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黑眼圈都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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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震驚,但池望很快注意到周圍的環境,記憶頓時回籠,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臉。
也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身上的異樣,他對痛覺比常人更鈍感,疼痛實在不多,但酸楚和火辣辣的感覺有些重。
過了一會兒,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池望扭頭往旁邊看去,看見了一個人背對著他,上身赤、裸,露出了冷白如玉石般的肩背,雖然被子遮掩了很多,但從他肩膀流暢線條中能看出對方身材比較壯,還有肌肉。
池望:“……”
腿間涼颼颼的濡濕感也有了答案,哪是尿床了,分明是那什麽……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池望還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了麽?
他緩了緩,深感戲劇性,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運動手表,才早上五點,因為是夏天,天已經亮了。他有生物鍾,往常這個點他就醒了,會出去跑圈運動四十五分鍾。
但按理說他昨天也不會那麽早犯困,想來想去,隻能是昨天晚上喝的那些果汁,因為味道好,所以他多喝了很多,難道有什麽度數?
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也有他的鍋,趁人還沒醒,趕緊溜吧。
池望要下床,結果腰酸,“砰”地一聲,從床上摔了下去。倒是不疼,就是很麻,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衣服都扒了,幹幹淨淨,連條褲子都沒給他留。
甚至身上還有不少痕跡,腿內邊還有一枚牙印,倒是不重,都快褪了,就是很礙眼。
他撐著床起來,對上了床上另一個男人的眼睛,池望:“……”
男人坐了起來,眉頭緊緊蹙著,俊美的臉上浮現著並不輕鬆的肅穆表情,一雙烏黑眼瞳像是浸透了薄冰一般望著池望。
真尷尬,池望知道自己這看上去動機十分不純,畢竟這人昨天是中招了他幫他才上來的,結果滾一塊兒去了,這不搞笑麽?
多疑的人早就懷疑他趁人之危把人給睡了,畢竟這個司珩可是中藥的狀態!
池望有心想解釋,但感覺說什麽都很虛偽,又轉念一想,自己也是痛失貞操,怎麽著也算苦主,大可理直氣壯點。
所以池望麵色坦然,若無其事且理直氣壯,“房費我不用出吧?”
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啞了,不由得哽住,伸手摸了摸喉嚨,有點莫名其妙。
謝司珩:“……”
他表情冷淡,聲音也有些沙啞地說:“不用。”
陽光從半開的窗戶撒進來,將兩人臉上的情緒都照得明明白白。
池望能看到這人冷峻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怒意,眼神都因為這怒火變得淩厲了幾分,但又很快克製著隱沒了下去。
這還了得,池望當機立斷,趕緊撈自己的衣服穿,t恤在床尾,長褲半掛在床邊,被謝司珩壓了半邊褲腳,池望垂著眼把褲子抽出來,內褲都來不及穿——主要是眼神掃一圈也沒找到在哪兒。他就直接套了長褲,t恤一套,幹巴巴地說:“我走了啊。”
再不走怕被打。
池望都不等謝司珩反應,腳步飛快地走出臥室。要出大門的時候,想起來自己用了謝司珩一瓶礦泉水,從長褲裏摸出兩枚坐公交車用的硬幣,放到吧台上。
又想起自己的手機,找了找,在沙發上找到了手機。
大門都是輕輕關的,沒敢讓謝司珩聽見。
走出酒店,他才有功夫拿手機出來,昨天晚上洛連雲給他發了五十幾條短信,他來不及細看,就看到末尾查寢扣分,才覺得晴天霹靂。
算了算了,多搞點社團活動就撈回來了。
現在才早上五點十幾分,公交車還沒上班,他斥巨資打了個車回去。
到了寢室,池望拿了衣服去洗澡,然而這一洗,新問題冒出來了。
對方沒有戴套,會有安全隱患。
池望也不想賭,但是他很倒黴。而那個司珩是個大帥哥,又明顯常住酒店,這就很耐人尋味了,要是玩咖,保不準身上好幾種x病呢。
不怪池望惡意揣測對方,他很早就在外打工,高中那會兒能找的高薪兼職也少,會的不多不說,時間也更少,在酒吧兼職已經是很不錯的工作了。
池望在那裏麵幹了兩年,見過不少帥哥美女,玩得很亂,非常亂,一夜情是非常普遍的現象,病菌也是交叉傳染,這種八卦他聽得太多了,不敢賭。
池望清洗了半天,才清洗幹淨,他那嬌弱的辟穀不用說,腫了,倒是不疼,就是走路磨蹭難受。
池望洗完穿上衣服走出浴室,腳一滑,差點摔倒,他扶著窗台才穩住身體,但窗台上支棱出一根尖刺,手指被劃傷,蹭蹭的冒血。
池望:“……”
歎氣。
池望去拿了藥和創口貼,處理好傷口後才去爬洛連雲的床,把他給揪起來了,“醒醒。”
洛連雲勉強睜眼,“……你昨天去哪兒了?”
