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調蘇七去鬥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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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靠機緣?”
韓春聽得一愣後笑了,似乎明白了什麽。
其他奶牛倌有的人已經歡喜的來請教蘇七,有的人在皺眉沉思認為蘇七在虛偽客套,還有的人身子一轉,匆匆離去。
片刻後。
離去的牛倌去而複返,在蘇七上茅廁的當口,一個魁梧的奶胖子第一個找到了蘇七,悄悄地遞上一袋銀子,湊近討好笑道:
“蘇哥,您看我的悟性咋樣,能不能學得您的翔龍十八鏟?”
蘇七掂了掂手裏的銀袋子,感覺不少於二十兩,按照奶牛倌一個月二兩銀子的工錢,這袋銀子頂的上對方一年的工錢了。
蘇七熟練的塞銀入懷,並沒有難為情。
法不輕傳,術不輕授。
更何況是自己辛苦領悟的翔龍十八鏟,雖沒有禦敵親測過,但誌強的評價絕對是準確的。
這是一門攻守兼備的高級術!
是高級貨。
有望成為行走江湖的殺伐大術!
迎著這名奶胖子渴望的眼神,蘇七故意露出勉為其難的掙紮表情道:
“好吧.....唔,我感受到了你沉甸甸的誠意,你的悟性不算上乘但也遠超常人,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學會我的翔龍十八鏟,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王大龍!”
“進奶牛院幾年了?”
“九年,蘇哥!”王大龍伸出十個手指頭,又覺得好像不對,縮回了兩根手指,咧嘴笑道:“九年的老牛館!”
“很好,大龍,以後你就跟著我好好學。”蘇七把他的一根手指掰了起來,告訴他這才是九。
王大龍一幅受教的樣子,用心記下。
看到蘇七站了半天尿不出來,他不由伸長脖子像鴨一樣探頭來超前瞅,蘇七拍了他腦門一巴掌把他腦袋摁了回去並解釋說自己有尿等待,不要急。
王大龍心中嘟囔你這尿等待比倌長韓春還要久。
直到片刻後蘇七才嘩啦啦結束,身體抖了一下,噓著氣開始係腰帶,但半天係不上,王大龍附身快速的幫蘇七打了個蝴蝶結。
蘇七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指向院子裏堆積的牛糞道:
“現在,我要看看你的鏟圈技能底子,好因材施教,所以,大龍,把院子裏的那堆牛糞清理一下吧!”
“好嘞!”
王大龍歡喜的應了一聲,挽起袖子幹勁十足的去了,提起啵啵鏟埋頭大幹。
他不愧是入院九年的老牛館,幹活沒的說,鏟圈技能熟練,啵啵鏟揮的飛快,但動作很糙,用力過猛。
蘇七看了片刻後已然心中有數,王大龍還沒有人鏟合一,需要走的路還很長,想要學會自己的翔龍十八鏟需要很長的時間,甚至還有可能學不會。
但他嘴裏卻笑著稱讚王大龍鏟圈技能的基本功紮實,腰部發力很協調,人也機靈,是可塑造的好苗子,假以時日定可出人頭地。
王大龍聽得蘇七的評價卻眼眶一紅。
他手掌緊握啵啵鏟,這個兩米高的奶胖子忽然哽咽哭了,抽泣道:
“很多奶牛倌都看不起我,覺得我笨,連數數都不會,入院九年竟然仍舊無法人鏟合一,家裏定下的娃娃親小昭也嫌棄我鬧著要分手,我也以為自己很笨,可蘇哥你.....你卻不嫌惡我,還覺得我是個好苗子,我我我......嗚嗚哇哇.....”
他哭了,哭的像個孩子。
平日裏萬般委屈頃刻間宣泄而出,化作滾滾淚水打濕了手裏的啵啵鏟,落在了他的圓口布鞋上。
蘇七見他哭的傷心,一把將他攬進懷裏,手掌輕撫他的背和腦袋安慰他,再次安慰他並非是笨,而是天性淳樸,並鼓勵說一時的失意隻是在為更大的成功積累底蘊。
“雪壓枝頭低,雖低不著泥,一朝紅日出,依舊與天齊!”
