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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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道人放慢腳步,仔細打量眼前幾人,在他看來也就孟星練過一些把式,其他人根本不像習過武的樣子,但作為久在綠林闖蕩的盜賊,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出手試探一番,於是單手一扣繃簧,用拇指推劍出鞘,再露三分殺氣。
曹闊看他裝腔作勢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暗笑那些小王爺們派了這麽個貨色來對付自己,有心一巴掌拍死他,可又不能在眾人眼前暴露身份,於是迎上去一拱手“原來是長春道長,幾日不見倒是精神了許多,不知這麽晚了道長是要到哪裏去?”
打死長春他也想不到自己包的這麽嚴實還會被人一眼認出,本來是要搞個刺殺的,結果被人當眾叫出名字來,不禁感到頗為尷尬。
就在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掉麵前這些人的時候,忽然聽見幾人身後有車輪聲響。
抬眼一瞧,發現是許多趟子手押送著不少鏢車往這邊走來,並且在眾多車輪聲當中還有一絲時隱時現的沙沙聲格外引人警覺。
經過一番仔細尋找,他才發現是商賈當中有一女人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件手環,那手環看起來好像手把件一般的玩物,上麵有一隻龍眼大小的珠子正在慢慢的來回轉動,非常的小巧玲瓏。
封魂印!
長春道人隻覺得腦袋“轟”的一下,雖然他從沒見過這般兵刃,但卻早有耳聞,武林中能使這古怪兵刃的唯有一人,那就是百合門的少主九曲黃泉。
“我滴個孩!原來黃泉這婆娘生的這般模樣。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弄啥哩!”長春道人石化當場,恨不得趕緊長出八條腿來逃之夭夭,現在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手了,於是支支吾吾的道“貧道打算趁著月明星稀之時采集一些靈氣。”
曹闊笑他見到封魂印之後立馬就鵪鶉起來,剛才的氣勢蹤影皆無,有心調戲一番,於是問道“這裏的靈氣充足嗎?”
“此地沒有什麽靈氣,稀薄的很,貧道還要往遠處去尋,咱們就此別過。”長春道人這回說話倒是斬釘截鐵,隻是此刻他哪裏還邁得動步子,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我等就不打擾道長了,咱們改日萬英樓見。”曹闊早已看出長春道人的緊張,隻是不願與他為難,隻管引眾人離開。
幾人過後,身後幾隊鏢車也緩緩駛過,走在最前麵的是劍河乾園的大旗,中間是雅州百合門的徒眾,殿後的是原武運送局的鏢師們。
特別是原武運送局,他們是正兒八經的鏢行,出入城關是可以隨身攜帶兵刃的,所以走起路來一個個耀武揚威,把長春道人看得心都不會跳了,一萬個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動手,心中已是後怕不已,隻等所有人都走遠了他才找回自己的腿腳,隻是剛一抬腿就撲通一下摔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濕透了,不由得大罵起來“朱家的小王八羔子們害我。”
太子府有了幾方商賈的支持,藥坊自是全力開工,曹闊雖為藥坊的主事人,但他隻管在最後的工序中加入“母液”即可,其他打碎、粹取、混合、晾曬等工序都有專人去做,平時倒也清閑的很,沒事就吸收些天地之炁,然後進宮找找劍什麽的。
不清閑的也大有人在,孟星把運送局的人安頓好之後立刻修書給馮霖和黃平,將自己的疑惑盡顯於紙上,希望兩位師弟能進京幫他參詳參詳。
單雲錦則約程徽音在萬英樓見麵,有些事情,縱然是他也需要找人商量“你覺得是他嗎?”
程徽音望著窗外的燈火,悠悠的道“我倒希望是他,可人哪有越長越年輕的,隻是像罷了。再說這事你和我說不著,一個**樓的叛徒,有什麽資格言及師父。”
單雲錦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解釋道“我從沒忘記過自己的誓言,也從未出賣過他,隻是遲悔道人當年曾嚴厲警告我不得留在他身邊,我才順勢回了乾園,不過這些年我一直在資助樓裏的兄弟,隻不過是以不同的方式守護**樓罷了。再說,你我早有婚約,我不同你說這些事還能同誰說。”
程徽音突然轉過頭盯著他道“休提婚約之事,你若拿得出血玉,我就信守長輩們的承諾嫁你,但若拿不出,你我兩不相幹。你我的年紀都不小了,我勸你別在癡等,耽誤了你單家的香火。”
單雲錦每次提及婚事,程徽音都會非常激動,這讓單雲錦非常無奈,不得已隻能把一些事情由淺入深的說與她聽“遲悔道人曾幾次為他卜卦,可每次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問出處從天而降。算命數不生不死。求吉凶竟然沒有卦象。還有他那些異術……”
程徽音抬眼“你什麽意思?”
