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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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父親說師叔祖竟敢對皇帝動手,小朱瞻基也是瞪大了眼睛。
    完全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嗬,建文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以為靖難之役是你皇爺爺英明神武?”
    “是天命之子?”
    “難道不是嗎?”
    小朱瞻基疑惑。
    “不是。”
    “建文上位初期,你師叔祖可是盡心盡力的輔佐他。”
    “就連削藩,也幫他出好了主意。”
    “若是一切都按照你師叔祖的建議來,你皇爺爺根本就沒有機會。”
    “我們家也沒機會入主京師。”
    “可是建文太理想化了。”
    “他不適合當一個皇帝。”
    “他若一直在那個位置上,對天下百姓來說,就是災難。”
    “他一直想恢複《周禮》,實現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做到垂拱而治。”
    “可咱們老朱家,從來都是天子與百姓共治天下。”
    “這句話,可是你太爺爺親口說的。”
    “而且恢複《周禮》,完全就是在開曆史倒車。”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規則,一千多年前的那一套,早就不適合大明了。”
    “強來,隻會起到反效果。”
    朱高熾頓了頓,讓兒子有時間理解記憶。
    順便喝點東西,潤潤嗓子。
    “你師叔祖對建文帝多次勸諫。”
    “但建文帝從來不聽。”
    “甚至把他圈禁起來。”
    “他殘害親族,倒行逆施。”
    “所作所為,讓你師叔祖徹底失望。”朱高熾繼續說。
    “所以師叔祖才幫皇爺爺開始靖難之役?”小朱瞻基道。
    “嗯,差不多吧!”
    “雖說靖難之役損耗了大明的元氣,但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讓建文定下的那些政策遺禍萬年,不如早早讓他下台。”
    “就是這樣,你師叔祖聯合朝中大臣,支持你皇爺爺。”
    “戰場上,也多是出工不出力。”
    “讓損失降到最低。”
    聽到這些話,小朱瞻基陷入了思考。
    從自己父親的話中,他發現了師叔祖對皇權的威脅。
    一個不尊皇權,甚至敢換皇帝的人,真的有必要留著嗎?
    他向自己的父親問出了這個問題。
    “兒子,你在擔心這個問題前,首先確定,自己是不是昏君。”
    朱高熾道。
    “爹,為什麽這麽說?”小朱瞻基道。
    “明君以江山社稷為重,昏君禍亂江山。”
    “你師叔祖看重的就是江山社稷和百姓。”
    “他一直以來的行事準則就是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隻要你不是個昏君,他就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你身後,支持你。”
    “一個以江山社稷和百姓為己任的臣子,哪個明君會容不下他呢?”
    說到這裏,朱高熾笑著反問。
    “爹,我以後一定是個明君。”小朱瞻基道。
    聞言,朱高熾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肯定。
    “所以啊,你要跟你師叔祖好好學。”
    “嗯,我會的。”
    小朱瞻基重重點頭。
    對楊軒這個師叔祖也沒有剛才那麽重的戒心了。
    抱著兒子,朱高熾隨意聊著。
    慢慢的,他看到兒子的眼皮耷拉下來。
    顯然是剛剛用腦過度,這會兒困意襲來。
    “困了就睡吧,爹在這兒守著呢!”
    朱高熾輕聲道。
    小朱瞻基在父親懷裏蠕動身子,糯糯的哼了一聲,蜷縮著睡著了。
    看著懷裏的兒子,朱高熾輕撫著其臉蛋,眼中充滿慈愛。
    ……
    一夜無話。
    次日,楊軒和老胡在書房裏商量要不要告訴虎子暗衛的秘密。
    楊軒覺得可以告訴了,但二虎卻反對。
    並表示虎子現在太年輕,不夠穩重,不一定能在外人麵前守住秘密。
    他覺得應該再讓虎子沉澱幾年,等到他能夠擔當重任了,再告訴也不遲。
    一番商量下來,楊軒決定尊重老胡的意見。
    不管怎麽說,虎子畢竟是他的兒子。
    知子莫若父!
    不過,對於老胡的身份,必須再三對虎子進行交代。
    當年出宮的時候,虎子的年齡也不小了。
    很多事情記得很清楚。
    趁著虎子還沒有入職錦衣衛,老胡也打算教一些壓箱底的手段給兒子作為保命手段。
    畢竟,當年的錦衣衛是他負責組建,其中第一批成員更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
    老胡的本事,可一點也不弱。
    和老胡商量完,楊軒和安慶收拾了一下,便入了宮。
    中午留下用了個午膳,下午回到家後,就直接躺著了。
    初二,去了一趟魏國公府,順便也去看了看鐵鉉。
    他現在的職位的督察院左副都禦使,不過平時大多時間,都是以欽差的身份巡視地方,清查不法之事。
    他的品性,適合做這樣的事,而且他也喜歡做這事兒。
    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他實在不喜歡。
    初三,楊軒和往年一樣,打算去鍾山上墳。
    不過這一次他帶的東西有些多,除開酒肉,各種生活物資外,還有安慶幫忙挑選的布匹絲綢,首飾。
    畢竟,他這次去鍾山,還有一個目的——說媒。
    收拾好東西,他就帶著一個管家坐著馬車出門了。
    天寒地凍的,楊軒也沒有為了耍帥而騎馬。
    不管怎麽說,他外表看上去也是四十多的人了。
    輕車熟路的來到藍玉家,就看到後者在門口等著。
    顯然已等候多時。
    兩人寒暄了幾句,藍玉便邀請楊軒進屋裏坐一會兒。
    後者順從,兩人閑聊了幾句,便帶著貢品,蠟燭紙錢,前往了朱標的陵墓。
    這已經是每年必須做的事了。
    從朱標陵墓回來,藍玉的妻子兒媳也準備好了飯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藍玉借著酒勁兒,向楊軒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兄弟啊,這些年,你幫了哥哥很多,按理說,哥也不好意思再開口求你什麽。”
    “可有件事,不得不求你啊!”
    “兄長你有話直說便好,你我兄弟之間,什麽時候變得生分了?”
    楊軒放下酒杯,直言道。
    “好,既然兄弟你這麽說了,那哥再扭捏,就是不識抬舉了。”
    楊軒沒有說話,就看著藍玉,靜待下文。
    “兄弟,你也知道,咱有個閨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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