩廂爭執得麵紅耳赤,誰都不服誰,爭了半晌,到最後,祖宗奶奶的罵了起來。
    眼看這罵戰再進行下去便要武鬥了,那秦媽媽頓時六神無主,一臉哭喪地勸架,可是她一個人如何能勸得住呢。
    這兩廂人爭得不可開交,可是那高台上的蘇淩和宋司遙似乎渾然不覺,更是在交頭接耳,低低的交流什麽,時不時的蘇淩還開口唱上幾句,也不知道他唱的什麽,聲音皆被爭執的喧鬧聲遮了下去。
    那花魁宋司遙一會兒頻頻點頭,一會兒若有所思,一會兒又輕輕地撥動古箏。
    又等了一會兒,蘇淩和這花魁娘子相互點了點頭。
    蘇淩這才朝著眾人唱了個喏,朗聲道:“行了行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不值當諸位如此大的反應我這逗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既然有不少人覺得蘇某隻是讓司遙娘子眼中有笑意,並不算真正的將她逗笑那蘇某就讓他們心服口服,順帶閉嘴吧!”
    他這一說,原本吵吵個沒完沒了的眾多人,皆安靜下來,瞪眼看著蘇淩還有什麽手段。
    卻見蘇淩朝著那宋司遙微微拱手,朗聲道:“花魁娘子可準備好了?”
    宋司遙微微頷首,聲音溫柔道:“司遙已然準備停當”
    蘇淩哈哈一笑道:“諸位,方才我已經求了司遙娘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司遙娘子也是天資聰慧,隻聽了蘇某唱了一遍,便已經學會了這小曲兒,並且能夠用古箏彈奏所以,司遙娘子決定將蘇某方才的小曲兒彈唱出來讓大家也都聽一聽諸位,且先不論蘇某勝負如何,司遙娘子新曲新詞,諸位聽了就不算白來綺紅苑一趟這機會難得啊,諸位可願意聽聽司遙娘子一展歌喉啊?”
    這能有人不願意?便真就有人故意說不願意,也會遭到無數人白眼,甚至被當做搗亂的攆出去不可。
    眾人苦等了一個晚上,終於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司遙娘子願意唱曲了,何況還是新詞新曲,以前都沒聽過的,哪個不是迫不及待呢。
    “好!願意!讚同!司遙娘子,趕緊唱吧!咱們都等著聽呢”台下無數人起哄道。
    蘇淩這才朝著宋司遙微微的點了點頭,一側身道:“蘇某也洗耳恭聽花魁娘子的妙音妙曲!”
    卻見宋司遙眼中流光熠熠,忽地蔥指輕動,撥弄古箏細弦,一陣歡快的音律跳入眾人的耳中,便是這隨手的一撥,已然讓所有人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歡快了。
    那宋司遙撥弄了一陣箏弦,那音律卻是越加歡快起來,彷如三月春意盎然在眼前,聽起來喜氣洋洋,生機勃勃,與方才的《春山祭》的死寂沉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和反差。
    “僅僅前奏都如此歡快,讓人感覺出春和景明之意這詞曲如何能差得了啊!”
    早有懂音律的人,脫口讚道。
    再看那宋司遙一邊撥弄箏弦,在眾人都被這歡快的春意小曲陶醉之時,驀地輕啟朱唇,皓齒蘭舌輕動之下,一首歡快、俏皮帶著無盡暖春歡快之意和喜氣洋洋、春光明媚的小曲,從她的朱唇唱了出來。
    那聲音果真猶如天籟,更帶著歡快輕鬆與自如的歡欣之意。
    “二月天楊柳醉春煙\三月三來山青草漫漫\最美是江南四月的天\一江春水綠如藍。
    春色鬧人不得眠\春雨漲滿池塘喚睡蓮\春花兒開遍呢喃的燕\春風得意許少年”
    宋司遙邊唱邊撫著那古箏,古箏歡快,樂音叮咚,與她頗富感染力的歡欣、明快的歌喉相得益彰,渾然天成。
    刹那之間,所有人的都覺得置身於江南春色之中,春雨春意,黛山如煙,綠樹紅花,流水碧波,好一幅江南春景。
    蘇淩不動聲色地看著所有人的表情,暗自偷笑,這好歌曲,好意境,放在哪裏都是耐打的封神之作啊!
