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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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隨手將手中的單鼓槌扔出,阻擋了後堂追擊的眾人,然後身形猛然提升,如同衝天而起的離弦之箭,直插雲霄,其動作瀟灑而愜意,令人賞心悅目。
白鹿穩穩地落在一處高台之上,朗聲對緊追不舍的捕快勾武說道:“勾捕頭,我言出必行,已經履行了和你的約定,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勾武大聲怒斥道:“放屁!你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和我到衙門自首,我敬你是條漢子,才沒有過分為難你。卻沒想到到了這個關頭,你竟然來這麽一出,還想趁機逃跑,簡直是不可饒恕!”
白鹿一邊在高台上快速跳躍,故意與勾武拉開距離,一邊說道:“我說過要和你來衙門自首,我現在已經到了,並且當眾指出了凶手在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就不要再苦苦糾纏了,否則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勾武揚聲喊道:“你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把你緝拿歸案。你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是逃不掉的!”
白鹿瞧著緊追不舍的勾武,最終跳到了一個空曠的場地。
場地中央矗立著一棵百年老樹——白楊樹,它的樹皮光滑而堅硬,樹幹筆直挺拔,枝條向四周伸展,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整個場景充滿了肅殺之意。
白鹿的雙眸逐漸變得赤紅如烈焰,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氣,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殆盡,令人心生恐懼與不安。
勾武的心沉了下來,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盡管他的手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但他的心誌卻異常堅定。
一旦心誌動搖,這場戰鬥他將必敗無疑,甚至可能麵臨生死危機。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調理身心,力求達到一種萬物皆空、我亦無物的境界。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唯有死中求生,才能覓得一線生機。
勾武緊握手中的鉤子,灌注了全身的內力,他的心靈在這一刻變得異常透明與清澈,仿佛能夠洞察世間的一切。
他嚴陣以待,準備迎接白鹿那即將到來的恐怖一擊。
雙方的氣勢已經達到了沸點,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如同天降神兵,白衣飄飄,身法靈動如遊龍,穩穩地落在了兩人的中間。
這道身影大聲喊道:“兩位英雄,請停手,有話好好說!”
兩人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呆滯,心中的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再也不複之前那劍拔弩張的氣勢。
陳演獨自麵對著兩位武道高手的壓迫,即便他已是六階巔峰,蠱元充沛,能夠遊刃有餘地應對,但此刻仍感到倍感吃力。
畢竟,他晉升六階的時間尚短,還來不及完全煉化吸收體內殘存的蠱元,這讓他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陳演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兩位我都認識,這位勾兄,我們曾有過一麵之緣。當年我在帝京為含冤入獄的淮南候醫治時,還多虧了勾兄你鐵麵無私,查清真相,才還了淮南候一個清白。”說完,他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而這位丁兄,雖然身處天命教,被世人稱為邪教妖人,但我深知他並非大奸大惡之徒。我還記得前年,我在天雲山一帶采藥時,遇到一夥山賊在那裏為非作歹,欺壓百姓。沒想到丁兄路見不平,挺身而出,殺了山賊,救出了被關押在水牢中許久的百姓。這樣的所作所為,又豈是妖人所能為?”
陳演說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繼續說道:“兩位如今刀兵相見,殺意如此之濃,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呢?”
“沒想到在此地能遇見陳兄,陳兄安好。但非常遺憾,今日我定要押著這殺人凶手返回縣衙。”勾武在向陳演問好的同時,咬牙切齒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堅決。
“陳兄來得正好,幫我們評評理。這家夥就像一根筋,吃了秤砣鐵了心,怎麽也甩不掉。”白鹿皺著眉,臉上寫滿了無奈。
見白鹿到了此時仍嘴硬不肯歸案,勾武便詳細地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陳演聽完事情的原委後,身形微微一收,撤去了身上的功力,其他兩人也都收手負立,不再動作。
此時,大風驟起,地麵上的塵土和落葉被卷得漫天飛舞,三人的衣裳也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陳演沉吟了片刻,看向白鹿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他緩緩說道:“勾兄所言看來並非空穴來風,那麽不知丁兄有何辯解?”
白鹿傲然道:“我沒什麽可說的,人確實是我殺的。但想讓我回去被那些朝廷鷹犬擺弄,我寧願一死。”
勾武聞言,怒不可遏:“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任何人犯了法,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勾武身為捕快,絕不會讓徇私枉法的事情發生!”
白鹿輕蔑一笑,反問道:“你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刑法司新人了,你拿什麽來保證正義的實現?是憑你那引以為傲的拘傳鉤,還是心中那份抽象的正義感?你看那侯爺,地位尊崇,權勢滔天,可到頭來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你區區一個六品小官,真要有事,恐怕連上司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
勾武神色莊重,堅定地說道:“我雖然官位低微,但公道自在人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堅持自己的信念,守護正義。”
白鹿搖了搖頭,感歎道:“以你這樣的脾氣,居然還能在刑法司混下去。恐怕是因為你破案有功,他們不好明著打壓你吧。”
勾武聞言,輕輕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我不管什麽打壓不打壓,我隻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別人不敢接的案子,我敢接;別人不敢破的案子,我能破。我不能讓凶犯逍遙法外,這本就是我身為捕快的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