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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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ter 15
    李夏煜突然想到他這麽命令的緣由。
    在家時,他隻在自己房間抽煙,不過家裏有貓,可能是大哥認為自己身上的煙味熏到球球或者他了?畢竟也是二手煙。
    李夏煜答應:“好的大哥,我以後在家裏不抽煙了。”
    因為梁越的話,李夏煜想起後座的對象來,側頭問:“小池醫生,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我抽電子煙沒關係,其實會不會你也不喜歡這樣?”
    李夏煜開著車載藍牙。
    屏幕上的信號顯示電話那頭正在接聽。
    池曦文說:“我沒關係。”
    電話那頭非常安靜,梁越沒有說話。
    李夏煜:“大哥?我以為掛了,對不起我跟別人說話去了,我會早點回來的,還有別的事要交代嗎?”
    梁越一個字沒說,掛了電話。
    長久的嘟聲後,信號也斷了。
    梁越丟開手機,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池曦文好像也會為了李夏煜忍讓很多事。自己的在意是多餘的。
    梁越的父母自他小便異國分居了,他母親是著名室內設計師,時常在不同國家短居。
    為了梁越的教育,他自幼讀最好的貴族學校,他家這樣的在學校裏真不算什麽,多的是中東和歐洲的皇室同學,加上他是個亞裔,父母都不在身邊,受到排擠和歧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是色盲,有時候還分不清對方的人種,所以不能亂說話。
    他隻能逼迫自己去和白人社交,融入他們的圈子,因為在美國本土的文化裏,運動員通常被視為學校裏的英雄,更高人一等、受到崇拜。梁越從小就開始練習網球,盡管他分不清球場和球的顏色,但不影響他的動態視力,可能他需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他要求自己要打得比所有人都好,要比他的白人同學更優秀。
    他不喜歡當群體裏的邊緣人物,他骨子裏就有著強攻略性和主導性。
    事實上他真的做到了。
    母親給他請了退役的世界冠軍來當教練。
    她身邊總是在換人,各種各樣的男模特,導演,也有明星,甚至是梁越尊重的教練。
    母親為了靈感抽煙,酗酒,縱欲。
    對十歲之前的梁越而言,父親是更正麵的角色。父親每個月都來美國看他,陪他打球。
    直到後來梁越發現父親也在外麵有女人,還有個比自己小八歲的私生子。
    是他見過的一個弟弟。
    梁越起初恨過。後來再長大了些,他釋懷了,父母的結合是不幸的,身邊沒有人的家長婚姻的正常且幸福的,看起來再幸福的夫妻,也會在家裏互毆冷戰,家暴會發生,財產會算計,私生子數不勝數。
    說不定除了一個李夏煜,他還有其他的弟弟妹妹,幹不完的。
    婚姻等於墳墓,結婚後看似把兩個人緊密地拴在了一起,實則是推向深淵。
    在一起第二年的某天,池曦文跟他說:“梁越,我們談了兩年的戀愛,要不等我一畢業,我們就去登記結婚吧?”
    他有些忐忑,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一樣,而梁越不想,他對此抗拒且厭惡,他希望可以維持現狀到老,一種接近婚姻但沒有法律證明的狀態,一旦一方不再愛了,他們可以當家人,他可以一直養著池曦文,支持他的事業。
    梁越沒有回答關於結婚的問題,而是問他:“你認為我們是在談戀愛嗎?”
    事情就這麽搞砸了。
    池曦文似乎接受不了他對婚姻的看法,他們冷戰了,梁越發現池曦文還在關注一個非洲的誌願者項目。
    池曦文想去,梁越說:“太遠了,不要去。”
    他不希望池曦文去,希望他畢業後,可以留在附近的社區動物治療機構上班。雖然沒多少工資,但福利好、受人尊敬還清閑。
    池曦文看起來真的非常想去肯尼亞,他背著梁越在申請,在露台悄悄和教授打電話,詢問需要的材料。
    梁越發現這些後平靜地問他:“你準備離開多久?幾個月?”
