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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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明顯不信宋芸的話,開始考問她一些醫藥學常識,見她對答如流,又問她一些病症病例。
問著問著,從一開始的考問,變成了探討,到後來甚至是費老在向宋芸請教一些方的弊漏,兩人這一聊就是一個小時,聊得宋芸口幹舌燥,隻好主動討水喝。
費老一拍腦門,“哎呀天老爺,我這一高興就什麽都忘了,快快快,小四媳婦,快端糖水來。”
先前帶她們進門的年輕媳婦從屋裏出來,很快給三人倒了水,但隻是水,沒有糖,全程冷著臉。
王嬸子也算找到機會了,又問買藥的事。
費老笑嗬嗬道:“除了人參,其餘的藥都有,你現在就要嗎?”
王嬸子一臉著急,“沒有人參怎麽行,老爺子,您真的沒有人參嗎?您要是有,一定賣給我,價錢您來開。”
費老擺手,“人命關天的事,我一個大夫,能給你開這種玩笑?人參我原先是有的,兩個月前換給別人救命了。”
王嬸子急得不行,“那怎麽辦?您老能不能給想個辦法?”
費老搖頭,“這我上哪想辦法去?人參不好找,我都多少年沒見過人參了,上回那支人參,還是我從別人手裏收來的,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話說到這份上,王嬸子也沒法子了,一臉要哭不哭的模樣,看得人心裏難受。
宋芸寬慰道:“嬸子,我時不時會進山采藥,要是遇到人參,肯定給芳芳挖來。”
王嬸子點了點頭,擠出一抹牽強的笑,“行,嬸子先謝謝你了。”人參可遇不可求,她自然不會把希望全放在宋芸身上,心裏盤算著還能去哪裏打聽人參的消息。
見王嬸子不再說話了,宋芸湊到費老身邊,壓低聲問:“聽說您老會紮針,不知您老手頭有沒有備用的銀針?我出錢買。要是沒有備用的,租借您的銀針用一陣子行嗎?”
這話要是別人問,費老高低得拿棍子將人打出去。
可問這話的是宋芸,他立即樂顛顛地跑到屋裏,拿了一個青布包出來,打開青布包,裏頭赫然是一套銀光閃閃的銀針。
“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銀針,已經很多年沒用過,我自己有用慣了的另一套,這個就給你。”
宋芸大喜,接過布包,仔細數了一遍,一共十九根,不是整套的,但也夠用了。
“謝謝,真的太感謝了。”有了這針,她就能給媽媽用上古醫術中的撬肺針法,徹底清除病根,讓媽媽徹底好起來。
宋芸十分珍惜地將針包收進挎包裏,順手將今天帶在身上的50塊錢取出,“費老,我知道這套針對您而言有特殊意義,多少錢都值得,今天隻帶了這些,要是不夠,我改天再給您送來。”
費老直接將宋芸遞錢的手推回去,“不用不用,這套針是我送給你的,隻要你能好好用,將咱們華國自己的醫術好好傳承下去,就足夠了。”
宋芸哪肯,“一碼歸一碼,這針是您的心愛之物,我哪能白要。”
費老擺手,“你可沒白要。”他指著桌上的方子,“這張方子我可記下了,這種良方,千金難求。不止這方子,剛剛與你交流的那些,也讓我受益良多,這可是金錢無法衡量的,一套針而已,你受得起。況且這針放在我這裏蒙塵,隻能算是多餘無用之物,在你手裏,才能發揮出它的效用。”
費老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越看越喜歡,怎麽自家的那些兒孫,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呢。想起兒孫們學習藥理時的蠢笨模樣,他就忍不住心中罵娘。
宋芸推辭不過,隻能將錢收了回來,心中記下這份情,日後定然要回報。
拒絕了費老熱情留飯,宋芸三人坐上了回清河村的牛車。
回去的路上,宋芸見王嬸子心情不太好,總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便笑著寬慰,“嬸子,我這人運氣向來不錯,說不定哪天就在山裏遇到人參了,到時我挖了,肯定給芳芳送去。”
王嬸子拍了拍宋芸的手背,苦笑著道:“人參哪有那麽好挖的,不過你的心意嬸子明白——”話沒說完,牛車突然急停,板車上的三人都猛晃了一下,好在牛車速度不快,不然三人肯定都被甩出去了。
“咋了?”王嬸子站起身,就見兩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攔在牛車前,不懷好意的眼神直往板車上梭。
王嬸子一看就知是怎麽回事,伸手將兩個正要站起來的姑娘按下去,皺著眉喊,“你是哪家的小子?攔我們車做什麽?”
嘴裏叼著煙屁股的青年笑嘻嘻道:“嬸子說笑了,我們這哪是攔車,這不是不小心走到了你們牛車前頭麽,失誤失誤。”說著繞開黃牛,往板車走過來,“嬸子不是我們桂子村的吧?”
王嬸子見他來者不善,也沒跟他客氣,“我是青河村大隊長家的,今天帶兩閨女來走親戚,怎麽,你這是查戶口?”
青年這會已經看見了宋芸,眼睛暴亮,嘴裏的煙屁股都掉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宋芸,就差沒流哈喇子。
這麽漂亮的姑娘,他還從沒見過,比畫報上的仙女還好看,老娘果然沒騙他。
王嬸子挪了挪身子,擋住青年的目光,冷聲嗬斥,“你這樣盯著女同誌年是什麽意思?想耍流氓是嗎?我可告訴你,前陣子下溪村那個二流子對女知青耍流氓,可吃了槍子。”
青年當然知道這事,那二流子他也認識,經常一起偷雞摸狗,還鑽過同一個寡婦家的被窩,得知那家夥因為女人吃了槍子,他著實吃了一驚,也收斂了一陣子。
“嬸子你這話說的,我就是見這女同誌麵生,多看了兩眼,怎麽就耍流氓了?我可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青年搓了搓手,儼然一副很遺憾的模樣,看得王嬸子直犯惡心。
“行了,既然沒事就一邊去。”
老大爺也十分看不慣這二流子,隻是這二流子也沒真做什麽,他不好動手,聽見王嬸子的話,他立即甩了鞭子。
青年跟在牛車後頭走了一會,目光直勾勾盯著板車上的宋芸,雖然一句話沒說,可那眼裏的邪念和侵略性已經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