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家女真是太狂妄了，得罪了那麽多權貴，誰敢跟她沾關係。
    聽著慕大人的話，太傅那精明的眸子閃過一抹意味不明，什麽都沒說，抬腳往前走。
    那個野丫頭行事放肆，目中無人，剛才刻意在他麵前自稱下官，顯然並非明麵上看著那麽簡單。
    璟王有這樣的賢內助，日後之事，怕是沒那麽簡單。
    慕大人被剛才太傅那一眼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不好久停，便也趕緊抬腳跟了上去。
    不遠處一處閣樓，璟王看著柳清月逐漸消失的背影，眸子逐漸恢複冷漠。
    “武陽，你去禦書房門口候著，倘若有事，立刻來報！”
    武陽領命，匆匆離開。
    禦書房
    柳清月堅持帶著柳卿風麵見聖上，二人行禮，在得到應允後，筆直的站立著。
    聖上看著二模樣，眼中閃過欣賞，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有些嚴肅。
    “柳清月，你可知你今日之舉有些放肆！”
    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指責，陛下好似不悅。
    所謂伴君如伴虎就是這樣，你永遠都不知道聖上每一開口的話是不是帶著殺意的。
    對於聖上這聲斥責，柳清月心下直接吐槽，這陛下就這麽想嚇唬她？
    柳清月還未來得及開口，柳卿風卻慌了神，趕緊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小妹她今日言語雖有放肆…可她也是無奈之舉…”
    柳卿風這是為自己妹妹求情，也是在辯解。
    不過柳清月卻沒有這樣說，隻身子微微彎曲便開口了。
    “陛下，臣這般放肆，除了護著我大周威嚴的決心，自然也有陛下的默認支持，要是陛下您支持，臣怎麽敢放肆…”
    柳清月說的直白，也說的委屈，她的這番話可是將柳卿風嚇得差點兒魂遊三裏。
    他妹妹這是又開始了…
    不敢多話，隻得低著頭，隱晦的將目光看向陛下，隻希望陛下不要動怒。
    聖上沒想到柳清月說話這樣直白，威嚴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這丫頭當真敢說！
    難道他不怕他治她個罪！
    敢揣測聖心，又敢說出來，放眼這天下，有誰…
    不對，他那個老二不就是如此嗎！
    想到此，聖上看著柳清月的神色多了幾分打量。
    片刻，這才開口，
    “你為何想要入朝當官！”
    這話，帶著某種試探，說出來的語氣卻也是帶著某種危險，好似隻要柳清月敢有欺瞞，下一刻便會人頭落地。
    而隨著聖上的聲音落下，書房的空氣多了一絲惶恐。
    夜幕降臨，天地一片暗色，空氣靜的令人生恐，寂靜的書房不僅惶恐，還多了一絲詭異。
    柳卿風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袖子下的手緊張的都攥成了拳…
    妹妹可要平安無事啊。
    柳清月神色平靜，對於聖上的打量，顯得有些坦然。
    “陛下，臣入朝為官，有公心，還有私心！”
    柳清月的話令聖上有些意外，第一次，有人將自己的私心說了出來。
    這丫頭，倒真是個與眾不同的！
    不過，麵上依舊是威嚴。
    “柳清月，你好大的膽，入朝為官居然夾帶私心！”
    任何人聽到這話，定會認為陛下這是動怒了。
    柳卿風也不例外，嚇得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一下，額頭更是冷汗直流。
    妹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趕緊壓下慌亂的心思，柳卿風就要給自己妹妹求情，誰知卻晚了一一步。
    “陛下，家父從小教我為人耿直，臣不敢欺君，隻是說了別人不敢說的話罷了。臣為大周是真，為我柳家也是真，臣自然不敢欺瞞陛下，還請陛下明察！”
    柳清月這次是跪著說話的，但背卻是挺的筆直，說話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模樣。
    陛下是明君，習慣了眾人拍馬屁，偶然間聽到她這種話語，自然是新奇的，當然，她說的是實話。
    滿朝文武，哪個不是說為了陛下，可真正為了什麽，大家又不是蠢貨，自然是知道。
    作為一個手掌大權的帝王，那定是人中龍鳳，與其投其所好，耍一些小聰明，倒不如坦誠相見，如此，反倒會別有一片天地。
    柳清月的聲音落下，空氣出現了片刻的沉寂，那沉寂似是死神宣判前最後的寧靜…
    令人生恐。
    柳卿風心底的恐慌已經達到了頂峰，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但他知道，倘若陛下真的怪罪，那他定要拚盡全力護妹妹周全。
    片刻的等待也是聖上對柳清月最後的打量，不過幾個呼吸間的時間，聖人終是露出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柳家倒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聖上帶著笑意的眼中全是欣賞，他沒想到柳家丫頭這般膽大，並且臨危不懼，所表現出來的魄力，令人心驚！
    此等心性，倒是與他那個老二有些相像，也難怪老二願意娶這個丫頭，看今日舉止，倒也算配的上他的老二。
    柳卿風聽到這誇讚的聲音，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以至於差點兒腿軟癱坐在地上。
    要是知道隻是虛驚一場，他怎麽都不會跟著進來……
    不同於柳卿風的劫後餘生，柳清月反倒是心下吐槽了起來…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這兩父子多變的性子如出一轍，真是古怪。
    心下吐槽，不過麵上還是得說感激的話，柳清月謝過聖上，便同自己大哥站了起來。
    聖上收斂神色，這才問起了那兩個方子的事，柳清月簡單解釋一番後，自己口述，他大哥執筆，將兩個方子的事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她之所以讓她大哥進來，有著自己的私心，她想讓她大哥多在聖上麵前露露臉，畢竟機會難得。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柳清月將兩個方子說了清清楚楚，包括原料，火候，做工，及售賣，事無巨細，沒有藏私。
    柳清月口述之時，聲音正好陛下聽到，因為說的詳細，且造福百姓，聖上威嚴的神色也逐漸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直到柳清月說完，顧不得其他，當即問了一句，
    “丫頭，你說的這些可都當真！那煤炭真的可以讓百姓寒冬取暖，免受凍災！”
    琉璃賣到兩國可以豐盈國庫，這點他信，隻是煤炭能夠免除凍災，這就有點驚奇了。
    柳清月早已摸透聖上脾性，笑著拍著胸脯保證，隻說等東西做好給他瞧瞧，這才讓聖上放下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