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雪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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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
放眼四方,天地一片聖潔。
兩座雪峰佇立在大地之上,山與山緊密相連,形成了一處狹窄的鞍部,這像是通向上蒼的天門,風景是如此絕美。
黑發紅袍,李玉婠的皮膚仿若比雪還白,她微微歪著頭,帶著笑意,像是冰雪的女兒,像是上蒼的造物,找不到任何缺點。
周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望著她,渴望把這一張臉刻進靈魂最深處。
於是,李玉婠反而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臉色微微發紅,小聲道:“怎麽這般看著我,又不是沒見過…”
隻有天知道她這幅表情有多麽動人心魄。
周元忍不住抱住了她,緩緩笑道:“一輩子都看不夠…”
他突然皺起了眉頭,鬆開了手,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滿是汗水的掌心。
他看向李玉婠,嚴肅道:“你受傷了?”
李玉婠捂嘴笑道:“哪有那麽誇張,不過是幾杆火槍,幾發弓弩,早已傷不到我了。”
“隻是我大範圍調動內力出體,消耗實在巨大,以至於天地之氣來不及補充身體,造成了疲倦罷了。”
“流一點汗而已,別搞得那麽緊張好不好嘛。”
周元這才鬆了口氣,道:“我以為你的內力已經用之不竭了呢。”
李玉婠道:“如果隻是用於趕路,當然用之不竭,但我剛剛所表現的動靜你又不是沒看到,吸收哪裏趕得上消耗。”
周元握著她的手,道:“沒關係,我們畢竟是堵住安德烈了,他現在別無選擇,隻能灰溜溜回去與大軍匯合,我們武耀營、武奮營的大軍也在朝雙城衛走,時間完全來得及。”
李玉婠道:“要不我現在就去把安德烈殺了?”
周元微微一驚,表情嚴肅道:“有把握嗎?會不會有危險?”
“當然有把…”
李玉婠的話還沒說完,周元就掀眉道:“要說實話,不許敷衍。”
於是,李玉婠隻能苦笑道:“有大概四五成把握吧,我消耗比較大,對方也有防範,如果陷入騎兵的包圍圈,我可能也會很危險,但肯定死不了。”
周元當即搖頭道:“不行,不許去,我不能拿你去冒險。”
李玉婠道:“可是殺安德烈很重要,我覺得我可以去冒險一點…”
“不行!”
周元大聲道:“我誰不行就不行!戰爭就該用戰爭的方式解決,不需要你出手。”
見她臉色有些委屈,周元又連忙抱住她,低聲道:“聖母姐姐,這場戰爭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如果我再失去你,那我又該怎麽活下去?”
“你也說了隻有四五成把握,千萬不能去冒險,等武耀營到了,我會有辦法處理他們的。”
聽到這裏,李玉婠也歎了口氣,小聲道:“我知道了,我聽你的。”
“我也隻是想幫一幫你嘛,看你愁眉苦臉的。”
周元頓時笑道:“哪裏愁眉苦臉的,如今把安德烈堵了回去,我們的大軍可以先一步趕到,到時候圍追堵截,把沙皇國的兵困住,等西北軍一到,就可以前後合擊,一句打敗沙皇國兵團。”
“我們勝券在握,沒有必須要冒險。”
李玉婠看著,溫柔笑道:“好,我聽你的,我們勝券在握,不必心急。”
她握住周元的手,把四周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不禁輕聲道:“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們一起北上科爾沁草原,去給葉赫部送物資。”
“也是這般大的雪,也是潔白的世界。”
“那時候你生了一場大病,喝藥也不管用,東西吃不下,一到晚上就咳嗽個不停。”
兩人握著手,漫步在著雪地之中,徐徐朝前。
周元笑道:“那段時間,你每天都抱著我睡覺,不停給我灌注內力,才艱難把我救了回來。”
李玉婠目光清澈,呢喃道:“那時候真苦啊,南方簽了不平等條約,蒹葭懷著孕逃到了終南山,神京亂成了一片,山海關打得如火如荼…”
“但你硬撐著生病的身體,不停安撫著隊伍,和他們一起冒著風雪前進,沒有抱怨,沒有訴苦,隻有堅定地朝前。”
“在黑暗中,我們找到了葉赫部的族地,我們完成了數千裏的支援。”
“那時候我便覺得,我好像真的遇到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了。”
周元則是輕輕道:“沒有你幫我,我根本走不到現在,或許在收複中原的過程中,就已經倒下了。”
李玉婠笑道:“不許誇大我的作用,我知道我有用,但不是決定性的。”
周元道:“我偏要誇大你的作用。”
李玉婠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牽著周元的手朝前走的同時,忍不住把手晃了起來,輕輕墊著步,像是買到了糖葫蘆的小姑娘,蹦蹦跳跳開心得很。
她的臉上有雪花,頭上有雪花,卻是咯咯笑著:“等哪天不打仗了,咱們去草原好不好?哪裏有我們的星空,我想念它很久很久了。”
周元道:“好,我們兩個人去那裏,向星星許願。”
“許願?什麽許願?”
李玉婠很好奇。
周元笑道:“許願,下輩子我們依舊相遇,還會在一起。”
李玉婠笑著,嘴巴卻癟了起來,小聲道:“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年紀大了,經不起這些洗腦,會哭的。”
周元道:“好,那我不說了。”
“不行!”
李玉婠掀眉道:“你本就不是那麽聽話的人,此刻偏偏聽話起來了,故意氣我嗎?”
“必須說,我想聽,我聽著心裏很暖。”
“不信你摸摸…”
她笑著把周元的手拉了上去。
周元感受著那驚人的柔軟,低聲道:“什麽時候雙修?不能總這樣下去,你都快四十了。”
“這次來就是為了雙修…”
說到這裏,李玉婠猛然看向他,瞪眼道:“姓周的!你把最後一句話給我吞下去!不然當心我揍你!”
周元頓時大笑了起來,道:“你駐顏有術,哪裏有關係嘛。”
“就有就有!”
李玉婠急了,扒拉著周元的衣領,氣急敗壞道:“以後不許提我的年齡!討厭死了!你故意氣我!”
說到最後,她都哽咽了起來,小聲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周元連忙道:“現在輪到你氣我了是吧?故意煽情,騙取我的憐愛。”
李玉婠繃不住了,露出牙齒,惡狠狠說道:“誰讓你先氣我的!”
周元道:“好好好,我道歉,我的錯。”
李玉婠歪著頭道:“不接受,沒誠意,像我逼你似的。”
周元笑道:“那你到底要我怎樣嘛,彎彎繞繞的,我背你?”
“咦?婠婠?”
李玉婠一下子跳到周元的背上,雙臂環抱著他的脖子,笑道:“想要我不生氣呀,叫我婠婠寶貝!”
“不叫,太肉麻了!”
周元果斷拒絕。
李玉婠急道:“快叫快叫!”
周元道:“不叫!”
李玉婠道:“那我以後也不叫!我硬憋著我也不叫!你別怪我不給你體驗感啊!”
周元雙手兜著她的屁股,輕輕捏了捏,道:“那我若是叫了呢…”
李玉婠嘻嘻笑道:“那我以後哇哇叫,保證好聽,保證讓你欲罷不能…”
“當初你和曲靈在金陵的繡樓之中,那聲音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
周元當即道:“婠婠寶貝!”
李玉婠笑得合不攏嘴:“再大點聲!”
“婠婠寶貝!”
周元的聲音傳遍了曠野,李玉婠的笑聲也傳遍了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