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好幾個轉角，寧洛發現了不對勁，扭頭看向身側頻頻偷瞄他的女孩，疑惑的問道：“還沒到嗎，你同事在哪兒呢？”
眼神交接，女孩如觸電般瞬間移開視線，俏臉微紅的嬌聲說道：“其實。。不是我同事找你，是何老師讓我喊你出來的。”
寧洛表情微微一怔。
何老師？
為什麽要用這種拐彎抹角、遮遮掩掩的方式？
刹那間，剛才在大廳中何老師身邊那位中年女性的麵貌，再次浮現在寧洛的腦海之中。
不會真是打算拉X條吧？
他開玩笑的啊！
壓下心頭的疑惑，寧洛狀似有些失望的打趣道：“那也就是說，你不是我的粉絲，也沒有同事是我的粉絲嘍，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怎麽會！”
女孩也顧不得害羞了，急忙解釋：“我真的是你的粉絲，不信你看我的手機！”
說著女孩舉起手機點亮屏幕，屏保正是寧洛在初舞台上微微仰首，眼含星光的圖片。
“而且我每天都有好好幫忙集資、應援、做數據哦，等過幾天我們的正式應援會成立了，我還是打算競選管理呢！”
嗯？
寧洛瞬間來了興致，“正式應援會是什麽意思？”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剛剛知道的，好像是昨天你們首次公演結束之後，有一個之前在我們超話裏就很有名的大粉，叫白老師，她組織了一個聚餐，聯合了其他幾個也去線下應援的個站站長和大粉，想要組成一個正式的大型應援會。”
“然後今天上午，她們就在超話裏發了條聯合公告，召集其他沒有參與的散粉和小站一起加入，大家的反響也都很積極。”
聽著女孩的講述，不知為何，寧洛突然想起了昨天台下那個一襲白衣的傻妞。
晃了晃腦袋，看著身旁滿臉興奮和期待的女孩，寧洛心頭一時有些複雜，心頭默默道了句“謝謝”。
聽女孩嘰嘰喳喳說了一路，兩人最後停在一道房門前。
看著她臉上滿滿的不舍，寧洛手上敲門的動作一滯，再次揚起一個陽光的笑臉。
隻不過，這一次，他是真心的。
“要合張影嗎？”
女孩猛地瞪大眼睛，小腦袋連連點頭，就連腦後的馬尾似乎都在隨著她的動作雀躍的飛舞。
目送女孩腳步輕巧的離去，寧洛這才敲響房門。
“請進。”
聽著裏麵傳來的一道柔和的女聲，寧洛深吸一口氣，扭動門把手，隻見門內坐著的正是那位麵容和善的中年女性，急忙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鞠躬問好。
女士沒有起身，仍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雙手十指交叉抱著右膝，笑容親和的衝他揚了揚下巴。
“別愣著了，過來坐。”
迎著對方上下打量的眼神，寧洛擠出一抹笑容，夾著屁股坐到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
女士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叫龍丹尼，是我拜托何老師找你過來的。”
聽到這個名字，寧洛是真的有些驚訝了，屁股也跟著一鬆。
雖然他沒見過對方，可“選秀教母”的名號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種頻繁活躍在台前幕後的女強人，應該不會對他這種很硬的繡花鋼杵感興趣。。吧？
想到這兒，寧洛的屁股又稍稍緊了一絲，裝作剛剛反應過來的樣子，急忙起身再次鞠躬問好。
“龍老師您好，我是寧洛。”
龍丹尼擺擺手，“坐坐坐，別這麽客套，叫我龍姐就好。”
好的阿姨。
寧洛擠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心頭腹誹了一句。
看著他拘謹的樣子，龍丹尼笑了笑，沒有直接切入主題。
“剛剛外麵那個女孩是你的粉絲嗎？”
“是的。”
“作為一名偶像，離粉絲太近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感受到對方言語中的善意，寧洛心頭有些不以為意，卻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笑了笑。
可龍丹尼喝過的奶比他X過的X都多，哪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饒有興致的問道：“怎麽，你不認同我的看法？”
寧洛急忙連連擺手，“沒有，我隻是還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本以為這麽說，對方不會再繼續糾纏下去，誰承想龍丹尼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沒事兒，你隨便說說，就嘮嗑兒唄~”
“……”
寧洛臉上的笑容都差點沒繃住。
這就是大佬嗎？
可真是有夠任性的呢。
神思急轉，寧洛認真說道：“偶像離飯圈太近確實不是什麽好事，一旦近了，除了會對生活造成許多不便之外，還很容易打破身上的人設和濾鏡。”
“很多粉絲喜歡的，並不是偶像本身，而是他們幻想中的那個樣子。”
“並且一旦給了粉絲很容易接近的錯覺，肯定會有許多不理智的粉絲，做出些不理智的行為，不隻局限於線上。”
“偶像與粉絲之間離得太遠，可能會覺得遺憾；可是走得太近，肯定是場災難。”
“但？”
看著笑意吟吟的龍丹尼，寧洛也裝作不好意思的眯起笑眼。
“但我就是忍不住。”
事實上，以上都是他胡謅的。
他隻是覺得，現在的他，根本就沒必要，也沒資格考慮什麽“遠近”的問題。
撕逼、幹架、寵粉、媚粉等，甚至是X粉，隻要是能高效提升他的人氣的行為，他都願意去做。
等他真正站穩腳跟，有足夠的實力和底氣擺脫“偶像”這層枷鎖，才是該去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
遲不遲他不知道，期間會不會遭到粉圈反噬他也不知道。
但他一直信奉一句話，凡事發生皆有利於我！
看著麵前一直憨笑裝傻，順著她的意思說，始終不願意吐露自己真實想法的寧洛，龍丹尼抬手點了點他，笑著說了句“小滑頭”，眼中卻充斥著滿滿的欣賞。
這個少年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心眼。
不隻是談吐，就連每一個眼神、表情和肢體動作，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像是事先精心準備過一般。
真摯、誠懇、熱情、開朗，卻又十分謹慎、知分寸。
最關鍵的是，身為一名女性，近距離看到點綴在這張俊臉上的那雙彎彎笑眼，很難不生出欣賞的情緒。
她決定不再兜圈子。
“你知道哇蛙唧唧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