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天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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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覺?不是,道兄您是認真的麽?」譚白門先是一怔,一臉哭笑不得的看向浮沉子。
    浮沉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著懶腰,嘟嘟囔囔道:「道爺當然是認真的不睡覺,你說咱們能幹嘛?你武功基本為零道爺暫時不能暴露,牽晁跑了,韓驚戈被逮了,穆顏卿下落不明了,連蘇淩也沒處找了就咱們倆,去找蒙肇的麻煩?這不是死催的麽?」
    說罷,浮沉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譚白門道。
    譚白門琢磨琢磨滋味,覺得浮沉子這話說的雖然很喪氣,但確實是眼下他們的情形,他也無計可施,隻得搖了搖頭歎息道:「行吧既然如此,我在此處也耽擱了不少時辰了再耽擱的話,我怕那蒙肇找不到我,起了疑心了那就不打擾道兄睡覺了,告辭!」
    言罷,譚白門站起身來,朝著浮沉子一拱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浮沉子也不管他,兩步來到榻前,整個人躺倒在榻上,四仰八叉地擺了個大字,嘟嘟囔囔道:「好走了您呐不送了啊」
    譚白門一邊開門,一邊無奈搖頭苦笑,可是他前一隻腳剛踏出門去,那浮沉子似想起了什麽一般,一骨碌從榻上翻身坐起,朝譚白門道:「哎等會兒走,道爺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來你先回來」
    譚白門眉頭微蹙,無奈之下,隻得又轉頭回來,順便又將門帶住。
    浮沉子朝他呲牙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道:「雖然是兩件事兒啊,但其實很簡單,第一件就是你你之前剛進門的時候,問我在榻下找什麽,看來你應該知道這間房榻下麵,之前藏了個丁白吧不過呢,這王八蛋,現在沒影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譚白門點了點頭,並未隱瞞道:「也是巧了,我原本想要動身來找道兄時,剛出了極樂殿,就看到遠處影綽綽的跑來一個人,走得近了,才看清楚,竟然是失蹤了許久的丁白不過他可是夠慘的,不但鼻青臉腫,眼圈淤青,嘴角還淌著雪原本一身白衣髒的都快成黑衣了還不知道被什麽扯得一條一條的」
    浮沉子嘿嘿直笑,也不點破。
    「我大吃一驚,趕緊將丁白叫住他見是我,便嚷著要見教主蒙肇,說有重要機密稟報教主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但是也猜出來了,無論是這丁白失蹤,還是現在不知從何處跑出來見教主稟報的機密,八九成與道兄和蘇公子脫不開關係所以,必然不能讓他去見蒙肇」譚白門沉聲道。
    浮沉子聞言,朝著譚白門一豎大拇指,笑道:「嗯!譚老弟,還真別說,你倒是挺機靈」
    譚白門笑著擺了擺手,又道:「我生怕那丁白再嚷嚷,驚動了蒙肇,就不好辦了於是,我將他拽出了極樂殿在殿外,我才問他,這兩日不見,為何他會搞得如此狼狽」
    「那丁白自然是對我沒有什麽防備的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道兄、蘇公子和穆顏卿你們三人聯手將他打暈,然後把他藏到問道廂房的榻下的事情,跟我全說了,還說此事事關重大,要趕緊稟報教主否則陰陽教上下,都要被道兄你們三人搞亂不可」譚白門緩緩說道。
