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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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邊的寧蘭在魏錚無微不至的關懷下已是一日日地好轉了起來。
    青姐兒與她一起搬到了馨蘭閣,左右屋舍內都是魏錚親自挑選的家具器具,裝潢得無比溫馨。
    那頭的嚴如月被鎮國公府的人接走後便請太醫來為她診治了一番。
    誰也不知曉那一夜裏清月閣發生了何事。
    嚴鬆與周氏不好逼問傷重不醒的嚴如月,唐嬤嬤又莫名其妙地死去,連個詢問的人都找不到。
    太醫為嚴如月診治後,又說:“奶奶如今身子骨孱弱無比,身上的傷處雖止了血,可內裏的損耗卻是一時半會兒補不回來的,還是不要刺激奶奶的好。”
    周氏聽了這話,立時哭天抹淚地趴在嚴如月床榻邊痛哭了一場。
    嚴鬆見狀心裏也很是酸澀不忍,便蹙著眉頭問:“這魏錚真是欺人太甚,我們月姐兒好歹是他名門正娶進門的妻子,哪怕進門四年無所出,也不能這般無禮粗蠻才是。”
    唐嬤嬤的死暫且不提,嚴如月被打成了這般模樣,連句話都不曾帶來鎮國公府。
    這樣的態度,哪裏是想繼續與鎮國公府結親的意思?
    近些時日,嚴鬆在官場上還算得意與驕傲,腰板子也比從前硬挺一些。
    他自命不凡,想著魏國公府已不如從前那般得勢,魏錚少不得要依附他這個泰山嶽丈來提升自己的官路才是。
    是以他便胸有成竹地與周氏說:“再等等,魏錚必定是要差人來與你我交代一聲的,兩家的姻親關係擺在這裏,他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嚴鬆既有這樣的自信,周氏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兩人守在嚴如月的床榻前,眼瞧著丫鬟們為她喂了藥,這才安了心。
    嚴鬆離去後,周氏親自拿了軟帕替嚴如月擦拭身上的傷處。
    那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瞧著格外觸目驚心,周氏不由得紅了眼眶,又問伺候嚴如月的丫鬟們:“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丫鬟們麵麵相覷了一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氏聞言便冷哼了一聲道:“你們若是不說,我即刻就讓人發賣了你們,賣到暗寮子裏,讓你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丫鬟們被她這般洶湧的氣勢給嚇了一大跳,立時跪倒在地,不停地認錯告錯。
    被周氏嚇了一通後,丫鬟們便說出了那一夜所有的見聞。
    那日魏錚氣勢洶洶地趕來了清月閣,不由分說地讓無名等人守住了門窗,並將所有的丫鬟和婆子們都帶去了柴房。
    其中翠雪性子最為機靈,又因與無名有過一段私情,是以並未被關到那暗無天日的柴房之中。
    她趁著要給無名等人端茶送水的機會,悄悄地走到正屋的支摘窗旁,偷聽了一會兒裏頭的景象。
    “奴婢聽見世子爺提起了如蘭閣的火災,還說要讓夫人償命。奴婢嚇得不得了,剛想走的時候就聽見了唐嬤嬤為夫人求情的聲音。”
    翠雪嚇得瑟瑟發抖,隻道:“後來奴婢就聽說唐嬤嬤死了,想來是世子爺一怒之下捅死了唐嬤嬤。”
    周氏聽得氣憤不已,手邊的茶盞都險些被她揮落在地。
    “魏錚真是欺人太甚。”周氏頤指氣使地說道。
    翠雪見周氏發怒,頓時不敢再言語。
    周氏生了一場氣,氣得胸膛不斷上下起伏,過了片刻後才道:“罷了,你先退下吧。”
    她不放心讓丫鬟們伺候嚴如月,總要自己親自在旁盯著才覺得安心。
    嚴如月足足昏睡了兩日,也不知喝下了多少苦藥才悠悠轉醒。
    周氏見她醒來,杏眸裏立時沁出了洶湧的淚花,隻見她上前握住了嚴如月的柔荑,隻道:“好了,那些事都過去了,往後你就在爹娘身邊好好待著。”
    話音甫落,床榻上方才轉醒的嚴如月立時悲愴地痛哭了起來。
    周氏隻好將她抱進了懷裏,柔聲勸哄道:“別哭了,往後爹娘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嚴如月這才停了哭聲,待她身子養好了些後,周氏問起那一夜發生之事。
    她卻是不肯透露。
    周氏也不強逼她,隻說:“你既是不想說,那便罷了。”
    她已能猜到魏錚的用意,這些時日周氏還要忙著料理唐嬤嬤的後事,總也抽不出空來去尋魏錚算賬。
    時至今日,她與嚴鬆仍是對魏錚不敢與嚴如月和離一事深信不疑。
    是了,如今魏國公府失去了皇室的歡心,連金陽公主的地位也每況愈下。
    魏國公府隻怕比鎮國公府的地位還要再尷尬些。
    嚴鬆驕傲自矜,與周氏說了好幾回:“我是不怕魏錚會拿捏我們的,他還有求於我們呢。”
    話音甫落,嚴鬆便轉身離開了周氏所在的院落,去了寵妾那兒。
    周氏雖咬碎了一口銀牙,可她如今地位已然穩固,也不在意這些小貓小狗一般的人物。
    她歎息了一聲,送走了嚴鬆後與身邊的嬤嬤說:“你們再去魏國公府打探些消息,瞧瞧他們有沒有來打聽如月消息的意思。”
    周氏被嚴鬆耳濡目染地勸導了一番,心裏也堅信魏國公府不會如此蠢笨,更不會踐踏兩家之間穩固的姻親關係。
    縱火傷人是嚴如月的錯,魏錚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這氣性一過,他就會明白這些事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隻有穩固好兩家的姻親才是重中之重。
    思及此,周氏的麵容裏也染起了幾分矜傲:“魏錚是遲早來要向咱們道歉的,如月能拿捏些脾性,卻也不能太下魏錚的麵子。”
    嚴如月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無論周氏與她說什麽,她都恍若未聞。
    周氏還未曾發覺出嚴如月的異樣,她心裏存著要與魏錚拿喬的念頭,根本顧忌不了嚴如月的心思。
    片刻後,正逢周氏去詢問守在外間的婆子,問他們魏國公府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婆子們都搖了搖頭,隻說:“沒有消息呢。”
    周氏心急如焚,在正屋內來回踱步了一番,總是拿不定個主意。
    就在這時,嚴如月忽而開口說道:“娘不必再等了,世子爺不會再登我們鎮國公府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