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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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範奧卡!”
阿金最先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
“我們的支援來了!”
他原本已然瀕臨極限的身體,也在此刻壓榨出最後的力量。
一層流動的白骨,從阿金體內湧出,重新在他的肩上凝聚成一門加農炮。
“那家夥精通武裝色,又是能力者,這樣的攻擊殺不死他,路奇、索隆攔住那家夥,為範奧卡找機會!”
“了解,隊長!”
二人應了一聲,隨即深吸一口氣,同時向前踏步,瞬息間殺向遠處的弗茲弗。
伴隨著範奧卡加入戰場,勝負的天平已然向著高文海賊團一方傾斜。
阿金爆發最後的力量,肩上白骨加農再度發射,氣浪噴湧,一顆骨彈以遠超聲音的速度轟向目標。
轟!
弗茲弗勉強側過身躲過骨彈,卻感到一陣眩暈,連人獸形態都無法維持,身體更是虛弱到極點。
“不對勁!”
“海樓石子彈?!”
弗茲弗又驚又恐,尤其是在看到殺來的路奇和索隆的時候,就更是如此。
他顧不上疼痛,抬手硬生生將那枚海樓石子彈從額頭上扣下來,這才感覺到身體恢複了幾分力量。
“吼!”
一聲虎嘯之後,弗茲弗再度化身人獸形態,他將來襲的索隆和路奇擊退,正想下殺手,便感到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是那個狙擊手!”
慌亂之際。
弗茲弗左右四顧,入眼卻唯有身後的茫茫大海,以及遠處一望無際的雪原。
即使他早已熟練掌握見聞色霸氣,卻依舊無法感知到那神秘狙擊手的方位。
“退!”
“繼續打下去我會死!”
他此生征戰三十多年,也曾認為槍炮、刀劍對於自己而言,早就已經構不成威脅。
但此時此刻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卻讓他真正明白,一個頂尖狙擊手在戰鬥之中,究竟能夠起到多麽可怕的作用。
“他應該早就到場了,隻是一直在等待時機,等待能夠瞬間扭轉戰局的時機!”
“因此才會在我最得意、最放鬆的那一瞬間開槍!”
想清楚這一點。
弗茲弗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他再顧不上其他,隻抽身暴退。
也是在此刻。
天空中一道燃燒著的身影,從遠處呼嘯而來,如同劃過天際的赤紅流星。
“燼!”
“我在這裏!”
弗茲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燼瞧見弗茲弗的慘狀,又看了看遠處渾身浴血的阿金三人,眼神中亦是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騎士高文有著可以匹敵我的力量,就連他的部下,聯手也能跟弗茲弗廝殺到這種程度嗎?!”
“怪物!”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隨即俯衝而下,一把抓起弗茲弗的身體,向著遠處的天空疾馳而去。
“該死!”
路奇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廝殺到這種程度,他要的可不僅僅隻是將弗茲弗擊退而已,而是要將他徹底留在這裏!
“就這麽讓他跑了嗎?!”
“真是不甘心,嗚——!”
索隆悶哼一聲,便感到一陣脫力,仰麵倒下,顯然長時間的戰鬥,已經讓他精疲力竭。
此刻對手逃走,一直支撐著他的那根弦也瞬間斷開,徹底失去意識,唯有不斷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一旁的阿金亦是失去再戰之力,看著遠去的弗茲弗,心中充斥著說不出的不甘心。
尤其是看到弗茲弗臉上,那得意的笑容之後,就更是如此。
高空中。
弗茲弗看著三道越來越小的身影,眼中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他抬手劃了劃脖子,做出口型:
“下一次。”
“我會殺了你們所有人!”
……
“是嗎?!”
遠處。
一處山巒之上,範奧卡透過瞄準鏡,將弗茲弗的動作收入眼底,他眼神淡漠,喃喃道:
“可惜你沒有下一次了。”
範奧卡深吸一口氣,隨即扣動扳機……
砰!
