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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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楓夾了一塊魚腹肉,放到她麵前的白瓷盤裏,“沈小姐放心,這個忙我一定幫。”
    沈伊鬆了一口氣,“成先生,謝謝你。”
    一整晚,她終於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不笑的時候,就有點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而一笑起來,距離感拉近。
    像陽春三月的陽光,又像四月和煦的微風,溫暖舒適,沁人心脾。
    成楓也不由得跟著彎了彎唇,“舉手之勞,沈小姐客氣了。
    沈伊正要開口,擺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陸昱行發來的。
    隻有兩個字:出來。
    她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神情隻有很細微的變化,但成楓顯然還是察覺到了,“怎麽了,有事?”
    沈伊一秒沒猶豫,抬眸朝他笑了笑,“沒事。”
    低頭,她在成楓看不到的角度,直接刪了那條信息,按黑了手機屏幕。
    麵無表情將手機放回原處,她繼續閑聊般問,“對了,蔣伯父和陸昱行有交情?”
    成楓夾菜的手頓了頓,接著停下來。
    他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
    蔣呈介是從壹號包廂裏出來的,而壹號包廂,今晚似乎是陸昱行做東。
    成楓實話實說,“沒聽蔣伯父說過,但生意人交際廣泛,都在江城,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陸先生名聲在外,兩人認識也正常。”
    見身邊人半天沒說話,他一笑,“怎麽了,沈小姐在想什麽。”
    沈伊搖頭,“沒什麽。”
    剛才在包廂門口,她聽成楓在蔣呈介麵前提起了新灣三塊地的項目。
    新灣因為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坐落在南江邊,而且是江城這幾年以來,最大的一個商業地塊開發,被市場推測會成為標王。
    這麽大的項目,任何一家單獨吃下去,不是做不到,而是風險太大。
    成家有意向拉蔣家入夥。
    但看剛才蔣呈介的態度,不冷不熱,讓人看不出他對在這件事上是怎麽想的。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陸昱行做東,宴請蔣呈介。
    市場上關於景勝要參與新灣三塊地競標,從信成集團手中爭奪的消息一直傳得沸沸揚揚。
    蔣呈介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和陸昱行見麵。
    沈伊了解陸昱行,他眼光毒,做事狠,無利可圖的事是不屑於浪費時間精力的。
    今晚和蔣呈介的見麵,應該不是偶然。
    門口在這時響起敲門聲。
    包廂門被推開,女服務員不好意思道,“沈小姐,您剛才在洗手間落了東西。”
    沈伊不以為然,“你弄錯了吧,不是我的,我沒丟任何東西。”
    女服務員並沒有就此作罷,反而往沈伊身邊走過來,在她麵前攤開手掌,“沈小姐,這隻耳環是您的嗎?”
    沈伊看了一眼。
    隻一眼,視線定格。
    是慈善晚宴那晚,她在休息室弄丟的耳環,後來她怕被人看出來,幹脆摘了另一隻。
    好在男人心沒那麽細,否則就該發現她當晚戴著耳環去,卻空著耳朵回。
    此時此刻,這隻消失數日的耳環忽然出現在這裏。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沈伊的睫毛顫了顫,從服務員手中拿起那隻耳環,攥進掌心,“是我的,謝謝。”
    不是不舍得一隻耳環,而是看懂了陸昱行此舉的警告意味。
    他手裏拿捏著她的把柄,不能讓成楓知道的那種,她最好別忤逆他。
    “是您的就好。”服務員恭敬地打聲招呼,便退了出去。
    她離開後,沈伊又和成楓聊了幾句,便借口出去接電話離開了包廂。
    她直接去了洗手間,在洗手台前補妝的時候,從鏡子裏看到了陸昱行。
    仍是那身白襯衫灰西褲的打扮,眉宇間充斥著禁欲氣息,讓女人覺得遙不可及。
    卻隻有沈伊知道這副皮相之下的惡劣。
    他此時看上去有多光風霽月、拒人於千裏之外,私下就有多表裏不一,貪婪、不知饜足。
    “拿到耳環了?”
    男人靠在門邊,唇角勾起淡漠的一線,滿臉戲謔不羈。
    沈伊慢條斯理地收起化妝包,沒轉身,就從鏡子裏和他對視。
    “拿到了,謝謝哥。”
    這是繼清水園那晚之後,“哥”這個稱呼,再次出現在她口中。
    毫無疑問,讓他再次皺眉。
    “老毛病又犯了?”他漫不經心。
    “什麽老毛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她麵無表情。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鬧脾氣,耍倔,對你沒什麽好處,這麽快就忘了?”他教訓的口吻。
    “記得。”她倒是忽然笑了,抬了抬小巧的下巴,“可我憑什麽聽你的啊?”
    她的語調帶著幾分吊兒郎當,像一直小心翼翼藏起刺的刺蝟,不經意間露出了本來麵目。
    陸昱行看著她,燈光從她頭頂落下來,她白皙精致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光暈,白裏透紅,格外誘人。
    穿著一條貼身剪裁的白裙子,勾勒出了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凹凸曲線。
    回國這麽久,陸昱行隻見過她穿大紅,鮮豔欲滴,嫵媚得像一朵誘人采摘的紅玫瑰
    但白色,還是第一次見。
    紅朱砂,白月光,明明是截然迥異的兩種風格,偏偏毫不違和地融合在一人身上。
    沒男人看到眼前這一幕能不心動。
    陸昱行玩味地挑了挑眉,“挑釁我?”
    沈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沒有啊,我隻是就事論事,你如果不是我哥哥,那我憑什麽聽你的,但你如果是我哥哥……”
    她唇邊的笑一點點散去,眸子平靜如水地看著他,“哥哥對妹妹做那種事,是不是稱得上禽獸不如?”
    陸昱行目光沉沉,“罵我上癮了?”
    他忽然邁開修長有力的腿,一步步朝她走近,順手關了門。
    咯噔一聲,那是門被鎖住的聲音,陸昱行將她壓到牆上。
    洗手間,每一間都是獨立的,供單人使用。
    門一關,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倆,男性堅硬灼熱的軀體覆蓋在女性柔軟之上。
    沈伊在他懷裏仰著臉,眼神裏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畏懼和退縮,“幹什麽?”
    “你。”
    男人言簡意賅,眼神語氣皆是一股子痞態,和平日正兒八經的虛偽形象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