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嫊指尖發冷，聲音也弱下來，“……竟然失敗了。”
    電話無法撥打，任務也同時失敗……是賀驍做的手腳嗎？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屏蔽了信號，遲嶸可不認為是意外。
    虞嫊更著急了，在客廳轉了一圈後還找出了自己的老年機，一邊嘀咕著一邊試圖再撥一次電話。
    果不其然，依舊是“請稍後再撥。”
    遲嶸倒是反應很快，想到賀驍會撬鎖，第一時間就把桌子和椅子都堆在門口。
    這樣即便是他把鎖撬開，也推不開門。
    一個在逃的連環殺人犯就在隔壁，即便是遲嶸也神情嚴峻起來。
    虞嫊呆呆地坐回沙發，低頭看了看自己癟癟的肚子，還伸手捏了捏。
    【怎麽了？】
    回答係統08的是肚子的一聲“咕嚕咕嚕”響。
    虞嫊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後頸，“我餓了。”
    現在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虞嫊早上就沒有吃飯，昨天一晚上也沒怎麽睡著，白天還忙碌了一個上午，現在肚子自然已經餓癟了。
    “為什麽這個副本這麽辛苦啊，”虞嫊小聲抱怨，被踩的髒兮兮的白絲還掛在腿彎，上麵露出白生生的大腿，陷在沙發上帶出一點肉嫩的弧度，“每天都要跑來跑去的，一點都不符合我的人設。”
    08靜默了一秒，【你是什麽人設？】
    “就是、就是那種躺在幕後，什麽活都可以讓手下去幹，自己也什麽都不用擔心的反派呀，”虞嫊用手指筆畫了一個大概，“哪裏有我這樣辛苦的反派？”
    一邊說著，嫌棄小腿踩在地上有點累，虞嫊很嬌氣地把沾著灰的白絲脫下來，隨後晃著小腿踩在了沙發上。
    遲嶸遠遠就看到了虞嫊脫下襪子，嫩生生的小腿毫不避諱地在裙擺下麵亂晃。
    一股火氣直竄小腹，遲嶸暈著頭上前，聞著虞嫊身上香噴噴的味道就要湊過去。
    隻是虞嫊正舒服地在沙發上眯眼睛，聽見遲嶸過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還朝他眨了眨圓乎乎的眼睛。
    “我餓了，”虞嫊軟聲軟氣地說，還捉住遲嶸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看，是不是已經癟癟的了？”
    他和遲嶸吃過幾次飯，知道這人的廚藝很好，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吧？”虞嫊輕輕問道，“可以做飯給我吃嘛？我想你做飯給我吃。”
    遲嶸被他叫的指尖發麻，掌心被人按在肚子上僵硬的動也不敢動。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既想質問虞嫊怎麽會想到叫他哥哥、是不是也叫過別人哥哥，又被虞嫊的這一聲哥哥叫的心馳神曳，恨不得立即把人按在懷裏揉搓一通。
    不過最終遲嶸隻是指尖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不能再讓寶寶討厭他了。
    “好，”遲嶸點一點頭，“我去做飯。”
    【三句話，讓男人主動給我做飯。】
    【寶寶好會釣嚶嚶】
    【（橫衝直撞）（擠開人群）我來給老婆做飯！！！】
    【這就是傳說中的訓狗大師嗎（目瞪口呆）】
    【寶寶也叫我一聲哥哥好不好……】
    虞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還不忘小聲說了句謝謝。
    直到遲嶸走去廚房，係統08才遲疑地問：【你不討厭他了？】
    “誰說的，”虞嫊躺在沙發上舒展了一下腰肩，裙擺往上揪起，露出被白絲箍出紅痕的軟肉，理直氣壯，“既然要求人幫忙做飯，肯定要說一點好聽的話哄人家高興呀？要不然別人怎麽會願意主動幫你呢？”
    【話是這樣說，但是，你不覺剛才你有一點太……】
    那個那個了嗎？
    虞嫊好奇追問，“太哪個了？你怎麽說話還要吊人胃口。”
    係統徹底不吭聲了。
    見係統不理人，虞嫊也覺得沒意思，隻好自己一個人在沙發上堆枕頭玩。
    把最後一個枕頭塞好後，虞嫊便看到下麵墊著的一份報紙。
    隻是他還來不及看，遲嶸便擰眉從廚房走出來了。
    “冰箱的東西都沒了，”遲嶸的神色有些奇怪，“我前幾天明明買了好多，怎麽都不見了？”
    虞嫊的肚子又“咕嚕”一聲，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很體貼地安慰，“沒關係，我可以再忍耐一會兒的。”
    遲嶸更內疚了。
    難道是他記錯了？冰箱裏本來就沒有什麽吃的？
    如果不是記錯，好端端放在冰箱裏的東西怎麽會不翼而飛，哪怕是有小偷也不應該隻偷冰箱才對。
    因為肚子餓，虞嫊試圖轉移注意力，低著頭重新撿起報紙。
    隻是這一看，差點魂都嚇飛了。
    “……受害者傷口切割整齊，已發現的屍體內髒不齊全。”
    “結合專業犯罪心理學家的判斷，警方推測，凶手可能有食人癖。”
    下麵的配圖是一張打了馬賽克的某個現場圖。即便隔著馬賽克也能感受到圖片迎麵而來的衝擊。
    本來因為肚子餓，虞嫊的胃就有一點不舒服，現在看到這張照片後更是一陣翻江倒海，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因為這則報道的衝擊力過大，虞嫊也就忽略了緊跟其後的另一篇關於入室偷竊的報道。