    “我不知道。”池曦文說,“這個項目可能會很久……梁越,我想去。很多人都沒機會的,可我的資料他們很喜歡,我有機會去。”
    “我不同意,你別想了。”他冷漠拒絕了,不肯聽池曦文求他,把門關上了,“我要開個會,不要打擾我。”
    他那段時間很忙,高負荷的壓力,沒法太正確地處理和池曦文的感情事。
    或者說,那幾年都是如此,他也盡可能在工作之外給了池曦文很多的陪伴,連續兩年每周讓心理醫生上門一次,看起來治好了他輕生的心理疾病。
    不過醫生還是私底下對他說:“那件事對shawn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了!leon,他非常依賴你,也很愛你,不可能離開你,你對他來說就是全世界。我想如果你願意解決這種現象,可以試著放手,讓他出去獨立一下。”
    “抱歉,我沒有這種想法。”他禮貌地拒絕醫生的提議,“他可以慢慢長大。”
    醫生表情嚴肅:“恕我直言,leon,shawn現在對你的感情狀態不是非常健康。非洲的項目他跟我說他想去,看起來是個很好的項目。而且他願意離開你去獨立,雖說他舍不得離開你。”
    “不可能。”梁越臉色冷淡,“shawn隻能留在我身邊。”
    但兩人之間分歧越來越大,而梁越因為忙碌沒法安靜下來和池曦文溝通,總是用簡短的命令“不許”來對待他。
    那晚他們做了很長的一次,關係有所緩和,梁越問他:“你真的很想去?想去非洲還是想留在我身邊。”
    池曦文完全被他抱在懷裏,他用力地縮進他的懷抱,把自己擠得嚴絲合縫,纏著他的腰:“我都要。”
    “沒有這種好事。”梁越聲音很低,下巴抵著他柔軟發頂,“你要學會放棄一些事。”
    “我想去……”池曦文重複,“可是我愛你。”
    “那是安全詞,床上不能隨便說。”梁越道。
    “我知道……我愛你,我再說一遍。而且教授也非常建議我去。”他在思考,他把臉藏起來,埋在梁越的頸窩裏,跟著微微仰頭,露出亂糟糟的頭發,淩亂地搭在他的額頭上,遮住他些許迷茫的黑色眼睛,說,“我去了的話,你會因為我走了,就不愛我了,就跟別人好了嗎?”
    梁越哪有那時間,做愛都是抽空,馬上還有文件要處理,他希望給池曦文一點威脅,杜絕去非洲的糟糕想法,手搭在他腦袋上揉了揉道:“難說,人不是不可替代的。”
    池曦文馬上撐著胳膊壓在他的胸口,眼睛睜得很圓很大:“梁越,我們是什麽關係?”
    “你想怎麽定義我們的關係隨你。”他隨口道,不希望池曦文提起結婚的事,便拿起睡衣起身,“我去衝澡,等下和智維有會要開,你先睡。”
    等梁越洗完澡出來,池曦文已經把自己蜷縮在被窩裏了,露出一點淩亂而柔軟的黑發,看起來很好摸。
    他背對著梁越,看不見表情。
    梁越沒打擾池曦文睡覺,他將燈關了,就出去工作了。
    第二天他們又吵架了,池曦文因為想不通,質問他昨晚上的話是什麽意思。
    “哪句話,記不清了。”梁越隻睡了三個小時,他捏了捏眉心,司機在樓下等著他。
    池曦文拉著他的衣袖:“我們什麽關係。”
    “不是回答了你麽?”梁越拍了下他的腦袋,“我要出去了,別鬧了。”
    “你不要走。”池曦文用力抱著他的腰。
    梁越無奈,看表:“就抱一分鍾。”
    司機傳來簡訊:“leon,要出發了。”
    梁越想將池曦文推開:“我去上班了。”
    池曦文不肯,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一麵擔心自己離開梁越就不愛他了,一麵擔心他們的關係本來就不正常,或許離不離開,梁越有一天都不會再愛他。
    梁越聲音不悅起來:“我真的要工作,你別作了。”他以為池曦文是理解他的,但好像不是。
    兩人處於互不理解的狀態,吵了幾句,梁越說:“池曦文,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
    “我有啊!可是你不讓我去!”池曦文情緒激動,眼淚都出來了。
    “腳長在你的腿上,你想去的話,我攔不住。你22歲了,不是小孩子。”梁越拿上西裝外套,“不和你吵。我走了,等下三點allen過來打掃,你不用收拾家裏,我讓人帶你去狗狗公園散步。”
    說完直接轉身關門,留下一聲巨大的“砰”。
    池曦文在家裏呆坐了許久。
    他選擇坐車出門,他想去非洲,等邀請函下來,他就要去。
    但他舍不得梁越。
    舍不得分開哪怕一天。
    司機的車上在播報新聞和天氣預報,今天中午十二點左右,將會下雨。
    正好,他可以去餐廳吃個中午飯,順便躲雨,他選了自己和梁越常去的那家,服務員認識他,過來提醒他,他才發現梁越也在。
    他在和一個氣質高雅,模特身材、長相非常漂亮的女生麵對麵地用餐。
    那女生看著就出身高貴,舉止得體,與樣貌英俊、身材挺拔的梁越瞧著非常相配,令人讚歎。
    女生是剛剛才落座的,服務員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大禍,臉色一白。
    池曦文臉色比他還白。
    他匆匆起身,手指險些打翻餐具,眼眶已經紅了:“我不吃了,你別告訴他我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