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現在,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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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淩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方才道:「王元阿,我其實一開始並未想到你會在這裏,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誰知道你竟然還在此處我來這裏的原因也隻是想要尋找穆顏卿而已至於,我如何知道穆顏卿會在這裏,這恐怕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
    王元阿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自然不關心,我隻想知道,你是如何發現蛛絲馬跡,找到我的」
    蘇淩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這很簡單我想你應該是前腳挾持了穆顏卿,剛掩蓋了現場之後,我後腳便到了對不對」
    「那又如何?就算你我之間前後腳,但是你也沒有和我撞見啊」王元阿一臉不解的問道。
    「雖然沒有撞見,但留給你掩蓋現場的時辰自然就不多了對不對所以,你隻來得及草草的掩蓋了現場,還未來得及細細地再觀察一遍,有哪些不妥之處,便已經來不及了,這才趕緊挾持著穆顏卿躲了起來而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很容易的發現了你留下的破綻」蘇淩沉聲道。
    「蘇淩,你未免有些自吹自擂了吧,什麽叫做草草掩蓋了現場,姓蘇的這裏所有的房舍都一樣,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區別,你怎麽能說我是草草的掩蓋了現場呢,雖然你突然出現,的確讓我收拾現場有些倉促,但是也足夠了蘇淩,我做得已經足夠好了,尋常人,是根本發現不了什麽問題的!你為何會」
    蘇淩未等王元阿說完,嘁了一聲道:「所以說,要不就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或者,我就是你所說的不是尋常的人,姓王的,你願意承認哪個啊?」
    王元阿把眼一瞪,怒道:「蘇淩你小子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麽?」
    蘇淩撓了撓頭,這才正色道:「算了,不跟你耍嘴皮子了,實話告訴你啊,其實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這裏恢複的到幾乎什麽痕跡都沒有,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確很不容易隻是,還是我那句話,你的時間實在太過倉促了,沒有來得及仔細看,而往往使你露出馬腳的就是那些你因時間倉促而忽略掉的所有細節」
    「當然了,這還得謝謝我穆姐姐」蘇淩柔柔的朝著穆顏卿一笑。
    穆顏卿現在被王元阿挾持,心中自然是又緊張,又替蘇淩擔心,卻見他還有心衝自己笑,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知道,現在蘇淩麵對的可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大宗師啊。