池望問:“找到對象沒有?”
一說這個洛連雲就清醒了,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還沒呢,但是加了聯係方式,聊得很好。”
池望問:“昨天我們喝的那個果汁叫什麽名字?”
洛連雲回答的很快,“那個是果酒吧,不貴,女生們也很愛喝,牌子是tet,丹麥產的果啤。”
果然!他就說嘛,池望:“……但是沒有酒味。”
洛連雲:“所以女生愛喝啊,甜滋滋的都是水果味兒,舒廷玉也愛喝,昨天網上已經搜了同款買了12瓶,花了一百八,很劃算。”
池望:“唉。”
洛連雲看他難得臉上冒出一絲愁容,不由得好奇,“咋了?”
池望:“沒什麽。”
就是要花錢了而已。
他看了一眼貼在牆上的課表,早上九點多才有課,醫院八點半開門,得請假了。
另一邊,池望走了之後,謝司珩重新躺了回去。
但手往被窩裏一摸,摸出來一條男士四角內褲,上麵還印著一隻卡通綿羊。
謝司珩:“……”
他把內褲丟到被子上,坐了起來,眉心緊緊地蹙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下了床,將被子掀開,床單被套都沾染了濡濕的痕跡,因為顏色是灰色的,所以濡濕得格外明顯,更別說還有白色的凝固物,灰白對比,格外刺眼。
謝司珩不禁伸手捏了捏鼻梁。
他彎腰,從床底下撿起手機,給左千星打了一個電話,待對方接通了,開口道:“滾過來。”
左千星聽他這個語氣就覺得不妙,看了一眼時間,小聲說:“才五點,有事嗎?”
謝司珩的回答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左千星:“……”
都沒說在哪兒,我怎麽過來?
左千星不得不發一條信息問謝司珩在哪兒。
狡兔三窟,謝司珩的窩更多了,他哪知道他去哪兒休息了。
所幸謝司珩還理他,把地址給了他。
左千星實在不想在這個點去見謝司珩,就像他跟蕭乘風說的那樣,謝司珩經常性徹夜失眠,這種人脾氣自然是很大的。
韓國棒子不就那樣麽,進化掉睡眠後個個都發癲了。謝司珩倒是還好,人還沒發癲,但脾氣上來了,那是真遭不住。
別人看他這冷冷淡淡的冰山模樣,還以為他多麽高嶺之花呢,其實就是一座休眠的火山,給個引子就爆發。
蕭乘風他哥蕭複就愛給這座火山點火,兩人在大院裏沒少打架。
左千星開車到了明瓏酒店,去了謝司珩的房門口,規規矩矩地敲了三下門,門開了。
左千星看見謝司珩身上披著浴袍,正要進去,忽地目光一動,臉上露出了一絲曖昧的笑容,“你脖子上是什麽啊?”
謝司珩一頓,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臉色冷峻,聲音染上霜雪,“進來。”
左千星噤聲,跟在謝司珩後頭進了房間,他左看右看,想看出什麽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聽見洗衣機運作的聲音,路過主臥的時候瞅了一眼,床上的床單和被套都不見了。
左千星:哦呦,有情況。
左千星想問,但不敢問,窩窩囊囊地坐在了沙發上。
謝司珩走到吧台邊,才注意到上麵放著兩枚硬幣,他頓了一下,伸手將那兩枚硬幣撿起來,垂眸看了片刻,放進了吧台抽屜裏。
左千星見謝司珩遲遲不說話,便主動開口問道:“有事嗎?”
謝司珩看他的眼神冷颼颼的,“路曉給我下藥,誰出的主意?”
左千星一愣,一臉悚然:“你跟路曉睡了?”
故意套話√
謝司珩沒接招,烏黑眼瞳裏覆著淡淡的冷意,“蕭乘風參與了?”
套話失敗。
“……”左千星摸鼻子,也不敢跟謝司珩玩心眼,“我不知道啊,昨天蕭乘風拉著我喝酒,到現在頭都暈乎乎的。”
謝司珩說:“去查。”
左千星:“……哦。”
一整晚過去了,有足夠時間毀屍滅跡了,想查到什麽結果難了。
不過這事兒謝司珩自己心裏也清楚,所以也不是想要什麽真相,就是想找個借口整治他們而已,這手段,左千星門清。
他沒忍住,“所以你昨天跟誰睡了?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的感覺怎麽樣?”
謝司珩:“想死?”
左千星:“……”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了。
左千星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又說:“會不會有什麽安全問題,你帶套了嗎?”
套話√
謝司珩:“滾。”
套話失敗。
左千星:“好咧。”
所以真的交代出去了?
怎麽看著也沒有很生氣?
起床氣也沒以前嚴重了。
再仔細一看,黑眼圈好像都淡了。
誒?
不僅黑眼圈淡了,臉色都好看了!
左千星:“……”
處男沒了反而容光煥發了哥。
這分明是吸人陽氣了!
破案了!