    「哈哈這玩意兒可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你跟蒙肇都被蒙在鼓裏,這丁白,在教裏靠給那蒙肇當麵首安身立命,混了個右護法可是卻背著蒙肇不知
    道,跑到天門關霍霍良家女娘先女幹後殺,血債累累啊也是他倒黴,被道爺撞上了,然後就跟蘇淩和穆顏卿收拾了他將他打暈藏在了榻下穆顏卿隔斷時辰,就給他灌一顆,讓他一直昏著」浮沉子笑道。
    「原來是這樣沒成想,這丁白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卻是個如此下流齷齪的胚子!」譚白門道。
    「可不是嗎所以,讓他一直昏迷,沒殺他已經夠給他麵子了吧,這種人,殺他一百次也不過分」浮沉子撇撇嘴,忽的有些疑惑道:「因為那蒙肇不是要那什麽大婚麽,穆顏卿自然就沒空給那丁白再灌藥了那可是她獨家秘方,道爺不會啊為了防止他醒過來跑嘍,道爺在出門之前,還使勁地賞了他一頓悶棍要不他的五官怎麽會跟歪瓜裂棗一個德行呢?」
    譚白門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這丁白是真抗揍啊道爺以為這一頓悶棍,他定然是不能短時辰醒過來了所以便安心的去演大婚這場戲了戲演完了,道爺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榻下丁白還在不在,結果人沒了一頓悶棍竟然沒把他怎麽樣,倒讓這貨跑了道爺是真想不通啊」浮沉子頗為無奈道。
    譚白門點點頭道:「我雖然不清楚其中細節,但也明白,定然不能讓他見到蒙肇,於是我騙他說,教主如今正在修煉陰陽聖法,且在關鍵時刻,他交待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得等他修煉完再說」
    「那丁白看樣子挺著急的,急得原地直轉悠,我見這情況,覺得在極樂殿外也不安全,於是我就跟那丁白說,教主這一修煉,時辰長短可不好說,快的話估計幾個時辰,慢的話估計兩三天也不一定,然後我故意皺著眉看著丁白又說,你看看你現在狼狽的樣子,還渾身一股難聞的味道你好歹也是教主另眼相待的人啊就算現在教主有空,你就打算這個形象去見教主啊!」譚白門道。
    「哈哈行這丁白是蒙肇的麵首,你這句話說的,直接戳到他軟肋上了他可不能再蒙肇身邊失寵」浮沉子半諷刺地笑道。
    「丁白問我他現在該怎麽辦我就順水推舟,說反正教主一時半會兒你也見不了,他要是修煉三天,你就在這裏幹等三天啊我說我房中有幹淨的衣裳,還有
    金創止血的丹藥,你不如先跟我去我房裏,洗洗澡換身衣裳,再把臉上的傷上點藥若是教主修煉幾個時辰,你準備停當了也不耽誤若是要修煉個幾天的,你就在我房中養養傷,用用藥等臉恢複了,正好能見教主那丁白沒有辦法,隻能點頭同意了然後我就把他領我房中去了」譚白門淡淡笑道。
    「這丁白是天下第一大衰人他這是剛從我們給他挖的坑跑出來,又跳進了你給他挖的坑啊」浮沉子哈哈笑道。
    「我將丁白領到我的房中,好言穩住他,讓他洗了洗澡,又換了身衣服,又幫他臉上的傷用了藥,這才沏了茶,裝作十分關心的跟他攀談,套他的話。他這才將你們聯手對付他的事情跟我都說了,還說他急著見蒙肇就是要告訴他你們都不是好人不過,他在天門關幹的齷齪下流事,他可是隻字未提」譚白門又道。
    「他沒臉提再者說了,他也不敢讓蒙肇知道,蒙肇要是知道自己的麵首背著他出去找小女
    娘,那豈能輕饒了他麵首得時刻遵守麵首行業的潛規則」浮沉子揶揄道。
    「我聽他說完,假意答應他等蒙肇修煉完畢,跟他一起去見教主暗暗將他穩住,心中想,幸虧是讓我碰到了丁白,要是旁人可真就麻煩了」譚白門一臉慶幸的模樣道。
    「這可真是萬幸啊幸虧他碰到了譚老弟要是管氏兄弟,怕是道爺現在不是被抓,就是被陰陽教上下攆著跑了」浮沉子有些後怕道。