    穆顏卿的黛眉緊蹙,皓齒將嘴唇咬的更緊了。
    「謝她?蘇淩你的意思是,她提前向你告知了這裏的一切?這怎麽可能呢」王元阿一臉疑惑的問道。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我什麽,畢竟她根本未見到我,就已經被你挾持了,不過王元阿,你太過於托大了以穆姐姐的功夫境界,雖然敵不過你,但是發現你還是很容易的所以,當穆姐姐感知到有人在暗處跟蹤她,而且境界遠高於她的時候,就已經提前做了提示我的記號」蘇淩淡淡道。
    「記號,什麽記號?」王元阿一頭霧水。
    「她將一朵紅芍花放在了她藏身的那間房舍之中,而我看到那紅芍花之後,自然就知道那裏她曾經去過」蘇淩道。
    「紅芍花?放在了她藏身的房舍中?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看到那間房舍中有什麽花的!」王元阿低吼道,根本不相信蘇淩說的話。
    穆顏卿的聲音幽幽響起道:「王元阿,這次蘇淩沒有騙你,
    他說的是真話我的確在那間房舍之中藏了一枚獨屬於我們紅芍影的紅芍花,隻要蘇淩能夠找到它,自然就知道,我就在這裏」
    王元阿狐疑的看了一眼穆顏卿道:「為何我未曾發現?」
    穆顏卿一笑道:「因為,我提前發現了有一個高手在暗中跟蹤我啊所以在你還沒有進那間房舍的時候,將那間房舍的衾被疊好,將紅芍花塞了進去,有衾被當著,你出手挾持了我,隻顧著消除房舍中的打鬥痕跡和血跡,自然無暇顧及那衾被,也不會想到我在衾被裏藏了東西啊」
    王元阿眼珠轉動,思考著穆顏卿說的話。
    蘇淩截過話道:「王元阿,你將房舍中所有的打鬥痕跡抹除之後,又抹除了血跡但是就是因為太過倉促,你沒有將所有的痕跡全部消除掉」
    蘇淩頓了頓,又道:「我進入那房舍之後,就覺得整個房舍之中隻有衾被最為古怪,所有的東西都是雜亂無章的,隻有那衾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因此我扯開衾被之後,果然發現了那枚穆姐姐藏的紅芍花我便因此確定了穆姐姐應該離這裏不遠」
    「那就算你能確定這姓穆的女娘就在這裏,但你也不會這麽容易找到我挾持她的藏匿之處啊」王元阿沉聲道。
    「原本是的確不好找的可是說巧不巧那朵紅芍花,從衾被中滑落,正掉在地上,我原本是打算彎腰將那紅芍花撿起來的,可是就在我彎腰去撿那紅芍花的時候,卻在地麵上發現了你倉促之下,未曾完全抹掉的痕跡」
    「那是什麽?」王元阿問道。
    「我發現沿著床榻開始向前,一直延伸到那房舍的門前,有一片豎狀痕跡的區域,區域並不大,所以我斷定這地麵上留下的豎狀痕跡區域,就是你抹除地上的血跡時,使用的工具——掃帚留下來的」
    蘇淩看了一眼王元阿,不等他開口,又道:「不過,我也真的挺佩服你的,在如此之短的時辰內,你竟然能將整個屋內的血跡差不多幾乎完全抹除得一幹二淨,甚至細心到將掃帚清掃後地麵留下的掃帚印跡都給清除掉隻是遺憾啊,你清除了所有的血跡和掃帚痕跡,唯獨留下了這最致命的一處,並未清除徹底就是我方才說的那一處」
    「我猜那裏的地麵沾染的血跡應該是比較多的,所以,你在用掃帚清掃那裏的血跡時,比其他地方更用力一些,所以,你在那一處留下的掃帚印就要比其他地方
    的更明顯一些所以,你用內息消除了所有地麵的掃帚印跡,卻因為血跡最多的那一片區域你掃帚用力較大的緣故,留下了微微的,十分不明顯的,並未完全被消除的掃帚清掃過的痕跡」
