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芹也不想被圍觀，點點頭。
    “好。”
    陸雲湘說：“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吧！”
    趙芹不太明白為什麽要去陸雲湘家，但是現在她對陸雲湘很感激，就特別聽陸雲湘的。
    此刻季明景也回來了。
    他看到趙大強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
    然後什麽都沒說，走到了一邊攙扶著季奶奶。
    季奶奶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學校距離軍區大院不遠，也就十分鍾的距離。
    路上，趙芹攙扶著她爸趙大強。
    說了自己剛才被人欺負，是陸雲湘出來救了她。
    趙大強淳樸的臉上都是感激，他熱切的對陸雲湘說：“姑娘，謝謝你，我在你們學校門口支了一個煎餅攤子，你要是想吃煎餅就來找我，不要錢。”
    趙大強其實說完邀請陸雲湘吃煎餅就後悔了。
    陸雲湘穿的體麵，長得幹淨漂亮，一看就是那種千金小姐，怎麽會吃他的路邊攤呢？
    可能還會嫌棄他的路邊攤髒。
    陸雲湘微笑的點頭。
    “好的，謝謝叔叔，我很喜歡吃煎餅，到時候你要多給我加個雞蛋。”
    趙大強看陸雲湘真誠的眼神，瞬間心裏一暖。
    連忙說：“好，給你加，多加幾個。”
    季奶奶在後麵看著趙大強的模樣，他麵對陸雲湘的時候小心翼翼，就是那種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淳樸的農村人。
    而他看著趙芹，眼神裏都是慈愛。
    季奶奶覺得胸口好痛。
    血緣關係是奇妙的。
    她已經確定，趙大強就是她被調換的兒子。
    趙大強過的……
    她心中酸澀。
    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
    她不是嫌棄趙大強是農民。
    她隻是心痛，她的兒子原本可以在她的身邊長大。
    接受好的教育，成為優秀的人。
    她看著趙大強充滿老繭開裂的手，那臉色更是灰黃的沒有色澤，臉上一道一道的痕跡……
    他明明比季開闊還小，可是卻比季開闊老多了。
    趙芹和趙大強一起來到了軍區大院的門口，兩人看著這裏，都有些傻眼。
    趙芹疑惑不安的看著陸雲湘：“陸雲湘，這……”
    陸雲湘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我家，進來吧。”
    趙芹不可思議的看著陸雲湘。
    但是想想也是。
    陸雲湘長得這麽漂亮，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住在軍區大院沒什麽奇怪的。
    就是……
    她現在才發現，季校長竟然也跟在他們身後。
    她頓時有些慌了。
    “校……校長……”
    陸雲湘對她微微一笑，指了指季明景，“這是我愛人。”
    然後又對趙芹眨眨眼，“這是我愛人的奶奶，也是我奶奶。”
    趙芹：！！！
    陸雲湘是季校長的孫媳婦？！
    這這這……
    她怎麽不知道？！
    陸雲湘太低調了吧！
    陸雲湘捂嘴偷笑，然後拉著她的胳膊：“進來，快進來，以後也是你奶奶了。”
    “啊？”
    趙芹覺得自己聽到了神話。
    她根本就不敢想季校長是她奶奶。
    她自己是有奶奶的。
    就是……特別的尖酸刻薄。
    她能來讀書，還是她爸趙大強拿刀拚出來的。
    不然，她現在已經被她奶奶賣到了大山裏了。
    全家隻有她爸堅持讓她讀書。
    並且陪著她來了帝都讀書。
    她爸在校外租了一個小的地下室，然後支了一個攤子，每天就在學校門口賣煎餅。
    勉強糊口。
    但是父女倆在一起，沒有奇葩親戚，她能安心讀書，他們覺得這樣的日子很滋潤。
    比在鄉下動不動打罵和排擠好多了。
    陸雲湘拉著她的手進去了，趙大強躡手躡腳的跟著。
    等到了屋子裏。
    爺爺在下棋，見到了陸雲湘回來，立刻釋放出了笑意。
    “湘湘回來了。”
    陸雲湘挽著趙芹的手一起出現。
    對爺爺介紹：“爺爺，這是我同學，趙芹。名次比我還高呢，她第四。”
    季爺爺對趙芹點點頭，滿臉的慈愛。
    “好孩子，都是優秀的孩子，你奶奶可喜歡聰明的女孩子了，回頭讓你奶奶和她見見。”
    季爺爺沒說假話。
    他老伴是讀書人，最喜歡的就是讀書人。
    尤其對讀書好的女孩子，特別欣賞。
    趙芹本來很拘謹的。
    因為季爺爺一看就是那種上位的人，渾身透著威嚴，可是麵對陸雲湘的時候卻十分慈愛。
    就連對她說話也很慈祥，眼神更是帶著欣賞。
    真心的。
    陸雲湘看了後麵慢吞吞的三個人。
    她意有所指的開口：“爺爺，後麵還有人呢！”
    陸雲湘拉著趙芹讓開道，讓趙芹在沙發上坐下，她則是去廚房裏洗水果。
    季爺爺在陸雲湘讓開以後自然的往後看。
    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自己的老伴。
    “回來了？”
    但是她看季奶奶的臉色很不好，還要被季明景扶著，立刻就擔心了。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這麽問的時候他的眼神還在詢問季明景。
    季明景看了一眼趙大強。
    季爺爺這才把目光放在了趙大強的身上。
    隻看一眼，如遭電擊。
    然後季明景就騰出了另外一隻手，扶住了季爺爺。
    一次性扶兩個。
    趙大強看到季爺爺身體一個趔趄的時候就要上去扶，可是在快要碰到季爺爺的時候他又局促的伸了回來。
    他的手上都是油汙。
    碰不了季爺爺這樣的大人物。
    季明景看出來了，對他說：“叔叔，麻煩你幫忙搭把手。”
    這聲叔叔，季明景喊的很有深意。
    趙大強聽到季明景讓他幫忙，他才立刻搭上了季爺爺，扶住了季爺爺的胳膊。
    幾乎是在他扶住季爺爺的瞬間，季爺爺的手就搭在了他充滿油汙的手上，甚至用力的握緊了！
    趙大強瞬間緊張了，扶的更用力了。
    “老先生，我扶你到沙發上坐下。”
    趙芹在沙發上坐著很局促不安，看到自己的爸爸扶著季爺爺，她也趕緊站起來去季明景的另外一邊扶著季奶奶。
    父女兩個拘謹又禮貌。
    但是沒有感覺到這氛圍裏透著一絲不同尋常的詭異。
    陸雲湘拿著水果出來的時候，發現季爺爺和季奶奶兩個人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趙大強和趙芹。
    麵對麵坐著。
    眼神熾熱，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