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同意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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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鬆疲累了一日,再沒想到回府的時候會從自己老妻嘴裏聽見這般離經叛道的話語。
    “什麽休棄,什麽和離?”嚴鬆蹙起眉宇,一臉的憤怒與震爍。
    見此,周氏也是一驚,不由得提起了自己的心,隻說:“夫君先別生氣,快些坐下來說話。”
    嚴鬆被她好說歹說地勸到了太師椅之中,隻是他擺著一副橫眉豎目的惱怒模樣,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連周氏也不敢靠近他。
    過了半晌,瞧著嚴鬆陰鬱破敗的臉色好轉了幾分,周氏才開口道:“夫君打算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嚴鬆蹙著眉頭問道。
    說完這話他心裏便浮起了諸多煩躁,隻恨不得將眼前的茶盞砸個四分五裂。
    周氏眼睜睜地瞧著他盛滿了一池隱忍不發的怒意,心裏恐懼得厲害,嘴上卻還不忘勸哄著他道:“夫君,想來魏國公府的那些人是當真想與我們撇清關係了,我們也不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再為月姐兒尋個夫婿就是了。”
    沒想到嚴鬆卻鐵青著一張臉道:“上哪兒去找像魏國公府這樣的好的親事?說的難聽些,咱們女兒進門四年連個女孩兒都沒生下來,旁的世家大族怎麽能瞧上她?”
    周氏也不至於異想天開到再將嚴如月嫁去世家大族,不過是想替嚴如月挑個性子溫順的儒雅書生,和和美美地過好下半輩子而已。
    若嚴鬆心疼嚴如月,也該為她的將來打算一番。
    可此刻的嚴鬆滿心滿眼的都隻裝著自家與魏國公府的這些雜事。
    魏國公府需要鎮國公府的扶持與幫助,但鎮國公府也離不開魏國公府的相幫。
    嚴鬆在朝堂上獨木難支,心裏總想著要勸嚴如月與魏錚重修舊好,讓魏錚多聽聽他這個嶽丈的話語。
    可眼瞧著魏錚是鐵了心地要與嚴如月和離,他心裏自然憤慨不已。
    若和離了,他們魏國公府與鎮國公府之間最後的一絲聯係就斷了。
    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女兒離開魏國公府世子夫人一位?
    是以嚴鬆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思,隻揚頭朝周氏瞥去一眼,而後說:“你別急,此事我有法子轉圜。”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嚴鬆還能有什麽法子來轉圜?
    周氏心裏雖不信,可瞧著嚴鬆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便也隻歎息一聲道:“妾身自然是相信夫君您的。”
    今夜夫妻兩人的夜話算是無疾而終,周氏和衣睡去,夜裏雖睡得不安穩,翌日起身時卻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
    倒是嚴如月,在床榻上渾渾噩噩地過了段時日,總覺得心有不甘,時而嚎啕大哭起來,時而又情緒低落。
    伺候她的丫鬟們驚懼不已,思來想去還是將嚴如月的情況稟報給了周氏。
    周氏得知此事後也隻是歎息著搖了搖頭。
    “這兩日姑奶奶身子不爽利,你們多陪著她說話解悶,別提魏國公府的事。”
    丫鬟與婆子們嘴上應了,可心裏卻不以為然。
    出嫁前的嚴如月是何等囂張跋扈的人物,不僅目中無人,還時常對身邊的丫鬟非打即罵。
    嫁去魏國公府後,她行事更是乖張肆意,從不曾有謙虛沉靜的時候。
    是以連鎮國公府的一些丫鬟都看不慣她的為人。
    麵上尊敬歸尊敬,私底下她們卻在非議著嚴如月的遭遇。
    “你們可曾聽說了,姑爺為了個妾室要與我們姑奶奶和離。”
    “當初姑奶奶嫁去魏國公府的時候,京城裏多少世家貴女羨慕她嫁得好,誰成想她卻入門四年無所出,如今還被個妾室擠兌得連喘息之力都沒有。”
    “誰說不是呢,這和離過的婦人即便再嫁,嫁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棗而已,或是些仰仗咱們府上權勢的糊塗人。”
    眼瞧著正屋的嚴如月喝了安神藥後睡下,伺候她的幾個丫鬟們便躲在寮房裏偷偷取笑她。
    本以為這些悄悄話不會被旁人聽去,不曾想周氏身邊的周嬤嬤正好來給嚴如月送桃膠阿膠片。
    正屋裏隻有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鬟伺候著,周嬤嬤震怒不已,立時要去與另外那些大丫鬟們算賬。
    算著算著,她便走到了寮房的支摘窗旁,恰好聽見了這些丫鬟們在亂嚼嚴如月的舌根。
    周嬤嬤立時大喝一聲,而後便一腳踢開了寮房緊閉的屋門,趁著這些丫鬟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粗聲咒罵道:“你們這群賤蹄子,竟也敢議論主子的是非,我這就去回了太太,將你們全都發賣了幹淨。”
    丫鬟們被凶神惡煞的周嬤嬤嚇了一跳,立時跪倒在地不停求饒。
    可周嬤嬤卻沒有要原諒這些丫鬟們的意思。
    不多時,周氏料理完了府裏的家事,便趕來了嚴如月的院落。
    她冷著一張臉聽周嬤嬤說起了這些丫鬟們的錯處,便立時鐵青著臉說:“還發賣什麽?直接打死了幹淨。”
    丫鬟們嚇得連求饒都忘了。
    周嬤嬤卻欲言又止地瞧了一眼周氏,周氏知曉她的意思,這些丫鬟們的賤命不值錢,隻是在這節骨眼上鬧出人命來,傳遍整個京城的話對嚴如月的名聲不好。
    周氏投鼠忌器,是以隻讓嬤嬤們打了這些丫鬟們幾個板子,而後讓人牙子將她們統統發賣了出去。
    嚴如月醒來後聽見了庭院裏的動靜,她雖渾渾噩噩地不想去管外頭的事務,可聽見母親幾乎失態的怒吼聲,她漸漸地也明白了什麽。
    一定是魏錚又做了什麽傷害母親的事。
    他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心裏隻裝著那個賤人和賤人的女兒,早已忘了當初兩人的海誓山盟。
    可她卻還不爭氣地忘不了他。
    思及此,嚴如月便躲進了被衾裏,立時又失聲痛哭了起來。
    外間的周氏聽見女兒的哭聲,立時撂下了手邊的一切事務,火急火燎地走進了內寢。
    “乖女兒,快別哭了。”周氏往嚴如月床榻邊沿一坐,柔聲地勸哄了她一番後,便將嚴鬆的打算告訴了她。
    “你爹爹的意思是,當初兩家人成親的時候是魏國公府千方百計、花了不少心思迎娶了你,如今卻想把我們鎮國公府甩開,這世上可沒有這麽便宜的買賣。”
    周氏臉色陰狠,似是在規勸著嚴如月,又好似是在說服著自己。
    鎮國公府在朝堂上的處境不明朗,便迫切地需要魏國公府的幫助。
    說什麽,嚴鬆與周氏也不會同意和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