蘇七聲音真誠道,兩個手掌掰起王大龍滿是淚水的臉和自己對視,“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大龍,你是最棒的奶牛倌!”
良言一句三冬暖。
蘇七的話讓王大龍心中暖出了糖,甜到了靈魂。
他再次哽咽,又要哭,蘇七大喝一聲:“男人不相信眼淚,奶牛倌更不相信眼淚,以後不許再哭,把眼淚擦了,像個爺們兒一樣站直了!”
王大龍蹬腿站得筆直,挺直胸膛大吼道:“我一定謹記蘇哥教誨,日後忠於蘇哥,永聽差遣!”
蘇七連忙製止他的話,提醒他這些事記在心裏就可以,口號不能亂喊,禍從嘴出,隔牆有耳,王大龍似懂非懂但認真記在了心裏。
蘇七為他示範了一下鏟圈技能的要點,王大龍認真的在院子裏練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
又有其他領悟了蘇七“真言”的奶牛倌來找蘇七,約莫三十多人。
他們都帶著錢。
還有幾個奶牛妹錢不夠,請求用其他東西抵押補償,蘇七想著日後有用,便也收了她們。
“你們都是願意學真本事的奶牛倌,我為你們自豪,也必將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蘇七保證,一群奶胖子聽得放下心來。
蘇七收錢辦事,親自示範啵啵鏟的使用技巧。
遠處有沒交錢的奶牛倌鬼鬼祟祟圍上來想要趁機白嫖,蘇七連忙換了地方,氣的那些不想掏錢還想學本事的奶牛倌直罵蘇七不夠朋友不講義氣,並一起聯合告狀給了韓春。
蘇七親身示範了啵啵鏟的技能,告訴奶牛倌們想要徹底領悟翔龍十八鏟,前提條件是必須人鏟合一。
“沒有人鏟合一的境界,就算學會招式那也是徒有其表,想要發揮出翔龍十八鏟,鏟鏟見龍不見翔的真正威力,就得人鏟合一。”
蘇七總結道。
“人鏟合一是翔龍十八鏟的入門資格!”
一群奶胖子中沒有領悟人鏟合一的直皺眉,幾個領悟了的興奮的眼睛放光,滿臉自豪驕傲。
“啪啪啪”
遠處。
宋剛來了,撫掌呱唧笑道:“蘇老弟,你這是收徒弟了呀?不擺個酒席的麽?”
蘇七揮手讓一群奶胖子繼續去鏟翔練基本功,然後和宋剛一起踱步走出了牛院來到了僻靜處,微笑道:
“收徒太高調,吃席更不該,但宋大哥對我的恩得報,請你吃一頓那也是應該,地兒你選,時間你定,銀子我掏,可好?”
宋剛哈哈大笑,點指蘇七猴精。
兩人閑諞片刻,宋剛這才附耳低聲道:“鐵甲護衛的預選拔開始了,大人對你也很欣賞,我現在私下問下你,你想做小隊長,大隊長,還是更高的正副統領?”
蘇七咧嘴一笑:“我不太懂鐵甲護衛裏的門道,全憑宋大哥安排。”說著話左右四顧發現無人路過,袖手快速掃過宋剛的口袋,熟練的一滑一挑。
宋剛隻覺得口袋一沉,發現一包沉甸甸的銀子已經落入其中。
他緊張又刺激的按了口袋,手感至少有五十兩之多,心中感慨不愧是我蘇老弟,出手就是豪橫闊綽,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道:
“那你就等好消息吧,不會太久。”
說罷,從懷裏掏出了鬥牛院院長崔大發寫得福利待遇承諾書遞給了蘇七,見蘇七看的眉頭連續挑了好幾下,他心知蘇七已然心動,但似乎仍有糾結,於是插嘴道:
“蘇老弟,你是聽勸的人嗎?”