單雲錦見她緩和,終是說道“世間本不該有此人。”
聽八荒遲悔汙蔑師父,程徽音立刻瞪圓雙眼“遲悔老道才不該在世間!”
單雲錦與她說不通,也急了“你在他身邊的時日,可曾見他容顏老去?我在他身邊十年,他的樣子從未變過,所以人為什麽不可以返老還童?還有八角亭初見之時,他對我們可有一絲審視,未曾謀麵的人見麵時不該先觀察對方的樣貌體態以判斷其品性嗎?可他連眼神都沒有閃動一下,他認識我們!”
程徽音回想起八角亭中的情形,心中已有動搖,可又不想與單雲錦繼續糾纏,於是起身離開,可剛一推門就退了回來,反而是徑直掀開窗子跳了出去,把還想留住她的單雲錦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麽,等他走上外廊,廳堂的戲台上正有一名胡姬獨舞,並無什麽異樣,這讓單雲錦感到非常不解。
“師父,真的是您嗎?”
月光下,程徽音身負長劍一個人站在忠勇王府的閣樓上俯視著王府的院落,心中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試一試曹闊,因為此時她的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掀起無數驚濤駭浪,隻因在離開萬英樓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舞台上的貝蒂·米歇爾。
但凡在藍色風暴上呆過的人都知道西方有血族這種東西,而程徽音和米歇爾的接觸絕不僅僅是在藍色風暴之上,當初米歇爾應曹闊三年之約來到東方,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就依次“拜訪”了殷含秀、藍夜和薛岩枝等人,而程徽音也是其中一員。
他們之間有過多次較量,隻是雙方難分高下,於是約定血牙的事就此作罷,可如今米歇爾又偷偷摸摸的潛入大明,這讓程徽音很難相信她的出現與曹闊沒有幹係,所以迫切的希望試探一下曹闊,隻不過王府太大,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尋人。
此時的曹闊並不知道自己馬上又要多一個麻煩,正凝思苦想天子劍被藏到哪裏去了,自說自話道“宮裏該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可連一點蹤跡都沒有,那老小子能把它藏哪兒呢?總不至於放在後宮吧?”
一旁伺候的廖矮子聽了突然道“也許宮裏的老人兒能知道些許消息。”
“老人兒?你都認得誰?”曹闊急問。
“侯管事和春杏,《錦瑟》還在的時候小的常與他們來往。”見曹闊無動於衷,廖矮子又道“按說您應該有印象才對,這兩人原是燕王府裏伺候的,您當年和常寧公主糾纏不清的時候,他們兩個總向公主的丫鬟買故事聽,後來皇上靖難,他們也跟著高升了,不過春杏前些年到了出宮的年齡,已經不在宮裏了,好像是回了祖籍,現在就剩一個侯管事了。”
“嗯,注意用詞,那不叫糾纏不清……”
“額,大夥都是這麽說的。”
曹闊不願在這方麵同矮子爭辯,於是言歸正傳“你和那個侯管事的關係怎麽樣,還有來往嗎?如果冒然打探消息,會不會引起對方警覺。”
廖矮子想了想道“關係沒的說,那都是用銀子喂飽了的,隻是近幾年走動的少了,不過沒關係,這事兒交給小的辦。”
曹闊點點頭,又道“我覺得你還是先打聽一下春杏的下落為好,因為你無論怎麽掩飾,隻要涉及天子劍就一定會引起懷疑,我們不急,慢慢來。”
廖矮子表麵答應,但心裏還是想盡快把事情辦成,因為這可是主子的頭等大事,所以一邊在街上溜達著,一邊想著怎麽能和侯管事來場偶遇。正尋思著呢,路旁一扇門裏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就把人給拽了進去。
“哎吆喂~”
廖矮子雙手捂著耳朵撲通一下就摔在院子裏,緊接著院門一關,他就出不去了。
“吆,我當是誰,矮子見過黃泉大人。”廖矮子反應夠快,一見程徽音身子立馬又矮了半截。
“師父喚我們進京到底所謂何事,怎麽這許多天也不見人?”程徽音不緊不慢的坐在老樹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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