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走了過來，沈熹微道：“你碰我一下試試？你不會覺得，我是文小雨吧？”
鄧子航望著她，笑了下，沒有自己動手。
隻是吩咐了自己身邊的秘書，檢查了一下沈熹微身上有沒有竊聽器之類的，確認沒有，才對著鄧子航點了點頭。
從鄧子航公司出來，沈熹微去了律所。
才剛剛進門，小高就叫住了她，“微微，羅律找你。”
沈熹微道：“他找我做什麽？”
雖然沈熹微現在已經到了趙錦繡那裏，也跟了趙錦繡這麽久。
但，羅律是她來律所的第一個師父。
小高說：“不清楚。”
沈熹微直接到了羅律的辦公室。
“微微。”羅律看到她，熱情地打了招呼，“坐吧！”
沈熹微道：“羅律，您找我？”
羅律用手示意她坐下。
沈熹微坐了下來，羅律看向她，“聽說你接了文小雨的那個案子？”
“是。”沈熹微道：“我剛從那位鄧總的公司過來。”
“文小雨的案子，之前一審的時候已經敗訴了，你知道吧？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你就不要攤這個混水了。”
“可鄧子航真的欺負了她，不是嗎？不能因為現在網絡的風向都站在鄧子航那邊，就無視真相的發生吧？”
“有沒有欺負，我們說了也不算！”羅律道：“主要是，你現在剛剛入手，你應該找一些比較簡單的案子。你要是手上沒案子，我可以給你介紹的。這個案子接了，回頭自己輸了不說，還染上一身腥。”
自從知道沈熹微是喬惜的女兒之後，羅律對沈熹微也挺不錯的。
把她當自己晚輩一樣照顧著。
現在看到沈熹微接這個案子，也是替她著急得不行。
沈熹微道：“我已經想過了，我今天也去見過了鄧子航。他態度惡劣，明顯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文小雨再這樣下去，都要被人網暴死了！”
那種被所有人誤會的感覺，沈熹微深有體會。
她見過文小雨，能夠感覺得到，文小雨都快要撐不下去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覺得你才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羅律道：“你就不怕，到時候輸了，她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以後怎麽麵對這件事情？你還年輕，趙律也有意向，以後把律所交給你。我們都不希望你才剛剛轉正，就被這種事情打倒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跑來跟我說，你不想再做這個行業了。”
“……”沈熹微聽著羅律的話，沒有反駁。
羅律對著她道：“回去好好想想，不要這麽輕易做決定。你還年輕，你的路還很長……不要折在這裏。”
他知道，像她這樣的年輕律師，會比較天真。
覺得自己隻要能夠伸張正義，就不顧後果。
但很多時候，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的。
……
從羅律的辦公室出來，沈熹微回了樓上。
看到趙錦繡過來了。
她敲了敲門，得到同意後，推開門進去。
“師父。”
趙錦繡抬起頭看向她，道：“怎麽？”
沈熹微說：“我剛剛從羅律那裏回來。”
“嗯。”
趙錦繡盯著電腦。
見沈熹微站在一旁不說話，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道：“怎麽站著不說話？”
沈熹微道：“我最近接了個案子，就是文小雨那個，我過來跟你說一聲。”
“知道了。去忙吧！”
沈熹微問道：“您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趙錦繡一直都是帶她的人。
所以沈熹微挺想問問師父的意見。
“我想說的剛剛羅律應該都跟你說過了吧！”
趙錦繡往後靠在椅子上，看著沈熹微，似乎什麽都被她看穿的樣子。
沈熹微說：“所以，您也覺得羅律說的對嗎？”
“當然。”趙錦繡道：“你是律師，不是佛祖，文小雨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願意把自己的前途和名聲一起搭進去？”
“她沒什麽錢。”
“沒有錢，你願意攤上這麽大的案子？”
“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
“她是很可憐沒錯！”趙錦繡道：“但這個世界隻有她一個可憐人嗎？可憐的人多了！你總不至於每一個人都要去救吧？”
“……”
“你記不記得，西遊記裏麵，他們最後到了西天取真經時，竟然要付費？你知道這是為什麽？”
沈熹微看著趙錦繡。“為什麽？”
趙錦繡道：“因為，免費的東西，別人根本不會在意。你費心費力，不會覺得文小雨最後會感激你吧！一旦案子打不贏，她最先痛恨的那個人就是你！就像你以前對裴雲霄好的時候，他有沒有記得你的恩惠？我知道你不缺錢也不缺時間，但，我隻是不想你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連佛祖的辦事都要收費，你覺得你比佛祖還厲害？”
“……”
沈熹微站在一旁，趙錦繡的話，手指不自覺地握在一起。
尤其是，師父竟然提到了裴雲霄，讓沈熹微瞬間清醒不少。
或許，她真的答應得太草率了？
“好了，自己回去想吧！如果你確定要攤這趟渾水，我也不攔著你。”
……
下午，從律所出來後，沈熹微坐在車上，她拿手機開了導航，卻好半天都沒有啟動汽車。
她拿起手機，給趙庭深發了個消息，“你在忙嗎？”
趙庭深沒有回複。
應該是在忙。
沈熹微深吸了一口氣，啟動了汽車。
路上的時候，趙庭深的電話打了過來。
手機在車裏響起，沈熹微接了電話，“喂。”
電話裏，趙庭深的聲音很是沉穩，“想我了？”
難得他一接電話，就是這種不正經的話。
沈熹微道：“就是想問你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趙庭深說：“我過來看許暗了。還在外地。怎麽了？”
她平時不問他吃不吃飯的事情。
都是忙她自己的事情。
或者是他有時候主動跟她說，要回去吃飯的事。
沈熹微道：“許暗啊，她怎麽樣了？”
“腿還是那樣，不過狀態比之前好一些。我正好來這邊工作，順便過來看看她。你要是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吧！或許電話裏說也行。”
“不用，你忙吧。”
沈熹微說完，掛了電話。
趙庭深站在療養院門口。
柯楊見他接了電話後，眉頭皺了起來，問道：“嫂子的電話？”
趙庭深應道：“嗯。”
柯楊說：“又吵架了？”
“沒。”趙庭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柯楊，“你巴不得我跟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