    蘇淩不緊不慢的說著,看了一眼神情不斷變化的王元阿,又道:「除此之外,因為那裏的血跡比較多,所以,倉促之下,你以為你已經把那裏的血跡完全清除了,其實,那裏若是仔細地看去,還是能夠發覺很多淡淡的紅色斑點,一直從床榻出延伸向外,延伸到門外,延伸到現在我站的位置而我,就是先發現了那掃帚的印跡,繼而發現了那微不可見的紅色斑斑點點,我將那紅色的斑斑點點的東西輕輕的撚起來,放在鼻子上聞過,有一股血腥氣,我確定是人血所以,我便一直順著這一路的斑斑點點,找到了這裏,然後就是你現身一切真相大白,那灑了一路的紅色斑斑點點的血跡,應該就是穆姐姐胳膊上的傷口,流下的血」
    「啪啪啪蘇淩啊,你果真是觀察力十
    分的驚人啊僅僅靠著如此不明顯的掃帚痕跡和血跡,就能這麽快的找到我的確是個人才啊」王元阿聽完蘇淩所說的一切,竟頗為欣賞地鼓起掌來。
    「別別別姓王的,你別著急誇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蘇淩一擺手,正色道。
    王元阿看了蘇淩一眼道:「什麽問題蘇淩啊,你不妨說說看,說不定,我可以回答你呢」
    蘇淩也不隱瞞,淡淡道:「我始終不明白,若是隻是穆姐姐的胳膊受傷流血,雖然有血跡,也會有血腥味道,但僅僅她一人受傷的血腥味道,如果不刻意去聞,是根本感受不到的可是最初我發現紅芍花的那間房舍,房門大開,冷風倒灌進房中,所以,那血腥氣味消散的應該更快才對可是,當我踏入那房舍之後,卻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血腥味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那房舍卻還依舊有著那麽濃重的血腥味,定然不可能是一個人的血能夠產生這麽濃重的氣味的」
    說著,蘇淩抬頭死死的盯著王元阿,一字一頓道:「所以,那間房舍之中,跟你交過手的人,不止穆姐姐一人,還應該有另外的幾個人他們必然是也受了傷,流了不少血了,甚至,從那間房舍的血腥氣息濃重程度上看,他們可能已經被你所殺了對不對!王元阿,你到底還殺了誰?他們的屍體被你藏在何處了!講!」
    王元阿聞言,冷哼了一聲道:「蘇淩,你分析得的確不錯,那個房舍自然不止這個女娘一個人還有發現這女娘蹤跡,尾隨而來的五六個兵卒他們都是蕭元徹的人不過呢,都死了所以,那房舍才會有那麽大的血腥味」
    「什麽五六個兵卒都死了?!王元阿,是不是你殺了他們!」蘇淩聞言,怒不可遏,咬牙吼道。
    王元阿一皺眉,擺了擺手道:「哎小子,這個事兒,你可不能賴在我的頭上冤有頭,債有主那幾個蕭元徹的兵卒,可不是我殺的再說了,我隻對你感興趣,蕭元徹再怎樣也是我徒弟的老子我自然不會殺了他的兵卒的啊」
    蘇淩冷哼一聲道:「不是你,難不成還是穆姐姐不成?」
    未曾想,那穆顏卿卻驀地幽幽歎息道:「蘇淩你說對了,那五六個兵卒的確是我殺的」
    蘇淩聞言,一陣無語,隻得翻著白眼道:「我穆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何」
    「他們跟蹤我,又要暗中動手抓我姑奶奶一時惱怒,便一人賞了他們一劍,送他們見了閻王怎麽蘇淩,我殺蕭元徹的兵卒你心疼了?你可要搞清楚,你是蕭元徹的人,我是荊南侯的人,咱們本就不同路,我殺蕭元徹的兵卒自然是天經地義的姓蘇的,你要是心疼,就趕緊離開這裏姑奶奶的事情,不用你管!」穆顏卿不知為何,忽地神情一冷,朝著蘇淩冷叱道。
    王元阿陰沉地笑著,緩緩道:「嗯?蘇淩,姓穆的不是你心上人麽,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有點意思嗬嗬嗬」
    其實,穆顏卿是刻意這樣說的,她知道,自己被王元阿所挾持,王元阿必然拿她當做要挾蘇淩的籌碼,而蘇淩也必然會不顧一切地去救自己。
    可是,自己如何願意讓蘇淩因為救自己而以身犯險呢?