    他不經意地看向丁小乙,卻見丁小乙整個人已經不受控製地站了起來,緊緊地靠著廊欄,一臉的不可思議,甚至那雙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盯著花魁宋司遙,眼中除了欣喜、激動和緬懷之意,更對的是灼灼和掩飾不住的留戀。
    不錯就是這樣複雜的神情。
    蘇淩心中一動,宋司遙能夠喜歡這首曲,並且十分的欣喜,蘇淩是不意外的,畢竟從自己房中那三個女娘唱的江南小曲和宋司遙自己彈的《春山祭》中,蘇淩可以十分肯定的推測出這位司遙花魁定然久居江南之地,對江南的美景春意和江南的民風習俗頗為的眷戀地,畢竟此處乃是北境苦寒之地,越是冬日飄雪,天氣寒冷,她便越加留戀思念那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春景,甚至還有她在江南遇到的刻骨銘心的人或事。
    如今她眼見之處,皆是粗獷的北方漢子和冰天雪地的苦寒時節,便會更加思念江南好風光。
    所以蘇淩大膽推測,這花魁宋司遙之所以每日如木雕泥塑,不展笑顏,悶悶無語,失魂落魄的原因,極有可能是思念江南,心中久久鬱結所致,否則她也不會教了所有綺紅苑的女娘去唱江南小曲。
    蘇淩也是由此推測,才敢登台唱了這麽個曲兒。現下看宋司遙的反應,蘇淩覺得自己應該是賭對了。
    可是,令蘇淩頗感意外的是,這天門關暗影司的丁小乙,為何竟有如此的反應,竟然聽了這江南風的曲兒,會如此失態,甚至會出現如此多的而又複雜的神情呢?
    如丁小乙所言,他當年浪跡江湖,幾乎行遍大晉各地,更是到過江南。
    可是即便如此,各地皆有各地不同的風光和美景,丁小乙不應該隻對江南有特殊的情感啊
    蘇淩不動聲色地看著丁小乙,卻見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雙拳都握得緊緊的。
    看來,關於這個江湖客,他身上定然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卻在這時,這江南小曲兒已然唱到第二段,那宋司遙的歌喉已然更加的歡欣輕快,恰如春風如沐,掃盡北疆寒冬朔雪。
    那歌聲更是唱得一派江南百姓其樂融融,盡享春光的大好之景。
    “山上孩童放紙鳶\山下油傘玉人兒追畫船\東風拂麵落花兒作簪\踏遍春山隻為君來見”
    蘇淩是有小心思的,故意的改動了詞句,將這江南之景,又融入了幾分男女情愫,加上那宋司遙婉轉的歌喉,隻唱的情意綿綿,萬般情感。
    驀地,那曲兒進入高潮,宋司遙的聲音閨情萬般,羞澀之中帶著訴盡衷腸的相思:“奴上春山約郎來見\奴攢了心中萬千思念\今日便是衷腸訴遍\奴上春山約郎來見\有情人兒隻覺春光太短\與郎相約看遍春山\如此深情\隻許江南”
    “如此深情\隻許江南如此深情\隻許江南如此深情\隻許江南”
    唱到最後一句,那花魁司遙的聲音竟帶著萬種留戀與情愫,竟連連重複了數遍,一遍更比一遍訴說著深情。
    到最後,聲音緩緩停止,而那歡快的箏音,也恰到好處地戛然而止,仿佛一切的春意盎然和深情不負,就那樣小心翼翼的,萬般眷戀地留在了那歌中的江南春色中。
    一曲歌罷,博得了滿堂彩!
