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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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攔在兩人身前,行了個佛家禮,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格格是雍親王府送來的,沒有王爺或是福晉的指示,我們實在是不敢放人!”
    甘露寺是皇家寺廟,恒安不得不給住持幾分麵子。
    “還請住持恕在下失禮之罪,實在是家姐在這寺廟受的苦楚太多,我這個做弟弟的,實在是不忍心。主持是出家人,慈悲為懷,想來定然能理解一二。”
    可話鋒一轉,他又道:“既然今日是住持也在,那我倒是要問一問住持。家姐好歹是烏拉那拉家的貴女,雍親王府的女眷,怎可如此苛待於她!”
    恒安先是給住持致了聲歉,然後便開始質問住持,他定要給柔則討個公道。
    平時甘露寺裏的俗事都是靜白打理,靜白眼珠一轉,看了一眼住持說道:
    “貧尼不知公子為何要說,寺廟中苛待了這位格格,格格本就是雍親王府被罰來祈福的。若是每日穿金戴銀,錦衣玉食,那實不該來我甘露寺!”
    麵對著恒安的質問,靜白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不就是個富家公子嗎?還真當自己是皇上啊!
    恒安被靜白懟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兩個人爭執了一番,最後還是恒安敗下陣來。
    柔則看著怒氣衝衝的恒安,搖頭勸道:“我早就已經習慣這裏了,若你真的想接姐姐出去,不如先去稟告了萬歲爺或是王爺!”
    住持和淨白也在一旁幫腔,“還是格格明白事理。公子若真的想接格格回去,還是先稟明了王爺,再來同我們說吧,這樣不聲不響地將人帶走,日後若是王爺怪罪起來,我們怎麽能擔待得起呢?”
    烏拉那拉恒安就這樣氣勢洶洶的來到了甘露寺,然後灰溜溜的離開。
    但是臨走前,他不忘捐了一大筆香火錢,並且恩威並施的敲打了一番。
    所以等恒安走了的這些時日,柔則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不僅不用自己燒炭了,每日連送來的飯食也精致很多。
    柔則一邊喝著淨白送來的燕窩,一邊看著恒安派人給她送來的新衣服。
    她的手輕輕撫過那精致的衣服,“現如今,太子被廢,八阿哥一黨得勢,隻怕四爺的日子也不好過!”
    翠安看著柔則,總主子有一種小人得誌的感覺,她忍不住勸道:“雖說四爺把您趕到甘露寺,這件事情太過分,可他畢竟是您的夫君啊!”
    柔則聽後期的一把抓過了衣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夫君,他對我不仁,我為何要對他有義?”
    翠安被嚇了一大跳,她趕緊撿起了衣裳,披在了柔則身上。
    “格格,您這又是何苦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了,要是有他為您求情,您定能重回王府,奪回王爺的寵愛!”
    柔則眼中一片冰冷,搖頭說道:“王爺的寵愛是次要的,如今我是看清了,我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恒安和烏拉那拉家,我要讓王爺知道我的價值!”
    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少女,也再也不會祈求男人的憐惜!
    隻要四阿哥對那個位置有野心,就必定會借助烏拉那拉家。
    柔則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臉,更何況現在自己形容憔悴,靠著這張臉,再也攏不住四阿哥的心。
    話說烏拉那拉恒安回去後,便在外麵買了些禮物,去探望了四阿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是。
    雖然四阿哥知道恒安這次來怕是別有所求,但他還是接見了恒安。
    “微臣見過王爺!”
    恒安見到四阿哥後,便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四阿哥連忙扶起,笑道:“說來恒安兄弟也算是我的小舅子,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客氣呢?”
    烏拉那拉恒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說來宜修也算是他名義上的妹妹,這一聲小舅子自然是看在宜修的麵上。
    兩個人行了虛禮後,便回到了座位上。
    四阿哥率先開口道:“早就聽說恒安兄弟在邊境立的戰功,特被賞賜可回家過年!恒安兄弟小小年紀便如此英武,日後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本來是恭維幾句的話,恒安卻恰巧找到了可以為柔則求情的點子。
    他故作歎息的哀愁道:“都是萬歲爺的恩賜,微臣不敢居功。本來以為這次回家可同姐姐阿瑪額娘歡聚一堂,隻是如今額娘病了,阿瑪又不大管事,想見姐姐又………”
    恒安恰好抬頭,望著死阿哥,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四阿哥有些心虛。
    他的親姐姐烏拉那拉柔則現在正在甘露寺受罰,而且還是自己送進去的。
    但四阿哥卻沒有開口,他想要看看烏拉那拉恒安到底想對他說些什麽!
    恒安見四阿哥沒有說話,隻能繼續訴苦:“姐姐從小就嬌縱,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行事難免有些不大穩妥,若是在府中冒犯了王爺,還請看在宮中德妃娘娘和烏拉那拉家的麵上寬容一二。”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點到為止。
    四阿哥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默默端起了茶碗,輕飲一口。
    其實這些日子柔則在甘露寺受的那些苦他都知道,那些懲罰對柔則來說已經差不多,但是想要讓柔則回來,就要看烏拉那拉恒安能拿出什麽樣的籌碼。
    兩個人就這樣相顧無言氣氛,一時陷入僵局,仿佛是在無聲的博弈。
    終究還是烏拉那拉恒安棋差一步,年輕氣盛的他歎了一口氣,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說道:
    “微臣知道四阿哥有鴻鵠之誌,願為四阿哥的馬前卒,隻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姐姐,若是姐姐在京中受苦,我這個做兄弟的在邊疆也無法用心辦事啊!”
    四阿哥的眉頭微微蹙起,烏拉那拉恒安是在威脅自己嗎?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被別的情緒給掩蓋下去了。
    四阿哥故作有些慌亂的起身,親自將烏拉那拉恒安扶起。
    “恒安兄弟,這是做什麽?都說了你我乃至親,不必行此大禮!柔則雖然做了些錯事,但畢竟是服侍過本王,且為本王孕育子嗣了的,本王原本也想著,過年的時候將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