蘇七仰頭笑道:“我很聽勸,你說。”
宋剛坦言道:“我想勸你跳槽去鬥牛院。”
蘇七不意外,問道:“理由?奶牛院不好嗎?”
宋剛說道:“奶牛院很好,但不是最好,院長何遠山高瞻遠矚且睿智老辣,但他太喜歡畫大餅,不務實。”
“倌長韓春似乎對你也不錯,但也隨了何遠山那一套,拍須溜馬很在行,但不幹實事.....別這麽看我,我就問你,你飼養誌強這頭鬥牛這麽多天了,你鬥牛倌應有的福利待遇呢?”
“說好了做鬥牛倌可以住單間宿舍,洗熱水澡,一日三餐有肉,可他們給你哪一樣兌現了?如果說是太忙,可這都多少天了?”
“兄弟,我為你感到憋屈啊!”
宋剛情緒激動了起來。
蘇七聽著沉默。
宋剛歎息道:“我並非挑撥離間,我宋剛也不屑於此,但我見不得我的好兄弟受苦憋屈啊。”
“何遠山與韓春都是奶牛倌出身,他們根本不理解鬥牛倌的艱辛與危險,現在你養誌強養得好,萬幸活著,如果你死了,你做鬥牛倌這麽多天了卻連鬥牛倌的福利待遇都沒享受過,憋屈嗎?冤枉嗎?”
蘇七點頭道:“本來不覺得有什麽,被你一說,忽然覺得很憋屈,很冤枉。”
宋剛撫掌道:“這就對了!”
“我知蘇老弟講義氣,仁慈厚愛,能吃苦耐勞,但屬於自己應有的利益就該積極爭取,不能慫。”
“飼養誌強不是你的責任,那是奶牛院甩不掉的包袱,是很多人避之不及的禍端,你能把誌強養到現在已經是大功一件,不必戰戰兢兢委曲自己。”
蘇七受教。
他知道這是宋剛的肺腑之言。
別人就算明白也不會給他說,或者不敢說。
宋剛觀察著蘇七,看到蘇七雖然表情不變,但手掌卻緊握了起來,身體繃的筆直。
他知道蘇七動心了,於是再加了一把火道:
“守夜人白家馬上要籌備新的鐵甲護衛營部,你想做官,我幫你運作,但你不能沒有自己的班底啊!”
“飼養鬥牛的鬥牛倌和奶牛倌不一樣,他們整日遊走在死亡線上,是一群亡命之徒,個個心狠手辣,心性沉穩,是非常好的班底。”
“依蘇老弟你的養你技藝,再加上飼養奪命三郎的名氣與威望,你振臂一呼,那些鬥牛倌還不立刻追隨於你?到時候成為鐵甲護衛後,他們就是你最原始和最忠誠的手下啊。”
一番話說完,蘇七聽得震動又感動。
他沒有宋剛想的這麽遠,心中暗暗慚愧並吸取教訓,當即拱手道:“我去鬥牛院!”
宋剛大喜,低聲道:
“這件事你不方便出聲,一切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交給我來操辦。”
蘇七點頭:“好,有勞宋大哥!”
袖手熟練的一滑一撩,一包銀子再次悄然滑落宋剛的口袋。
宋剛急忙說使不得夠多了但手在口袋裏往外掏了半天卻掏不出來,直到蘇七把他的手摁回去他這才順勢收了手並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你特娘的在笑什麽?”
臨近下午,一道怒吼聲響徹院長辦公室。
何遠山劈頭蓋臉對著來請他去給一個牛倌吃席的韓春一頓臭罵,拿出一紙調令狠狠地拍在了韓春的山羊胡子臉上。
韓春拿起調令一看不由傻眼。
“啥?調蘇七去鬥牛院?後宅大人特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