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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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放炸彈的手術很簡單,昂熱做好時麻醉效果甚至還沒過,那些裸露的傷口在浸透兩小塊白色棉紗後,出血速度已經停滯。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昂熱推開滿是精密手術儀器的架子,將另一個工具看上去粗獷的多的架子拉到身前,拿起其中不鏽鋼製的微型環鋸,那是骨質活檢取樣器,一般用於骨質病變取樣或者動物的生物學研究取樣。
    細長的空心柱狀體的末端有細齒,能夠切割堅硬的骨皮質,通常裝在在牙科手鋸上使用,昂熱調整了一下轉速後便開始在康斯坦丁身上取樣。
    路明非站在旁邊,一直看著他裝了將近十個采樣小玻璃管的骨頭樣品,分別用本體的血液浸泡。
    手術至此才算結束,最後康斯坦丁渾身各處都纏繞上了白色的止血繃帶,甚至包括腦袋。
    昂熱將康斯坦丁身體的樣品整齊排列在一個保溫箱內。
    “今天已經做完最重要的部分,後續有研究需要我會通知你。”他摘下口罩,如釋重負。
    路明非走上前,撐開康斯坦丁的眼皮,漆黑的瞳孔比正常狀態縮小,對光線反應微弱。
    “怎麽看都是人類對吧,包括他的骨骼和內髒,甚至是麻醉後的瞳孔反應,要知道麻醉用量是按照正常成年男性的標準進行的。”昂熱也靠過去,探身打量。
    “接下來,他最好處於我的監視之中。”路明非說。
    “當然,‘王偉’的導師是古德裏安,師兄弟理應住在一起,不是麽?”昂熱早就安排好了。
    不久前,遠在俄羅斯的古德裏安得知校長今年不止給他安排了“S”級路明非,又來了另一個“A”級的中國學生時,可是十分的高興。
    “真的嗎?昂熱校長,真是太感謝您了。”
    在這個胖乎乎的前哈佛教授看來,他的卡塞爾學院終身教授聘書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路明非則對昂熱的周到安排很滿意,覺得自己沒找錯合作對象。
    昂熱觀察了一會後,見康斯坦丁的生命體征穩定,自由呼吸功能逐漸恢複時,就脫下手術服,帶著樣品離開了。
    接下來是做全麻的醫生進來,一直到康斯坦丁完全清醒,並且對呼喚反應正常,才放路明非推著康斯坦丁離開,到達臨時準備的病房,裏麵有一張床和一個輪椅。
    康斯坦丁躺在床單潔白的病床上,穿著病號服,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被做了什麽。
    路明非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雙手找不到扶手,平放在大腿上。他坐在王座上漫長歲月,這已經成了刻印在他下意識中的習慣。
    “你的名字是什麽?”路明非突然問。
    康斯坦丁看向他,脫口而出,“王偉。”
    “很好。”路明非點頭。
    他和昂熱對康斯坦丁進行過商談,要求他扮演名為“王偉”的少年,交換條件是幫他找哥哥。康斯坦丁記憶模糊不清,腦子在某方麵還有點遲鈍,但一涉及自己老哥,情緒和幹勁就很旺盛。
    ......
    學生宿舍303室。
    “什麽?我還以為咱們已經建立穩固的師兄弟情誼了!”芬格爾嚷嚷,“現在為了一個陌生人,你讓我搬去304?”
    路明非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康斯坦丁,麵色淡然,對“F”級師兄的指控無動於衷,“這是學校的安排,而且不就是對門嗎?”
    “那也應該是他到對麵去啊。”芬格爾還是振振有詞,“我和這間宿舍的感情堅不可摧,說什麽都沒用!”
    路明非早就料到這一點,歎了口氣,祭出自己的王炸,“開學後,我會指導一門選修課,如果你報名,我給你滿分。”
    “真的嗎?大哥。”芬格爾臉上的嚴肅蕩然無存,幾乎立馬就握住了他的手,“是真的我這就搬行李。”
    “真的。”路明非點頭,“受昂熱校長邀請開設的課程,是實戰課的分支。”
    芬格爾本來不太信,聽到“實戰課”就立刻信了,要說卡塞爾學院誰對路明非的戰鬥能力最了解,非他莫屬。
    他向路明非再三確定之後,立刻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其實根本不用收拾,304就在對麵,把東西一件件搬過去就行了,路明非也一起幫忙。
    303宿舍裏一下空蕩了許多,陽光占據了大麵積的空間,些許塵埃在空氣裏如同蜉蝣沉浮。康斯坦丁因為是病人,沒有幫忙搬行李,他自己挪動輪椅,進入窗邊的陽光裏,靜靜的仰頭望天。
    “喂喂,你這新室友有點文藝啊。”芬格爾將東西安置好,又回到303裏來。
    卡塞爾學院不像是普通大學對嚴重過剩的高中生名單進行名次篩選錄取,它招收的學生本身就具備特殊性,因此不能控製人數。304就屬於這一屆新生人員縮減造成的空房間,目前隻有芬格爾一個人住。
    “比床底下有塊豬骨頭好。”路明非瞥了他一眼。
    “你不說我還忘了,師弟,”芬格爾眨了眨眼睛,“之前說好的請吃飯,可別不算數。”
    路明非從口袋掏出自己的學生卡遞給他,“我覺得你不會忘的。”
    康斯坦丁入住卡塞爾學院1區303宿舍的第一天,芬格爾用“S”級的學生卡點了一桌豪華大餐,主菜是煎鵝肝、鯡魚卷和燒鵝,配鬆露麵包作主食,飲品是和魚子醬很搭的香檳。
    食堂的外送服務周到,白衣侍者推著餐車進來,在宿舍裏架起桌麵,鋪上雪白的桌布,擺設好銀質刀叉,盛著香檳的冰桶放在中央,三隻凍過帶著冰凝露的玻璃杯放在三人麵前,最後點燃一支蠟燭,退了出去。
    鑒於康斯坦丁不喜歡喝酒,路明非給他點了一大瓶Dr&bp;Pepper汽水。
    芬格爾一叉子捅進燒鵝的焦黃脆皮,油滴滋啦冒了出來,“哇,這才是生活!天天啃豬肘子快給我吃成豬肘子了。”他一手鬆露麵包,一手叉著一隻鵝腿,吃相凶神惡煞。
    反觀路明非和康斯坦丁,這倆都是細嚼慢咽的主,不過明顯路明非吃的速度也不比芬格爾差多少。
    “師兄,你了解‘自由一日’嗎?大概是什麽流程?”
    吃的差不多了後,路明非開口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