    「可是吧,我還得來找道兄啊他在這裏就把我絆住了於是,額」
    譚白門撓撓頭,一臉笑意道:「我就趁他不備,在他吃的那卮茶裏加了點佐料嘿嘿」
    浮沉子聞言,有些驚訝道:「你把丁白毒死了?」
    譚白門連忙擺擺手道:「那可沒有丁白體內有靈犀蠱啊我想道兄和蘇公子把他打暈,然後穆顏卿給他連續的用,而不整死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體內有靈犀蠱,一旦丁白這個寄主死了,那靈犀蠱也將跟著死了種蠱的蒙肇自然就能知道我可不想因為這個打草驚蛇」
    譚白門頓了頓道:「我用的也是不過跟穆顏卿的應該不同但無論什麽,把他迷暈,效果一樣就成」
    浮沉子聞言,一豎大拇指道:「甭管什麽,好不好看療效!行,譚老弟,你真是料事周全!心思縝密!」
    譚白門笑了笑道:「我也沒辦法啊我要是會功夫,點了他的穴道就成,可是我一百個捆到一起也打不過丁白啊,隻能給他加點了」
    浮沉子因為丁白跑了這件事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他又囑咐譚白門一定要按時給丁白灌,千萬不能讓他再醒了跑了。
    譚白門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浮沉子這才話鋒一轉道:「另外一件事呢我也就是打聽打聽你也不一定知道,不過呢,你要是知道那還是將實情告訴道爺算道爺欠你個人情」
    譚白門見他說的鄭重其事,這才忙打了個稽首道:「道兄言重了你說什麽事罷,隻要我知道的,自然都告訴道兄!」
    「嗯!那道爺先謝謝你了」浮沉子道了謝字,然後又道:「譚老弟,你可知道天門關守將呂鄺麽?那個人似乎也十分篤信陰陽教啊,而且現在不管軍務政務,把自己關在他的丹房裏,整日癡迷修真煉道,所有的事情都由天門關副將周昶負責現在蕭元徹大軍在天門關外每日小打小鬧,也是孟超跟蕭元徹交鋒的這呂鄺在陰陽教到底是個什麽位置,跟蒙肇又是什麽關係呢?」
    譚白門一笑道:「原來你問他啊怎麽道兄對這個呂鄺有興趣?」
    浮沉子一笑道:「倒也不是,隻是覺得如此癡迷道門的荒唐之人,怎麽能執掌沈濟舟渤海城的門戶天門關呢?沈濟舟就不怕那呂鄺如此荒唐,把進入渤海的最後一道屏障給丟了啊這也是幸虧有了那個周昶,要不然,天門關真的相當於白給蕭元徹了」
    譚白門不疑有他,淡淡笑道:「其實啊道兄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浮沉子聞言,忙道:「願聞其詳」
    「據我分析蒙肇最初選定天門關作為陰陽教總壇,而不選擇渤海城的原因有三,其一就是渤海城勢力盤根錯節,大族門閥林立,除了世家大族根深蒂固以外,當時還有長戟衛、魍魎司和攬海閣這幾方勢力也是不好惹的,那蒙肇和他的陰陽教雖然影響很廣泛,信徒眾多,但畢竟是外來的,想要在渤海城紮根,從這些勢力派係的嘴裏掏東西吃,那難度就太大了,所以選定的了扼守渤海城咽喉的天門關。」譚白門竟不先回答浮沉子的問題,說起了這個。
    「其二天門關是整個渤海州地理位置最重要的關隘,一旦天門關失守,整個渤海的門戶便大開了,來犯之兵便可長驅直入,從天門關兵分兩路,兩相夾攻渤海城當時的蒙肇還沒有那麽大野心心裏還想著靠著蕭元徹的勢力呢,所以他將陰陽教總壇建在天門關,便想著有朝一日萬一沈蕭開戰,自己可以控製天門關,迎蕭元徹的人馬入關」譚白門侃侃而談道。
    「嗬嗬蒙肇那時不會想到,現在他竟然要與蕭元徹為敵了」浮沉子冷笑道。
    「其三呢,就是天門關地勢險要,雖然是渤海境內最小的關隘,但是整個關隘範圍內大部分都是山嶺,尤其是元始峰,更是整個渤海都排得上號的高峰把陰陽教建在元始峰上,能夠居高臨下掌握整個天門關的動向,而且易守難攻,這麽高這麽險的地勢,敵人攻到極樂頂,都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譚