    “好!妙啊!花魁娘子一展歌喉,道盡了這江南春光,道盡了世間深情!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眾人皆鼓掌喝彩,更有無數人脫口讚道。
    便是那周閑也不由得一拳捶在桌上,朗聲叫好起來。
    蘇淩不動聲色地再次看向丁小乙,卻見他在一曲終了之時,似忽的長舒了一口氣,眼神之中不知為何,竟有股濃重的悵然若失,呆呆地站在那裏,仿佛丟了魂一般。
    卻在這時,那宋司遙卻已然翩然起身,朝著蘇淩深深萬福,忽地展顏一笑,笑聲格格,歡快而溫柔。
    她本就絕美,忽地展顏一笑,所有人都看愣了。
    佳人一笑,傾世絕美,仿佛這北疆的苦寒冰霜都融化在這一笑之中。
    半晌,早有人忍不住叫好起來,掌聲如潮,端的是一浪高過一浪。
    “看!笑了!笑了!傾世佳人笑,一睹此生無憾啊!”無數人因為這宋司遙的一笑而傾倒,變得如癡如狂,有的人已然站不穩了,癱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額,還念念不忘地叨叨著。
    那秦媽媽見多日不笑的花魁這怪病竟然真的被這位蘇公子一首江南小曲治好了,更是心花怒放,覺得眼前哪裏是什麽風流公子啊,分明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要是沒有蘇公子出手,那宋司遙的怪病豈能好了,自己這綺紅苑豈不要關門歇業了。
    笑了好啊!笑了以後就有大把的銀錢了!
    秦媽媽眼裏全是從天而降的銀錢雨
    那宋司遙滿眼笑意,格格笑了許久,這才又朝蘇淩一福道:“公子大才,區區小曲,道盡江南春景,更道盡了這江南有情人受奴家一拜!”
    說著,宋司遙又要再拜。
    蘇淩趕緊虛扶了一把,笑道:“隻要司遙娘子心中歡喜,博得美人一笑,蘇某也算心滿意足了!”
    宋司遙笑著點頭,但眼中似乎還有些遺憾道:“古箏之音,稍顯沉悶,若此時有江南月琴彈奏當更有意境實在是遺憾啊!但不知如此妙曲妙詞,卻是何名呢?”
    蘇淩一拱手,朗聲笑道:“此曲名為——《上春山》!”
    “上春山上春山!曲妙,詞妙,這名字也甚妙!司遙多謝蘇公子教我”宋司遙一臉的陶醉,淡笑喃喃道。
    蘇淩又連說了幾句不敢。
    他心中暗道,誰說那什麽後世之曲媚俗,這不是挺好嘛,滿堂彩啊,這誰能想得到?
    蘇淩想罷,這才朝著所有人一拱手,朗聲道:“諸位可還有異議?若是沒有,這一局,蘇某便算贏了!”
    蘇淩問了三遍,滿樓鴉雀無聲,眾人皆是心服口服,畢竟這曲這詞極好,換一個上來,還真就寫不出來。再者,那宋司遙可是有目共睹,眾目睽睽之下展顏一笑,絕色佳人有一笑,對大多數人,已然值回票價了。
    蘇淩哈哈大笑,剛想朝秦媽媽說話,忽地三樓之上,又有人朗聲頗為不滿的說道:“姓蘇的,什麽叫你贏了這不是胡扯麽?你自己定的規矩,你卻要先壞了規矩不成麽?這可不行,你可沒贏!”
    蘇淩看都不用看,這聲音是那討人嫌的周閑。
    所有人皆齊齊地看向周閑,卻見他在三樓自己的座位上撇嘴瞪眼,一臉的不服氣。
    陳醒三已然頭一個忍不住了,破口罵道:“閉上你那臭嘴!怎麽就不行了,怎麽就沒贏了?我家公子可是逗司遙娘子笑了,大家更是有目共睹的,怎麽到了你這裏就不行了呢?你行,你上啊!”
    周閑知道,這位姓蘇的今日嚇唬他的意思居多,畢竟自己還有個大好爹,他們也真不敢動他。
    周閑嘁了一聲道:“不行!就是不行”
    蘇淩也不惱,一臉笑吟吟地看向周閑道:“哦?周公子有何高見啊?還請賜教!”
    “哼!姓蘇的,規矩立得好好的,除了逗笑,還要逗哭你是逗笑了那宋司遙,哭呢?在哪裏?小爺我可未見那小蹄子掉一滴淚出來啊!”