    以身犯險還是小事,以蘇淩的修為境界,絕對不可能是王元阿的對手,萬一蘇淩他
    所以,穆顏卿故意如此出言,想要以這樣的話,激的蘇淩一氣之下,轉身離開,這樣就算穆顏卿自己死了,蘇淩安然無恙,那穆顏卿自己也就死而無憾了。
    蘇淩如何不明白穆顏卿想的是什麽,聽穆顏卿說完,蘇淩驀地聳了聳肩,柔聲道:「穆姐姐,你也用不著如此激我那蕭元徹的五六個兵卒,若不是想對你不利,你也斷不可能殺了他們所以,他們死也是該死你之所以如此說話,就是想要激我生氣,然後負氣離開對不對但,穆姐姐,蘇淩絕對不可能至你於不顧而離開的,今日情勢,你若無事,我蘇淩便無事,你若蘇淩絕不單獨離開!」
    「你你怎麽那麽傻」穆顏卿說完這句話,輕咬朱唇,緩緩閉眼,不再說話。
    「嗬嗬郎情妾意,真是令我感動啊」王元阿冷笑道。
    「王元阿,少在那裏貓哭耗子說說看吧,你究竟想怎麽樣?怎麽才能放了穆姐姐」蘇淩一字一頓道。
    「唉蘇淩啊,其實我來陰陽教要辦的事情早已經辦完了這個呢,也多虧了你幫忙原本呢,我就是要一走了之了,可是呢事情出了點意外,所以我不得不多留一陣子」
    王元阿看了一眼蘇淩,用手淡淡點指他道:「這個意外呢,就出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什麽意思王元阿,你把我推下了血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我的命啊,然而令你沒有想到的是,小爺我又完好無損的從血池出來了,還順道殺了那蒙肇所以,你必須要整死我,你才能離開對不對?你所說的意外,就是小爺本該死的,可是小爺卻活的好好的對不對?」蘇淩冷聲道。
    「怎麽說呢你這話啊,說對了一半吧其實呢,我將你推入血池之中,並不是一定要你死那血池隻有你這樣元陽之體的人下得去,所以,雖然我將你困在血池之中,隻要上天給你些造化和機緣,也許你還真不一定會死,所以當時我也是一時興起,隨手而為,至於當時你死不死的真就無所謂」王元阿淡淡道。
    蘇淩冷笑一聲道:「那照你這樣說,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挺仁慈的,並未真的完全想要小爺的性命啊」
    「不不不用不著你小子感謝我我說過了,那時你死不死的,無所謂不過現在,蘇淩啊,很遺憾,你必須死而且,我要親眼看著你死這樣我才能放心離開陰陽教」王元阿一字一頓,臉上的殺意也越來越濃了。
    蘇淩聞言,緩緩的皺起了眉頭,冷笑著看著一臉殺氣的王元阿道:「王元阿你這話說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可是堂堂大宗師啊,我死或者不死,都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也對你造不成任何實質上的威脅為什麽之前你對我是生是死十分無所謂,可是現在,小爺我就必須死在你麵前了呢你這是什麽道理啊」
    王元阿不緊不慢道:「蘇淩啊你現在的確是對我沒有任何威脅但即便如此,你也必須死因為,要是你死在了血池之中,或者在血池折騰了一番,安然無恙的出來了,也就無所謂了,可是你現在不但從血池完好無損的出來了,而且
    我在暗處觀察你你似乎遇到了大造化,修為境界竟然又突破了所以,你既然修為境界又突破了,那便有必須死的理由了」
    「什麽你說,我在血池中突破的時候,你其實一直沒走,一直在暗中偷窺?」蘇淩有些不可思議道。
    「幸虧我沒走,否則,我怎麽會知道你小子竟然已經突破了九境大巔峰,竟然到了宗師境所以,九境的你對我沒什麽威脅,生與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意義,可是宗師境的蘇淩,對我王元阿便是有威脅的存在了所以,蘇淩這便是你必死的理由你聽明白了麽?」
    王元阿一字一頓,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濃烈起來。
    蘇淩聞言,忽地朝著王元阿呸了一聲,瞪眼道:「姓王的,你這什麽大宗師啊,學什麽不好,學人偷窺啊真特麽的跌份我說你為何去而複返呢,就因為我成了宗師境你覺得你不能留我了,對不對可是勞資要說,你特麽的白折騰了,勞資壓根就不是什麽宗師境的修為,對你也沒有任何威脅的話,你怎麽說?」
    王元阿聞言,心中一陣疑惑,抬頭盯著蘇淩,半晌方道:「你說你現在的境界不是宗師境?怎麽可能我在暗處觀察你從血池之中出現,你的氣息分明就是」
    蘇淩一攤手,十分無奈道:「行行行你觀察對了勞資就是宗師境的,勞資承認了好吧」
    王元阿剛想說話,蘇淩一擺手又道:「不過勞資這宗師境跟你們不太一樣宗師前麵得加個字」
    王元阿狐疑道:「加個字什麽字?」
    「偽字王元阿,偽宗師境你可曾聽說過麽?」
    說著,蘇淩一臉戲謔地看著王元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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