    白門說到這裏,方沉聲道:「所以蒙肇便相中了此處可是呢,想歸想,那天門關可是關隘,軍政合一,皆歸守關將軍統轄。當兵的自然要比那些官場上的官吏不怎麽通人情世故啊,可不是送點銀錢,走走關係這麽簡單就能在天門關修建陰陽教總壇的啊更何況,那呂鄺之前可是整個渤海都有名的鐵麵將軍從來不管什麽關係世家隻要在他地盤不規矩,抄了你的家,抓了你的人,那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關於呂鄺之前的事,浮沉子在呂鄺之女呂秋妍那裏是聽過的,呂秋妍比譚白門講的更為詳細。
    但浮沉子並不想讓譚白門知道自己和呂秋妍認識,遂做出一副吃驚的神色道:「什麽,現在如此荒唐,沉迷陰陽教的呂鄺,之前竟然」
    譚白門自然沒看出破綻,點點頭淡笑道:「很意外對吧其實道兄去天門關內跟那些一直住在天門關的百姓打聽打聽,他們都知道呂鄺之前是個好官的」
    「那照譚老弟這樣說,蒙肇不可能在天門關修建陰陽教總壇,還有,呂鄺這樣的人,怎麽成了現在這樣子,對陰陽教沉迷到不可自拔了呢?」浮沉子不動聲色道。
    「這還得說蒙肇是個有心機的人當年蒙肇喬裝改扮,以雲遊道士的身份,進入了天門關平素就在天門關的集市上替人卜卜卦,看個相,問個吉凶什麽的也許他真的多少知道一些大衍之術,無論是卜卦還是測吉凶禍福,那蒙肇都算的十分準,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天門關的百姓都知道了集市上有個神仙道士」譚白門又道。
    「好好的修道多好,非要修些歪魔邪道可惜了一個好苗子」浮沉子半真半假道。
    譚白門也笑了起來,又道:「後來呢,這蒙肇問卜測運十分準的事情,不知如何,傳到了守將府千金的耳朵裏那千金叫,叫什麽來著呂呂秋妍,對對對就是呂秋妍!」
    浮沉子心中咯噔一下,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蒙肇先認識的呂秋
    妍。
    呂秋妍可是對他隻字未提啊。
    浮沉子的心裏不免有些失落,不過,他一會兒便釋懷了,也許呂秋妍在這件事上,難於啟齒吧。
    「那呂秋妍,呂家千金就找到了蒙肇」
    不等譚白門說完,浮沉子截過話道:「呂秋妍找蒙肇作甚?」
    「說來也巧啊呂秋妍找蒙肇,可不是卜問吉凶或者算卦求姻緣什麽的當時呂家小姐也小,畢竟幾年前的事,我也還未入教,這些都是蒙肇後來跟我說的,真不真的,我也無從考證聽蒙肇說,呂秋妍聽人說,蒙肇是一個道法高深的仙長,不僅能測氣運吉凶,更會頌經開悟,開解苦厄那呂秋妍的生母,生前跟呂鄺十分恩愛,這年月,向呂鄺這樣的地位,誰不是三妻四妾的可是呂鄺卻隻有這一個妻子,可是呢,呂秋妍的生母因為難產,生下了呂秋妍便撒手人寰了這呂鄺心中鬱結,人前還好,倒也看不出他如何,可是一旦在自己府上時,往往徹夜垂淚,思念亡妻,不能釋懷他妻子死後,那呂鄺再不續弦,更是發誓一生都不再娶了可見他對他的妻子真的是情深啊。」
    浮沉子聞言,感慨地搖搖頭道:「想不到不怎麽懂人情世故,被人稱為鐵麵將軍的呂鄺,對自己的妻子竟然如此柔情啊可是他妻子難產而死並不是他呂鄺的錯啊他為何難以釋懷,心懷愧疚呢」
    譚白門歎了口氣道:「蒙肇跟我說,他見到呂鄺之後,也問了這個問題原因麽,其實他的妻子十月懷胎,一切都很順利,若不是出了意外,絕對不會難產的更不會死而就在他妻子即將臨盆之時,出了意外這個意外,呂鄺負有直接責任」
    浮沉子聞言,有些驚訝和不解道:「意外?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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