槍口迸發火光。
後坐力將他的身體都推動,一枚子彈在空氣中帶出一連串的音爆,激射向弗茲弗……
嗤!
弗茲弗隻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拳命中,並無任何痛感,唯有說不出的冷意。
他低下頭便看到了一道貫通自己心髒的彈孔,向外冒出汩汩鮮血。
“咯——!”
弗茲弗張嘴,卻已經說不出話,湧出的鮮血已經將他的喉嚨堵住。
他順著子彈射來的方向,也終於看到了將自己殺死的人,一個身材瘦長,握著槍口如同喇叭一般的長槍的男人。
又是在我最鬆懈的時候嗎?!真是可怕的男人!
下一瞬弗茲弗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弗茲弗?!”
燼意識到不對勁,停下一看,才發現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弗茲弗已然成了一具屍體。
他心中怒火中燒,卻又在注意到後方疾馳而來的赤紅身影之時,如同被潑了一頭冷水。
剛才一對一的戰鬥已經證明,在洞悉高文的弱點之前,別說按照凱多的命令活捉,對燼而言就連戰勝高文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
即使他再不願意承認,這場戰鬥打到這種程度,他都已經輸了。
燼一言不發,抓著弗茲弗的屍體,貼著海麵遠去,唯有心中的不甘和怒火,燃燒的越發熾盛:
遊戲才剛剛開始!
下一次等我洞悉你的弱點的時候,就是你敗亡的時候!
……
入海口。
高文轟然落地,見阿金索隆等人隻是受傷,並無生命危險之後,便也放下心來。
當他從船員和阿金的轉述中,知曉這場戰鬥的全貌之後,看向路奇的麵色越發古怪。
“因為一個弗茲弗應該不至於讓他戰鬥到這種程度吧?!”
“而且無論怎麽看,對他而言,最有利的選擇,都是當時聽阿金的囑托,與卡莉法一起離去……”
“這是當臥底處出真感情了?!”
高文心中疑惑,麵上卻並未表現出來。
總之在係統真正認可路奇他們,並提供對應的加成之前,對方的心就不在自己這裏,那無論路奇兩人表現如何,都不可能被他納入自己人的範疇。
且人本身就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生物,會因為一時的感動而做出不符合理性判斷和利益的行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幾分鍾後,範奧卡從遠處匆匆趕來。
他看了看三名傷員,見幾人並無大礙便看向高文,下巴微微揚起,眼中盡顯得意之色:
“最後還是要靠命運的眷顧嗎?”
“知道你厲害。”
高文無奈搖頭,失笑道:
“這三個傷員就交給你了,幫他們做一下緊急處理,另外聯係撤走的卡莉法等人,讓他們回船上待命。”
“現在百獸的人馬已經擊退,我去支援克洛那邊。”
說罷高文肩上瞬間展開一對翼展近十米的龍翼,輕輕一扇,便推動著他的身體向著遠處疾馳而去,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雲層之中。
範奧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一手一個將幾乎完全脫力的三人扛上甲板。
粗暴的動作疼的索隆直想罵娘,他卻已經連鬥嘴的力氣都沒有。
上船之後,範奧卡又從船醫室中找來止血的藥物,便熟練的為三人止血、消毒、縫合傷口。
時間一晃,半小時過去。
傷口包紮好的阿金和路奇並肩坐在甲板上,看著遠處的海麵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晌。
阿金開口道:
“其實我不傻。”
路奇聞言一愣,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阿金見他路奇突然的沉默,心中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
那時候無論路奇是直接聽從命令,跟隨卡莉法離去,還是幹淨利落的轉身留下與自己並肩,都不是問題。
但問題就在於他聽了弗茲弗的話之後,那瞬間的猶豫和遲疑。
阿金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道:
“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種人。”
“一旦認定某件事情,就算知道那是錯的,也會準確無誤的執行下去。”
“但是我比你幸運,我遇到了高文船長,你還沒有。”
“你……”
阿金伸手拍了拍路奇的肩膀,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
“是我給了你和卡莉法機會上船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會親手殺了你。”
