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玉如意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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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國公府的家事,怎可牽扯到鎮國公府?
    嚴如月分明存的是要毀滅寧蘭的心思。
    寧蘭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朱嬤嬤卻橫眉豎目地擋在她跟前,隻道:“夫人是魏國公府的媳婦,無論怎麽論斷處事,為何要將我們奶奶帶去鎮國公府?這可大大地於理不合。”
    而嚴如月與唐嬤嬤好似早已猜到了寧蘭與朱嬤嬤會有如此一語。
    是以嚴如月隻是冷笑著開口道:“你放心,我還不會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
    將寧蘭送去鎮國公府隻是個托詞。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這玉如意一事還是嚴如月憑空捏造出來的醜事。
    她自然不會如此蠢笨。
    “今日事、今日畢,若是玉如意損毀一事傳到太後娘娘的耳朵裏,隻怕會為我們魏國公府招來不少禍事。”
    嚴如月這般蠻橫無狀的行為,映在寧蘭的眼裏,卻是她心虛的鐵證。
    寧蘭不曾做過的事,便是打斷了她的脊骨,她也不可能承認。
    “夫人不就想趁著世子爺不在的時候,就這麽決絕地治了妾身的罪嗎?既是如此,何必這般虛偽?”寧蘭冷笑著注視嚴如月道。
    嚴如月也不遮遮掩掩地隱藏自己的心思。
    她嘲弄一笑,隻說:“是了,我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你能如何?”
    金陽公主與魏錚都不在魏國公府,嚴如月也沒有掩藏話語裏惡意的意思。
    她冷笑著注視寧蘭,隻說:“你如今就如粘板上的魚肉,隻能任我宰割而已。”
    話音甫落,嚴如月也好似厭倦了再與寧蘭扯嘴皮子功夫,隻給唐嬤嬤使了個眼色。
    唐嬤嬤也是一副即刻要帶著寧蘭去清月閣的意思。
    將其扭送去鎮國公府隻是托詞,其實嚴如月不過是想把寧蘭送去清月閣審問一番。
    至於如何審問,又會審問出什麽口供來,則全都在嚴如月的股掌之間。
    她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唐嬤嬤也奉了她的吩咐要緝拿寧蘭。
    寧蘭自然不肯就範,如蘭閣裏的丫鬟婆子們也都不是吃素的人,朱嬤嬤在一旁扯著嗓子喊要她們護住寧蘭。
    就在這一拉二扯之間,嚴如月派來的婆子毛手毛腳地扯住了寧蘭的鴉發。
    她這一頭墨發在嬌生慣養的日子裏養得無比精細與順滑。
    旁人碰一碰,力道無遮無攔的,就寧蘭扯得頭皮疼痛不已。
    此等情景下,朱嬤嬤便如護犢子的母獸般擋在了寧蘭身前。
    無論是哪裏來的婆子要攀扯她,朱嬤嬤都凶神惡煞地開口道:“離我家奶奶遠些,世子爺沒回來前,誰都不能給我們奶奶定罪。”
    隻可惜她的反抗在嚴如月的眼裏隻是個微不足道的笑話。
    她冷笑著注視著朱嬤嬤,隻道:“我敬嬤嬤是奶過世子爺的老人,這才沒有治你的罪,可沒想到你這般冥頑不靈,想來你也定然知曉此事,說不定還幫著這個賤人損毀太後娘娘賜下來的玉如意。”
    嚴如月正愁沒有法子將朱嬤嬤和寧蘭一網打盡。
    沒想到朱嬤嬤自己撞到了槍口上來。
    她樂得正好。
    “唐嬤嬤,將她們主仆都帶去清月閣,我要連夜審問。”嚴如月倨傲地一笑,這便作勢要離開如蘭閣。
    今日的計劃她已籌謀了許久,環環扣扣都衝著寧蘭而來,根本不給她辯解的餘地。
    就在嚴如月氣勢淩然之時,她嘴角蓬勃的笑意尚未落下。
    心裏想的是,老天到底是待她不薄。
    到底是給了她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她可以除了寧蘭這個心腹大患。
    隻可惜嚴如月還沒有高興多久,甚至隻是才看見了些勝利的曙光。
    她就被眼前一片迷蒙的夜色裏覷見的身影震在了原地。
    夫妻這麽多年,哪怕魏錚與她之間的情誼已走到了末路。
    嚴如月也能在短暫的幾眼裏認出魏錚來。
    可此時此刻,魏錚明明應該在皇城裏處理那些紛雜複雜的皇家糾葛之事才對。
    這於嚴如月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抓住了這機會,隻要金陽公主與魏錚能在皇城裏多待一會兒。
    嚴如月就有把握能徹底折斷寧蘭的羽翼。
    隻是她不明白,魏錚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如蘭閣前的廊道上?
    朱嬤嬤與寧蘭被嚴如月帶來的婆子捆住了手腳。
    寧蘭雖未如何掙紮,可朱嬤嬤卻是不管不顧地大喊道:“夫人這麽栽贓陷害我們奶奶,等世子爺回來了,定要您好看。”
    而走在前頭的嚴如月也收起了耀武揚威的笑意。
    她儼然如被一陣驚雷砸懵在了原地,連挪動步子也覺得無比困難。
    寧蘭眸中含淚,這一夜的委屈都被她咽在了心口,隻等著尋個機會發泄。
    就在這崩潰與無盡的委屈之中,寧蘭在一片夜色裏瞧見了魏錚的身影。
    相愛的人,望見彼此的衣角都能醞釀出無盡的眼淚來。
    寧蘭當下便睜開眼眸竭力去分辨廊道上那人的身影。
    在確定了那人就是魏錚後,寧蘭這才嘶吼著喊了一句:“爺。”
    她從未用如此淒厲悲愴的嗓音呼喚過魏錚。
    寂靜的院落內,唯有寧蘭的這聲呼喚最為清晰。
    嚴如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裏知曉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為被魏錚撞破後。
    她便等同於失去了所有與寧蘭抗爭的力氣和手段。
    甚至於她與魏錚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果不其然,魏錚踩著夜色走到嚴如月身前時,雖沒有動手打她。
    可他卻是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寒冷眸光將嚴如月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
    隻是一眼,魏錚便將眸光從嚴如月身上挪移開,仿佛是在注視著什麽髒東西一般。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寧蘭身旁。
    那些桎梏住寧蘭的婆子們被魏錚渾身上下冰冷刺骨的氣勢嚇得後退了半步。
    魏錚便一把將寧蘭攬在了懷裏,隻道:“蘭蘭,讓你受苦了。”
    寧蘭這便趴在了他懷裏大哭了起來。
    魏錚緊緊抱住了她。
    兩人這便當著嚴如月的麵走回了如蘭閣。
    那如膠似漆的氛圍,仿佛是根本不把旁人放在了眼底。
    至此,也無人再敢去提清月閣裏那一柄碎掉的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