    遲嶸在旁邊也看到了報紙上的內容，臉色嚴峻。
    “賀驍有食人癖，所以他之前殺人都是為了吃人嗎？”
    好像忽然想到什麽一樣，遲嶸站起身，從屋內把之前每一天的報紙都拿了出來。
    因為連環失蹤案影響重大，並且已經升級為連環殺人案，在社會上引發廣泛關注，因此接連幾天的報紙頭版都和這個案件有關。
    “先是不斷有人失蹤……”遲嶸點了點最早的一份報紙，上麵記錄了近日連續失蹤的人員，“然後警方為了提高公眾警惕性，減少遇害人數，公布了失蹤者特征。”
    他忽然停下動作，視線在那兩行失蹤者特征文字上移動了片刻，隨後慢慢看向虞嫊。
    虞嫊正聽的認真，見遲嶸突然不說話，反而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下意識就問：“怎麽了？”
    遲嶸皺緊眉頭，臉上再無半分輕鬆的樣子，“……寶寶，你覺得他為什麽會盯上你？”
    被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搞的暈乎乎的，虞嫊露出一個茫然的神色，“……盯上我？為什麽盯上我？”
    遲嶸把報紙上的話指給他看。
    失蹤者特征信息虞嫊之前是看過的，就在網紅“粉粉噠”遇害當天。
    當時他看完就把信息和網紅對上了，還想要去提醒人家，結果晚上差點被凶手，哦，也就是被賀驍嚇死。
    見虞嫊還不明白，係統08提醒道：【你不覺得這些特征和你也很吻合嗎？】
    虞嫊的眼睛頓時瞪圓，不可置信地埋頭又看了一遍報紙。
    “目前已公布的受害者信息總體特征歸納如下：1年齡分布在18歲到25歲之間；2性別均為男性；3外貌具有較為一致的特點，皮膚偏白，身形偏瘦；4職業集中為主播、網紅、酒店前台等……”
    “請經常出入娛樂場所，或在相關場所工作的年輕男性注意個人安全，遇到異常請及時與警方取得聯係。”
    虞嫊的頭暈暈的，指著最後一句話說：“可是我並沒有經常出入娛樂場所……也不是這些地方的工作人員。”
    遲嶸卻搖頭，眉眼之下一片冷意。
    “你還沒有明白嗎？”他解釋道，“賀驍為什麽要從這些場所裏的人挑選受害者？不是因為他有什麽癖好或者其他，而是經常在這些地方出現的人有更多外形較好的，他隻要經常盯著這些地方，很容易就會確定獵物，比如之前的那個網紅。”
    遲嶸的表情不大好看，卻還是迎著虞嫊帶著懼意的目光說了下去，“而你，是他的意外之喜。”
    感覺到自己又想犯病，遲嶸用力掐了掐掌心強迫自己清醒。
    不能再惹寶寶討厭了。
    “什麽啊……”虞嫊有點糊塗，隻好問08，“如果賀驍尋找的目標一般是長的好看的人，那就更不可能選中我了呀？”
    係統08閃了幾下呼吸燈。
    【我很想問一下，你為什麽會覺得自己長的不好看？】
    “這有什麽為什麽，”虞嫊說，“因為就是不好看，所以……”
    【是有人說過你不好看嗎？】08接著問，【那種當著你的麵，直接說你的醜的那種。】
    虞嫊思考了一下，“……沒有。”
    不但沒有，甚至有過那麽一兩個在他麵前誇過好看的人。
    一個是哥哥，另一個是鄰居哥哥。
    隻是他們倆的誇誇也做不了數呀，虞嫊一聽就知道是他們在故意安慰人罷了。
    遲嶸忽然捧住了虞嫊的臉，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早該想到的……”他看著虞嫊鮮活生動的臉此時露出迷迷糊糊的表情，聲音低沉，“說不定早在那天姓賀的闖進門看到你，他就開始惦記你了。”
    “你這麽好看，他怎麽可能不把你當做下一個目標？”
    別說是賀驍，如果他是“獵豔”的凶手，在看到虞嫊之後隻怕也會懊惱之前的獵物都是什麽庸脂俗粉。
    他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像狼，發出幽幽的深邃光芒。
    他差點忘了，就連這身暗示意味極強的衣服，應該都是賀驍精心挑選的吧？
    虞嫊後脊發冷，對上遲嶸的眼睛有些發怵。
    肚子就這樣夾在兩人中間，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遲嶸仿佛一瞬間清醒，兀地鬆開了手。
    冰箱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手機信號也被屏蔽。
    除了出門離開這裏，似乎沒有別的方法了。
    可是門外就是虎視眈眈的殺人犯，遲嶸一個人還好，若是帶著虞嫊，就不得不分神保護他的安全，很難製衡對方。
    猶豫之間，被一堆桌子椅子擋住的門忽然晃動了一下。
    虞嫊緊張地幾乎不敢眨眼，手心死死攥住衣角。
    難、難道賀驍已經殺了嚴奉南，現在要來找他了嗎？
    遲嶸遞給虞嫊一個安撫的眼神，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緩緩走到門口，從貓眼看過去。
    門外空無一人。
    隻是在門口的走廊上，不知被誰孤零零地擺上了一張小桌子，上麵是一份已經做好的牛排，成色極好，看著就讓人食欲大漲。
    遲嶸無聲冷笑。
    看來食物是被賀驍偷走的了。
    故意放在這裏，像是逗弄貓咪一樣展示給人看，隻等著虞嫊上鉤。
    真是詭計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