路奇默然,隻覺得肩上的重量驟然沉重起來,如同山嶽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沉默半晌方才開口道:
“我知道了。阿金隊長。”
阿金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並未多說什麽,隻是緩緩站起身向著船艙走去。
甲板上。
路奇看著眼前起伏的大海。
海風打在他身上,帶來刺骨而冰冷的寒意。
可他此刻別說是冰冷了,就連傷口的痛楚都已經感受不到了。
……
時間一晃。
半小時過去。
卡莉法帶著一眾船員返回船上。
眾人歡呼勝利之際。卡莉法卻是悄然坐在了路奇身旁。
二人相識多年,多次生死與共,從血海中並肩殺出重圍,彼此之間早就已經不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同伴,即使他們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卻也無人否認。
“路奇,你……”
卡莉法一眼便看出來路奇狀態的不對勁,聯係上之前路奇的反應,卡莉法瞬間便理解了他內心中的掙紮。
她伸手拍了拍路奇的肩膀,安慰道:
“你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任務,在被識破之前,還有機會全身而退。”
“等這邊的風波結束之後,我會去向斯潘達姆申請。”
“不。”
“是向CP組織申請。”
路奇沉默許久,方才開口道:
“沒用的,無論是斯潘達姆還是世界政府,抑或是我們追尋的正義,都不會在意工具的存亡。”
路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卡莉法聞言更是滿臉錯愕的表情。
隻因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冰塊的話裏,聽到這樣的情緒,其中甚至透出一絲迷茫……
“究竟發生了什麽?!”
“阿金看穿了我的身份。”
卡莉法瞳孔一縮,身體瞬間僵住,眼神中寒芒閃爍:
“我去處理掉他。”
她剛要有所動作,便被路奇一把按住。
卡莉法轉過頭,不解的看著路奇,卻聽到了更讓自己不解的話。
“他幫我瞞住了消息。”
“為什麽?!”
卡莉法臉上滿滿的都是錯愕的表情:
“為什麽會有人將隨時都可能刺向自己的刀留在身邊?!”
如果說她們最開始想要假裝夥伴情深,混入高文海賊團中,那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路奇伸手,將五指插進發絲之中,咬牙道: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理由,才能讓那個男人做出這樣的選擇。”
“所以……”
“在我們找到原因之前,他不能死。”
“你明白嗎?”
卡莉法一愣,漠然抬手推了推眼鏡,一時間隻覺得此刻的路奇無比的陌生。
他身上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卡莉法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她知曉,她從未在CP組織內部,乃至世界政府官員的身上,看到過這些。
半晌。
卡莉法低聲道:
“我知道了。”
……
二人言語間。
絲毫未曾察覺到,渡鴉港桅杆之上的瞭望台中,一雙淡漠的瞳孔正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
“有意思~”
範奧卡擺弄著手中的電話蟲聽筒,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這自然是竊聽電話蟲,之前在雪原中,他向卡莉法開槍的目的,便是趁機在她身上安裝竊聽電話蟲,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
“就連世界政府CP組織中的特工,都因為阿金那家夥的存在而動搖了嗎?”
“不!”
範奧卡的眼神清明過來:
“真正讓他們動搖的,是因船長的存在這個海賊團的意誌。”
“我倒是越發好奇,你們的命運最終會走向何方。”
“是徹底與世界政府決裂,踏上我們的船,還是說邁向生命的盡頭。”
言語間。
範奧卡取來毛巾,又將千陸的槍身拆開,一點一點,為其做著細致而又全麵的保養。
做完這一切。
範奧卡轉過頭,看向冬島之上,海拔超過五千米的幾座形如煙囪的高峰。
紫色的孢子,凝聚成團,環繞在山峰半腰上,竟展露出一種莫名妖豔的美感。
範奧卡卻清楚,那些孢子究竟有多麽致命,他喃喃道:
“希望克洛那邊不要出現什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