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隻會汪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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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時焱的臉上掛著殘留的饜足,他坐在賀淩川的對麵,點了支煙。
    淡青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輪廓,隔著煙霧,他看到了對麵賀淩川要殺人般的眼神。
    那兩個保鏢還摁著賀淩川的肩膀,仿佛他們一鬆手,賀淩川就會起身衝過來。
    沈時焱對保鏢道:“鬆開。”
    兩個保鏢猶豫的對視一眼,還是聽命的收了手。
    他們一鬆手,賀淩川便騰的站起身,卻沒有衝過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兩眼充血般盯著沈時焱。
    沈時焱淡淡一笑,“賀少不喜歡今晚的禮物?”
    賀淩川咬牙切齒,不答反問:“三少,我不知道什麽地方得罪了你?”
    “我跟賀家並無往來。”
    “那為什麽你今晚要這般戲耍我?”
    沈時焱依舊是淡淡的,他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卻讓賀淩川感覺到了輕蔑和不屑。
    沈時焱輕輕抬眸,神色倦倦的,“怎麽說?”
    “我拍的是顧念,為什麽給我一把破琴?”
    “破琴?”沈時焱看向沙發後的紅玫瑰經理,神色間是席卷而來的壓迫感。
    經理忙上前一步,解釋道:“賀少,我已經跟您解釋過了,我們今晚的拍賣品,就是那把大提琴。紅玫瑰做的是正經生意……”
    “鬼扯什麽?”賀淩川打斷道,“你們當我傻的嗎?我花五百萬,買一把破琴回去有什麽用?”
    話音落,整個客廳陷入一片死寂。
    經理的第一反應是去看沈時焱,這位新主喜怒無常,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賀淩川在旁人麵前,尚能耍耍威風,但這點威風放在沈時焱麵前,狗屁都不算。
    他要是不高興了,分分鍾把人扔到海裏喂鯊魚。
    經理在心裏替賀淩川捏了把汗。
    沈時焱卻是淡淡一笑,道:“賀少的意思,是看上彈琴的人了?”
    “三少有所不知,顧念是我女朋友。我們之間因為一點小誤會,才分了手,現在她在跟我鬧脾氣,才會來投奔你。我今晚花這五百萬,就是想買她一個回心轉意。三少如果這般耍我,就沒意思了。”
    “是麽?”沈時焱毫不在意,“既如此,那便要問問她的意見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房門推開,顧念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身上裹著寬大的浴袍,兩條腿露在空氣中,頭發散亂著,臉上還有未褪去的潮紅,一雙眸子水盈盈的,看著就想叫人狠狠欺負。
    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到了沈時焱的身邊。
    沈時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顧念便乖乖的坐了下來。
    賀淩川的視線黏在她那張臉上,看到她的樣子,腦海中就自動腦補出了她剛才和沈時焱歡愉的場景,恨不得拿把刀捅死她。
    沈時焱伸手,將顧念勾入懷中,“淼淼,賀少看上你了,你願意跟他走麽?”
    顧念抬頭,視線淡淡的掃過賀淩川憤怒的臉,“不願意。”
    “顧念!”賀淩川想殺人。
    “賀少認錯人了,我叫顧淼,不叫顧念。”
    賀淩川一噎。
    兩人對壘間,沈時焱的手也沒閑著,指尖纏著顧念的長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他的唇角始終淺淺勾著,也不打斷兩人,仿佛置身之外,隻是一個看客。
    賀淩川凝視著顧念,“顧念,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跟我走,一切都還來得及!”
    顧念心下浮起一陣淒然,來得及?
    早就來不及了。
    早在他劈腿蘇雅珍的那一刻起,就來不及了。
    顧念心性高,寧肯求一個陌生人,也不會吃回頭草。
    見她不說話,賀淩川忍不住嘲諷:“你以為找到了依傍?我告訴你,沈時焱不過是玩兒你,你在他眼裏,跟一條狗有什麽區別?”
    顧念起身,拿起桌上的紅酒,潑了賀淩川一臉,動作利落。
    “狗隻會汪汪叫。賀少,別叫了。”
    賀淩川:“……”
    他的怒火已經到達了頂峰,此刻顧念就站在他麵前,他頭腦一熱,一巴掌甩了過來。
    顧念想躲,卻來不及了。
    關鍵時刻,她隻覺得手臂一緊,被一股力道拉著往後,跌進了男人懷裏。同時,兩個保鏢上前,控製住了賀淩川。
    他們壓著賀淩川的肩膀,將他摁在地上跪著,賀淩川幾次想要掙紮起身,卻無濟於事。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顧念還沒反應過來,下巴被男人的手掰過去,接著,唇被沈時焱堵上。
    “唔……”
    腰帶一鬆,她被沈時焱摁在沙發靠背上。
    等她回過神,賀淩川早被保鏢押出去了,紅玫瑰的經理也不見了,整個套間又隻剩下她和沈時焱兩個人。
    沈時焱剝了她的衣服,室內燈光如雪,他的眸色卻比窗外夜色還要濃稠幾分。
    這一次,顧念看清楚了,那雙眼睛裏被無盡恨意填滿……
    ——
    顧念在第二天中午時才醒過來,偌大的套間裏,冷冷清清的,已隻剩她一人。
    她快速的衝了個澡,離開紅玫瑰,去了醫院。
    顧蕊昨晚沒睡好,雙眼下一片烏青,看到她就哭了。
    談起這場車禍,以及顧家的衰敗,兩姐妹就像是看到了一團巨大的疑霧,而這團疑霧當中究竟隱藏著多少明謀暗算,誰都不知道。
    顧蕊緊緊抓著她的手,“姐,我真的好怕。”
    顧念也怕,但是如今再害怕,她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能躲在父母身後了。她安慰顧蕊:“沒事的。都已經壞成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就算還有什麽,他們也隻能受著。
    顧蕊睡著了。
    顧念陪著她,在凳子上坐了好幾個小時。
    天色漸暗時,她趕回了沈時焱的古堡。
    風止在門口澆花,看見她回來,也沒什麽反應,依舊澆自己的花。
    顧念從他身邊走過,有些失魂落魄的。
    進了房子,她又在沙發上枯坐了半小時。
    後知後覺天黑了,也沒見沈時焱回來。
    她就自己弄了點晚飯吃,吃完了上樓洗漱,隨後便躺下了。
    睡到半夜,顧念聽到了腳步聲,她沒怎麽在意,以為是沈時焱回來了。
    忽然她嗅到空氣中一股陌生的香味,她才猛然驚醒,睜開雙眼,脖子上卻貼過來一把冰涼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