    我敲
    蘇淩聞言,一翻白眼,暗道,這真就是挖個坑自己跳唄,仙人板板的,自己一時之間把這個艱巨的任務給忘了。
    逗哭宋司遙?她如今正滿心歡喜地得了那好曲子,心裏定然高興呢,我能把她逗哭?
    怕是自己累哭,這宋司遙也不一定哭一聲啊。
    蘇淩心中暗想,若是寫個苦大仇深的詩詞,倒也不是抄不出來,唐詩宋詞裏麵也不是沒有,什麽李商隱、李清照都寫了不少催淚炸彈。
    可是,他明白,這裏是天門關,表麵上風平浪靜的,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勢力的眼睛盯著自己呢。
    一個會寫詩詞的公子,還他麽的姓蘇。
    再傻的人也能聯想到自己到底是誰,自己詩酒仙的名頭可是傳遍大晉的
    這也是蘇淩放方才拿了歌曲應付的原因。
    要不講個故事?畢竟他在自己那個時代,看過不少苦情戲,死一戶口本的電視劇也沒少看。
    可是,太長了啊這裏這許多人,看著自己叭叭一晚上?
    不可行,著實不可行。
    蘇淩心中犯難,那周閑可是看出來了,譏諷大笑道:“姓蘇的,你行不行啊,不行就麻溜地滾下來!哈哈哈”
    尼瑪勞資就衝你這囂張樣子,也得狠狠打你臉不可!
    蘇淩暗中較勁,苦思冥想,心思連轉,忽地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方才抄了一首《上春山》,那勞資幹脆再抄一首,說不定這宋司遙真就哭了呢。
    就這麽決定!
    蘇淩想到這裏,朝著周閑冷笑道:“別一副小人嘴臉好不好,周大公子你坐穩了,本公子這就讓司遙娘子哭可別花魁還沒哭,你被我整哭了”
    周閑聞言,忽地搖頭晃腦道:“不行不行,這逗哭的事,你不能做”
    特麽
    姓周的你是不是隻會不行啊,真就幹啥啥不行,挑刺第一名唄!
    蘇淩沉聲道:“為何我不能做呢?蘇某不做,司遙娘子如何能哭呢?”
    周閑小黃眼珠轉悠,壞水兒直冒道:“這不明擺了麽,今日你是一個人來的綺紅苑啊?你可是三人同行,那陳醒三算個下人,刨除他,還有兩個,這個丁小乙,就他也算個公子哥”
    他一指丁小乙,捏著鼻子,一臉嫌棄道。
    若不是為了他的壞水兒能成事,怕是他斷然不承認丁小乙也是公子一份的。
    周閑說到這裏,狡猾一笑道:“既然三人成行,那你們便是一體的,你姓蘇的把這小蹄子逗笑了,那就得換你們中的另外一人,把這小蹄子再逗哭了,這才算贏!”
    說著,又煽動道:“各位這必須上難度啊!方否則你們甘心眼巴巴地看著這姓蘇的把這嬌滴滴的花魁抱走啊!抱走你們可真沒得看了!”
    丁小乙聞言,冷聲斥道:“無恥之徒,簡直豈有此理!”
    周閑仗著自己的勢力,有恃無恐哼了一聲道:“丁小乙,甭跟大爺我咬牙瞪眼你說了沒用”
    說著,朝滿樓之人道:“大家說周某人說得對不對啊!”
    眾人都覺得周閑的確有些胡攪蠻纏,可是誰也不甘心這花魁真的就如此被蘇淩抱走,就此退場,他們真就沒什麽可看的了。
    刹那間附和聲四起。
    蘇淩低頭不語,抬頭看向那宋司遙,卻見她雙眸也不斷變換神情,似乎也想看這位蘇公子能有什麽妙招。
    蘇淩暗暗想了一陣,忽地哈哈大笑道:“不就是換個人來嘛,這有何難那就你吧!”
    說著,蘇淩一揚手,指了指三樓上的丁小乙。
    丁小乙萬沒想到自己的蘇大督領竟然真的同意那周閑的無理要求。
    自己無論是作詩、唱曲還是講故事可是都不會啊。
    倒是會功夫,可是總不能上去把花魁娘子揍哭吧。
    實在沒有辦法,丁小乙隻得一臉無奈的,尬尬朝蘇淩看去,端的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